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67节
斗蓬沉声道:“话虽如此,但如果是番邦异族,人种都和华夏不一样,就象是鬼方族人,他们可是白皮蓝眼,根本和华夏一族不是一类人,那靠了这些暂时归附于中原天子的异族,打下来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吗?是如何确定是华夏一族被征服,被消灭,还是华夏族融合,征服了其他异族,扩张天下呢?”
老祖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要说按人种,甚至是按文化来区分,这夷夏之别,是不太好作个定论的,就象是黄帝和炎帝,他们是外来的部落,却是构成了华夏一族的主体,炎黄联盟是被公认为华夏族的起源,那之前的三苗九黎呢?要说原住民,他们才是,不也是因为打不过炎黄部落,首领被斩杀,族人被驱逐,最后留下来的族人只能归顺炎黄这些部落,成为被统治的族人了吗?”
斗蓬摇了摇头:“可是鬼方部落的武力也非常强大,为什么就没有成功呢,几次三番,都被中原华夏给打了回去,没有成为天竺或者是亚述那样的统治王朝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中原地区,靠的不止是军事征服和胜利,要想长久的统治,那得靠人心所向,强大的武力,可以征服一时,但不能统治一世,因为军事的强大,总是会有衰弱的时候,就象在草原上,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就是在于军事不会一直强大,往往会因为上层贵族的争权夺利,而变得衰弱,会让其他的军事技术相差不大的势力,趁机取而代之。”
“所以华夏一族的祖先,在几千年的战争和统治中,进行了出夷入夏的定义,不按血缘,不按部落来区分华夏,而是按价值观,文化,技术来定义,只要接受了华夏自古以来,基于仁义忠孝这些定义上的价值观,那无论来自何方,都可以入主中原,成为天下共主,因为,这套理论,适合统治,尤其是适合农耕文明的统治。”
黑袍的眉头一皱:“可是要按这个标准,商朝可算不得是忠孝仁义啊,这套更象是那些正道修仙的道家的理论,而大商是要求以人祭祀祖先与神明的,这仁义二字,是谈不上的。”
老祖正色道:“黑袍尊者对于我们大商还是有些误会,商朝的祭祀,说白了是忠孝的一种,后世的子孙,在得到了祖先的保佑下,战胜了敌人,把敌人的俘虏,作为祭品献祭给祖先与神明,以补充他们法力的消耗,这就是忠孝的表现,至于你觉得残忍,那是因为大商后期以后,要祭祀的祖先,神明越来越多,即使是普通士族和小贵族,也要祭祀自己家的祖先,这就会造成人牲的数量和规模越来越大,以至于商朝把人牲慢慢地作为最重要也是最急需的贡品,这慢慢地就变成了大商要与全天下为敌,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拿着活人去祭祀鬼神的邪恶而可怕的帝国。可是,在成汤时期到武丁时代之前,商朝并非如此。”
斗蓬点了点头:“是啊,成汤是宁可舍身自己献祭,也不忍心伤害子民,哪怕是奴隶的一代圣王,如果商朝的王一代代都是象成汤这样,也不会在后人眼中是那种形象了,在我看来,九世之乱时的这几个商王,为了给活着的百姓去找盐,这才向着东夷部落开战,这种行为也比为了占卜要以人祭鬼神,要好得多。”
第5640章 大破莱夷收东方
老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其实就是涉及到了道家修仙这套形成之后,对修仙之路的分歧之上,所谓正道修士,就是把人命看得非常重,不允许无故地杀生献祭,而是要让天上诸神们,以人间弟子的香火来维持法力和存在,这样听起来挺好,但实际上会导致有香火的只有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远古大神,三清鸿蒙之类的初创大神,后面的人也好,妖也罢,想要修炼成神,占据神位,只怕是难于上青天,而且随着天地间灵气菁华的消散,想要后来居上,越来越困难。”
“所以我们邪道修士,是发现了另一种方式,那就是天地间的精华,灵气,其实是变成了人,随着人的数量越来越多,那精华灵气就是越来越少,想要补充上天神明们的法力,灵力的最好办法,就是拿人去献祭,大商是最早掌握这些理论和知识的部落之一,也是靠了上古祖先的保佑,大商得到了当时世上很多先进的技术,尤其是通商贸易之法,而收买奴隶,以作人牲,也是商部落时期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对于上古部落来说,弱肉强食,动不动就灭族屠部,那把人直接在战场上击杀,还不如用于向祖先献祭,可以得到祖先的回报,这套在上古之时,对于大商来说,没什么问题。”
