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886节
孙处笑了起来:“胡老六,怎么,你血还够不够,一会儿打起来,会不会拉稀摆带?”
这名骑兵队长胡老六哈哈一笑,扬了扬手上的大弓:“没事,蚊子叮我的血仇,就让这些燕狗们血债血偿吧,我的利箭,已经饥渴难耐啦!”
孙处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一指前方的城门,二百多蓝色披风的北海王铁骑,已经在城门前百步左右列阵,他们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晋军骑兵的接近,由于后方烟尘漫天,这些燕骑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这会儿采用了防守阵形,严阵以待,两骑相傍,一人持盾,另一人持弓,而马槊则插在两骑边上,显然,是准备用原地射击的办法来应付敌军的突袭,如果敌军近前,则抽槊格斗。
孙处大声道:“兄弟们,看到没有,你们面前的,正是燕国的精锐,俱装甲骑,临朐的时候,我们跟他们交过手,不得不说,这是燕军最精锐的铁骑,也是天下最好的骑兵!”
胡老六厉声道:“老子打的就是精锐。俱装甲骑又如何,临朐一战,还不是给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今天,就是我们再立新功的机会!孙将军,下令吧,要我们驰射也好,突阵也罢,眨半下眼睛,不是好汉!”
孙处哈哈一笑:“好,够豪气,是好汉,真不愧是阿寿哥带出来的精兵强将,胡老六,今天这一战打完,要是你我不死,我一定跟你不醉不归!”
胡老六大声道:“将军,下令吧,我知道,我们的冲击是要为后面的战车弟兄们争取时间,现在出击,还是我们主动,要是敌骑冲过来,只靠我们,怕是难以挡住!现在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要把这帮敌骑,堵在城内!”
孙处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兄弟,你看的很清楚,也很准确,所以这一战,我们不是射完就撤,必须要把敌军牢牢地拖在原地,必要的时候,需要跟他们对冲,很多兄弟可能会战死,但是为了胜利,这是值得的,谁愿意当先出击?!”
胡老六二话不说,直接策马而出,他身后的那一队弓骑,呼啸而前,而胡老六的声音远远地顺风而来:“老孙,要是我回不来了,照顾好我老婆孩子!”
城门口,慕容林全身铠甲,持着一把四石五斗的大弓,驻马于阵后,身后响起了公孙六修的声音:“小林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挡着城门口啦。”
慕容林头也不回,沉声道:“难道六修将军看不到敌军大至,要攻击我军出城部队吗?”
公孙六修骑马到了慕容林的身边,咬牙道:“就是因为敌军有伏骑,而且一下子冲向我们,才不能在这里停留,应该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冲向敌军,停在这里,被动挨打,后面的部队也冲不出来啊。”
慕容林摇了摇头,一指前方几里宽的正面,这时候已经是漫天的烟尘风沙,人马影子绰绰不止,杀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马蹄踏地的震天响动,也不知道有多少军队正在杀来,慕容林沉声道:“敌军虚实未可知,这时候不能贸然出击,牢牢守住我军的阵线,靠城头的弓箭与弩枪助战,才是上策。我没有挡住出城的通道,仍然留出了空隙,你们出城之后可以向两翼展开,尽可能扩大我军的正面。”
公孙六修摇了摇头:“不行,你们的空间留得太小了,就阵后这点位置,我们出城都无法按原来的编制列阵的,又要一排排到侧面,无法冲击,小林将军,你还是率先出击,先冲破敌军的前锋再说,至于后续,我们会源源不断前来支援你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一边阵后,给几十骑围在空心阵中的贺兰敏,低声道:“何况贺兰夫人你把她放在这里,合适吗?给敌军这样反复冲击,射箭,万一有损伤,你怎么向国师交代?”
慕容林咬了咬牙:“我是前军将领,我得为这二百多兄弟,为二千俱装甲骑的将士们负责,而不是为了一个人,可以置他们于危险之中,六修将军,你这么急着把我们赶到前面作战,难道真的是想率军前往他处?”
公孙六修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们是先锋,我们是后继,都是听令行事,哪有什么前往他处的说法?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若是误了战机,最后没有突出去,那恐怕连你父帅,也保不了你啦。话已经传到,失陪。”
说到这里,公孙六修拨马回头,驰进了城门之内。
慕容林咬了咬牙,转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沉声道:“迎接敌军三次冲击,以强弓压住阵脚,敌军若三冲不动,就全线反击!”
