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208节
羊蛋子转头正要骂人,脑袋上却是一痛,用手一摸,顿时肿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吓得他不敢再多言,而一边的屋质大哥则骂道:“我说,你这个什么木,木甲机关里的家伙,我的人由我管着,凭什么要你打我的人?你有种给我出来。”
木甲机关人的脑袋动了动,而胸腔传来一阵冷笑之声:“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也在这里跟我大言不惭,别说是你,就是你们的大将齐千年,在我诸葛大师兄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这些木甲机关人,全是我一手打造的,识相的快点干活,不然老子现在一脚先把你们踩成肉泥!”
他说着,这个庞然大物的木甲机关人,猛地抬起了左脚,而手中的长槊,也从高向低地指向了屋质大哥,这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慑力,让这个杀人如麻的陇右马贼也不免为之色变,再也不敢说什么,转头就要继续完全刺探工作,可是一转身,他就愣在了原地。
第4795章 庞然大物轰然倒
在这些陇右马贼的眼里,刚才还是一面完整盾墙,一面插着无数箭枝与弩矢,只挨打不还手的晋军盾墙,这会儿突然是打开了,而一部八石奔牛弩,弩臂之上,架着一根寒光闪闪,顶部带着倒勾尖刺的飞槊,正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而这八石飞牛弩的边上,胡隆世正笑眯眯地向着这些羌人们招手致意呢。
屋质大哥本能地叫了起来:“八石奔牛弩,快趴下!”
他的声音一开始还是在众人的耳边回响着,人显然也是站着的状态,到最后说出“快趴下”时,声音已经是从地上传来,显然,这个屋质大哥根据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与生存本能,做到了言行一致,说到做到。
而羊蛋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还直愣愣地看着对面,二十多步外的这个八石奔牛弩,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等听到屋质大哥话的时候,才准备要趴下,可是一道机关响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赤着上身,只着围裙的晋军力士,狠狠地砸开了这八石奔牛弩的弩机,而这枚飞槊,带着凄厉的啸声,从弩臂之上直冲而出,飞向了羊蛋子的方向。
羊蛋子的脑子里,顿时只出现了四个字---我命休矣,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这一刻,死鬼老爹,还有三个战死的哥哥,浮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够着他们,却仿佛听到了死鬼老爹的咆哮声:“你小子还没死呢,快给我回去!”
紧接着,他的那只长满了黑毛,呈内八字的脚,就一下踹了过来,一股劲风,吹得羊蛋子的脸都生疼,就象是老爹的脚,在不停地踢着自己的脸,他睁开了眼睛,刚才的断槊已经无影无踪,而就在自己的脸侧不到一尺的地方,一条黄黄的,粗粗的黄龙,正在飞舞着,在空中滚动,而其迅速地飞行所带来的强烈劲风,就象是十二级的大风,吹过羊蛋子的脸,仿佛是老爹的巴掌,不停地抽在他的脸上,疼得他连忙把头扭到了一边,转过了身来。
只是这一下,羊蛋子却分明地看到,那根刚才还架在八石飞牛弩上的断槊,这会儿已经插在了身后的那个,刚才还抬起脚的木甲机关巨人的小腹之上,整个槊身,都已经扎进了这个木甲机关人的腹部,而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长索,则是紧紧地系在槊尾,而刚才从自己脸侧划过的,不是什么长龙,而正是这条长索啊,一尺的距离,加上麻绳上的那些小毛刺,居然就能让羊蛋子的脸疼得象是给人在打耳光,其劲道之强,以至于此!
就在刚才,那还在耀武扬威的诸葛飞龙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惨叫声,这一下飞槊钉中了木甲机关人的上腹部,也正好打中了操作室下方,被打断的操作室内的断木尖刺,划伤了诸葛飞龙和另一个同伴的腿,甚至从这个断槊的身上,可以看到血液不停地在从内而往外地涌出,显然,这一下飞击,给木甲机关人中的操作士,造成了开放性的创伤,这从他们疼得在不停地乱动大叫,让木甲机关人也如同喝醉了酒的人一样,原地转圈,也能得到左证!
