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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40节

  第三个家伙拖在了最后,他的浑身如同筛糠一样地发抖,这人全程见过刘裕在刺史府里动手,擂台上夺魁的过程,深知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是人家对手,现在要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杀神,那还不是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吗?他干脆把刀一扔,拔腿就跑,也不顾身后的两个主子了。
  刁逵和刁弘不住地后退,神色惨然,平时他们靠着众多的狗腿子横行霸道,可是现在,却再无一人相帮,刁逵还勉强保持着镇定,一边退,一边沉声道:“刘裕,你这可是行凶杀官,要灭族的,考虑清楚后果!”
  刘裕倒提着大刀,一边紧逼,一边沉声道:“老子来之前就想清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们的狗命,这辈子你们作了太多的恶,下地狱去吧!”
  刁弘突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道:“刘大侠,刘爷爷,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老人家,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兄弟吧。害你的事是孙泰出的主意,我们也是给他利用啊。就是今夜,他还派人叫我们抓你呢。”
  刘裕冷笑道:“跟妖道的账,老子自然会再算,但你们两个别想逃掉。一码归一码,打我娘和弟弟的就是你们,今天,老子要为他们报仇!”
  刁逵突然说道:“且慢,刘裕,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刘裕一步也没有停,仍然是向前紧逼,已经把二人逼到院墙的一角了,他摇了摇头,慢慢地举起了大刀:“想花钱买你们的狗命吗?别做梦了!我不是王秘书,也不是刘先生,跟你们,只有生死,没有交易!”
  他说着,当头一刀斩下,可是突然,身后却是响起了一股劲风,他的心猛地一沉,自从入院以来,他就一直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以他身经千场以上搏斗的经验,三尺之内若是有人突袭,一定会有所察觉。
  无论是伏身于草丛或者是掩埋于泥土,都逃不过他武者本能的感知,但是这一下,却是几乎临近身边一尺之内才杀气大作,非绝世高手,安能如此?!
  可是刘裕已经来不及感叹这个绝世高手的武功了,他回过身,一声暴喝,大刀不护自身,反袭来者,那是一个八尺多高的巨大黑影,壮如小山,如此庞然大物,却是灵活如泥鳅,这一下攻击自己,居然是用滚地刀法直袭已腰,难怪能做到这种程度。
  地下那条巨汉哈哈一笑:“来得好!”他收刀上格,与刘裕的大刀在空中就是一阵金铁相交的格击,足足连对三十七刀,火花四射,却是快如闪电,几乎一气呵成,刘裕全力施为,仍然是渐渐地攻少守多,连连后退,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厉害的武者,竟然这刀法还在自己之上!
  刘裕咬了咬牙,脑子在飞快地转着,刁家兄弟绝不可能有如此厉害的手下,这个不明身份的高手,不知为何要救刁家兄弟,与自己为敌,但不管他来路如何,现在是显然不能再缠斗下去了,刘裕向后跃出半步,撮指入嘴,三声厉啸响起,而这,正是他召唤同伴们帮忙的信号,面前的此人再强,也不可能抵挡自己那百余名兄弟!
  檀凭之和魏咏之的声音从院墙和院门口的方向响起:“大哥,我们来帮忙!”
  可是檀凭之刚刚跃入,显然有些意外,因为他正好看到刘裕与对面的这条大汉战成一团,他四下张望:“咦,狗官兄弟呢,刘大哥,此人是…………”
  魏咏之含混不清地说道:“管这么多做什么,先并肩子解决了这人,再找狗官!兄弟们,上!”
  刘裕对战的那条巨汉却是置若罔闻,只盯着刘裕,一刀快似一刀,逼得刘裕连连后退,刘裕咬牙道:“你真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打我们这么多吗?”
  巨汉微微一笑:“刘裕,你真以为你能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吗?”
