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灵柯:那无梭织布机是她的员工搞出来的。
  不过她也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思落,但后续的研发,并未参与。
  她虽想改变这个世界,但这并不代表需要亲力亲为,或者说她虽成了原主,但实际是个外来者,本土世界的改变还需要此方天地的人们自行努力。
  听着姚承恩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灵柯心下满意。
  微微思索,她便问道:
  “殿下,应以何治国?”
  姚承恩听出灵柯是想要考教自己,顿时挺直脊背,一脸严肃:
  “为政以德。”
  灵柯面色不改,继续提问:
  “汝为帝国之奈何?”
  姚承恩拱了拱手,满脸庄重: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天下大同。”
  你要说姚承恩说的不对,那自然有问题。
  对方从小受韩全的教导,儒家思想可谓是倒背如流。
  但灵柯也不认为对方当真就没有其他的见解,见少年仍旧身体紧绷,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
  “不用那么紧张,实话实说即可。”
  姚承恩见此,放松了肩膀,随即笑道:
  “果然瞒不过唐叔。”
  随后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天空:
  “我想前段时间法国大革命的故事,唐叔已告知了我您真正的想法。”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灵柯:
  “我想建立一个法制国家!”
  “君主立宪!”
  看着少年修长的身形,灵柯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笑道:
  “好!”
  姚承恩侧过头看向灵柯,笑道:
  “唐叔,我理解的对吗?”
  灵柯点点头:
  “我会帮你。”
  少年听此嘴角含笑,眉眼弯弯,阳光在他的侧脸上打上一层光晕,半张黑暗,半张光明。
  灵柯不喜欢这种对比鲜明的阴暗色调,站起身走到了姚承恩身边,将对方朝窗边推了一把,便见少年整张脸在阳光下显得圣洁而美好。
  姚承恩看着灵柯满意的神色有些不解的抓了抓脑袋,随后便一把将男人从黑暗中拉了出来,两人一同沐浴在阳光之下。
  看着落在手心上的光芒,灵柯心头浮现淡淡暖意。
  接下来的时间,灵柯便开始真正教导姚承恩为君之道以及各种阴谋阳谋的手段,同时吩咐手下做的事情也并未瞒着对方。
  因着上次江南盐运之事,整个江南的官场进行了大清洗,而新换上的那批人,是姚宇辰的心腹,一批并无背景的寒门子弟。
  当然这不过是明面上罢了。
  “唐叔,这次的盐运正史是咱们的人?”
  姚承恩听完暗卫的回禀后有些诧异。
  灵柯微微思索,摇了摇头:
  “非也。”
  随后在姚承恩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解释道:
  “他们并非是我的人,也不是陛下的人,他们是人民的人,是百姓的人。”
  姚承恩听此微微一怔,接着恍然大悟的随口道:
  “那我以后也是人民的君主。”
  灵柯听此,挑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姚承恩虽不是那种顶尖的天才,但对方却自有一股韧劲,一把子钻研的精神。
  灵柯觉得对方若是不被卷入这些纷争中,应该挺适合搞科研的。
  听到灵柯的叹息,姚承恩则是一脸无所谓:
  “唐叔,诚如您之前所说,若是我们未来是君主立宪国家,那么我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自然会有很多的时间来研究其他东西,去搞您所说的科研,所以您不用觉得可惜。”
  灵柯微微一怔,随后展眉一笑,接下来对姚承恩的教导则是更为用心。
  ……
  姚承恩在外人面前虽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思,但作为教导他这么多年的韩全很快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依法治国,人人平等。”
  姚承恩的这句话,彻底揭开了他一直隐藏的心思。
  韩全手指捏的死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有些懊恼的姚承恩,哑着嗓子问道:
  “这是谁教你的!”
  姚承恩也知道这话在这个时候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总是听灵柯提起这话,便在韩全询问的时候脱口而出,此时只能低着头,视线不敢与对方对上。
  韩全见少年低着头,则是越发气愤,冷声道:
  “抬起头!”
  姚承恩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他自己丢掉小命还好,更有甚者会连累家中亲眷!
