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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23节

  青龙的眼中光芒闪闪,额头冷汗直冒,却是无言以对。
  朱雀的眉头一皱:“难不成,这个事真的无法阻止了吗?真的要让刘裕为所欲为,先从军中搞培训,然后再让退伍军士回乡为吏,彻底架空我们了吗?”
  白虎平静地说道:“我只是说,在军中传授文化,教授军士们识字之事,是我们无法阻止的,可没说刘裕的整个计划,也能如他所愿地实现,上次刘裕想用没文化的将士们回乡后当吏员,来掌握吴地,结果失败了,这回他就算让将士们有文化了,难道就能成功吗?青龙大人刚才说,知识越多越怕死,但其实在我看来,有一句话更合适,那就叫知识越多越自私!”
  玄武笑了起来,拍手道:“好啊,这话说得真好,知识越多越自私,听起来确实如此啊,人学到的知识越多,一般来说自己所处的环境也会是越来越富贵,而有了富贵后,就会贪生怕死,不可能象光棍一条时无所畏惧了,呃,当然,刘裕是个例外,刘敬宣,向弥这些嗜血好杀的战斗狂人,也是个例外。”
  白虎点了点头,说道:“绝大多数的人,当兵时是家境贫寒,烂命一条,指望着拿命拼出个富贵来,不一定要是回乡置产业,娶妻生子,留在军中,升为军官,不用再到一线直接作战了,而且升为军官后,整个所属部队的斩获,都是自己的功劳,以后从队长到校尉,从校尉到军主,从军主到将军,只靠一个人的搏杀,怎么可能够,但记入所部的斩获,那就可以做到了。”
  玄武正色道:“是的,所以一个人的自私,享受,怕死,不是回乡后才开始,而是在军中得到升迁之后,就是如此了,年龄增加,一身伤病,自然只会离着战斗的位置越来越远,这是古往今来不可改变的事,不过,因为战斗经验丰富,为将的时候可以观察战局,又能够在指挥的位置上发挥自己的作用,这就是从行伍变成将帅的过程。只不过,北府军因为格外地注重近身格斗和亲手斩杀,这大概是从刘牢之到刘裕时带起来的风气,所以和大多数的军队,显得有所不同。”
  白虎微微一笑:“所以,只要是怕死,自私之人,就算有了文化,那又有何可担心的呢,他们回乡之后,会跟古代的士族,国人一样,渐渐地不再以战斗为荣,也会觉得,今天的富贵不是刘裕,甚至不是国家的恩赐,而是他们拿命换来的,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此一来,他们就会越来越多地占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利用手中为吏的职权,给自己去争取更多的利益和好处。如果是当兵的时候就想着开始用部下们的拼命斩获变成自己升职的好处,那回到地方上,就算当吏,也是为了自己而当,而不会象刘裕希望的那样,为国效力。”
  青龙长叹一声:“白虎大人说得很对,这是人性的自私一面,几乎无法根除,刘裕上回派回乡下的多数退伍老兵们,绝大多数无法立足,最后只能变卖家产离开,而少数能混的好的,恰恰是那些跟世家子弟们合作,甚至比他们更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基层为吏,刘裕以为穷苦出身的人,会跟他一样,向着穷人做事,殊不知,苦出身的人,往往最不想回到苦日子,看着眼前的穷人,就象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不会帮这些人翻身,只想让这些人远远地离开自己,不让自己有不好的回忆。”
  朱雀咬了咬牙,开口道:“是啊,刘裕其实真正要面对的,不是我们这些世家高门,士族地主们,而是人性之中,那贪梦,自私,懒惰的东西,这是根植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或多或少,但总是无法避免。所以,他注定失败,因为不可能这个世上大多数的人,会象刘裕这么无私的,从这点上来说,有时候我很可怜他,孤身一人,做着绝望的战斗。”
  白虎平静地说道:“我们看来,他是绝望的战斗,但在他看来,却是斗志十足,他以为,只要通过普及教育,让天下百姓人人都知道,生存所需要的一切,无论是吃的粮食还是穿的衣服,再或者是能好好活着所需要的军队的保护,都是源于一个强大的国家,而要让国家强大,就必须人人按照他制订的规则,为国效力,做自己该做的事。眼下他的第一步,就是要把本应该属于国家的各项权力,包括土地,田产,种子这些,从世家高门的手中收回来,再分配给普通的百姓,要的就是他们以交税,服役的方式给予回报,而且,刘裕以为,百姓们进行这些回报,应该是自觉自愿,甚至引以为荣的呢。”
  玄武微微一笑:“这就是刘裕一直以来的最大问题,高估了人性的美好,低估了人性的低劣,这么说来,白虎大人以为刘裕的这些革命之法,会因为人性的贪婪自私,不战自败,我们不需要做什么来反对,来阻止?”