  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第118章
  刘裕的脸色一变,突然心一沉,周围杀机四现,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的院墙,屋顶之上,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了有三百多个全身黑衣,状如幽灵般的壮士,站在刘林宗的身边,傲然而立,不怒自威。
  他们的手中都捧着军用的弩箭,直指着院中的百余人,显然,本方兄弟已经给包围了,只要这刘林宗一声令下,立马就是万箭齐发。
  而在刘林宗的身前,一个穿着刚才刁逵所着衣服的人,黑布蒙着头,给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他的嘴里塞着厚布,呜咽着,显然是在求饶,可不正是那刚刚逃掉的刺史刁逵?
  那条巨汉闻声,连攻三刀,逼得刘裕退出五步,收刀而退,对着门口的刘林宗那里行了个礼。
  周围的火光大作,数百名护卫出现在院内的墙头和门口,刘裕这下才看得真切,与自己搏斗的那名武者,可不正是刘林宗身边,那名叫牢之的护卫吗?
  而孙无终则手持巨斧,立于刘林宗的身边,对着刘牢之笑了笑:“好久没看到你能跟人打这么久了,这小子看来有两下子。”
  刘牢之淡然道:“是块好钢,不过,还需要磨磨。”
  刘林宗的声音平静地响起,还是刚才那个清冷的腔调:“刘裕,那我们做个交易,你觉得如何呢?”
  刘裕的心猛地一沉,刚才自己只顾着追杀刁氏兄弟,后背全暴露给了他们,要是刘林宗有意取自己的性命,直接就可以把自己射成刺猬了。
  这刘牢之和孙无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比起自己只强不弱,若他真的有对自己不利之心,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还需要交易吗?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刘先生,想不到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再次见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你跟刁氏兄弟一样,是高门世家子弟,你们是一路人,所以你要出手相救他,对不对?”
  刘林宗淡然道:“刘裕,我从看你的第一眼,就欣赏你的这股子血性之勇,这是绝大多数世家子弟所没有的,所以我一直在保护你,引导你能从军报国。刁刺史行为是有些过分,但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就算要处罚,也有国法,你这样的行为,与叛乱无异,就算报了仇,以后又能如何呢?”
  刘裕沉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刁家兄弟辱我害我兄弟,打我兄弟家妇孺,这是不死不休之仇,我报了此仇之后,自会向朝廷自首,甘受国法。这些兄弟都是我找来的,你放了他们,别的事情,我一力承担。”
  檀凭之大声道:“刘大哥,不用说了,今天我们跟你来,就做好了战死的觉悟,大家好兄弟,生死与共,无怨无悔!”
  魏咏之哈哈一笑:“就是,能跟刘大哥同生共死,这辈子无憾了,下辈子咱们继续当兄弟!”
  刘牢之笑道:“刘裕,你和你的这些兄弟还真的是挺讲义气的,不过,你的其兄弟们好像没这么仗义,刚才我们北府卫队出手之后,他们就撤离了。谢将军有令,不要为难他们,也不要追击,所以他们也都是全身而退,只有几个死人,开不了口啦。”
  刘裕直视刘林宗,沉声道:“谢将军?先生你是??”
  刘林宗微微一笑,不经意地说道:“和刘裕你认识这么久以来,一直不以真名相见,实在是抱歉,今天,也应该是我向你公开身份的时候了。我姓谢,名玄,字幼度。乃是当朝侍中谢公讳安之侄。现居兖州刺史,镇军将军,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军事。”
  刘裕的心中一阵激动,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明,谢玄以这样的方式来与自己公开身份,至少不会帮着刁逵来害自己,很有可能,是看上了自己,要正式招揽自己从军,而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最好结果吗?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向着谢玄拱手行了个礼:“草民刘裕,见过谢镇军!”
