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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47节

  王猛叹了口气:“晋国的玄士们有养生修性的一些秘术,以后天王或可重金购来,当年竹林七贤的稽康就有一本,臣这里有抄录本,希望天王能多看。”
  “此外,天王需要牢记,氐族宗室是您的同族,也是最亲密可靠的力量,当年晋国八王之乱是宗室之乱,但在您这里,阳平公苻融,您的庶长子苻丕,太子苻宏,都是忠诚可靠的人,尤其是阳平公,文才武略,是国之柱石,我死之后,天王的军国大事,希望能多与阳平公商议,再作决定!”
  苻坚点了点头:“可是孤也不可能只跟他们这些宗室之人讨论吧,慕容垂,姚苌这些人,真的就弃之不用了吗?”
  王猛摇了摇头:“天王,臣刚才就说过,这些是最危险的敌人,从敌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他们一定会怂恿你南征晋国,一统天的的。”
  苻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我刚才答应过你,不会南征晋国的。”
  王猛正色道:“臣与天王相处二十多年,太了解您了,您现在答应臣,但心里却并不乐意,就算一年两年,三年五年您能忍得住,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您还能忍吗?您是有大雄心的人,想着要天下一统,就算自己极力克制,只要有人进言,您终归还是受不了的!”
  苻坚咬了咬牙:“孤说过,答应了你的事,就会做到。绝不食言!”
  王猛摇了摇头:“慕容垂和姚苌一定会想办法在两国之间制造摩擦和挑事的,这两个人,天王一定要留在朝中,不给实职,以虚衔空置即可,而他们的部落,也要撤往北方,不要留在南边与晋国接壤之地,慕容垂比您年长十余岁,姚苌也大过您,只要您能节欲养生,活得比他们久,国内无事,他们自然不能兴风作浪!”
  苻坚点了点头:“记下来了,多谢景略教我如此良策!”
  王猛说了这么多话,脸上的红**色渐渐地褪去,眼中的神彩也渐渐地消失,他躺回了床上,喃喃地自语道:“天王,臣还想跟家人们交代几句话,请您…………”
  苻坚的眼中泪光闪闪,紧紧地握了握王猛的手:“景略,珍重,孤这就去找御医,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他说完之后,咬牙一扭头,转身就走,而两行清泪,直接挂在了他的脸上,串成一行,被风一吹,随风而落。
  当苻坚的脚步声远远地消失在院外之后,屋内只剩下了王猛的几个儿子,王皮,王永,王休,王曜等人,而更小的几个十余岁的孙子,则跟着跪在大人的身后,抽泣不已。
  王猛的目光扫过这些子孙的脸,突然神色一变:“镇恶何在?”
  第141章 一代人杰辞世语
  王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转而说道:“镇恶是不祥之人,今天我们全家都要为爹爹您祈福,就没带上他!”
  王猛叹了口气:“都是我王家的子孙,怎么可以厚此薄彼?镇恶只不过是出生的时间不太好,正好是五月五的恶日出生,但只凭这个,就把他看成不祥之人吗?太不象话了!”
  王休正待开口,一边的二哥王皮说道:“爹,您这回的病,没准就是镇恶这个灾星带来的,我们都商量好了,把他先送出去几天,等您病好了,再接回来就是,但现在事关您的…………”
  王皮的话音未落,王猛突然怒吼起来:“混蛋,说的什么话!为父平时怎么教你们的,都当耳边风了吗?”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竟然爆发出如此的能量,这一下惊得所有王家的子孙,全都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王猛跌坐回了床头,叹了口气:“昔日战国时齐国的孟尝君,也是恶日出生,但不照样是名垂青史的人杰吗?镇恶生下来就与众不同,比别的孩子更加机灵,你们不要看他是恶日出生,以后光大我们王家,非此子不可!”