  第5374章 天真傻瓜有宏愿
  白虎微微一笑,说道:“是的,就是这样,刘裕有着远大的理想,有着崇高的品格,他以为世人都会跟他一样,认识到天下为公,认识到只有为国效力,才值得国家对他的付出,如果不是这种理想在支持,那刘裕也不是刘裕,最多只是个桓温,有着出众的军事才华,但只是想着为自己的权欲而服务,若不是有着拯救天下苍生的弘愿,又怎么愿意这样为之奋斗呢?在我们的眼里,也许他是个孤独的傻瓜,但是这种崇高,我愿意追随。”
  说到这里,白虎的笑容完全凝固在了脸上,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即使是其他的三大镇守,也不免为之动容。
  朱雀长叹了一声:“白虎大人,你真的是愿意彻底地为刘裕效忠,为他服务,甚至是在我们黑手乾坤里,也为他说话,为他代言吗?”
  白虎摇了摇头:“不,在这里,我是黑手乾坤的白虎,我必须要代表世家高门的利益,要对得起我的这个位置,那是我的先辈们给了我的身份,但是走出这里,脱下这身袍子,摘下这个面具,当我是xxx的时候,我愿意为刘裕做所有他吩咐我做的事。”
  青龙沉声道:“包括为他的那个理想,消灭世家,消灭我们黑手乾坤,包括为了他的人人平等的理念,把我们三个也消灭掉吗?”
  白虎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我明知他是消灭不掉的,所以我才这样说,就算他灭了所有的吴地世家,他的老战友们也会变成新的一批世家,会比我们更贪婪,更想不劳而获,就算他们不想,他们的子孙也一定会想,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世上只要有权力,只要有高低贵贱之分,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平等,无论刘裕是不是让全民读书习字,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有文化,都不会改变这样的事实。”
  玄武的眉头微微一皱:“白虎大人,在我看来,你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智者,可为何你这样的智者,也要去追随这样一个注定失败的人,为他那个注定无法实现的理想,去作无谓的奋斗呢?”
  白虎点了点头:“因为,在他的身上,我能看到我懦弱的一面,看到我曾经在少年时的抱负和理想,看到我那些一直梦中想要做的,却一直无法去做,甚至是不敢去尝试的事,这个世上太现实,自私的人,聪明的人太多,却偏偏缺少刘裕这样的天真的傻子,傻到可以不顾自己,不为家族子孙,只为了那些他并不认识的人去奋斗。”
  朱雀沉声道:“难道这是正确的事吗?白虎大人,我们为何要为这些我们并不认识的,远远在我们之下的人奋斗呢?为自己,为子孙不好吗?”
  白虎摇了摇头:“因为这个世上,让我们有饭吃,让我们有衣穿,让我们可以现在坐在这里高谈阔论而不是被各种外部的胡虏或者是内部的叛贼所杀害的,就是这些远远在我们之下,素不相识的百姓。朱雀大人,虽然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但没有劳力者,我们怎么活?”
  朱雀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劳心者是因为祖上劳了力,所以才有现在的地位,而劳力者,可能他们的祖上也劳过心,但因为种种原因,现在成了底层,就象你之前说的,那些苦出身的人,一旦有了权势在手,也不会想着去帮穷兄弟们一把,除了刘裕这样个别的几个外,想的是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而不是让别人过得更好。”
  白虎点了点头:“人性是这样的,但这天地之间的道,却不是以人性而转移的,高高在上者穷奢极侈,底下的万千百姓水深火热,最后就是国家崩溃,天下大乱,这样的治乱循环,已经进行了无数次,但这并不代表这就是正确的,我们的祖上也经历过了那可怕永嘉之乱,九死一生地逃到了江南,建立了东晋,但百年下来,世家高门已经腐朽堕落不堪,如果不是有刘裕这样的英雄现世,只怕我们在淝水之乱,在天师道之乱这样的大劫中,早就撑不过去了。”
  大厅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白虎的语音在四壁之间回荡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激荡着的微风,吹拂着墙上牛油巨烛的火光,照得每个人的脸上,光影明暗交错,一如他们闪烁的目光,久久,玄武才一声长叹:“白虎大人说得没错,世家高门的贪婪与懒惰,还有那与生俱来的自私,让大晋上下离心,腐朽不堪,如果不是刘裕,我们这个国家早就亡了,如果国家亡了,又怎么会有世家贵族呢,恐怕我们四个,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从这点上说,我们真要得感谢这个天真的傻子。不过,现在天真的傻子是想要推翻我们的世家天下,让所有平民取代我们这些世家贵族,难道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
  白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当然不能接受这个,而且我说得很清楚,刘裕是个天真,热情的傻子,或者说是个圣贤,他以居高临下,悲天悯人的心,来看整个世界,一如天神或者是佛祖,可跟他们不同的是,他真的能为世人做事,也愿意为了世人做事,而不是那些只接受香火供奉,却不能解人间疾苦的泥雕木塑,他以这样的热情和理想奋斗,做了无数的事情来拯救天下苍生,来力保大晋不灭,这样的人,我如何不去支持,不去为之效力呢?”