第3455章 绝命对射全速攻
慕容林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破空之声袭来,他的眉头一皱,左手抄起骑盾,在自己的面前一阵挥舞,几根长箭,给这骑盾一挥击之下,轻轻地落地,没有一箭骑钉到这盾面之上。
身边的铁骑们也纷纷挥盾,几十根羽箭全都给打落在地,周围暴发出一阵哄笑之声:“这等弓力,也敢来冲阵!”
十余个骑手把盾往鞍上一挂,摸起大弓就要射击,慕容林沉声道:“且慢,不要还击,让敌军继续冲锋。”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名叫慕容瓦的队长睁着眼睛,说道:“少主,为何不还击呢?敌骑应该离我们不过百步,我们完全可以射中他们。”
慕容林勾了勾嘴角:“敌军隐藏于沙尘之中,可能是想试探我军的虚实,以北府军的力量,不至于百步左右,弓力不能中盾,大家牢牢守住位置,除非敌近五十步内,不许射击!”
慕容瓦咬了咬牙:“那要是近了五十步呢?”
慕容林的眼中冷芒一闪:“只要敌军不是集团冲击,就给我精准点射,一箭必须射倒一骑!”
众骑士们齐声应诺,人人引弓不发,箭头直指那六七十步的烟尘。
突然,烟尘之中冲出了三十余骑,冲到六十步左右的距离,突然向着侧面转向,侧着身子,对着列阵不动的燕骑,又是一阵弓箭射击。
“噗”“啪”,箭头击中盔甲的声音不绝于耳,而燕军的骑士们,也有些发出阵阵轻哼,显然,这是箭头透甲而入,击中肌肤时才有的表现,这些北海王卫队的重骑兵们,要害之处皆有双层铁甲,而精钢护甲,也让普通的非致命部位,有很好的防护,六十步左右给三石到四石的强弓迎面射中,只要不是正中面门,就不影响战斗力,站在前排的有些军士身上插了三四根羽箭,仍然是双手持弓,紧紧地瞄准着来敌,一动不动。
慕容林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在他的面前,五十步处,插着一根白色尾翎的信号箭,只要是晋军骑兵越过这条线,那随着他的手落之下,就会是万箭齐发。
可是,最前方的晋军骑手们,却是侧着身子,纵马横驰,马儿几乎是贴着这条五十步的线,堪堪掠过,三十余骑先是横骑,再是转身回射,一两分钟的时间,又是百余箭射进了燕军的骑阵之中,这回有四五名军士给射中了面门或者是脖子,倒栽下马,而阵后的民夫们迅速地把落马的军士抬回,而他们空出的位置,则由后续的骑士接上,整个大阵,仍然是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破绽。
慕容林的嘴角勾了勾,放下了手,贺兰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林将军,你这是怎么了,就任由敌军这样射我们吗?”
慕容林转头看了一眼一身小兵装束的贺兰敏,这会儿的她,穿着皮甲,蒙着面,只留出一双波光闪闪的秀目在外,可是,这会儿的美眸之中,却是写满了焦虑,甚至可以看清楚,她这会儿一直皱着眉头呢。
慕容林说道:“显然,敌军是在诱敌,他们也看到了我们的五十步信号箭,知道过线后就会给反击,所以堪堪地押线而来,你看…………”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彻天空,烟尘中再次冲出了六十余骑,就在六七十步的距离上,对着燕军的骑阵,又是一阵射击。
这回的骑兵,由于是直接从烟尘中直线冲击,不象刚才那样是擦线横射,因此这一批箭矢的力量和射程,都比刚才的强了不少。
一波箭雨飞过,燕军第一排的十余骑就中箭倒地,还有战马给生生射穿了额当,直接一箭毙命,连带着把座上骑士也掀翻在地的情况。刚才还不动如山的军阵,也陷入了一阵小小的混乱之中,甚至连战马都开始惊叫乱跳,让马上的骑士们也好一阵喝斥控弦,这才不至于让阵形散乱。
随着这一阵箭雨来袭,那六十余骑也冲过了白色的信号箭,他们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仍然是散开在正面,以一字阵形,对着燕军的骑阵,策马狂冲。
慕容林的手,狠狠地落了下去,而他本人也抄起了手中的大弓,对着冲锋在第一个的一名晋军骑兵,就是一箭射出。
“噗”地一声,这一箭直接射穿了那晋军骑士的脖子,他的喉咙上,喷出一道血箭,因为这一箭直接从他的脖子上穿颈而过,带出的血箭,几乎是跟在那箭枝之后,向后飚射,马上的骑手早已经一箭毙命,但手还是死死地拉着马缰,身子保持着挺直的状态,继续向前,直到战马奔出二十多步后,才落到地上。
随着慕容林的一箭毙敌,燕军骑阵里的俱装甲骑们,也纷纷开始了射击,几乎百余箭,瞬间就射了出去,五箭射击同一个目标,只一个照面,对方冲在前面一线的二十余骑,就全部倒地毙命,这些臂力惊人的俱装甲骑们,在五十步的距离,射击这些只着皮甲的目标,那几乎就是完成平时的射靶训练,毫无悬念。
贺兰敏躲到了慕容林的身后,双手拿着一把盾牌,就放在自己的身前,咬牙道:“这些晋军,难道,难道是来送死的吗,怎么,怎么不退?”