  这回所有王猛的儿子,不管心中情不情愿,都只能应道:“爹爹说的是。”
  王猛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眼中的光芒也渐渐地消散:“你们记住,以后我们王家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都要团结一心,共同面对,切不可象今天这样,随便地抛弃家中的亲人,朝代可以更替,天下可以易主,但只有家族,血缘这些,才是永远不可割裂的。”
  一个稚嫩的童声从门口响起:“爷爷!”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七八岁的俊俏小男孩,哭着从两个妇人的手里冲了出来,直扑向王猛,一下子钻进了他的怀里,把头深深地埋进去:“爷爷,镇恶不要您走,镇恶不要您走!”
  王猛的脸上老泪纵横,轻轻地抚着王镇恶的背,柔声道:“爷爷没事的,镇恶,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辱没了王家的名声。”
  王镇恶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在王猛的怀中哭泣。
  王猛叹了口气,看向了床前的子孙们,缓缓地说道:“今天我跟天王交代的事情,他并没有往心里去,我受天王大恩,我们王家也必须为秦国尽忠,天王已经给了我无上的尊荣,我死之后,永儿作为家中嫡长子袭爵,其他的孩子,也都各有自己的官职,以后要靠自己的本事,来争取自己的未来,如果得爵之后,才可分家别居,这是我王家的家规,大家切不可忘!”
  王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的神色,但仍然跟着其他的几个兄弟低头应道:“谨遵爹爹的教诲!”
  王猛扫了王皮一眼,继续说道:“如果天下大乱,你们为秦国尽了忠之后,也要考虑到家族的未来,我王家子孙满堂,真的碰到乱世,则要有子孙去南方,晋国!”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大惊,王镇恶抬起了头,乌溜溜的眼珠在转着:“爷爷,晋国不是我们的敌人吗?为什么要去晋国?”
  王猛叹了口气:“你们记住,你们都是汉人,秦国是我们的祖国,但毕竟是异族人建立的国家,天王仁厚,心慕汉家文明,境内各族平等,这样的国家,值得我们效力,但是南方的晋国,才是汉人的衣冠正溯,如果秦国不保,你们不要留在北方侍奉虎狼之君,要去南方,认祖归宗!”
  王永的眉头一皱,抬起了头:“爹爹,有一事孩儿一直不明。当年晋国大将桓温率军打入关中,兵临长安,而您也去见了桓温,他对您非常地器重,为何您当时不跟着他回晋国呢?”
  王猛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因为晋国的情况很复杂,当时并不是我回晋国的好时机,孩子们,你们听好了,我们王家世代居于关中,我们的基业,祖坟都在这里,但这并不是我们死守故土,不追求汉人正溯的理由。”
  “当年我去见桓温,就是想着看看这个名震天下的大英雄,是否是可以找付终身之主。若他真是英雄主,当提劲旅,攻克长安,收复两京,横扫天下。”
  “可是他明明离攻克长安只差一步,却是退缩不前,当年晋军入关中,关中豪杰蜂起响应,长安唾手可得,但他却怕损耗自己的实力,白白观望了半年之久,我终于明白,桓温要的,不是真正地收复失地,建立功业,而只是为他的谋朝篡位,积累功勋而已。”
  王永奇道:“积累功勋?攻下长安不是更能有功勋吗?”
  王猛长叹一声:“晋国是南渡政权,朝廷由这些北方世家,如太原王氏,琅玡王氏,陈郡谢氏等把持,而地方的兵权,尤其是荆州的兵权,则是由桓家这样的军阀所控制,桓温想要进入朝中,掌握朝政,就得作出一副北伐的姿态,但不能真的收复两京,如此一来,会有新的北方世家进入朝廷,未必会支持他夺位,如果他强攻长安,自己的兵力损失过大,那连荆州可能都无法保全,所以他眼见功劳捞得差不多,见好就收,准备回去篡位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桓温后来在枋头大败于慕容垂,声名尽丧,在江东又给王家,谢家这样的世家抵制,终其一身,不得篡位,幸亏我当年没有跟他回去,不然的话,哪有我后来的功业呢?”
