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灵柯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而盯着蒋壮屁股的梁起则是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
  索性很快便来到了马车旁,将二人放在马车上后,看着熟悉的人影,梁起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见此,蒋材顿时面露担忧,而早就考完的梁嵩则是大手一挥,示意回家。
  梁起身体底子不错,但也睡了一天一夜方醒过来,而灵柯……
  看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好友,恢复精神的梁起面露忧愁:
  “卓阳啊,你若是再不起来,就放榜了。”
  “你考中了没?”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醒了!”
  梁起双眸与床上的人对上,顿时满脸欢喜,还没等灵柯开口,便立刻跑了出去:
  “爹!爹!卓阳醒了!”
  喉咙干痛,想要对方给自己倒水的灵柯:……
  别走啊!先给我倒杯水啊!还有你什么时候和梁嵩的关系这么好了?
  门外听到梁起喊叫的蒋壮进屋给灵柯喂了水,并招呼蒋材进屋,自己则是急忙出门去请大夫。
  片刻后,大夫赶到,开了些汤药,只说好好养着,方摇着头离开。
  众人听此,面色有些难看,然灵柯却只说笑着摆摆手:
  “大家放心,我并无大碍。”
  见众人都不信,灵柯也没有解释。
  她是真的没什么大事,当然虚是肯定虚的,不过寒气入骨,没有灵气辅助,当真无解。
  灵柯睡了两天三夜,自是肚腹空空,喝了些小米粥以及一碗漆黑的汤药,她方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重新躺下,再次睡了过去。
  梁起看着床上呼吸均匀的少年,有些担忧的搓了搓手指。
  一旁的梁嵩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焦躁,微微思索后出言:
  “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京中的太医署。”
  说完转身回了屋。
  得到提点的梁起若有所思的回了屋,拿起了自从考试完便再也没有翻过的书本,认真看了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修养,灵柯恢复了些许精神,且因着今日放榜,她还换上了一身崭新喜庆的红色衣衫。
  在红色长袍的映衬下,少年几近透明的小脸添了几分红晕,也多了些活气和生机。
  梁嵩坐在上首,看似沉稳,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对方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至于一旁的梁起……
  虽仪态端庄的坐在灵柯对面,但那不断抖动的双腿和四处乱飞的眼神,也能够看出来对方定然心绪不宁。
  “中了中了!少爷您中了!”
  很快门口便传来了梁起的书童凡文的声音。
  梁起猛的站起身,快步冲到对方面前:
  “我真的中了?”
  凡文被梁起握住了肩膀,顾不上疼痛,激动的喊道:
  “中了,少爷您中了!”
  第665章 病弱农家读书郎(20)
  确定对方当真没看错后,梁起一把将面前的凡文抱起在原地转了个圈。
  梁嵩:……
  这是谁家的傻儿子?
  哦……原来是我的!
  我戒尺呢!
  察觉到父亲带着杀意的目光,梁起急忙将凡文放下,咧着嘴对着上首的梁嵩微微一礼:
  “多谢父亲教诲。”
  望着对方看似恭敬,实则笑成傻子的模样,梁嵩虽想要斥责两句,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轻咳一声方开口:
  “起来吧。”
  梁起笑着站起身,视线落在旁边嘴角含笑望着自己的灵柯身上后,再次询问:
  “凡文,卓阳兄呢?”
  凡文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梁起抱起来转圈啊,这还没回过神来,听到主子的询问,急忙敲了敲脑袋,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好像没有看到蒋公子的名字。”
  梁起:……
  好友竟没有考上?
  这不可能啊!
  对方的才学明明在自己之上!
  怎么会没考中?
  “卓阳……”
  看着嘴角含笑,一脸淡定模样的灵柯,梁起有些尴尬的出声,但却不知如何安慰。
  正在上首的梁嵩也在搜肠刮肚如何勉励自己这个得意门生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
  “平阳县,新泰镇的蒋秋收蒋公子是不是住在这里?您是本次院试的案首!”
  梁起&梁嵩:……
  不是说没考中吗?
  视线落在一旁的凡文身上,只见对方猛地一拍大腿,急忙开口道:
  “少爷,我看的是蒋卓阳的名字,忘记蒋公子原名叫蒋秋收了。”
  梁起:……
  要不是看你年纪小,少爷我就一脚踹上去了!
