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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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的想法已经被勾起。
盛枝想, 是她说她也可以过分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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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的温度往上蔓延。
淌满空气。
盛枝感觉到纪清梵的肩都隐隐在颤,不像错觉。
反应有这么大?
怀里的人哼着, 要不是因为距离足够近,几乎都要叫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但是即便这样,盛枝也辨认了一会儿才勉强听清。
她喊她的昵称, 长睫带着雾气扇动,“枝枝, 好枝枝……”
像乞求。
可要说乞求, 却又五指都伸进她的发丝不放,扑朔得不行。
纪清梵微眯着眸。
太难受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近乎焚身的感觉太难受了。
进一步?进不了。
那退?似乎也无法退。
“还有你受不了的事情吗?”盛枝笑得乖张, 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像是在报复她之前在会议桌下刻意引她的事情。
“记不记得之前蹭了我多久?”她咬她的耳朵, 用牙磨,专挑着最软的耳垂,“我怎么也得占回来三分之一的时间吧,这才哪里到哪里。”
“你看外面,坐着那么多员工,”说到这里,她换了个语调,“真想不到我们纪总还有这种样子。”
明明以会议室的隔音,外面和里面都互相听不见,但她还是放轻了声音,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话,那种隐秘又刺激的氛围更甚。
纪清梵似乎颤得有些说不出话,把头重新埋回她颈侧,盛枝见到她这副样子,蓦地想起来上一次。
被江晚音看见痕迹的上一次。
当时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她看起来都被亲得涣散了,结果还能不动声色地在她脖颈处的肌肤留下痕迹,要不是江晚音看见了,以那个位置的痕迹她可能还得晚些时候才发现。
想到这里,盛枝就觉得干脆亲得她什么都反应不过来才好,怎么能有那么多心思。
纪清梵圈着她脖颈,长发被撩到一侧,轻薄吐息夹在间隙,“再这样下去姐姐要受不了了……”
“真受不了假受不了,”盛枝看着她,用指骨压了压纪清梵的唇瓣,“别演,你这可不像是受不了的样子。”
艷色的唇像花瓣,被揉得更艷,泌出甜蜜汁水的感觉。
纪清梵现在七荤八素的,缺的氧好像一直没缓过来,又感觉到脖颈处的肌肤传来细微的麻意和痒。
……好坏,好磨人。
她眸光微微失起神。
有些担心盛枝发现她身体的变化——毕竟她就坐在她的腿上。
如果发现了的话……
咔。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似乎被人轻轻转了转。
“怎么锁上了?我还有东西忘在了里面。”开门的人自言自语着嘀咕了句。
有人路过恰好听见,不由低声解释道:“待会再说吧,你走得早,不知道,纪总可能正在里面批评盛总助呢,现在去了也是撞枪口。”
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但是有人试着开门的声音还是很明显。
盛枝想到纪清梵皮肤嫩——每次抱她就和抱了块软踏踏的豆腐一样——只是没想到这么嫩,唇舌随便磕磕碰碰就是印子。
她的反应比之前还大。
盛枝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一刻的心情,但她看着纪清梵这种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接受她的姿态就觉得有种兴奋感不受控制地蔓延,比她开赛车从山道冲出去的时候感觉还兴奋。
唔,她报复心一向比较强,纪清梵之前在她身上留了一个,那她多留几个不过分吧?
也不是没听见有人试着开门的声音,不过门都锁了,也不用担心。
纪清梵却似是被这个声音惊到,腰很剧烈地动了下。
盛枝感觉到她的动作,摁着她的腰没让她躲开,“慌什么?”
她捏了捏她的后颈,正说着话,突然感觉腿上有点潮。
这是……紧张得出汗了?
出息。
“你自己锁的门你忘了?”她觉得好笑。
对上视线后却没忍住一怔,纪清梵看起来像是哭了,眼尾红,唇瓣也被揉得湿红。
有点可怜,又有点……
怎么回事?
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念头竟然是想让她哭得再过分一点?