  青龙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他做的一切终将会失败,他的所有高尚的宏愿和美好的设想,也会回到原点,但你仍然愿意作为一个凡人,作为他的一个朋友与他一起走过这段路,哪怕最后走回原点,你也可以跟他一起微笑着面对这个结果,起码,你们努力过,你们奋斗过。对吧。”
  白虎点了点头:“是的,陪一个天真的傻瓜,能实现自己少年时的理想,为之奋斗一生,做到这个程度,结果,还重要吗?”
  第5375章 人亡政息徒奈何
  说到这里,白虎的目光环视这密室之内的其他三位镇守,沉声道:“各位大人,就象我们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那难道因为早晚会死,就这一生碌碌无为,每天混吃等死吗?我们都是世家子弟,也在少年时满身的抱负,想着靠平生所学,治国平天下,刘裕现在在做的,不就是实现我们少年时的这些梦想吗?”
  “我们因为自己的懦弱,自私,最后全都不得不向着现实妥协,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能永远享受着荣华富贵,永远当着人上人,永远接受平民百姓的供奉,抛弃了自己的理想,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成为的人。可是刘裕他没有,他还在实现着我们少年时的这些梦想,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变成了现实,难道,我们就完全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要改变他,而不是改变我们自己呢?”
  青龙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声道:“白虎大人,我们一直在改变自己,老黑手乾坤,假黑手乾坤,都是因为他们拒绝改变,一味着只想着占据了世家高门的好处,却不去做相应的贡献,最后失败了,覆灭了,就算是假黑手党的那些人,也不赞成我们世家子弟象以前那样混吃等死,贪得无厌,但是,就算是这些改变,也应该是我们世家高门内部的主动求变,而刘裕要的,是把我们彻底消灭,从此不再有世家贵族,这能是一回事吗?”
  白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稍缓:“我们都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要维护我们的利益,维护我们子孙的利益,我们要保住世家,士族这个整体,但如果我们这个整体,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安民,那内忧外患之下,就算刘裕不消灭我们,外敌和内乱,也会置我们于死地,不是刘裕要改变,灭掉我们,而是我们自己要保护家国,不至于让自己给消灭。”
  说到这里,白虎看着沉默不语的玄武,说道:“西晋的世家贵族,门阀权贵们,因为自己的贪婪与堕落,引发了八王之乱,最后五胡乱华,北方沦丧,现在过得最好的世家大族,也不过是胡人马刀之下的一个可怜虫罢了,强如清河崔氏,在北魏的屠刀之下,整个家族连同联姻家族,说灭就灭。若非是在北方胡虏的统治之下,连性命都保不住,象卢家这样的北方大族,又怎么肯舍弃基业,南下大晋呢?”
  “再好比天师道之乱,这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事,那么多世家贵族,给整门整户地杀绝,那么多地主富户,在大乱中举家在家中穿着绫罗绸缎,抱着金银珠宝饿死,甚至那么多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在大乱中给人剁成肉泥,被分而食之,我们自己欺压了千千万万的底层佃农,庄客,还不自知,结果这些人在野心家的组织之下群起谋反,最后就是我们的家族受难。若不是刘裕这些军人的奋战,今天我们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坐论天下大事?”
  玄武轻轻地叹了口气,正色道:“白虎大人,你说的是事实,世家贵族中那些不思进取,骄奢淫逸的人,给国家,也给自己的家族,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我们之所以重建了黑手乾坤,就是要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但在我看来,黑手党镇守之间的内斗,比起自上而下对于民众的压迫,比起子侄的不思进取,是更可怕的事,西晋也好,天师道之乱也罢,若不是黑手乾坤的镇守之间互相残杀,不能形成合力,又何至于此呢?”