而羊蛋子则看得是目瞪口呆,他的耳边,诸葛飞龙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这个刚才还高高在上,掌控着他们这些羌人军士生死的,如同神一样的家伙,现在居然是如此地脆弱,鬼哭狼嚎,而那个庞然大物的木甲机关人,也是没了刚才的气势,甚至感觉随时要倒下了。
身后的屋质大哥还在大叫着:“羊蛋子,快趴下,快,你站在那里是送死啊,快趴下!”
屋质大哥没有起身,甚至也没有看到后面的情况,他没有看到那根钉在木甲机关人的身上,入木几分的长槊,更没有看到那足有三四十步长,从断槊的尾部一直连到晋军营栅之后的长麻绳。
在这屋质大哥的意识中,既然出现了一部正在发射的八石奔牛弩,那紧接着就会是几部,十几部,几十部的八石奔牛弩推出,然后一次性地万弩齐发,如同千百头奔牛一样,直冲整个阵线而去,把所有站着的人全部撕成碎片,甚至,他还叫着趴下的羊蛋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只是出于故人之托,现在还要最后地叫两声,权当尽人事了。
可是羊蛋子却是转过了身,他看得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那绳索是在剧烈地晃动着,而这晃动,来自于后方阵营之内,那些晋军军士们的发力。
本来就是在剧烈地摇晃着,如同醉酒一样的那个木甲机关人,随着这打中其上腹部的长槊,以及槊后所绑绳索的剧烈晃动,变得越来越难以平衡了,它胸口挂着的,挂满了甲叶片子的皮革,也开始脱落,一个暗门打开,可以看到,浑身是血的诸葛飞龙,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白袍长须的道人,根本不象普通的操作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钻进这个内舱的,但此时的他,一条左腿已经齐膝而断,看来,那正是打进上腹部的这一飞槊的杰作,也无怪他会惨号成这样了。
而诸葛飞龙的目光投到了羊蛋子的身上,他嘴里的鲜血长流,这会儿也完全顾不得刚才还是如何地鄙视面前的这个小兵了,伸出手,向着羊蛋子的方向求救道:“小,小兄弟,救,救我,救我!”
可是还没等到羊蛋子开口说话,这个木甲机关人就发出了一阵恐怖的怪响,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声过后,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地倒下了,诸葛飞龙的身子就这样半探在小舱之外,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声,整个木甲机关人就在羊蛋子面前不到三步的地方倒下,正好砸在了屋质大哥和其他羌族战士们趴着的地方,不偏不倚,陷地而入!而一蓬血肉混合着泥土,溅得羊蛋子满身都是。
第4796章 木甲冲阵轰然倒
屋质大哥,还有跟他趴在一起的三十多名陇右羌氐,被这两丈高的木甲机关人狠狠地砸中,顿时就与旁边的泥土一起,混为一大滩血泥,地上形成了一个一尺多厚的坑,因为土质相对松软,这个坑也算不深不浅,但是趴在五步以内的这三十多人,刚才有多密集,这会儿就有多悲惨。
连同诸葛飞龙在内,所有的天道盟与天师道的军士们,都给埋在了这个坑内,血水灌在坑里,形成了一个小泊,对外不停地翻涌着,而那个巨大的木甲机关人,也在这一下的摔倒中,彻底散了架,两条胳膊分别分出去了六七步之远,而胳膊上持着的长槊与木盾也是从手上飞出,砸到了在一边的其他组的军士们,一个家伙生生地长槊划过大腿,右腿自膝以下和身体分了家,抱着断腿的位置,在地上打滚惨号起来了呢。
羊蛋子抹了抹脸上的血迹,那咸腥的味道,伴随着一股子羊骚味道,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放声大哭道:“屋质大哥啊,你可不能扔下我啊,我可不认识回家的路啊,这可让我怎么办呀!”