  “你们要记住,晋国内斗激烈,世家和地方军阀之间的矛盾很难调和,如有外力压迫,他们会团结一致对敌,但一旦太平,则会争得你死我活,如果不是北方大乱,你们也不要随便入晋,一旦卷入,想再回关中故居,可就难了!”
  所有的子孙们齐声道:“孩儿谨记!”
  王猛的看向了怀中的王镇恶,突然微微一笑:“镇恶啊,王家的未来,就靠你啦!”他这话刚说完,头却向着边上一歪,嘴角边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气息却绝。
  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号声顿时响起:“爹(爷爷)啊!”
  第142章 姚苌献策平天下
  三个月后,长安,太极殿。
  苻坚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王猛的离世,仿佛抽走了他的灵魂,短短的三个月功夫,他的头发从以前的黑色,变成了花白,四十出头的这位大秦天王,这会儿看起来,倒象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也难怪,自从亦师亦兄的王猛离世后,这几个月他茶饭不思,几乎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苻融站了出来,朗声道:“天王,王录公已经走了,但大秦还在,大秦的万千子民还在,请您振作起来,继续带领我们共创大业!”
  苻坚的嘴唇微微地抖了抖,缓缓地看向了苻融:“阳平公啊,有什么事情,你们来办就行了,孤现在的情绪很乱,并不想管这些事,给孤一点时间,让孤平静一下。”
  苻融摇了摇头:“此事非天王处理不可!我等都无权办理!”
  苻坚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还是王丞相之子王皮谋反之事吗?他因为没有袭到父亲的爵位,而王丞相临终前也没有给子侄们去求一官半爵,所以一怒之下才会阴谋叛乱,阳平公,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苻融勾了勾嘴角,说道:“国有国法,王丞相虽然于国有大功,但是子孙谋反乃是大逆,若不依法严惩,那王丞相亲手建立起来的法制的威严,荡然无存。臣以为,以王丞相于国之大功,可以不株连其他王氏子侄,但王皮和其他同党,应该诛灭!”
  慕容垂紧跟着站了出来,说道:“臣附议!”
  除他之外,十余名朝臣也都纷纷出来附议。
  苻坚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吟良久,才缓缓地说道:“罢了,王皮谋反,只是未遂,还没有形成实质性的危害,上回苻洛谋反,按国法本应处死,王丞相却进言,说苻洛是攻灭代国的功臣,孤却疏忽了对他的封赏,以至于心生怨意,被小人挑唆之后,就一怒起兵谋反。”
  “王皮谋反,说白了是因为没有得到官职与爵位,心中不平的原因。王丞相于国有不可磨灭之大功,孤却没能让他的子孙享受荣华富贵,孤的子孙,一个个无尺寸之功就可位居王候,也难怪王皮心中不满。这次就饶他一命吧。”
  苻融点了点头,说道:“天王仁厚,万民景仰。臣代王丞相全家谢您的大恩大德!”
  苻坚坐直了身子,这会儿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个帝王的威严与刚毅,他看着苻融,缓缓地说道:“把王皮流放到塞外朔方郡,其他王氏子侄不问,此外,任命这回没有附逆作乱的王丞相长子王永为礼部尚书,承袭王丞相的爵位不变。”
  苻坚说完这些之后,舒了口气,看向了慕容垂:“慕容将军,南边可有何动向?上回进军之事半途而废,晋国有什么反应吗?”
  慕容垂摇了摇头:“上回因为大秦的大军出动,晋国荆州刺史桓冲非常紧张,也征发了十万大军准备对抗。后来我军因为内部的事情没有前进,而晋军则趁机攻掠了汉水,沔水一带,掳掠了几万户百姓而去。我军边境的部队因为未得天王军令,只能坚守不战,未能出击。”
  苻坚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恶贼,强盗!桓冲欺人太甚!”
  苻融正色道:“天王,请不要忘了王丞相的临终遗言,对晋国,还是要保持以和为贵,不可妄动刀兵啊!”