慕容林的眉头一皱:“确实奇怪,先前似是在诱我们出击,但两冲不动后,他们就…………”
他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箭雨来袭,那是还活着的晋军骑手们,趁着燕军俱装甲骑们在换箭上弦的空当,再次发射,这回他们已经冲到了离燕军前阵不到三十步的地方,而尖厉的呼啸声,也震慑着每个燕军的心灵:“杀胡,杀胡!”
慕容林咬着牙,扔掉了弓,抄起骑盾,在空中挥舞着,为自己,更是为了身后的贺兰敏在挡箭,这回的箭枝击中盾面时,震得他手臂一阵阵地酸麻,而箭枝也是牢牢地钉在盾面之上,周围的闷哼声不断,不停地有燕军的骑士中箭落马,而晋军骑兵的杀声,已经直到二十步之外:“胡狗,拿命来!”
第3456章 原地列阵破骑冲
贺兰敏吓得花容失色,露在外面的两只凤目之中,充满了恐惧,这还是这位绝色妖姬,第一次在战场上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敌人,面对死亡,而那些个浑身是血,甚至身上插着几枝羽箭,却仍然怒目圆睁,扔了手中的弓箭,换上马刀与长枪的晋军骑兵们,如同地府冲出来的修罗,不退不闪,直接冲向了前排的燕军骑阵。
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前排的燕军骑士们,不动如山,如同一道钢铁的长墙,战马们也低下了头,有些马儿的前腿,在狠狠地刨着地,显然,它们也作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在这个距离上,静止的骑兵根本无法再加速冲刺,只能靠着人马俱装的装备,排成一列钢铁的长墙,以抵挡敌骑的冲击。
贺兰敏已经不自觉地扔掉了手中的骑盾,捂着耳朵:“小林,小林将军,太,太可怕了,我们,我们先暂避吧!”
慕容林哈哈一笑:“贺兰夫人,你就好好看着,他们是如何来送死的!”
他说到这里,前方的战士的厉吼声也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敌距,十步!”
慕容林的眼中冷芒一闪,伸在半空的手,狠狠地下切,伴随着他杀气腾腾的声音:“落槊,反冲!”
刚才还在搭箭射击的军士们,在这一瞬间,扔掉了手中的大弓,抄起了一直插在战马边上的骑槊,以最快的速度,夹在腋下,摆出夹槊突击的那种姿势,整个人都一下子站在了马镫之上,百余枝长槊,顿时就如同一道钢铁的森林,直指前方!