而在羊蛋子哭号的同时,木甲机关人的阵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声,这是全面突击的信号,所有刚才还停在原地不动,等着前方军士们刺探土地的木甲机关人,全都直起了身子,挥舞着手中,那离地一丈左右的长兵器和大木排,向前大步行进。
羊蛋子突然觉得天色变暗了,他本来已经转过身,看着前方那屋质大哥们所在的人肉血坑,而眼角的余光也扫到了对面的晋军营栅后,那些晋军将士,他们这会儿已经从刚才的雀跃欢呼的状态,变成了急忙把八石奔牛弩推走,重新把大盾顶在前面的状态,而几根长槊,又从盾牌的侧面和上方架出,与周围的阵列一起,重新形成了一个全防御的状态,而背后的情况,如同一个巨大的乌龟壳,让人无法测知。
只是,羊蛋子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当他抬起头时,却只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木甲机关人的脚,就悬在了他的脑袋顶上,他刚刚想要拔腿跑开时,却已经是来不及了,这只大脚,无情地踩下,把他整个人,都和刚才的屋质大哥们一样,踩进了土地之中,而他最后说出的一句话是:“爹啊,我来啦。”
不止是羊蛋子一个人,前排在刺探的不少军士,无论是羌氐族人还是楚军将士,都给这突然前进的木甲机关人撞倒,踩死了不少,还活着的人,则是一边叫骂着,一边迅速地绕开木甲机关人,向后逃跑,只是木甲机关人的后方,那些跟随而进的弓弩手们,与这些后逃的长枪手们纷纷撞在一起,在地上摔得到处都是,有些夺路而逃的长枪手们,甚至是乱挥着手中的兵器,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就是一阵乱抡乱刺,总之,扫除前进路上所有的障碍,就是他们此时惟一的想法。
场面变得一片混乱,后撤的枪手们和前进的弓箭手撞成一团,摔得满地都是,到处都是各种部落语和荆州方言的怒骂之声,各队的小军官队长们,则是高声喝斥着,试图压制住手下,制止这些混乱的场面,而失去了指挥官诸葛飞龙的木甲机关人,也是各自为战,不顾一路之上先踩死了多少自己人,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栅栏之后的晋军盾阵。
终于,这些木甲机关人冲到了晋军的栅栏前,只是,它们的身后,已经没有步兵和弓箭手们跟随,最近的本方步兵,也是在二十多步外,正在自己人乱成一团,这会儿总算是在开始重新整队,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上来帮忙了。
可是这些高大的木甲机关人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好不容易,终于冲到了敌阵之前,而且它们很确定,对方已经没有弓弩击发了,只要砸开,踩烂这些该死的木栅栏,那后方的晋军,就如同给掀开了顶盖的老鼠窝里的耗子,就算身着甲胄,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啦。
一根根的木桩,被从地上连根拔起,而那些绳子还没有解开的木桩子,一旦给拔起,往往是连带着几根一起被掀,一些木桩了给拔起后,又重重地砸中了后面的盾牌,打得这一片盾阵摇摇晃晃,而打开了五六步宽的缺口的木甲机关人,则是拼命地拿着手中的武器,自上而下,对着盾阵的头顶这些盾牌,一通强力的刺击与猛砸。
不时地有几面盾牌,被砸得生生飞起,可以看到里面的晋军士兵已经倒在了地上,但很快,边上就有同伴跟进,顶起新的盾牌,补上这些缺口。
只是,透过下方的观察小孔,在操作舱里的木甲机关人操作士,完全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他们一个个兴奋不已,即使是在舱内也是高声地喊叫道:“看呐,阵内是有晋军的,踩死他们,踩死他们!”