  谢玄微微一笑:“这回来京口,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刘裕,你的才能应该是在战场上发挥,你的大刀应该用于对付那北方的胡虏。”
  “你我初见时在渡口的提议,现在我正式提出,我,五州都督,镇军将军谢玄,邀请京口壮士刘裕加入我新组建的北府兵,而你和刁刺史的恩怨,由我来解决,这就是我所说的交易,考虑一下吧。”
  刘裕的眉头一皱,长刀指向了在地上的刁逵,沉声道:“谢将军,多谢你如此看得起我刘裕。但是辱我兄弟,伤我乡邻之仇不共戴天,刁逵的命,我非取不可。你今天救下他们,我无话可说,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会手刃此贼,再向你投案自首。”
  谢玄平静地说道:“刘裕,我朝以孝义治天下,刁逵辱你兄弟的家人,你要取他性命,天经地义,我本不应该阻拦,但是,在你报仇之前,可否听我一言?”
  刘裕脸上肌肉跳了跳,手却仍然是稳如泰山,这柄足有四十多斤重的厚背长柄大砍刀,在他手上举重若轻,仿佛一根稻草一样,他沉声道:“谢将军,有话您说吧,要是妨碍我报仇,那就免开尊口。”
  谢玄正色道:“这回你来报仇,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先是用你的秘药治好了自己,却装伤装病迷惑刁刺史和天师道的人,然后你跟那几个北方流人配合,暗中把母亲和弟弟掉包,转移了出去。”
  “最后才是今天晚上约了一帮江湖上的朋友联手突袭,三个方向同时进攻,但只有你这样从排污道钻出,才是真正的杀招,是也不是?”
  刘裕点了点头:“谢将军真的是洞若观火,这些你都看在眼里,只是你为什么最后时刻要出手拦我?难道,你是要把我和我的兄弟们一网打尽吗?”
  谢玄叹了口气:“刘裕,你家世代忠良,从你祖父辈起,就从北方逃归大晋,不想放弃汉人的身份,你手中的这把刀,就是你祖父一路南下,砍出一条认祖归宗的血路时所用过的,难道,你想让这把刀,以后落到胡人手中吗?”
  第119章
  刘裕咬了咬牙,抗声道:“我只是要杀狗官,为什么说我要投胡人?”
  谢玄摇了摇头:“你让檀凭之和魏咏之接走你的母亲和弟弟,不就是准备去丁零人翟氏部落吗,你也许会去自首,可你把母亲和弟弟交给了胡人,这不是投敌是什么?大丈夫可以不拘小节,可是这大义,却不能走错啊。”
  刘裕大声道:“谢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谁告诉你的?!”
  谢玄叹了口气,一挥手,身后的众多护卫闪开了一条道,只见萧文寿在刘道规和刘道怜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谢玄走上前去,亲自扶着萧文寿,她们看起来神色平静,身上也换了一身上好的绸缎衣服,神色比在家时要好了许多。
  刘裕的心一沉,大叫一声:“娘!”
  萧文寿的眼中泪光闪闪:“小裕,谢将军救了我们,也救了你,就在我们上路之后没多久,有一伙胡人强盗攻击了我们,若不是谢将军出手相助,还有刘幢主和孙幢主的帮忙,只怕我们早就会给胡人劫去了!”
  刘裕睁大了眼睛:“还有这事!”他心中有些后悔,这次安排确实有些太仓促了,没想到在京口除了刁氏兄弟和天师道这外,居然还有胡人还在盯着自己,那个赌场中的北方女赌神吉力万的影子,突然就在他脑海中一现。
  谢玄叹了口气:“看起来对你感兴趣的不止你认识的这些人。你在京口名头太响,连胡人都知道了,所以干脆劫持你的家人为人质,想逼你就范。这还是在大晋的国境,你说要是你娘去了那异国番邦,还可能得以保全吗?!”
  刘裕的眼泪都快要流下了来,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娘,孩儿不孝,虑事不周,险些酿成大祸!”