  白虎摇了摇头:“老黑手乾坤里,郗超王凝之他们,包括谢安,确实是内斗不断,但总的来说,我们世家自己的不思进取,安逸享乐,让我们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继而失去了对民众的弹压能力,又不能给百姓一点希望和上升的空间,这股子怨气,会不断地积累,等到积累到我们自己无法用军队来镇压的时候,那就是要天下大乱了。”
  朱雀沉声道:“就算是胡虏乱华,就算是天师道造反成功,他们无非也是换一批人高高在上罢了,北方的胡虏是让自己的部落酋长和贵族来统治,天师道也是等级森严,卢循和徐道覆这样的贼首控制一切,这些人就算得了天下,也会是新一批的世家贵族,也要传子传孙,还不如我们呢。”
  白虎叹了口气:“是的,他们会成为新一批的世家贵族,然后在或长或短的时间里,给另一批人推翻,然后就是另一批的世家贵族上台,如此循环反复,生生不息,天下永远是动乱和纷争,我们世家贵族和普通百姓一样,连基本的生命也无法保证,想着千秋万代,但可能连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保全,这难道就是我们想要的吗?刘裕在做的事,在我们看来是大逆不道,,荒唐可笑,但他至少是企图在根源上消除这种动乱的苗子,那就是两点,强国,安民!”
  青龙点了点头:“我必须要承认,他的想法是好的,没了世家贵族,国家直接管控平民百姓,那可以有大量的税收和充足的人力,国家肯定会变得强大,而靠了这种短期内刺激人的军功爵制度,民众似乎也有了希望和盼头,那多少也会得到一些安抚。看起来确实可以根治这治乱循环。”
  “可是,我再说一遍,真正的动乱之源,不在于什么高低贵贱,人人不平等,而在于人心中的贪婪,自私,懒惰,你自己也说,刘裕是一个高尚的,天真的傻瓜,他为之奋斗的一切,也许在他的有生之年,因为他的大权在手,而看起来唾手可得,但一旦他死去,他的继任者一定不会有他这么无私,高尚,那一切就会回到原点。就象古圣先王们都是禅让制度,但只要有一个人开了家天下的这个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5376章 军权之失已千年
  说到这里,青龙看向了白虎,沉声道:“白虎大人,我知道你还是初心未泯,理想仍在,刘裕能做到你一直想做而无法去做的事,所以出了这里,你愿意去辅佐他,帮助他,甚至内心也希望他真正能成事,但请你记住,我们毕竟是世家子弟,我们所有的一切,在这里要做的事,需要对得起我们的祖宗,也对得起我们的子孙,助刘裕的事情,是有限度的,帮他做点事情,能激发我们子侄的上进心,也可以考虑,但要是助他消灭我们所有的世家贵族,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白虎点了点头:“我一直在强调,我的立场还是在世家高门上,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也是我们坐在这里的原因,可是,如果我们一味地强调世家贵族的利益,不去做出应有的改变,那就算刘裕不在了,未来我相信也会有人会整个地把我们给消灭的,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朱雀哈哈大笑道:“白虎大人,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呢,只要权力在我们手中,谁能动得了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因为疏忽和失误,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罢了,只要我们重视起来,让我们的子侄能象以前那样领兵为将帅,不让刘牢之,刘裕这样起于微末的草根直接当上大将,那谁能动得了我们的位置?”
  白虎轻轻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好像朱雀大人还是没弄明白一件事啊,你以为这世上的一切,是万年不变的吗?我们世家也好,士族也罢,对于军队的失控,是刘牢之,刘裕出现后才有的吗?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是今天才给人叫出来的口号吗?”
  朱雀的脸色微微一变,额头开始沁出汗珠,而玄武则点了点头,说道:“白虎大人这点说得不错,贵族失权,绝非从刘裕开始,可以说,从战国时期,野人开始大量从军,让打仗和军功不再成为国人的专有权力之后,这种以下克上,以民代士的趋势,就已经开始了,陈胜吴广的那句话,只不过是把藏在天下人心中,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以造反的口号,叫了出来,孙恩作乱,喊的口号几乎和他是一样的,这点,我们必须要正面应对和重视。”