两部冲在最前面,也是最高大的木甲机关人,它们的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这会儿更是扔掉了插着几根飞槊的木排,高高地抬起了右脚,就要对着面前的盾阵刺去。
突然,几块盾牌散了开来,而且不是顶层散开,而是前面散开,几个手持长槊的军士,对着那根独自站立的木脚,就是一阵猛刺,即使是重达千斤,身高两丈有余的这个庞然大物,在这样的穿刺之下,也是把持不住身体,脆弱的平衡点再也无法站立,就跟刚才那个给生生拉倒的,诸葛飞龙的座骑一样,很快就仰面朝天,轰然倒下。
但是这回,这些晋军军士们刺击的位置是有讲究的,他们甚至是绕到了背后去刺,这让本来就是有些后仰,抬起大腿的木甲机关人,是向后倒,而不是前倾,如此一来,下方的晋军盾阵没有给砸到,反倒是在后方的栅栏缺口处,被这个仰天摔倒的木甲机关人,重新堵上了。
第4797章 授权督战报私仇
这几个木甲机关人倒下了,可是更多的木甲机关人,又从别的地方纷纷破口,这回它们学精了,一边破口,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狠狠地在身子的下方攻击,显然,这样做,可以避免重蹈刚才那几个同伴,被突然冲出的晋军长枪手们,直接刺中独立的腿脚,从而摔倒的复辙。
不仅如此,它们也不再高高地抬起一只大脚,试图去踩遍面前的晋军方阵了,在目前没有步兵掩护的情况下,保持平衡,不至于给十几个人的乱枪击刺就击倒在地,是最大的目的。
既然不能用踩踏的方式直接摧毁敌军方阵,那这些木甲机关人,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从上到下地进行攻击,而两条腿也是迈着小步,向前缓缓推进,它们不想放过这个趁机打破敌阵的机会,但在身边没有步兵掩护的时候,也不想攻得太快,要是陷进敌阵之中,给四下合围,那就算是庞然大物般的木甲机关人,也是落单后有去无回,象现在这样占着栅栏的缺口,慢慢推进,左右间有其他的木甲机关人作掩护,是最好的打法。
天道盟军队的阵后,松风道人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郭子和站在他的身边,沉声道:“松风哥,这情况可不太妙啊,木甲机关人好不容易打开了缺口,我们的步兵却还是在整队,换防,不能及时地跟进,这影响了我们攻击的速度啊。万一要是让晋军把我们前面的木甲机关人给解决了,那我们可就麻烦了啊。”
松风道人勾了勾嘴角:“老郭,不要太担心,我们的攻击还算顺利,虽然给打倒了几个木甲机关人,但总算是攻破晋军的营栅了,只要破了栅拦,那晋军的血肉之躯,可是无法抵抗我们的这些大杀器的。”
郭子和勾了勾嘴角:“话虽如此,但晋军真的就没有反击之力了吗?我看未必吧,现在步兵上不去,木甲机关人如果冲进敌阵,还是会很危险的。齐将军现在带骑兵冲击侧翼了,这些羌氐军士是由齐百里在指挥,他们都想着跑回来,反而挡住了我的楚军兄弟们上前冲锋的道路,要等到他们撤回来,重新列阵,只怕要错过战机了。若是让晋军这样逃了,撤到后面的防线,或者是把我们的木甲机关人给打倒,那我们可就惨了啊。”
松风道人眼珠子一转,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可惜诸葛飞龙这个家伙,非要跑到最前面作战,结果给一槊打中,拉倒,反而送了命,现在木甲机关人其实也是群龙无首,没有统一的指挥,就是按之前的计划要强破敌阵,但是,晋军已经没有了弓弩,无法阻止它们的强攻,现在正是好机会,只是…………”
说到这里,松风道人勾了勾嘴角:“齐百里没啥将帅之才,他的手下刚才出去刺探土地,然后就给吓得逃回来了,齐千年还算得上是不错的将领,但怎么会有这样的草包弟弟。”
郭子和恨恨地说道:“就是齐千里也没啥本事,不过是帮打家劫舍的强盗罢了,得势之时跟进抢东西,遇到危险时一哄而散,这些才是他们的本质,松风哥,我真不明白,你为啥要他们这些人打头阵。”
松风道人哈哈一笑,拍了拍郭子和的肩膀:“我说老郭啊,这些远道而来的羌氐蛮夷,始终是外人罢了,要送死肯定他们先上啊,而且他们手中多是长兵器的枪矛,要用来刺探,是最好不过了。齐千年带着骑兵离开,我才好让他们的这些步兵上前刺探啊。”
郭子和恍然大悟:“啊呀,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啊,我还真的是误会你了,不过,现在这些羌氐蛮夷向后逃跑,冲乱了我们后面跟进的阵型,这可如何是好?!”