“嘭”“噗”之声不绝于耳,这三十余名冲到近前的晋军骑士,本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按平时的常理,这种骑射之后,舍命全速冲击,足够他们撞开最精锐的步兵组成的方阵,可是没有料到,就在十步之内,原来还端坐马上的敌骑,突然不知从哪儿,变出一道骑槊方阵,直指自己,而本来准备把他们撞下马来,刀砍枪刺的计划,也成了自己的血肉之躯,直撞矛槊,甚至连减速也不可能做到了。
全速冲击的战马上,那些晋军骑士们,给这些骑槊无情地扎中,夹槊的,给正面冲击的燕军俱装甲骑们,在槊尖扎中对手的一瞬间,就松开了手臂,以卸掉那巨大的冲力对自己的反作用,可就是这一下,也足以把对面的晋军骑兵,生生扎出一个透心凉来,大多数人给这一槊之力直接刺于马下,而有些冲力凶猛的,甚至会跟着那扎穿自己的骑槊,再向前飞出几步远,然后才重重地摔倒在地。
十余匹全速冲击的晋军战马,狠狠地撞上了燕军的俱装甲骑,如此近的距离的攒刺,尽管可以把马上的骑手刺杀,但却很少能防住这战马的冲击,六七个燕军的俱装甲骑,给生生撞地从马上摔了下来,落到了马后,武装到牙齿的重甲,这回成了他们爬起来的障碍,甚至要靠着冲上来的辅兵民夫们的扶持,才能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再重新上马。
这一个冲击,三十余名冲击的晋军骑兵们,无一生还,最近的一个小队长模样的战士,给两根骑槊左右刺击,穿透了两肋,手里却仍然挥舞着马刀,虚空挥舞着,想要去砍他面前四步不到的一个敌手,鲜血顺着扎透他两肋的骑槊的槊杆,纷纷滴下,可他却是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贺兰敏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战场上只剩下了呼啸的风声,以及伤马的悲嘶,燕军前阵的俱装甲骑,开始以骑槊刺杀那些还在阵前狂跳乱奔的晋军战马,他们杀马的速度和刺击要害的准确性,不亚于杀人,只片刻间,连人带马的三十余骑晋军人马,都被格杀于阵前,而燕军这里,除了两名骑士给冲撞落马,然后再被摔倒的战马生生压死外,并没有什么损伤,就连其他落马的骑士,也都重新上马,整个骑阵,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
慕容林笑着用马鞭指向了前方,说道:“看到没,贺兰夫人,这就是我们俱装甲骑的实力,这些晋军也真是狂得没边了,我们不去冲击他们,他们居然还敢主动来送死,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的这次冲击。”
贺兰敏勾了勾嘴角,看着前面的那个给两槊夹刺而死的晋军队长,两根血槊插出,他的两肋之下喷出两股血泉,就在战马背上气绝而亡,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些晋骑明知必死,还要这样冲击,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倒更是象要把我们限制在这城门口。”
慕容林的脸色微微一变,对面的烟尘之中,又是数十骑杀出,只是这次他们不敢再全速正面冲刺,直入五十步之内了,而是跟第二次冲击一样,就在正面六七十步的位置,从纵骑转而横掠,然后向着燕军的骑阵,发出阵阵弓箭,然后迅速地以骑射圆环的状态,脱离战线。
而风尘之中,两三百步外的侧面,隐约也有骑兵在出没,人马的影子绰绰,似乎是向着两翼包抄。
慕容林咬了咬牙:“夫人说得极是,他们就是想把我们堵在这城门口,正面只是诱饵,实际上是想两面夹击,我们如果不迅速地展开,那后续部队没法出城,还真的会给他们顶回城里。”
说到这里,他厉声向着身边的传令兵下令:“吹号,进攻,冲进烟尘之中,斩杀敌骑!”
贺兰敏讶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小林将军,你要好好看战况,不要受我的影响哪。”
慕容林摇了摇头:“不,敌军如果真的兵力占了优势,那不用这样纵烟扬尘,掩盖实力,这样借着烟尘来攻击,正是因为正面兵力不足,他们真正想要做的,是迂回两侧,趁着我们城外兵力不多,两面夹击,只要混战在一起,我军城头的远程部队也无法支援。现在不能再原地防守了,马上转三角突击阵形,全体出击!”
第3457章 苦练战法今得用
烟尘之中,胡老六眼含热泪,看着前方的城门一线,那倒卧一地的三十余具人马的尸体,正在给燕军的辅兵们搬开,而本方突前射击的弓骑兵们,一阵阵的箭雨射在那些列阵的燕骑身上,却是很难对他们形成致命的伤害。
俱装甲骑们的精良护甲挡住了绝大多数的箭矢,能击中甲胄并站在上面的箭枝,十不足一,而刚才还列成一字横阵的二百余骑,这会儿已经编成了十五到二十骑一队,呈楔形三角的队列,显然,这是要准备向前突击了。
一个队副奔了过来,气喘吁吁,他手中的弓弦,还在微微地震动着,显然,这是刚完成了一轮骑射回来的骑兵,他看着胡老六,急道:“六哥,现在怎么办?可能我们是撑不住了呀,刘七哥他们那队兄弟的决死突击,也没打破燕贼的骑阵,这甲骑俱装要是冲起来,不是我们轻装弓骑可以抵挡的。”
胡老六咬了咬牙:“我们的战车还没冲上来,还要我们拖住敌骑至少一刻钟的时间,刚才要不是我们一轮轮地骑射冲击,让敌军不知我方虚实,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看,他们前面出城的部队就这样挡在城门前,没让后续的兵马大量地出城列阵,本来要是再拖个半刻钟,是可以让贵子哥完成两翼的包抄,夹击敌军的。”
队副叹了口气:“只可惜刘七哥太心急了,主动冲阵,反而暴露了我军的虚实,现在敌军好像反应过来了,他们要开始冲击了,一旦冲起来,风向反扬,那我们的烟尘也会给吹散,到时候我们这点实力,就全暴露出来啦。”
胡老六恨声道:“事到如何,不能退,要是这时候退,前方兵力散开,两翼包抄还没到位,会给敌军真的突破了,就是后面的战车部队,不及列阵,恐怕也没法阻挡敌军突围,那我们的罪可就大了。”
那队副双眼一亮:“六哥,你难道还想再冲一回?可刚才刘七哥已经拿命试过,敌军的装备和长槊都比我们强很多,正面硬冲,那是死路一…………”
胡老六咬了咬牙:“这一战,用巧劲,不用蛮力,只要我们主动冲击,敌军必然会原地列阵,然后…………”
他突然指了指马鞍上的一样东西:“一直叫你们练这玩意,现在要派上用场了,知道该怎么打了吗?”