  白虎点了点头,说道:“自上古以来,所有的城邦,国家,都是由以前游牧的部落定居后所形成的,后来五谷的辨认,让农耕取代了游牧打猎,成为了我们主要的生存方式,而以前部落之中的武士,就成了最早的士族,部落之中的贵族,就成为了士族之上的贵族,君王,被征服的其他部落的族人,成为奴隶,奴隶的后代仍然是奴隶,士族和统治者们成为了国人,奴隶则成为了野人,国人不事生产,只管打仗,野人没有参加战斗,获得荣誉和权力的资格,只能在城外种地,以养活这些士族,国人。”
  “所以,战斗从一开始来说,是贵族的权力,春秋时的战争,还是国人,士族们驾驶着战车,按当时的交战礼仪来作战,打来打去,也只是有限度的,当然,这些战争的规模也很小,一般只有几千人,最多一两万人,做不到灭国,改朝换代这些,对生产的破坏也小。”
  “可是进入战国之后,原来的那种还要讲规矩,讲原则,烈度不太大,不轻易地灭人国,毁人城的战争,一下子全面升级了,所谓攻城之战,杀人盈城,灭国之战,杀人盈野,各个国家,开始是以灭国而不是老式的会盟,争霸模式来发动战争,动不动要十几万人,几十万人参战,这就导致了各国的君主,贵族们,把战争的主力,从以前的国人,投向了原来只种地生产的野人。”
  “野人们是以前战败的奴隶们的后代,本无战斗资格,也不希望他们通过战斗取得功劳与荣耀,从而得到爵位和官职,改变人生,这说白了,还是一种另类的奴隶制度,只不过,到了灭国之战盛行的战国时代,这些原本不用于战争的人力,也开始大量使用了,从魏国的魏武卒到齐国的技击之士,再到秦国的新军和赵国的胡服骑射,无一不是把这些野人变成了庶民,让他们有了战斗的资格和得爵的可能,虽然只是民爵,但起码也有了上升的空间和希望,这就刺激着他们闻战则喜,乐于战斗,而以前从事战斗的士族,则开始转向管理,将帅这些职务,渐渐地,也开始脱离战斗了。”
  朱雀笑了起来:“这和我们今天的士族,世家的演化,是差不多的,白虎大人,你是想说,士族,世家的失权,就是因为大量地让庶民,野人从军,从而让失去军权成为必然的事吗?”
  白虎点了点头:“是的,军队和庄园不一样,将帅要想服众,得身先士卒,得同甘共苦,得一起流血流汗,这让出身富贵的士族,世家子弟们,很难做到,所以在后世,从士族之中,也分化出将门这种世代领兵的家族,但这些家族,如桓温这样,其实是给纯士大夫们看不起的,他们只热衷于在朝堂之上发号施令,或者是象我们这样,在暗中布局策划一切,真要他上阵为将,亲冒矢石,那很少有人做到,最后,就会变成谢家组建北府军这样,有谢玄为帅,但实际的战场指挥,要交给刘牢之,刘裕这些人了。一旦连谢玄这样可以当主帅的人也不再有,那就是彻底要把军权,交到寒门武夫手中了。”
  说到这里,白虎看向了玄武,正色道:“所以,在我看来,你们觉得刘裕是在和人性中的自私,贪婪的一面作战,没有胜的希望,但我也觉得,这种模式同样是在跟人性中那种不安分,渴望荣华富贵,不甘受压迫的欲望为敌,我们既不能完全不让底层百姓战斗,从军,又不能在战斗之后就把他们直接给扔掉,让他们还继续过原来的农奴生活,人家手中有了武器,有了战斗的经验,那只要出一个人组织,登高一呼,起码就会是孙恩之乱,到时候,我们拿什么挡?”
  第5377章 军队职责主防内
  青龙勾了勾嘴角,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不能组建军队,上古到春秋的时期,部落时代的贵族们,是要承担战斗的责任的,后来虽然到了战国以后,大量地征发野人,奴隶从军,但并不是说,贵族,世家,士族就不能从军战斗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战斗也可以为官,得爵,自然就动力不足,毕竟上阵打仗,不仅要平时学习六艺里的射,御这些,要流血流汗,还有生命危险,如果富贵是稳稳在手的,何必要去如此拼呢。”
  朱雀点了点头,附和道:“是的,而且春秋时期,列国林立,战事频繁,很多战争,是不得不打的,不打就会给亡国灭族,所以有士族,国人们战斗,而野人很多是灭掉的敌国族人与百姓,严格来说身份是战俘,甚至是敌人,让他们从军打仗,忠诚度这点首先就是大问题,最极端的例子就是周灭商的牧野之战,商朝被周军突袭,主力远在东夷作战,手上无兵,情急之下武装了十几万奴隶上战场,结果这些人直接倒戈,商朝就此灭亡。”
  青龙笑了起来:“是啊,这样的例子,我们不也曾经经历过吗,刘裕的京口建义,最后在建康城外覆舟山的决战,桓玄就是情急之下,以北府军为前锋主力列阵,去抵挡刘裕的义军,结果这些一年来给桓玄的楚军任意欺负,羞辱,长官被杀,将士被打骂侮辱,形如奴隶般的北府将士,直接就阵前倒戈,助刘裕全灭了数万楚军主力。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白虎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是想说,野人也好,平民百姓也罢,这些人的忠诚度其实是有问题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上战场,还是要回到以前,世家高门,士族地主们控制一切,掌握军队的时代,是不是?”