  姚承恩听话般的抬起头,深吸了口气,目光与韩全愤怒的双眼对上,坚定道:
  “这是弟子真正的想法。”
  韩全被姚承恩这态度气的双手颤抖,手中的书也被抖的哗啦啦作响,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混账!”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书便朝姚承恩的头上砸去。
  少年倔强的跪坐在地上,并未闪躲。
  韩全看着姚承恩这幅样子,更为气愤:
  “你今日便好好跪在柳夫子面前,想想自己错在哪儿!”
  说完甩袖离开。
  第319章 宫里那个背锅的小太监(26)
  这些年来,灵柯偶尔偷懒或者忙于外面的事情,并不能时常去接姚承恩下学。
  今日朝堂上传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均被禁足半年的消息,她一时兴起,便想要将这等好事告知对方,故特意过来接人回福寿堂。
  到达文澜院后,却只听里面寂静无声,一时有些诧异。
  韩全的贴身老仆看着书房中气愤不已的自家主子,又瞅了瞅书堂仍旧笔直跪着的姚承恩,想了想打算去福寿堂找人。
  出门正好与灵柯碰上。
  见此,老仆眼前一亮,急忙上前:
  “唐公子,奴才正要找您呢。”
  灵柯上前搀扶起头发花白的老人,笑道:
  “常叔有事直说便可,千万不能多礼。”
  老仆原名常贵,对于灵柯的客气他此时也没继续客套,而是焦急的开口:
  “殿下今日不知怎得惹大人生气,现在还在跪着呢。”
  听此,灵柯有些诧异的挑挑眉。
  韩全一开始确实因固有印象对姚承恩有些不喜,但这么多年下来对方的用心灵柯自是看在眼中,就算是姚承恩淘气,最多也不过是罚抄文章,可从未让对方罚跪啊!
  “常叔莫要担心,我进去看看。”
  灵柯安抚好年过半百的常贵,便朝院中走去。
  视线落在学堂的方向,便见姚承恩正身姿挺拔的跪在屋中,对面挂着一张柳夫子的画像。
  柳夫子是类似孔子的人物,为这个世界初代教育学家、思想家和政治家,乃当今读书人崇拜和学习的榜样。
  灵柯对于这位柳夫子也是心生敬佩,在对方的观念的促使下,奴隶制社会过渡到封建时期。
  封建社会虽在现在来说有诸多弊端,但却在当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灵柯并未进屋去询问姚承恩原因,而是直接朝韩全的书房走去。
  “韩大人!”
  进门,灵柯便对着屋中正脸色阴沉坐在案桌后方的韩全拱手行礼。
  韩全对灵柯虽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对方不仅仅是个太监这般简单,甚至猜测姚承恩那话就是跟眼前之人学的,此时态度也不是很好:
  “唐公子来此所谓何事?”
  灵柯并不回答,甚至也没有询问姚承恩做错了什么,而是问道:
  “韩大人认为忠君、爱民何为重?”
  对于灵柯这莫名其妙的询问,韩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最终回答道:
  “两者并不冲突。”
  灵柯挑挑眉,再次询问:
  “大人可知江南盐运一案?”
  韩全拧眉看着灵柯:
  “唐公子有何见解?”
  灵柯笑了笑,随意坐在了韩全对面:
  “韩大人有所不知,上任江南盐运正史便是陛下的人。”
  见韩全一脸诧异,她继续开口:
  “而盐运正史所为均为陛下授意,不过盐运正史见陛下年纪大了,想要占据从龙之功,故而又投靠了大殿下。”
  没等韩全询问,她笑问道:
  “韩大人认为这样的君主是否值得您忠心?”
  韩全沉默片刻,最终开口: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陛下错了,自然要指出来。”
  “那韩大人认为陛下给您发放的俸禄来自何处?”
  灵柯继续问道。
  韩全拧眉沉思,迟迟未能开口。
  灵柯看着对方,嘴角微微勾起:
  “韩大人,皇帝、官员和百姓的区别又是什么?”
  没等韩全回答,她继续出声:
  “百姓可以通过科举入仕,由民转官,那是否代表官员是从百姓中来?而从百姓成为官员后,是否便跳出了百姓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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