盛枝别开视线,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点过火,就没再那样把人往怀里摁,手松开了。
只是刚松开手还没开口,怀里就是一空。
纪清梵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有点站不稳,但是也没往她身上靠,反而转过了身。
刚刚还那样紧贴的两个人,一瞬间又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了。
临转身前,盛枝很明显地看见纪清梵闭了下眼,像是在强忍着平息什么一样。
……好像也是,纪清梵那么看不顺眼她,被她这样对待肯定很难以忍受。
亢奋的心情好像一下子碰到冰点,冷凝下来。
盛枝盯着她,唇角却渐渐上弯,勾起点哂笑。
真是难得,演技这么精湛都能被逼到不得不无缘由停下转过身去调整表情。
就这么受不了?
这么想想刚才亲的时候她也头一遭用这种音调求她,说受不了。
可不是么,多么难以忍受。
因为刚才的湿||软的吻,她们唇上的口红都花了,漆红的色,玫红的调,融到一起,又暧|||昧地染出唇角,分不清楚最开始的颜色,也分不清楚谁是谁的。
纪清梵像是调整好了,重新转了回来,只不过脸颊上依然像打翻了胭脂那样绯丽,眼瞳水漾动人。
对上盛枝的神情之后,她不由凝住了,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语有些迟疑,改口道:“怎么了,枝枝?”
“怎么了?你自己倒是下去挺快,”盛枝也站了起来,她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在一旁抽了两张纸巾出来,“拿我当这么久人肉靠垫,出汗出得我腿上都潮了,你不会觉得我很乐意吧?”
她把自己唇上晕出去的口红擦了,然后走上前很不温柔地用纸巾擦着纪清梵的唇瓣、唇角。
力度不轻,纸巾磨得唇瓣被沙硕刮过般泛起疼,好像惩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清梵脸颊上的红似乎一下子变得更秾丽了,问道:“很潮吗?”
“不然?”盛枝给她擦完,把两张纸巾随意地投进垃圾桶。
她像是因为这个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差了一样,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偏眸叫了她一声。
见纪清梵看过来了,盛枝露出一个很轻佻的笑,灵动的眼里是明目张胆的顽劣,“我突然发现和你接吻挺有意思的,没事可以多亲亲。”
纪清梵竟然那么忍受不了,那她偏要和她叫板。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音调更是刻意拖慢,意味又深长。
话音落下,纪清梵果然怔住了,看起来连眨眼都要忘了。
盛枝觉得纪清梵肯定不会想到她这样说,这种话听起来实在很意外,毕竟在纪清梵眼里,她是一个失忆忘记她还对她的出现感到莫名其妙和不太适应的人,就算有肢体接触,也都是她先主动地勾着她。其实要是再往前推几天,盛枝都想不到自己会这样说。
但是……她一想到刚刚纪清梵直接受不了到需要转过去调整神情才能再继续对她演戏的样子她就气得牙痒。
整得那么嫌弃她,有本事一开始就别对着她演啊。
脾性一上来,盛枝浑身那个刺收都收不住。
她说完就把反锁的门解开锁出去了。
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
之前把东西忘在会议室里的那个员工实在有点急,见到盛枝第一眼脚步就定那了,第一反应是两人没准真像猜测那样吵起来了。
要是忘里面的是什么别的也就算了,偏偏她忘里面的正好是张填差不多了准备交的表,还没能替换的,不急不行,于是尽管不太敢和盛枝说话,但最终还是咬咬牙上前问了句:“盛总助,请问现在能进会议室吗?我把要交的表忘里面了……”
盛枝看了问她话的小职员一眼,留意到周围也有人不动声色往这边打量,还有一些很小声的交流的声音,在说什么批评和吵架之类的。
想到之前纪清梵对她特意强调过的在公司当着大家的面不能对她的称呼叫得太过亲密的话,盛枝不由笑了下:“可以呀,我已经被批评完了。”
她眨眨眼,蓦地折回身对着会议室里面娇声道:“亲爱的,你看桌子上有没有多出来的表,出来的时候顺便捎出来吧。”
——她不高兴了,纪清梵也别想高兴,她不是不让她当着大家的面叫亲密称呼吗?那她偏要叫,怎么做作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