  玄武叹了口气:“白虎大人,如果说起这个,咱们先不提倒戈,国人野人这些问题,只谈纯粹的军政,为什么春秋时代封国林立,甚至是更早以前的夏,商时代,还处于游牧转型定居农耕的时期,这个时候,小国,小部落非常多,而冲突和战斗的主力,是由部落的士人,国人们来担当呢?”
  白虎微微一笑:“国多,就意味着部落多,而相对来讲每个部落的人就少,可能一个国,一个部落就几百户,数千人而已,除去妇孺之外,族人多过奴隶,而且那时候,部落间的冲突,很多是不留太多俘虏的,因为早期的生产,很多就是靠天吃饭的采集果子和畜牧渔猎,在农耕流行之前,并不需要太多的男性劳动力,而被征服的敌对部落,成年男子往往有深仇大恨,让他们做事干活的收益,还不如他们趁机作乱的风险,所以很多部落就象今天草原上的蛮夷一样,以野蛮残忍的车轮杀来对付大敌部落的男子,女人和小孩则可以留下作为族人和未来的奴隶使用。因此,族人多过奴隶,战斗是族人的任务,尽量避免奴隶参战,算是一个上古流行的原则。”
  “从上古进入三皇五帝时代之后,渐渐地农耕开始被人们所熟知和掌握,中原之地,成为了农耕的沃土,而曾经游牧的部落,也纷纷定居成为城邦,再到国家,但人数仍然不多,一国不过数千人,上万人而已,族人仍然多过奴隶,国人多过野人,只不过这时候开始有了社会分工,从事农耕之人,往往就是野人,他们在城外生活,为居住在城邑之中的国人们提供粮食,布帛,供他们吃饱穿暖,而国人则承担军事的责任,一方面要抵御外敌,保护包括野人在内的全体国民,另一方面,也是要时刻镇压和监视野人,让其不能掀起叛乱,甚至,后一种的职能,更加重要。”
  青龙点了点头:“就算到今天也是这样,大晋的州郡部队,数量是多过常设的野战主力军团的,名义上说是为了缉捕盗匪,维护治安,但真正的作用,我们都明白,最主要的还是防地方上豪强地主和百姓的叛乱。当年的孙恩之乱,之所以一下子闹得这么大,就在于本应该监视和防控民间的州郡部队,很多直接就叛变到孙恩的那边去了,反而成为了他们的眼线监视官军的一举一动。”
  白虎微微一笑:“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我后面还会详细说,先还是再说这军制的问题,一直到春秋时期,国家的规模都不大,周朝初建时号称是八百诸侯,实际上加上那些他控制不了的部落,大概是有一两千个部落散布在天下,有些是已经转型农耕开始定居,但大多数还是四处游荡,甚至想要找到他们都不容易,于是部落之间,诸侯之间的战争不断,打了几百年仗,渐渐地,中原地区的诸侯和部落都安定下来了,那些居无定所,四处杀掠的游牧蛮夷,被清除出了黄河和长江流域,进一步地向着四夷边远地区退却,中原地区的秩序,算是基本确立起来,那就是周天子为共主的诸侯天下,而这些诸侯,多是农耕城邦国了。”
  玄武点了点头:“白虎大人说得非常好,到了春秋时期,中原地区基本上稳定了下来,城邑林立,各国也有了自己的地盘,疆域,就算是中山国这样的胡虏所建的国家,也学了中原人的农耕,转型定居,从此后,诸夏居中原,四夷退四边的模式,就算确定了下来,而在中原的诸夏,经过了数千年的融合,也变成了以周礼为共同价值观和建国核心理念的各诸侯国,他们名义上奉周天子为共主,私下之间却是因为各种借口和理由而征战不断,互相兼并,到了战国时,就是以七雄为首的十个以内的大国了,而这时候的战争,也可以上升到数十万人级别的规模,这大概就是白虎大人所说的,开始放开野人参战的限制了吧。”
  第5378章 士庶之分战国始
  白虎点了点头:“其实,这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国家大小的变化,人口只有几千,万余人的这种小国,那可能国人就占了六七成以上,自然不用担心野人叛乱,也不用野人们当兵,但随着这些小国之间的战争,兼并,诸侯之间的大鱼吃小鱼,这些地方百里,几百里,带甲数千的国家,慢慢变成了地方千里,几千里,乃至万里,带甲上万,数万,十余万,数十万的国家,从一个城邑,变成了几个,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城邑的大国。”