松风道人笑道:“这又有何难?只要你拿我的令牌前去督战,不许羌氐军士后撤,也不用管什么队形,阵型的,全都给我先往前冲去,违者,格杀勿论!”
郭子和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格杀勿论?那齐千年回来后要是知道…………”
松风道人从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郭子和,说道:“这是天师道的金牌,见牌如见徐副教主本人,他今天是此战的主帅,有生杀予夺之权,就算是我们天道盟的人马,这次也听令于他,他不是派来了一千弓弩手吗?这会儿就正好做这事啊。”
郭子和恍然大悟:“明白了,要是齐百里不听话,继续乱跑,我们就直接射击他们,驱使他们前冲,是这个道理吗?”
松风道人微微一笑:“不错,别说是齐百里手下的那些军士,就算是齐百里本人,不听军令,给射死了也是活该,去吧,齐千里要是来,你就说这金牌是我给的,是执行我的军令,他能拿我怎么样呢?最多战胜之后,给他多分点东西就是,只要赢了此战,这些小利又算得了什么呢?”
郭子和哈哈一笑:“好,太好了,多谢松风哥还能给我一个向这些羌氐蛮夷复仇的机会,我们的不少将士家属,都死在他们手中呢,早就恨透了这帮人,要不是大局为重,你说自己人要以和为贵,恐怕早就打起来了呢,这回他们不听军令,檀自后撤,还打乱了阵形,哼,我就是弄死他们,也是执行军法!”
松风道人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借机报仇,但该作的表面文章,还是得做,毕竟是在千军万马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能上来就动手杀人,要先警告,齐百年他们若是聪明,指挥部下返身回战,你就不能下手,不过,反正晋军的阵形未破,会帮你出手的,至于你的老楚军,还有划归你的天师道弓弩手,那就是你自己建功立业的人马,好好把握!”
郭子和大笑着从松风道人的手中接过了金牌,得意洋洋地在空中挥了挥:“松风哥,你就看好吧,半刻钟之内,我一定会让人冲进晋军栅栏之内,配合木甲机关人,打破敌阵!”
第4798章 肉身大战机关人
晋军后军,栅栏防线内,盾阵。
四五个晋军战士,猛地掀开了前方的盾牌,提着手中的长槊,冲了出去,他们想要攻击面前的一个木甲机关人的右腿,可是这个木甲机关人,还有身边的两个木甲机关人,却是手中的长槊与大刀一阵挥舞,从空中狠狠地砍下,刚刚冲出去的这几个战士,也只是接近到这个木甲机关人的腿部,还没来得及挥槊猛刺,就给这些来自空中的攻击,狠狠地砸中。
势大力沉的这些大刀与长槊,让全身披挂的这些战士,也无法抵挡,几个人被生生地砍成了两段,还有被一槊刺了个透心凉的,最惨的一个,被一把大斧,从一丈多高的地方抡中,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不,应该是说整个人变成了两截,飞了出去,一直砸到了后方盾阵的上面盾牌,内脏与鲜血流得到处都是,惨不忍睹。
有两个战士还是靠了其他几名同袍的战死作为掩护,冲到了木甲机关人的脚边,他们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疯狂地刺击着这个木甲机关人的腿脚,一边刺,一边大吼道:“倒下,倒下!”而随着他们的动作,木屑横飞,这个足有几尺宽的大粗木腿上,木屑不停地落下,可是,双腿站定的这个木甲机关人,仍然很稳地立在地上,没有半点会摇晃摔倒的迹象。