黑袍冷冷地说道:“老祖您也说了这是上古时代,资源稀少,人不如兽,很多时候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战斗,冲突,甚至要同类相食,把人当成牛羊那样地吃了,但越是到后来,人类的生产与技术越来越强,有了农耕之后,食物就不再成为最困难的事了,自然这种同类相食之事,也会越来越少,以至于全天下的人类都以为是恶行,不可接受。”
“与之相应的,人多力量大,族人越多,实力越强的这个理念,却是为天下人所接受,从此人类的部落冲突中,会开始尽可能地减少杀戮,先是对对方的女人和幼儿加以保留,慢慢地,就算是男丁,也可以不再杀死,而是作为奴隶,或者是作为族人,部落之间的兼并,冲突,如果不能一下子把对方消灭,那就会面临对方后代的报复,在此基础上,渐渐地开始以和为贵,想办法能通过联姻,融合等方法,代替纯粹的征服与杀戮,成为融合一体的手段,炎帝黄帝之所以被公认为是华夏族的起源,就在于他们对待敌人,外部落的态度,与三苗九黎这些赶尽杀绝的凶暴部落,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可以安抚,统治,保护那些战败投降的三苗九黎,可以把他们也慢慢地转化成华夏一族,最后成为一家人,然后靠了数量越来越多的华夏一族,完成向四周的扩张,再去征服和融合越来越多的四夷,这才是炎黄子孙,华夏一族优越于其他部落的地方。”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黑袍尊者说得不错,但商朝也同样是华夏一族之后,只不过他们在发展的道路上,发现了邪派修仙,可以以人祭换取祖先保佑的办法,这也是一种有效的尝试而已,毕竟,对于那个时代的部落间冲突与战争,俘虏就算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当奴隶罢了,奴隶是会说话的牲口而已,毫无生命保证,一般来说也会死于沉重而辛苦的体力劳作之中,或者是直接在战场上被处决,说白了,他们是敌人,是杀戮过本族人的敌人,将之斩杀也好,献祭也罢,都不算是过分之举。”
“只不过商朝到后来,神明过多,祖先献祭无度,这导致了商朝后来需要的人牲越来越多,与四方诸侯都要开战,结怨天下,后来发现情况不妙时,企图改用四方镇守的诸侯,象周国,彭国之类的诸侯,来代为捕猎人牲,但又失去了对这些诸侯方国的压制与军力优势,最后给周国联合了近千诸侯,群起攻之而亡国,当然,这些是后话了,在这个九世之乱的时期,商朝还不至于因为祭祀之事,弄得天怒人怨,只不过,商朝在这次的战争中,因为要照顾本族本国的利益,而与数百年的盟友反目成仇,虽然消灭了风夷和辛国,但从此也不再会有哪路诸侯真心地为商朝效力了,商朝上下也知道,以后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不止是商朝,天下的各路方国,诸侯,包括象莱夷这样的,也明白,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会灭国,于是他们也开始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兼并战争,你们说商朝对莱夷以前的反叛可以放过,是出于缓兵之计,集中力量先消灭风夷和辛国,但莱夷对商朝的暂时和解,不也是为了给他们收拾更弱小的嵎夷,争取时间吗?与商朝的和解,暂时让莱夷可以腾出手来,靠了商朝贸易来的青铜器,靠了商朝那边派来的一些精于打造武器的工匠,莱夷也很快恢复了军队的实力,甚至组建了一支有数十辆战车的几千大军,靠了这支力量,他们很快就横扫了胶东半岛的嵎夷诸部,在风夷和辛国被打败的时候,莱夷的势力,也扩展到了整个山东半岛,直达大海边上。”
黑袍冷笑道:“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莱夷在打部落时代的嵎夷时威风八面,可是很快,收拾了风夷和辛国的商朝,也跟着打过来报仇了,这回商军再无补给线的压力,可以沿着整个东进的济水两岸,建立据点和粮仓,以保证大军的补给,风夷和辛国之地,入了商朝手中,他们的军队,也越过这两个强大的方国,直达莱夷旧地,我记得商军这回大破莱夷,几乎尽占了莱夷原来的领地,把莱夷赶到了胶东半岛,原来嵎夷的地盘,换取了莱夷的称臣纳贡,这才罢手吧。”
老祖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这回大破莱夷之后,商朝也是控制了海边的盐场,解决了一直以来对国人供应食盐的大问题,而战争的胜利,也让参战的贵族,宗室们互相争功,甚至是为了谁来镇守盐场,都争得差点内战。”
第5641章 荆楚之地起诸侯
黑袍的眉头一皱,说道:“是啊,如果不能在商朝当大王,那不如分出去当个诸侯国王,也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不然宗室一代是王,后代就是候伯之类,再两三代后可能就是普通的士族了,不过商朝分出去当诸侯的国家好像很少,听老祖前面说,也可能就是崇国,奄国这少数几个诸侯国,不知道这次打败莱夷,占了青州之地后,如何在当地分封诸侯的。”