  苻坚咬牙切齿地说道:“桓冲之才,比起其兄桓温,差远了,但仍然敢进犯我大秦,为什么?不就是欺我国新失栋梁,想要占一把便宜吗?上次他们企图勾结苻洛与苻郎,攻打我中原,孤已经忍了一回,这回居然得寸进尺,如果不加以惩戒,那以后晋人就会组织大军北伐,这次没说的,必须要加以严惩才行!”
  说到这里,他看着站在一边的苻丕,沉声道:“东线的晋军,有什么动向没?”
  苻丕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作为苻坚的庶长子,他还是苻坚当年与侍女生下的孩子,所以在秦国,这位能力不错的皇子的地位很微妙,这次南征,也是他第一次领军出征,满以为可以建功立业,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一听到父王的问询,他马上开口道:“晋国看起来荆州扬州两块的矛盾很深,儿臣以为,我们很有机会!”
  苻坚的眉头一挑:“什么机会?”
  苻丕正色道:“这回我大军准备南征之时,只有荆州的桓冲出兵抵抗,而东线,从建康到两淮地区的晋军,却没有任何动员的迹象,只有都督五州军事的谢玄,发了征召军队,募集新兵的法令,儿臣以为,这不过是作作样子而已。”
  苻融的眉头一皱:“长乐公(苻丕的爵位),军国大事,还是要慎言,我得到的情报是,谢玄征召的多是两淮一带的流民,老兵,这些人都是当年从北方南下的,身经百战,远非一般百姓可比。这个动向,其实比桓冲的十万大军更让人不安啊。”
  苻丕笑道:“王叔啊,谢玄不过是高门子弟,只知清谈论玄,哪懂军事?晋国历次北伐,有哪个世家子弟能驾驭得了这些凶悍的流民帅的?最后往往是自己北伐不成,倒是先内乱了。就是姚将军,当年你的兄长不就是这样离晋投秦的吗?”他说着,哈哈一笑,看向了站在中段的一个中等个子,一身皮袍甲胄,四十上下年纪的羌人将领。
  此人姓姚名苌,乃是羌人首领,当年其兄姚襄神勇无敌,纵横天下,先是投奔了石赵帝国,后来北方大乱,南下归晋,却受到了世家子弟的排斥,在北伐时再次叛晋,想要进入关中自立,却被秦国大将苻黄眉斩杀,姚苌和其他的族人也就此归顺了秦国,因为其人狡诈多智,如同狐狼一般,而羌人又数量众多,即使是苻坚对其也是忌惮三分。
  姚苌微微一笑:“长乐公说的是,晋国的那些高门子弟,哪会打仗?连礼贤下士都做不到。他们真正能打的,也就是荆州兵马罢了,天王,只要打垮了桓冲,那晋国的天下,就是唾手可得啦!”
  第143章 羌卑奸谋终得逞
  苻坚的双眼一亮:“江东兵马,真的这么不好使吗?不至于吧。他们不也是有祖逖这样的英雄吗?”
  姚苌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祖逖那时候,天下大乱,招的多是南下的北方流民,再就是我兄长那回,也是北方石赵帝国崩溃,大量流民南下,我们羌人也是无处可去,只能暂时依靠晋国。并不是江东兵马厉害,是北方南下的这些流人,身经百战,战力强悍。至于江东的兵嘛,嘿嘿,不值一提。”
  “当年晋国大臣殷浩要北伐,就用我们部落为先锋,但又怕我们立功,所以多方牵制,本来我兄长感激晋国收留之恩,是真想为他们效力的,却给一个不懂军事的文官处处为难,这才一怒叛晋,晋军中军后军十万,被我们彻底打垮,哪还有半点强军的样子?”
  苻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江东方向,不足为虑,晋国只有荆州兵还有战力吗?”
  苻融急道:“天王,万万不可大意,吴人的战力不弱,尤其是水网纵横的江南之地,是非常难对付的对手,王丞相一直说…………”
  慕容垂突然冷冷地说道:“王丞相已经故去了,阳平公,你是不是想用阳平公压天王一辈子?活着的时候要听他的,他死了还要永远按他说的来,有机会也不进取吗?”