  “快将之前准备好的铜板拿出来,等下打赏给街坊邻居。”
  蒋壮不识字,所以没有去看,此时听到外面的声音,忙对着一旁满脸震惊的蒋材开口。
  蒋材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布袋,一脸得意道:
  “秋收叔早就让我准备好了,您放心。”
  看着少年双眼放光,一脸自豪的模样,蒋壮伸手在对方的头顶胡乱摸了摸:
  “走!”
  两人打开大门,将报喜的官差迎了进来,伴随着鞭炮和道喜的声音,灵柯也被众人围在了中央。
  在听说梁起也是秀才,且梁嵩还是两人的先生后,众人更是震惊和羡慕。
  等时间差不多了,贺喜的官差方带着众人离开,三人也回到了屋子里。
  “卓阳兄!恭喜!”
  梁起笑容灿烂的以茶代酒,对着灵柯抬了抬手。
  看着对方眼底没有一丝嫉妒,反而是打心底里的欢喜,灵柯笑道:
  “同喜!”
  少年身着红衣,唇红齿白,眉眼带笑,看起来多了几分风采。
  上首的梁嵩看着二人君子端方,眼中虽有少年人的自傲但却并无得意和自满,心下满意了几分。
  院试不过是科举考试的开始,未来的路还长的很啊。
  秀才虽有多种特权,诸如不用服徭役、家中可以有奴婢、田地免税、见官不跪等诸多特权,但九良府面积极广,下有几十个县,秀才虽不多,但也有不少。
  所以除去最初官府组织的宴会,后面只有一些富商宴请二人,而无论是灵柯还是梁起都没打算和商户走太近,故而并未参加,所以倒没太多应酬。
  在和梁嵩的同窗好友们聚餐拜别后,一行人便准备回乡。
  大榆村。
  刘红梅自从灵柯离开后一有时间便会坐在村口的大榆树下,边做活边看着不远处的道路。
  按照时间估算,此时院试已放榜,儿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难道是没考中?
  或者是……
  心思杂乱间,手中纳鞋底的针一不小心戳在了她的食指上,鲜血从指尖冒出,染红了手中白净的鞋底,在上面留下一朵暗红的小花。
  看着鞋底上的血迹,刘红梅心中暗叫不好,收拾了下东西,急匆匆的朝家中赶去。
  “蒋家大娘,你这么着急这是干啥?”
  旁边面露诧异的婶子询问。
  “我灶上还烧着饭呢,我先回去了。”
  刘红梅随意找了个理由,小跑着回了家。
  “奇了怪了,她刚刚不是说吃过饭了么?”
  看着刘红梅离开的方向,婶子一脸狐疑。
  “谁知道呢?没准是她家那两个儿子儿媳又闹幺蛾子了!”
  另一人撇了撇嘴嘲讽。
  见有八卦,众人急忙将视线落在说话那人的身上,大家便开始聊了起来。
  ……
  “他爹,他爹!”
  刘红梅还没进门,便对着屋中喊道。
  歪坐在床边正眯着眼一脸享受的吧嗒着烟锅的蒋大海听到声音,被烟雾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方有些不悦的回道:
  “咋啦!”
  刘红梅快步回到屋中,将手指和鞋底递了过去:
  “你看!”
  傍晚屋子有些黑,蒋大海眯着眼瞅了半天也没看清,满脸疑惑:
  “看啥啊!”
  刘红梅:……
  伸手指了指鞋底上暗红的血迹,又将自己已看不到伤口的手指递到了对方面前,一脸担忧的开口:
  “我刚刚纳鞋底的时候把手扎破了。”
  扎破就扎破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蒋大海心下暗忖,但看着媳妇面露焦急,有些狐疑:
  “到底怎么了?”
  刘红梅用力握了握鞋底,面露忧愁:
  “我刚刚纳鞋底的时候,想到了秋收,你说这么久了,那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啊,你说我以前纳鞋底从来没有戳到过手,怎么一想到秋收,就戳到了,而且这鞋底还是我给秋收纳的,你说秋收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猜得对,将纳了一半的鞋底扔到床上,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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