斗蓬笑道:“这事我都知道,商朝分封了一个王弟宗室到蒲姑城,建立了蒲国,这个蒲姑城,就在今天的齐国旧国都,临淄以北五十里左右。算是在济水边上,青州正中的要地,占据此处,西可通过济水联接中原,东可进到海边控制盐场,可以说,除了胶东半岛的整个齐鲁之地,都受这蒲姑国的影响和控制了,从此商朝算是真正地把原来的东夷部落,驱逐到了胶东半岛和大岘山的鲁南一带,大半个齐鲁之地,算是入了商朝手中了。”
黑袍点了点头,仍然说道:“可是即使如此,商朝后世在纣王时期,或者说我们之前说到的在这商王文丁和商王乙的时期,不也是向着东夷和淮夷用兵吗,这个东夷和淮夷,难道是逃到胶东半岛的莱夷?”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商朝对于东方,对于南方的用兵,是持续了数百年的,就象平定风夷,辛国和莱夷之乱这次,是靠了韦国和彭国出了大力,尤其是彭国在南方徐州一带的方向,打败了响应风夷的邳国,没有让邳国加入到中原攻打商朝的作战中,这是立了大功的,事后彭国和韦国瓜分了邳国之地,顺便吞并了一些彭城一带,江淮方向的小国,妇好出自的部落,应该也是彭国或者韦国后来分裂出来的诸侯方国,所以彭国和韦国在武丁时代,是深度介入商朝的内政,甚至是介入了武丁继承人的废立之事。”
“结果武丁在打败了鬼方之后,又休整了十几年后,终于对彭国和韦国下手了,作为商王,他不能允许在东南方向出现两个强大的,不臣服于自己的外姓诸侯,于是借口彭国和韦国干预太子之事,开始对其讨伐,而彭国和韦国在百余年来,借用商朝的名义,对周围的小方国,小部落随意地攻打,兼并,也早就犯了众怒,他们本来是南方楚人昆吾氏一族分裂出来的方国,并非传统的东夷和淮夷,自己也是外来户,所以被商朝攻击时,败得非常快,还不如当年莱夷之乱时撑的时间长呢。”
黑袍叹了口气:“怪不得商朝后来肯扶持周国当关西的牧师,西伯,原来这是商朝一直以来的政策啊,扶持外姓方国诸侯来暂时地控制一个方向,等他们发展壮大,也跟本地方国结仇存怨的时候,再出手消灭,如此一来,拉一国打一国,可以把自己暂时无法控制的地方,给稳定下来,又不至于生出一个庞大国家,对自己构成威胁,只不过,周国后来发展的速度,超过了商朝的想象啊。”
老祖点了点头:“周国发展的同时,东夷和淮夷当时发展得也很快,而且东夷中的阳夷,莱夷,淮夷中的其他几个方国都是跟商朝有很深的仇,一反起来直接让商朝的食盐供应都成问题,这也是从纣王开始要优先解决东夷,安抚周国的原因,不过,在武丁的时期,商朝算是借着自己当时横行天下的军力,轻松地解决掉了彭国和韦国,还追着他们一路打,一直让彭国和韦国逃到了族群发源之地的荆楚地区,南阳一带,在这里,商军借着平叛和追击的借口,在收缩了几百年后,终于第一次打回了南阳盆地,想要重新打开那金道锡行呢。”
斗蓬的眉头一皱:“这一仗,好像打的也很艰难吧,商朝自从上次讨伐莱夷之乱时,收缩南线,直接放弃了伏牛山以南的整个荆州地区,更不用说江南的江州,湘州地区了,这次,也终于是借着能追击彭国和韦国的名义,重回荆州之地了。这时候的荆州,应该也在几百年后出现一些强大的方国了吧。”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是的,荆楚之地,多是三苗一族,当年黄帝时期,蚩尤战败,其族人就向南方一步步地退却,而颛顼帝时期,大将重黎和吴回兄弟二人先后追击共工氏一族到了荆楚之地,重黎因为作战不力放跑了共工氏而被斩杀,吴回接任,最后征服了荆楚一带的苗人与黎民,被封为祝融,总领南方,后来因为大洪水,南方的祝融一族,也是被后世称为的楚族,被隔绝于中原之外,直到大禹治水,同时在治水前后又南征三苗时,才重新打通了跟祝融吴回之后代的联系,昆吾氏一族迁到中原,也是大禹南征之后的事,所以昆吾国,还有跟随昆吾一族回到中原的彭国,韦国这些祝融一族,或者说楚族诸侯国,就成为了夏朝的铁杆盟友,即使是商灭夏之时,也是站在夏朝一边的。”
“现在商朝追击彭国到了故地,这里有庸国,归国等诸侯,盘踞在南阳盆地东部和中部,丹水淅水一带,自从商朝从南方收缩之后,这些出于南方三苗部落的诸侯方国,就慢慢地占据了当地,庸国本是三苗出身,但在从祝融到大禹的历次南征后,也臣服于中原王朝,学到了中原式的国家模式,也学到了冶炼青铜的本事,商军北撤之后,他们接管了金道锡行,在这里收获了大量运往北方商朝的铜矿石,改用本地的一些土特产代替,运往北方,商朝因为在南方无力驻军,也只能默认这一事实,这庸国和归国靠了用青铜武器,几百年来征服了很多落后的本地蛮夷部落,在武丁追击彭国和韦国进入荆州的时候,庸国和归国,已经成为称霸南阳盆地,有数千军队,数万人丁的两个大国了,而他们面对出身楚地的彭国与韦国余部,选择了庇护他们,与商朝为敌。”
第5642章 一劳永逸灭东夷
黑袍勾了勾嘴角,说道:“但是,彭国和韦国是以前南下征伐三苗的祝融吴回的后人,他们是从中原地区南下征讨荆楚之地的已姓方国部落,并不是正经的荆楚本地人吧。说他们和三苗一系的庸国,归国是同族,是不是不太恰当?”