“嗖”“嗖”地几声,一阵破空之声响来,正在拼命击刺这个木甲机关人的两名晋军战士,却是两声闷哼,很快,就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捂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那是几根弩矢,从后方发射,在三十步以内的距离上,直接打穿了他们的护甲,甚至是击中了他们的咽喉,几个血洞,从他们的身上浮现,鲜血直涌而出,这两个战士,带着不甘的眼神,还是倒下了。
胡隆世在盾阵之中看得真切,远处三十步外,百余名天师道弟子的弩手,已经冲了上来,地上倒着几十具羌氐枪兵的尸体,那是刚才想要向后逃跑的羌氐枪兵们,被一阵弓弩射击,当场就倒下了两百多人,连领头的齐百里,都给一箭射杀,剩下的羌氐军士们,再也凶不起来,只能咬着牙,转身回头向着晋军的阵线冲击。
但他们很多人不敢直接跑到木甲机关人的附近,毕竟,刚才那屋质大哥和羊蛋子他们,给这些巨大的战争机关踩成,砸成肉泥的情况太惨烈了,就算要上前战斗,也是离这些可怕的大家伙越远越好。
而阵外的三十步外,则是天师道的弩手和弓箭手们纷纷上前,他们已经摆开了架式,先是射击那些冲出来攻击木甲机关人腿脚之处的晋军步兵,掩护木甲机关人可以破阵,然后,就是驱赶着或者是鼓舞着那些向前冲锋的羌氐长枪手们,在晋军方阵给打破的时间,冲杀进去,配合着来自高空的木甲机关人的大刀与战斧的支援,将挡在前面的晋军方阵,彻底摧毁。
胡隆世恨恨地一拳击在自己的胸甲之上,身边的两个军士叹道:“该死,这些木甲机关人后面,居然还有弓弩手掩护,现在可怎么办,隆世哥?”
胡隆世的眉头深锁,说道:“麻烦的仍然是这些木甲机关人,只要打垮了这些大家伙,那敌军的攻阵,就没这么可怕了,只是我们现在要冲出去,就会给弩手点名射杀,这样如何是好》?!”
他说到这里,突然双眼一亮,说道:“对啊,我们虽然没有八牛弩了,但这些木甲机关人冲得如此之近,就算是用投掷的短槊,不也可以钉中这些木甲机关人吗?”
胡隆世说到这里,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四五尺长的长枪,看了看枪头,又从地上拿起了一根,大约有十四五步长,由三股麻绳搅在一起的长索,那是刚才制作出来的,这会儿因为八石飞牛弩已经无法再击发,而遗弃在了地上,却是给胡隆世拎了起来,他身后的几个军士,连忙上来帮忙,把这根长索,牢牢地绑在了长枪的尾柄之处,甚至是这杆长枪的尾柄处还有个圆孔,正好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穿索而过,再系上死结,就成为一根可以带飞的绳枪了。
胡隆世卸下了自己的肩甲,把右臂完全给裸露了出来,他的手,一直在抡着大回环,把肌肉与骨骼尽量地拉松,直到他作出了六七个大回环后,周围已经是虎虎生风,一个军士提枪奉上,胡隆世接过了这把长枪,深吸了一口气,向前开始小跑,奔出三四步之后,守在最前方的盾牌手们猛地把盾牌向侧面一翻,外面的情况,豁然开朗!
只见胡隆世大喝一声,右臂抡圆,用尽全身的力量,把手中的这杆长枪,向着五六步外的一个木甲机关人的右腿,狠狠地扔了出去,虽然不是八石飞牛弩,但以胡隆世惊人的臂力,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这杆长枪也如同流星一般,飞速而出,而锋利的枪头,带着枪身,狠狠地扎中了这个木甲机关人的右腿,整个枪身,也扎进去了一半多,还在微微地晃动着呢。
胡隆世身后的几个军士,一直捧着这标枪后面的长索,眼看这一枪直中目标,他们也发了一声吼,拿着长索就飞奔而出,长槊和大刀在他们的头上晃来飞去,而这几个为了追求速度,连盔甲也没穿的小兵们,却是两腿如飞,在这个木甲机关人的中枪之腿处,绕着跑了几圈,等他们跑回到盾阵之内,盾牌合上时,这长索,已经明显地在木甲机关人的腿上打了几圈的结,如同绑腿一般!
胡隆世哈哈一笑,拍了拍第一个跑出去的军士,也是他的护卫胡七卫,说道:“小七子,干得好,现在,再加把劲,把这个木甲机关人,给我拉倒喽!”