  苻融双眼圆睁,厉声道:“慕容垂,王丞相在世的时候就料到你不怀好意,就想挑拨天王南征之心,好为你鲜卑人的复国创造机会。你别以为王丞相不在了,你的奸计就会得逞,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如意!”
  慕容垂哈哈一笑:“是啊,王丞相在时,为了除掉我,不惜瞒着天王,设下如此毒计,还害死了我无辜的令儿,阳平公是不是想继承你恩师的遗愿,继续灭我慕容家满门呢?哼,大秦立国到现在,谋反的好像都是宗室,或者是王丞相的家人吧,我慕容家可有半点对不起大秦的地方?!”
  这话说得让苻融冷汗直冒,确实,慕容垂的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是意思已经出来,直指谋反之人,是苻秦宗室和王猛的家人,暗示王猛和苻融也有这种反意,话说到这程度,苻融就是为了避嫌也不可以再多进言了。
  苻坚的眉头一皱,这话的意思,他也听了出来,他叹了口气:“好了,慕容将军,阳平公,你们都是国家栋梁,丞相新逝,你们应该齐心协力才是,怎么能这样公然争执呢,这让其他的大臣们怎么看,怎么想?”
  苻融勾了勾嘴角,说道:“天王,非是臣要为难慕容垂,实在是他的话,与王丞相的遗言完全不符合,王丞相至死都不忘的事情,您当时也答应了,怎么现在给他和姚苌两句话,就要改变主意了呢?”
  苻坚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孤答应过王丞相,不会全面南侵,以稳定国内为主,但也没说就可以纵容晋国的一再挑衅,现在不是孤要南征晋国,而是晋国犯我边境,他们的这个野心如果不得到打击和惩罚,我大秦将永无宁日。”
  慕容垂笑道:“末将愿领兵出征,先挫桓冲,再取两淮,等到我大秦饮马长江之时,即可考虑一统天下,天王也将完成历代伟大君王的丰功伟业,永垂青史!”
  姚苌也跟着说道:“末将不才,愿辅佐慕容将军一道南征,为国立功,为天王分忧!”
  苻坚的眼中光芒闪闪,似是有些动心,苻融看着苻坚,急得满头大汗,却是欲言又止,久久,苻坚才叹了口气:“丞相新丧,这时候不宜大战,只需要击退晋国的挑衅,给他们一点教训即可。此外,这次我们也可以试试晋军的战斗力,以决定后续的发展,孤意已决,众卿听旨!”
  所有的文臣武将们全都齐齐地跪下,各怀心思,听着苻坚的正式军令,只听到苻坚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太极大殿中来回飘荡着,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以苻丕为征南元帅,领兵十五万,三天后出发,慕容垂为先锋,继续率本部鲜卑兵马三万,目标为晋国的荆州门户襄阳,限你们半年之内,攻克襄阳。”
  苻丕与慕容垂对视一眼,齐齐下跪:“臣遵旨!”
  苻坚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若晋国起大兵来争夺,孤也将尽征大秦境内的男丁,与之决战,此外,为了减轻襄阳之战的负担,必须在巴蜀和两淮这两个方向进行牵制性作战。姚苌何在?”
  姚苌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跪了下来:“臣在!”
  苻坚正色道:“即日起,加你为龙骧将军,带本部羌兵五万,出镇cd,建造战舰,限你于半年之类,打造出一千只舰船以上的水军,随便准备顺江东下,水陆并进,直取荆州!”
  姚苌沉声道:“臣遵旨!”
  苻坚微微一笑:“这龙骧将军是孤当年作为将军时的封号,此后我大秦一直虚置此职,今天孤把此称号给了你,姚将军勉之!”
  此言一出,很多人脸色一变,暗地里摇头不已,姚苌的神色平静,磕首于地:“谢天王隆恩!”
  苻坚继续说道:“兖州刺史,广武将军彭超,后将军俱难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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