老祖微微一笑:“吴回在征服三苗之地,成为南方之主后,因为大洪水的原因,曾经长期与中原地区隔绝,所谓的生出昆吾氏等六子,其实是吴回的部落后来又分化出了六个部落方国而已,这些部落,所谓的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实就是说他们和南方的苗人结合得很紧密,很难分出彼此了,从吴回的角度来说,他是要长期地作为南方之主,统治当地人,所以采取的政策多是怀柔和联姻,庸国和归国这些部落可以继续存在在当地,也是他宽容和庇护的结果,对比商朝在其他方向的扩张,那可是斩尽杀绝,不留遗民的,所以这些已姓方国,虽然也是外来的中原已姓部落,但和当地苗人的关系还是不错,多年后回来,仍然被当地的苗人看成是同族,这也不奇怪。”
斗蓬笑道:“原来如此,可是商军跟着过来,那可就是手下无情了,我记得庸国和韦国的联军被武丁亲自打败,而彭国和归国的军队,也被武丁手下的大将所击败,庸国的国君甚至是被俘虏,然后送回了商朝都城,作为人牲去祭祀了商王太戊,以告慰这位先王祖先,当年他征服的南阳之地,又拿回来了。”
老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正是如此,庸国和归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跟彭国,韦国一样四散逃蹿,遁入荆楚一带的大山之中,商军也不可能追进大山里再去追杀,于是纪功而返,但这些仇恨,却会存在于庸国,彭国的血脉记忆里,直到几百年后,周朝灭商时,这些跟商朝有深仇大恨的各地方国,就会成为周人的盟友,大商在武功极盛的同时,也树立了太多的仇敌,这是需要反思的地方,对今天的我们,一样有意义。”
黑袍沉声道:“是的,不可四面树敌,尽量能多拉一些人,来对付更少的敌人,这个思路,周人有,而大商无,几百年下来,一直四处征战,抓人献祭,虽然一时逞强,但长远来看是敌人越打越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最后的结果也是众叛亲离,我们今天也是如此,明确主要的敌人是刘裕,别人都可以联合,包括刘裕的手下,也可以想办法拉拢,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斗蓬冷冷地说道:“我不同意黑袍尊者的看法,今天的天道盟,不是往日的商朝,商朝需要供养他上百万的子民,需要对外扩张,征伐四夷,所以要各种资源,要食盐,要青铜矿石,要牛羊马匹,商朝的战争,说白了还是为了要养活太多的子民,当然,也是为了祭祀和求得祖先与神明的法力,需要这些法力在战争中起作用。但就如老祖说的那样,没什么用的小神,邪神,小祖宗太多了,导致要祭祀的人牲越来越多,而这些小神没啥法力对付敌人,却有本事在吃不到祭品的时候作祟来祸害自己的子孙,逼得商朝的人牲祭祀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也跟周围的方国结怨和血仇越来越深,说到底,这点不除,谈何联盟。”
黑袍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说道:“那只要学得周人的做法,宗庙只立七代,只祭有数的几个祖先和守护神即可,至于那些后世的祖先,等到三代之后,他们的子孙也作古时,就不用祭祀了,不该存在于天地之间,法力不足的那些小神,也没必要一直让他们存在,若是作祟害人,那自有老祖宗来主持公道!”
老祖笑道:“要是你们二位能把这些做法给传回商朝先君,整个历史也不会是这样,这就是我们要开启万年太平计划的原因,在此之前,我们天道盟只是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修仙门派,你们设想的拉拢别人,无非是通过修仙问道的方式,来吸引想要长生不老的人加入我们,这点在以前可以,毕竟以前的我们是隐密存在的,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公诸于天下,刘裕也在一直追杀和铲除我们,不打倒刘裕,我们无法自保。”
黑袍正色道:“那么,现在讲商朝的历史,我们天道盟的前身,已经讲了五百多年下来了,也到了商纣王帝辛的时候了,老祖,在商朝这最后的几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周朝可以取代大商了呢?”