他说着,拾起长索,大吼道:“拉呀拉呀拉呀,木甲机关摔成渣,兄弟们,并肩子使劲喽!”
第4799章 反击如同虎下山
十几个早已经拉好长索的军士们,齐声呼应:“拉呀拉呀拉呀拉,木甲机关摔成渣,哼哼哈嘿,哼哼哈黑!”
随着他们的齐声吆喝,最后猛地一齐发力,“轰隆”一声,这个如同脚上被缠了很多道绊绳的木甲机关人,就象是一个被突然圈住了腿,然后猛地拉倒的人一样,向后摔了过去。
就在这个木甲机关人身后,二十余个手持弓弩或者是提着长枪的天道盟,军士,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给这个木甲机关人从头顶砸到,生生地化为了一滩肉泥,而血色的尘土飞扬,让周围十步之内,都是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了。
胡隆世大吼一声:“木甲机关人倒了,大家杀啊!”而他率先冲了出去,抄起一把大戟,在这一片烟尘之中,就冲到了那个摔得散架的木甲机关人的面前,一跃而起,跳到了其身上。
木甲机关人的胸前皮甲,连同着缝在皮甲之上的扎甲锁片,这会儿都已经是摔得七零八落,滑到了一边,而胸口的那个暗舱的门也露了出来,胡隆世双眼圆睁,手持大戟,对着这个暗门就是狠狠地扎了下去,一边扎,一边大骂道:“我日你先人,哼哼哈嘿,我日你先人,哼哼哈嘿!”
而跟着胡隆世的几个亲兵,也手持大刀与利斧,跳上了木甲机关人的身上,胡七卫举起了大斧,抡圆了膀子,狠狠地剁着这暗舱门的外面,一边剁,一边大骂道:“狗东西,再起来啊,再战斗啊!”
“呯”地一斧子砍下,正好从一个裂口中砍了进去,利斧的下半截,给卡在了里面,胡七卫用力一拉,只听“哗”地一声,这个小口了,变成了一个大缺口,半个舱门都变成了几块木板,给拉得飞了出来,而透过尺余见方的口子,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个被绑在坐位之上,还在手舞足蹈,拼命地想要挣扎的侏儒呢。
这两个侏儒的手中,还死死地抓着操纵杆,脚上也连着踏板,正是靠了这样的挣扎,木甲机关人还在微微地晃动着,要不是左右手已经在刚才的摔倒过程中,兵器散到了一边,传动的杠杆也给摔坏了,只怕这会儿这两个侏儒操作士,还想让这个木甲机关人再起来打人伤人呢。
胡隆世骂道:“狗东西,还想反抗,吃我一记大戟!”
他挥舞着大戟,狠狠地就向着这舱室扎了下去,而其他的几个亲卫也是大刀与利斧齐下,顿时,随着几声惨叫之声,这个舱室内的两个侏儒,就化为两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了,喷泉似的鲜血,从舱中不停地涌出,随着这些兵器的扎下再提起,带出道道血泉,片片横飞的血肉,场面是如此地凶残。
但是,这些横飞的血肉,淋漓的鲜血溅到胡隆世等人的手上,腿上时,他们却是感觉到无比地爽快,被这些庞然大物压着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兄弟,这会儿能亲手将之斩杀,那种复仇的快感,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啊。
一阵劲风从边上袭来,胡隆世的脸色一变,一把把还在抡斧狂剁的胡七卫踢下了木甲机关人,自己也是一个滚翻落地,就在他的身子从木甲机关人的腹部滚过的瞬间,一把明晃晃的大斧,就从他的上方不到一尺的地方挥过,这一下险之又险,要不是他及时跳下来,恐怕早就会给一斧两断了。
胡隆世落下的同时,眼睛也扫向了大斧的来处,只见右边的一个木甲机关人,迎向了他们走过来,而本来是用于向地面攻击的斧头,也改为砍向了半空中,那正在攻击舱内侏儒的这几个晋军将士,只是,它来得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同伴,而这夺命一斧,也只是逼得胡隆世等人跳下了木甲机关人,却没有受到损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