  萧文寿叹了口气:“小裕,谢将军说得对,男儿应该报效国家,不能为一点私怨就投奔胡人,听谢将军的劝,回头吧。”
  刘裕咬了咬牙,现在家人和自己的这些兄弟,包括自己的性命,可谓都在谢玄手中,今天的计划,在此人面前,可谓一败涂地了,此人之厉害,真的是生平所仅见,可他没有杀自己,却是在这里跟自己谈判,还要交易,究竟要做什么呢?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念及于此,刘裕沉声道:“谢将军,感谢你救了我的家人,冲着你这个恩情,我今天可以暂时不与你为敌,也请你继续放走我的兄弟,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谢玄微微一笑:“我今天只对你一人感兴趣,别的朋友,随时可以离开。”说着,他一挥手,所有的手下全都收起了弓箭,让开了一条门口的通道。
  刘裕对着檀凭之和魏咏之等人沉声道:“你们走,别回头!”
  檀凭之摇了摇头:“刘大哥,我们…………”
  刘裕突然厉声道:“还等什么,走啊!”
  魏咏之点了点头,拉了拉檀凭之,二人转身就跑,在他们的身后,百余名兄弟全力飞奔,只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谢玄看着刘裕,平静地说道:“刘裕,如果你信得过我,借一步说话,好吗?”
  刘裕点了点头,把刀往地上一丢,赤手空拳地随着谢玄走到了一边,谢玄摆了摆手,让跟在身边的孙无终等人都走到了一边,只剩他与刘裕独处,刘裕叹了口气:“谢将军,你就不怕我这个杀人狂魔一时兴起,会对你不利吗?”
  谢玄微微一笑:“刘兄弟,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还是以朋友相称吧。对外,我是出镇北府,手握重兵的谢玄,但在这里,仍然只有一对忘年之交的朋友。我心中的刘裕,是个有情有义,热血豪气的大好男儿,又怎么会是嗜血杀人的狂魔呢?再说了,刁家兄弟跟你有仇,但我跟你却是有情谊,无仇恨吧。”
  刘裕点了点头:“其实这次从一开始,您就在一边观察,所有的事情,您都一清二楚,只是我刘裕一个京口的小小里正,何德何能,能得到您这样的高官重臣如此垂青呢?”
  谢玄叹了口气:“世家子弟经历了几十年的安逸享乐,多有堕落,极少有人愿意从事军旅之事,我大晋的半壁江山还在胡人手中,有志气的士人都是思之夜不能眠,又如何能安枕无忧呢?”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一指一边地上的刁逵,说道:“若是都似那刁氏兄弟这样,一味钻营,只为了捞官捞钱,这江山早晚要落到胡人手中,所以我的叔父,当朝相公大人在我出镇北府之时,特意强调,要我遍寻民间的豪杰志士,组建一支铁一样的军队,而这京口之地,就是天生出豪侠壮士的地方,也是我出来微服私访的根本原因。”
  刘裕叹道:“真是机缘巧合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京口之地如此重要,又怎么会让刁逵兄弟这样的恶贼出镇?您的相公大人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谢玄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摇了摇头:“这涉及朝堂之事了,一两句也说不明白,我只能说,朝廷不是我谢家一家独大,还有别的世家,还有别的利益考虑!”
  “京口之地向来重要,谁都想要抓在自己手中,如果我们谢家掌握了朝中政权,又再控制京口,恐怕会引起其他家族的警觉和皇帝的猜忌,就连组建一支军队抵抗胡人,也做不到了,所以,我们只有同意刁氏兄弟先来这里上任,再想办法进行交易让他们离开此地,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刘裕冷笑道:“刁逵只怕比您想象的要精明,他一来就圈田占地,想把这些战斗力强悍的北方流民圈到自己家里当部曲,以此作为跟朝廷讨价还价,争取更大官职的筹码,我看,你们还是失算了啊。”
  谢玄面色凝重,点了点头:“是的,这点倒是我们失算了,但让刁家这样做的另有其人,刁逵绝没有这个眼力界,等我们发现这一点时,已经有点晚了,所以我才会用广州刺史来和刁逵交易,让出这个大州刺史,转而把京口抓在自己手中。”
  刘裕眉头一皱:“是何人指使刁逵这样做?这个人太坏了,他是故意要挑起京口的民变,其心可诛啊。”
  第120章
  谢玄叹了口气:“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但现在大敌当前,秦军已经有南下攻击襄阳的企图,我们这里也随时会受到攻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裕,刁逵该死,但不该现在死,不然作为一个刺史,死在京口,会引起轩然大波,连抗胡建军的大业,也会受到影响。我请你放弃这次的报仇,入我新军,建功立业,等你有了军功,地位之后,再想找刁逵寻仇,如何?”