斗蓬沉声道:“是因为这个邪天帝野心太大吗?我看这时候的它,连着弄死了几代商王,他才是祸国的根本,甚至是一个鬼方的邪神了。”
老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们说得不错,邪天帝一向喜欢偏向西部北部的羌人,戎人,鬼方诸族,却是要商王尽快东征,消灭东夷集团,在帝辛上台之后,他就以各种理由,要帝辛去攻打东边的淮夷部落,还有在青州南部的阳夷部落集团,他说自彭国和韦国被打跑之后,这些淮夷部落各自为政,没有什么共主,正是在解决了西边和北边的边患之后,最合适的用兵方向。”
“只要灭了这些淮夷和东夷,再把商朝的宗室分封到这里永驻,那商朝的东部方向的大患,就可以彻底解决,而以后的食盐,海货都是源源不断,东方也有无限的,不少于中原的人力可以随时征用。”
“只有彻底地吃掉,同化了这些东夷部落,淮夷部落,商朝才能不仅省出大量的用于监视和防备这些部落的兵马,还可以把他们的族人,变成自己的族人,毕竟,跟牧马放羊,或者是山居采摘的西北种族和南蛮苗人相比,东夷跟商朝人为主体的中原华夏,是有更相近的生产方式,更相近的政体模式与认知价值观,更容易融为一体呢。”
第5643章 商纣不再以人祭
黑袍冷冷地说道:“我看邪天帝话这样说,可未必是这样想的吧,他应该只是想享用更多的人牲,又不想用西方和北方他的那些鬼方同族罢了,所以,要商王对东夷发动战争,消灭东夷部落,捕掠大量的东夷族人作为人牲献祭给自己,同时,把东夷的地盘收入商朝治下,消灭东夷的守护神。”
斗蓬点了点头:“我同意黑袍尊者的意见,要是这个邪天帝真的为商朝着想,当年就不会杀了想要消灭犬戎,扩张西方的商王武乙了,这个邪神的私心太重,不是把商朝视为自己惟一的子孙同族,那些犬戎,北狄部落,他也看成自己人,不想他们被商朝攻打,所以宁可纵容周朝强大,他享用了周公季历的魂魄,变得强大,就可以对周朝的发展和扩张毫不阻止,已经失去了作为商朝保护神的资格了。”
老祖的嘴角勾了勾:“邪天帝究竟是什么想法,现在我们已经不知道了,毕竟,在封神之战后,他也是灰飞烟灭了,要说他完全不管不顾商朝的未来,也不一定,也许,在他的心里,周国就是跟当年彭国一样,可以先用来铲除和消灭西方各部落方国的一把刀,等到西周一统西部,得罪了很多方国诸侯后,商朝可以随时象当年武丁灭彭一样,将周国消灭,也许,他是想着商朝先解决了东夷这个几百年来的大敌,彻底在东方无后顾之忧,然后再集中兵力横扫西部和北部,但不管怎么说,他要求刚继位的商王帝辛,也就是纣王,向东方用兵,而这点,也正好是纣王想要的,两者一拍即合。”
“这纣王是商朝历代诸王里,天份和能力最强的,至少,也是最强的之一,他文可拒谏,武可斩将,十余岁时即位,在位数十年,亲自提兵东征,打败过东夷无数的部落方国,把青州南部的阳夷诸部打得一败涂地,也出兵深入江淮之地,把淮夷方国一路横扫,这些几百年来,不,应该说是上千年来,从夏朝建立之前就存在的东夷部落,都在纣王的兵锋之下,或破或降,数以十万计的东夷战士与族人,沦为战俘,被商朝掳掠到各个大城中,从事着苦役劳作。而淮夷和阳夷的本来地盘,却是被一批批的商朝贵族,和成百上千的商军士兵们所占据,与以往商朝打了就走的战法不同,这些战争中,商军打到哪里,商人的村落与城邑就修建到那里,商朝是真正地要在这些地方进行长久的统治,永远地占据了。”
黑袍叹了口气:“这纣王确实是英明有为,持续地对东夷用兵,占其地,掳其人,灭其族,虽然这样一来,可以占领这些地方,让商朝人占据,可是数十万生灵就这样给他作为人牲献祭,虐杀,也未必太过残忍了吧。”
老祖摇了摇头,正色道:“黑袍尊者,你恐怕是误会了吧,我可没说这数十万俘虏是被献祭了,商纣王与之前的商王最大的一点不同,就是他大大地减少,降低了祭祀的规模,尤其是对邪天帝,他一连十余年没有对邪天帝进行祭祀,即使是少数的几次祭祀,也是对商朝的先王,如成汤,太戊,武丁这几位,而邪天帝作为王亥这位主神,因为是在商朝建立之前,所以纣王干脆就不祭祀他了。”
斗蓬睁大了眼睛:“为何不祭祀邪天帝了呢?他可是这时候商朝的头号大神啊,而且以前得罪过他的武乙,给邪天帝直接以雷劈死,纣王就不吸取教训了吗?祭祀本是商朝的最基本国策之一,纣王就真的说废就废?”
老祖平静地说道:“因为纣王也声称他得到了成汤,伊尹这些先王古圣们的神谕,告诉他,商朝的国运,应该是由子孙们,由活着的人们所创造,从商朝建立以来,真正在战场上搏杀,为大商打下江山的,不是祖先与鬼神,而是商朝自己的族人,商朝当年能发展壮大,从一个在河北的小部落而夺取天下,也是因为建国之初时可以抚御万民,平等地对待那些被商朝打败和征服的部落族人,就象后世的贤相傅说,如果按商朝后来的做法,把俘虏的敌国族人都当成人牲献祭,又怎么会有武丁时代的辉煌呢?又好比伊尹,他也是个奴隶的身份,要是早早地给献祭了,哪会有商朝的建立?”