那队副双眼一亮,喜笑颜开:“我这就去安排,六哥,你就看好…………”
胡老六摆了摆手,沉声道:“这一次,我亲自带队冲击!”
燕军,骑阵。
慕容林冷静地看着前方队列的变化,阵阵号角声响起,前方的烟尘中冲出的晋军弓骑,已经消失不见了,烟尘中仍然是杀声震天,马蹄顿地,但听着气势,却是有些外强中干,音量也不能持久,看起来,刚才的那次失败突击已经让敌军的气势为之一挫,几轮弓箭射击之后,再也不敢上前,而本方骑阵前的敌军人马尸体,也已经给清理一空,血腥的味道四周弥漫,刺激着燕军俱装甲骑们的神经,让他们发出阵阵战吼,已经把对方的声势,压了下去,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开始新一轮的突击。
公孙六修的声音在慕容林背后响起:“小林将军果然不愧名将之后,打得太精彩了,本将恭喜你斩获首功。”
贺兰敏跟着笑了起来:“小林将军的北海卫队,那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折数骑,就斩杀敌骑近百,今天我是亲眼见识了,六修将军,不知道你的部下,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战力呢?”
公孙六修笑了起来:“我带的部队,可都是俱装甲骑,并不在北海王所部之下,刚才这一战,各队的将士们都亲耳听到了,他们这会儿都在嗷嗷叫,想要出战呢,只是…………”
他的眼珠子一转:“只是小林将军现在还挡在门外,城内的兄弟一时无法出来列阵,也没有表现的机会啊。而且,不趁胜追击,如何才能让贺兰夫人突破北方,杀出重围呢?”
慕容林平静地说道:“六修将军不要急,敌军现在是在向两翼迂回,企图夹击我军,如果我军不做好充分准备,那可能会给人家三面夹击包抄,现在你既然来了,还请你做好两翼的防御,我军现在已经列了突击队形,马上就要杀出去,希望我们打开一条通路的同时,你们能马上跟进。”
公孙六修勾了勾嘴角,一指身后:“小林将军,你看这是谁?”
慕容林向后一看,只见一队蓝色披风,蓝色盔缨的俱装甲骑,正站在后面的城门洞中,为首一将,赤面长髯,花白胡子,倒提一柄长柄大锤,威风凛凛,在马上对着慕容林一欠身:“见过少主。”
慕容林又惊又喜:“刚叔,你怎么来了?”
此人名叫慕于刚,乃是跟随慕容镇多年的副手,也是北海王府出名的骁将,当年在西燕军中时,曾有过一战斩杀三十多员前秦勇士的纪录,即使是在勇悍之士层出不穷的燕军中,也是威名震天下,临朐之战中,他与慕容镇一起被下狱,以至于有人一直在说,若是那次他也披挂上阵,说不定就能扭转战局呢。
慕于刚笑道:“你爹怕你这里人手不足,叫我率三百铁骑过来帮忙,他说了,国师布置的任务,必须要完成,护卫贺兰夫人冲出重围,是我等的首要任务,就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完成。”
慕容林豪气顿生,沉声道:“既然刚叔来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现在我们会全部冲击,打破敌阵,而贺兰夫人,就麻烦刚叔照看一二,等我…………”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对面一阵密集的鼓声,伴随着冲天的杀声,影影绰绰间,数不清的骑兵从烟尘中杀出,全速冲击,直向前方骑阵而来!为首一将,拍马舞刀,身着重甲,大吼道:“彭城胡老六在此,谁人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