  刘裕咬了咬牙:“刁逵不会放过我的,本来那天在赌坊的时候他接受了你的提议,但回过来又是对我下杀手,我不会留着他们的,就算我改天要杀这二贼,也没人拦得住我。”
  谢玄摇了摇头:“可是报完仇后呢,大晋之大,你又能去何处?你是可以快意恩仇,可你的家人怎么办?为了自己一时的意气,前程全毁不说,还要连累家人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去胡人地界成为异族奴隶,这样真的好吗?我不在乎大晋死两个刁家兄弟这样的蛀虫,但若是损失了一个你这样的英雄,那就是我的罪过了,你注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我,就是帮你走这条路的人!”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谢玄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坎里,以谢玄的权势,以他今天的布置,要杀自己,真的是轻而易举,自己无权无势,只有一身勇力,他这样费尽心思地安排,显然是确实看中了自己,想收为已用,这与自己本来的从军建功,出人头地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过,刘裕也非常清楚,今天是自己难得的和谢玄可以敞开心腹,诉说平生志愿的机会,跟这样顶级世家,重臣大将进行交流,也许是自己穿越以来,唯一的机会了,自己虽然没有攀附之心,但是能得到这样的世家高门的重视,毫无疑问,更有助于自己建功立业,实现平生志愿。
  念及于此,刘裕沉声道:“敢问玄帅,您是怎么真正看我的?按您的说法,这次是特意为了我这样的人来京口,那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谢玄微微一笑:“刘裕,我是五州都督,负责组建新军,抗击胡虏的主帅,自然需要挑选真正的精兵猛士,英雄好汉,你就是这样的英雄好汉,大晋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刘裕点了点头:“可是你应该更清楚京口之地,人皆忠义,所有人都以北伐破胡为平生已任,就算你不来,我也一定会投军报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亲自来这里呢?还是说,谢家对跟刁逵,或者说刁逵背后的人做交易不放心,怕他们祸害了这次京口征兵的行动,所以要来盯着呢?”
  谢玄的脸上笑意渐渐地散去,他平静地看着刘裕,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仅有着超绝的武功,更是有着清醒的头脑,这样吧,刘裕,你今天有什么疑问,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朝政的,都可以提,只要不涉及军国机要之事,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我不想让你带着任何疑惑,甚至是对我的不信任,走进军营。”
  刘裕沉声道:“玄帅,你们谢家跟其他高门世家,权贵的交易,我不会去问,我只说刁逵,你明知此人是个巨贪,却允许他们花钱买了个刺史,来祸害我们京口!”
  “刁逵并不缺钱,他是想在这里占地圈人,把我们变成他的部曲,难道他的野心,你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故意纵容刁逵,让他逼我们跟他起了冲突,然后你再出手保护我们,赶走刁逵,这样得到我们的感激和效忠呢?”
  谢玄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一半,我们确实是有让刁逵打破你们平静安逸的生活,刺激你们投军的想法,毕竟离着上次北伐已经有近二十年,昔日的战士已经老去,象你这样的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以前的战事,对北方胡人治下的华夏同族过得有多惨,也未必了解。”
  “所以,让刁逵来制造一些矛盾和冲突,是我们考虑到的情况,我这次来,也是要暗中监控,不能让他真正地搞出民变,寒了京口父老对国家,对朝廷的心。”
  刘裕咬了咬牙:“难道您不知道,金满堂赌坊那次,刁逵暗中利用天师道弟子,装备强弓硬弩,设下埋伏,准备屠杀我们京口父老吗?要不是我主动挨抽,只怕已经酿成大规模伤亡的惨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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