黑袍哈哈一笑:“说的真好啊,早年的商朝,虽然献祭之事也有,但没有后来这么夸张和疯狂,也没有那么多的祖先与神明需要供奉,纣王也是有本事,能抬出几个先王与主神,来对抗邪天帝们所要求的各路邪神的祭祀,这么说来,东夷的几十万俘虏,就成为了商朝的奴隶,要从事各种生产,运输之业了吧。”
老祖点了点头:“是的,纣王养着这些俘虏,也不是让他们白吃饭的,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饶,造城修路,打造兵器,修建宫殿这些事,就是要他们去做的,这些人虽然活了下来,但过的也绝不算好,这也为后来的牧野之战,埋下了隐患,那就是纣王自以为对这些人有活命之恩,他们应该感激自己才是,但这些被商军攻破了家园,掳来为奴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感激商朝呢?他们作牛作马,过得生不如死,而仇恨和怒火的种子,在他们的心中埋藏着,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让他们十倍,百倍地报复。”
斗蓬叹了口气:“这就象后世秦灭六国,秦始皇自以为给了这些六国之民和秦国百姓同样的待遇,就是对他们有恩了,殊不知六国百姓受不了秦国那沉重的赋役制度,根本没觉得这是对他们的恩惠,一有机会,还是要造秦国的反,这跟这些东夷奴隶是一样的,纣王没让他们跟商朝自己的百姓一样,终究谈不上融合,而周朝那种归顺即是子民,抵抗则无情屠灭的做法,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恩威并施的仁义,让人折服吧。”
第5644章 西伯再入商王牢
黑袍冷笑道:“灭人国,掠人子民,强迫为奴隶,作牛作马,最后累死在工地之上,妻离子散,国破家亡,这让人生不如死的事,纣王居然还以为是对人的恩德,我真的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老祖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商朝的人祭人殉太过于残忍可怕,所以那些战俘和夷人百姓们一旦知道自己不会当祭品给各种手段虐杀了,还没准真的会高兴一阵子呢,只不过,后面常年的悲惨劳作,让他们很快就忘了这些恩情和好处,变得怨声载道,不过,在商朝强大的军力面前,这些人宁可自尽也不敢再反抗了,纣王也会给他们一些机会,让他们在有了良好的工作表现之后,有可能赎身成为商朝的百姓,当然,跟商朝本族子民还是有所区别的,而且能赎身自由的人,是非常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黑袍点了点头:“其实,这就是典型的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逆转,纣王今天打淮夷,明天打并州戎,打来打去,仇越结越多,而不能把敌国的百姓变成自己的子民,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打下来的东夷之地,何人来驻守?谁来从事平时的生产?把夷人抓回来当奴隶,就意味着得派商朝自己的贵族,子民,还有这些贵族自己的部落军队过去,内部是越来越空虚,而迁出去的本族人又会有给发配边疆,形同流放的想法,也会心生怨意,这就跟前秦帝国的崩溃,把氐人核心的人马分散到关东各处镇守,平时天下太平还好,一旦天下有变,这些分散出去的氐人兵马,就会陷入给切割,给包围的状态,根本无法互相呼应,纣王最后的败亡,应该也是犯了这样的错吧。”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黑袍尊者的说法非常正确,商军虽然在纣王十年的时候,首战攻打大岘山南一带的阳夷,取得了胜利,攻灭了十余个阳夷部落,擒获了数名大首领,还抓获了三四万阳夷战俘与族人,但是并没有把胜利转化成对于阳夷之地的有效控制,数千商军,还有他们的上万家属,族人,被迁到阳夷之地驻守,他们无法在当地接管阳夷的生产与田地,反而经常会受到躲进山中打游击的阳夷残部的攻击,而且,之前逃到胶东半岛的莱夷,还有阳夷南边的淮夷诸部,也因为商军的这次攻击,意识到商朝这回要大举进攻,彻底消灭整个东夷部落了,于是他们也是纷纷联合在一起,组建大军,反过来向商朝的攸国,奄国这些直系子姓宗室国,发起了进攻。”
“更糟糕的是,纣王率大军向东出征,而周文王姬昌,却是趁机在关中一带大肆扩张,兼并那些其他的部落,甚至攻打一些北狄和鬼方部落,都没有告知纣王一声,等纣王班师回朝时一看,几乎整个关中都要落到周国手中了,其势力甚至越过了黄河,进入到并州一带,在晋北山区和晋中的晋阳平原一带,都开始扩张起势力了。”