  “从周朝初建时的八百诸侯,到最后只剩下了战国七雄,还有二十几个中小国家,这就意味着这些七雄级别的大国,都是地方数千里,带甲数十万了,也就是说他们的百姓,民众,都有数百万之多,这时候的人口构成也起了大的变化,士族的数量,虽然也会增加,但肯定是远远不如国家人口数量的同步增加,因为那些给他们攻灭的国家,那些原来的士族,国人,不可能再维持原来的地位了,可能少数高级贵族还能勉强保个士族身份,大量的普通国人,就变成野人,庶民,甚至是奴隶了,所以国越来越大,可是统治者占的比例,却是越来越小。”
  青龙笑了起来:“是啊,亡国之君,最多变成一个低级士大夫,继嗣个香火罢了,更不用说是其他的卿士了,有的甚至是给满门灭族,以防有人再打着旗号反抗,这样一来,国家越来越大,可是士族的数量却是几乎不变,慢慢地,就是士人还是最早那些人,最多是小有增加,可是野人的数量却是数十倍,百倍地增加了。这时候再让士族,国人来完全承担战争的任务,已经不合时宜了。”
  朱雀点了点头,跟着说道:“是啊,所以最早的征服者的那批国人,士族,慢慢地就成为地位越来越高的官员,贵族,完全不从事或者是少从事战争了,而且,随着他们出征指挥军队立了功,也给自己的家族挣得了越来越多的封地,门客,奴仆,最典型的就是晋国的六卿制度,最后甚至这些卿士能公然的集体攻杀国君,废立君主,他们的封地,比国君的直辖领地都要大,到了这一步,就是以下克上,以臣克君了。”
  青龙冷笑道:“晋国如此,整个周朝又岂不是如此?说起来就是礼崩乐坏,指的就是这种以下犯上,以臣克君,这些诸侯国的地盘,兵力,权势早就超过了周天子,然后他们家的家臣,又借机取而代之,完成了各种更替,就象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一样,都是臣子的权势大过了旧主,最后干脆取而代之。而取而代之的背后,却是国家的军队,土地,已经是臣子掌握的比国君的还要多,所谓兵强马壮为天子,自然就是可以取代了。”
  白虎正色道:“你们说的是这种下克上的过程,这是分封制下不可避免的矛盾,或者说死穴,但我想说的,是野人大量从军,从整体上取代国人为兵的这种制度,这就是刚才玄武大人说过的,国家越来越大,国人的比例却是越来越小,到了后面,虽然有过一些改革,让野人成为了庶人,听起来好听一点,但国人也成了士人,士庶之分,判如云泥,体现在主要是文化和知识上,另外士族是有士籍的,只要在册,就有爵位,就有俸禄,可以支撑起他们分到田地后的免税,甚至是脱产之事,这就是所谓的劳心者治人,至于庶人们,虽然也能分到土地,但必须交沉重的税赋,还要为国服役,这就是劳力者治于人。”
  “于是从战国开始,那些想要完成天下一统,有野心,有实力的大国,从魏国开始,就有了各种变法,改制,核心的一点就是打破士庶之分,让庶民也愿意为国效力,尤其是在打仗上的效力,因为他们的数量远远多过士人,而打仗,是不需要知识和文化的,只要有一股子力气,只要有严格的训练让他们遵守纪律,那庶民从军,就会爆发出极为可怕的战斗力。”
  “另一方面,庶民长年从事体力劳动,身体强壮,而士族因为越来越远离战争,古老的君子六艺这些,也都随着酒色之道,扔得无影无踪,最后的结果就是只有庶人为主,少量士族当军官进行指挥的军队,不仅数量庞大,而且战无不胜。”
  “甚至,随着庶人大量从军,以步兵为主,取代了之前以战车为主要战术的打法,大车成为运输的工具而不是直接作战的工具,站在战车之上高人一等的这种区别,也不复存在。”
  “尤其是秦国变法后,更是以军功爵作为晋升爵位的明确国法,斩甲首一级即可赐爵,这刺激了庶人们宁可放弃耕作,也要加入军队,成为战士,为了自己的国家,去征战天下,而各国的法制,也纷纷规定了家中有人服役作战之时,可全家免税赋的这种优惠政策,就是刺激大家都去当兵,同时在家也积极种地,种出来的都是自己的,如此的刺激,如何不能使国富兵强,所向无敌呢?”