“于是纣王大怒,也顾不得去再次征讨东夷了,而是带着得胜之师,以田猎的名义,哦,这点跟之前的武乙一样,也是带了三万大军,借口田猎,到了关中渭水一带讲武阅兵,期间,还把在东征时俘虏的十余个东夷首领和将军,直接人祭祖先,其腾腾的杀气,让关中的各路诸侯,尤其是周文王姬昌也是不寒而栗,但他也知道,当时的周国,还没有全面挑战商朝大军的实力,纣王只是一征东夷而已,国力尚在,而周朝也没有完全控制关西与并州之地,缺乏强有力的盟友相助,在这个时候,姬昌只能咬牙来亲自孤身面见纣王,也顺便把攻打那几个鬼方与北狄部落时俘获的对方首领与俘虏,献给了纣王。”
斗蓬的眉头一皱:“纣王和邪天帝为何这回不象之前的商王文丁一样,直接杀了季历的做法,再杀姬昌一次呢?大军都开到这里了,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黑袍冷笑道:“好像那个崇候虎,这时候就是不停地在跟纣王说,说姬昌早有野心,已经走在反叛的路上了,趁他现在自投罗网,正好把他除掉,若是放虎归山,以后可能就没法限制周国的发展了。”
老祖点了点头:“是的,正如黑袍尊者所说的那样,之前周国出兵征伐北狄和鬼方部落的事,也是崇候虎举报的,这才引来了纣王的大军,但纣王一看姬昌真的孤身前来,还献俘谢罪,那明面上找不到责备和斩杀姬昌的理由,邪天帝在这个时候也劝纣王,说无故诛杀诸侯,会失人心,季历上次是包庇了与商朝为敌的召方一族,罪行确切,所以杀他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姬昌没有明显的反行,在关中之地征伐戎狄也曾经是先王的授权,给他西伯之职就是干这个的,现在要以此为理由杀姬昌,会失天下诸侯之心,甚至是失商朝宗室之心。”
“于是纣王也没有放走姬昌,而是借口姬昌劳苦功高,年龄又大,更适合到商都朝歌去作为卿士,宰相,来辅佐纣王,于是纣王就这样带走了姬昌,将之带回朝歌,囚禁于羡里这座监狱之中,长达数年之久,而姬昌在这里,也学会了商朝的占卜之法,写出了周易,世人皆会谣传,说什么纣王杀姬昌之子伯邑考,让姬昌吃了他的肉,觉得姬昌分辩不出人肉,枉称圣人,是无能之辈,这才放了姬昌,却不知,真正让姬昌能逃得一命的,却是他的这部周易。”
黑袍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周易?这周易能救得了姬昌的命?他是学了商人的占卜之法后,帮着纣王算吉凶,还是帮他占卜是不是后面对东夷的讨伐能胜利,能预见什么未来之事,助纣王旗开得胜?”
第5645章 扶持贵族逼纣王
老祖笑着摇了摇头:“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这个周易之上,或者说,不是姬昌能占卜出什么未来之事,而是在于,姬昌能学到专属于商朝祭司,也是顶级权贵的占卜之术,然后写成了周易这件事,这说明,纣王这里的统治集团内部,已经有人跟姬昌深度地联合在一起了,传了姬昌这种占卜之术,意味着他们如果对纣王极度的不满,那不排除联合外国,异族,来实现政权更替的可能。”
斗蓬的眉头一皱:“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形同谋反,难道纣王能忍?勾结外夷,把占卜这种核心的技术都外传,这跟叛国也没区别了吧。”
老祖冷笑道:“谁叫纣王不怎么祭祀了呢,这些祭司,贵族,尤其是宗室公候们敢这么做,背后就是邪天帝这样的大神们的意志,就算不用雷直接劈了纣王,也可以做到扶持外人,纣王也不敢随便杀姬昌的,人家明面上没有过失,当年授与姬昌以西伯之爵位,给他牧师的官职,让他统领关中以西诸侯,讨伐商朝的敌人,这也是先王和邪天帝授予的权力,就算打了几个犬戎部落没有及时上报,也罪不致死,要是纣王无故诛杀姬昌,那是失信于天下,也到了该另立新王的时候了,在这件事上,纣王是不敢直接挑战邪天帝的。”
斗蓬长叹一声:“说来说去,这些还是邪天帝和商朝诸神的意志和决定啊,纣王想要靠人间的力量,靠大商的军队来征服四方,建立起一个完全听命于商朝的大帝国,但是这跟邪天帝他们,目标并不完全一致啊。”
老祖点了点头:“正是,邪天帝需要战争,更需要屠杀和祭祀,只有把这些敌国的战俘,百姓推上祭祀台,让他们的魂魄被上天的诸神们享用,才是邪天帝最关注的,可是纣王觉得这样的杀戮太重,太过血腥,最重要的一点是,人都死了,谁来干活?把敌国,敌部落的俘虏全杀了,那新占之地,以后谁来生产?打仗如果只有土地收入,没有人力来生产,那是失败的,纣王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帝国,统一的天下,而不是只有死亡的不毛之地,那样早晚还是要再失去的。”
黑袍勾了勾嘴角:“这么说来,纣王是出于一个人间帝王的考虑,想要象秦始皇那样完成天下大一统,把所有别的方国和部落的地盘,变成自己的,先派商朝自己的宗室,贵族去治理,后面慢慢地也会派那种异姓的官员过去管理。因为,从他这样的做法可以看出,他是意识到了,只击败,或者说让这些外夷部落臣服,朝贡,是做不到真正控制这些地方的,这也是从夏到商,近一千年下来无数次地打败四方蛮夷,却没法真正地进行扩张和有效治理的原因。”
斗蓬笑了起来:“这个想法真的是非常超前,打破了部落模式那种君长子孙相传,千秋万代的规矩,这纣王也真的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才,只不过,他势力未成就跟邪天帝为首的诸神们做对,这真的合适吗?要知道,惹了诸神和祖先们不高兴,是可以随时降个雷劈死他的。”
黑袍摇了摇头,正色道:“恐怕没这么容易吧,纣王敢于直接反抗邪天帝,也是因为有些祖先站在他这一边,比如成汤,比如太戊,或者是伊尹,傅说这些人成了神明之后,也成了他的保护神,这种以人类自己的力量来夺取天下,而不是靠了祖先,鬼神之力,反过来被迫要进行大规模祭祀的想法,应该也是这些祖先们一直以来所认同的,有纣王在人间帮他们实施自己当年做不到的事,他们当然乐意了,邪天帝虽然厉害,但也不可能任性任意地对于现任的商王随便下杀手,而且纣王也只是减少了祭祀的规模和次数,可没有说完全断绝祭祀,一年一度的大祭祀,他还是照办的,并没有破坏规矩呢。”
老祖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黑袍尊者所说的那样,不是所有的神明都站在邪天帝这一边,王亥因为融合了鬼方神明,对自己的子孙后代已经没有太多感情了,可是成汤,太戊这些先王可不一样,他们还没有完全地失去人性,邪天帝虽然名义上是最古老的祖先之一,王亥的升仙之后的神明,但商朝还有更古老的比如契这样的远古巨神在上,邪天帝也不能超过这些商朝远古时期的法则行事,武乙被雷劈那次毕竟是有隐瞒欺骗祖先的把柄,可纣王,却是没有落下明面的把柄,所以邪天帝无法直接出手杀死纣王,只能想别的办法。”
黑袍勾了勾嘴角,沉声道:“难道邪天帝的别的办法,就是另立姬昌,以一个外族人来取代纣王?他这么干不怕给其他诸神们视为叛徒,直接让他灰飞烟灭或者是驱逐出去吗?”
老祖摇了摇头:“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邪天帝是通过纣王的其他贵族,兄弟来实施这个计划的,他没有直接想着让姬昌得到什么真正有用的,有价值的能力,但是通过这些贵族,让纣王明白,如果纣王在祭祀人牲之上得罪了邪天帝为首的祖先们,那他们就算不用个雷来劈死纣王,也可以从祭司,贞人集团中,选个王族血脉的宗室,来取代纣王!”
“一般来说,神明不会直接插手干涉王权更替之事,但商朝的贵族,尤其是宗室贵族们,是有自己的族人,部落甚至是方国的,如果他们可以打着神明的名义,联合几个大贵族甚至是外藩的异姓诸侯,是可以把纣王拉下王位的,比如纣王的做法,如宠幸外族美女,军政大事要听妇人之言,任用小人,平民,好酒好色,诛杀向他进言,要求他恢复古法,多祭祖先的所谓忠臣,包括言而无信,把姬昌召来囚禁,失信于天下,这些都是可以换王的理由和借口。”
第5646章 内部分裂亡国本
黑袍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所以,邪天帝是找了一个祭司,贞人的宗室亲王,来教会了姬昌这占卜之术,然后姬昌用这些占卜之法写出了周易,以警告纣王,商朝内部他是有合作者的,如果纣王把邪天帝得罪得太狠,那邪天帝可以让四方的诸侯谋反叛乱,然后把这些叛乱归结于纣王的责任,是他不敬祖先,又逼反诸侯,这就叫天怒人怨,如果他战事不利,无法自己平复这些叛乱,那就可以退位换人了,对吧。”
斗蓬突然说道:“且慢,若是纣王可以自己带兵平定这些叛乱和谋反呢?又当如何?比如这西伯姬昌,要是先以他跟商朝内部的贵族勾结,偷学商朝占卜之法的罪名,将他和那个教个占卜之术的贵族一并处决,然后趁着周国群龙无首时出兵攻打,那就算不靠邪天帝的力量,也足以消灭周国吧,这就跟武丁灭彭,韦一样,只要正面打赢,不就没事了吗?”
老祖微微一笑,说道:“周国此时的实力,可比当年的彭国要强了许多,至少是称雄关西,势力也到了并州一带,拥兵超过一万,加上那些盟友部落,就算是在关西地区与商军一战,胜负也难料,就算打输了,也不太可能一举灭掉周国,只要商军一撤,关西之地又是周国之天下,姬昌敢自己一个人来见纣王,定是早就安排好了家中之事,作好了自己跟父亲季历一样被商朝诛杀的准备,要觉得杀了姬昌就周国群龙无首,那是太轻敌太天真了。杀了季历后,周国群龙无首,诸子夺位相争了吗?如果季历之死也没让周国内乱,那姬昌同样不会。”
黑袍点了点头:“确实,姬昌敢来,就是安排好了身后之事,只是,邪天帝还是有很大力量的,当年可以助武丁横扫四方,就算邪天帝不出手,其他的祖先们出手,也应该可以护佑强大的商军取胜,毕竟,纣王这时候能出动的兵力,超过三万,可比当年武丁时期,多了一倍不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