  青龙勾了勾嘴角:“这就是大乱的根源所在了,这些战国的诸侯,为了急功近利,一统天下,破坏规矩,用各种恶法刺激人性,尤其是商鞅之法,其实庶人想得到八级爵以上,成为可以不用死后身除的士爵,难于上青天,无非就是玩了个游戏,让你尝到点甜头,用点乡村小吏的这点微末权力来管理,或者说欺压别人,享受到了人上人的快乐,然后过不了几年就会给人取代,死后这爵位就收回国有,自己的子孙还要从头开始白手起家,如此,士族数量几乎不会增加,庶人底层却是周而复始地这样给刺激地拼尽全力,最后,国是富了,民是凶悍了,可一旦这种靠战争扩张的模式无法维持,那天下大乱,就为时不远了。”
  第5379章 汉承秦制大一统
  白虎的眉头一皱,说道:“这天下大乱,与军功爵的模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相反,是因为秦皇赢政,为了迅速统一天下,而放弃了原来的军功爵制度,攻灭六国的有功秦军将士没有按原来的规矩得到应有的回报,那些六国的土地,财富,人口,并没有分配给他们作为奖励,而是因为六国的下层士族和地主们,因为直接投降归顺,而得以继续保留了这些利益,成为六国故地的实际统治者。”
  “关中为主的老秦将士们,闻战则喜,为国出征,却在成功后没有得到以前商鞅法令规定的回报,没有得到应有的爵位赏赐和土地赏赐,那就心生怨意,而秦朝建立后,又是滥用国力,徭役繁重,以前秦人当兵可以免税,现在天下一统,无税可免,反倒是六国遗民,有着相对较轻的赋役,于是当陈胜吴广起事作乱时,秦地无兵可用,无人可派,是秦人不想再为赢秦政权效力了,后面刘邦迅速地平定关中,约法三章,重新恢复了秦制,继续用上了军功爵制度,得到了秦人的支持,也正是靠了这些支持,刘邦才打败项羽,夺取天下,开启了汉朝。”
  说到这里,白虎看着玄武,沉声道:“都说秦承汉制,其实,汉朝可以说就是一个把皇帝从赢氏换成刘氏,主体不变的朝代,秦汉,可以看成一体。”
  朱雀摇了摇头:“大不一样,白虎大人,汉朝是以儒家为主要的学说,而不是秦朝那样的法家,这是根本性的区别。汉朝以孝为天下,也不是过于强调国家,皇帝意志,跟秦朝那种君主至大,控制一切的制度,还是有区别的。”
  白虎点了点头:“朱雀大人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还是不够准确,严格来说,刘邦以秦朝的官吏身份造反夺取天下,虽然可以说秦国如何如何地残暴不仁,但总归是以下犯上,就跟周灭商一样,所以忠这个字,是不能太多提倡的。当然,要是陈胜和吴广再好使一些,先灭了赢秦政权,刘邦在这个时候再夺取天下,而不是自己攻入咸阳灭秦,也许会好很多,不过,刘邦是从开始就加入了反秦的义军,除非是因时而动,最后出来收拾残局,不然总归是与忠字无缘。”
  朱雀平静地说道:“忠不忠的在其次,最大的问题,还是刘邦是以儒家治天下,而不是秦国的法术,这是国家基本价值观的变化,所以秦汉并非一体。”
  白虎笑了起来:“汉朝的那个儒,是儒皮法骨罢了,因为秦国的灭亡,拿得出手的理由就是他的残暴,就是秦国以前的法术治国过于严厉,所以刘邦他们起兵反秦,以一个兴兵除暴的名份来掩盖自己以臣弑君的事实。但这些终归还是要一个理论解释的,而且,秦朝是开创了大一统,有了皇帝,彻底结束了以前的分封模式,皇帝作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可以决定天下所有人的生死,郡县制的模式,让地方官员成了皇帝直接指派,随时可以撤换的人,不再是以前那种万年不易的封君诸侯,也就是说,作为天子,可以直接绕过诸侯的代管,把自己的意识,推行到每个郡,每个县,每个村,每个人。”
  青龙冷冷地说道:“这也只是理论上做到的,实际上,秦始皇用了大量的六国的遗老遗少,那些下层的士族来管理地方基层,若是秦国能象在商鞅变法以后,秦法通行于家家户户,又怎么会关东大乱,一呼百应呢?表面上说是天下苦秦久矣,但实际上,是这些地方的官吏们,早就作好造反的准备了,只等有人开个头,只等时机成熟,就会群起响应。”
  白虎点了点头:“那只能说明是秦始皇用人不当,没有真正忠于国家,愿意为国效力的人来管理基层,而不能说郡县制,军功爵制,秦吏制度本身有问题,不然无法解释二百多年来,秦国六世以来都能牢固地控制基层。当然,分封制度终结了,即使是在汉朝,名义上是以刘氏藩王宗室的身份还保留了封国,但封国有国相,受中央朝廷的监视,景帝时的七国之乱,汉武帝时期的中央集权更是消灭了大多数的分封亲王,从此天下才算是彻底地进入了大一统中央集权的国家,秦始皇想要的那种帝王意志要贯彻到每个普通国人身上的事,才真正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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