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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妃就算貌美倾城,恩宠无双,可一个异族妃子坐不上那个后位。
  来喜睁开眼,转过头看着自己一脸精明相的干儿子,轻叹:“你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呐……”
  彭福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三日后,天子钦点月妃伴驾前去灵光寺。
  十一月初十当天,祭祀的队伍浩浩荡荡从皇宫出发,直达城外灵光寺。
  灵光寺自开国之初建起,是为国寺。自楚玄登基以来,每年冬祭他都率朝中重臣前来祭祀先祖,至于女眷,只有一个长公主。
  然而长公主并非皇后,每次出发,她与皇帝各自乘坐銮驾,而上香时,帝后可以并排一齐上香,长公主只能排在皇帝之后。
  这回,天子的车辇坐了两个人。
  山路颠簸,楚瑶暗自稳住身子,仍是不可避免随着车身晃动,手臂频繁地撞到对方。
  约莫是压到石子,车辇微微往□□,楚瑶整个身子也朝楚玄靠去。猝不及防间,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肩。
  楚瑶心跳猛地加速,借着对方的力量重新坐稳。
  对方收回手,关切地道:“这条路不好走,不过再往前就平坦了。”
  楚瑶抬眸看着楚玄,轻轻点头。
  此刻她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大月国这副面纱,掩去她的尴尬与窘迫。
  这车辇内并无他人,楚瑶小声说道:“要不,待会还是像以前那样?”
  她说的以前,是指楚玄先上香,尔后才是她。
  哪知,楚玄颇为无奈:“这种事有什么所谓?再说了,都破例带了‘月妃’来灵光寺,这时候还分先后,倒叫人猜疑了。”
  “可是……”楚瑶拢紧眉。
  她想说,自己终究不是真正的月妃。大楚先祖在上,这样李代桃僵,皇姐与皇弟形同夫妻上香,怕会让先祖震怒。
  看出她心中所想,楚玄凑过来,带着几分促狭说道:“没有‘可是’,如今朝野内外都知道,朕痴恋月妃美色,独宠揽月殿。”
  “你现在是宠妃,就要有宠妃的自觉。宠妃嘛,娇纵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有朕给你撑腰。”
  这话真是……太不像样了。
  楚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皇上,您是明君,岂可学那些昏君所为?”
  “当明君得让自己的女人事事谨慎,昏君呢,可以让心爱的人为所欲为,其实想想,当昏君也不赖。”
  明明楚玄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楚瑶仍是正色道:“皇上,您历经千辛万苦才铲除奸党,承继大统。您身上背负着大楚万万生民,倘若因美色误国,这岂不叫这天下百姓寒了心?”
  “再者,既为妃嫔,理当贤良淑德,念百姓之苦,莫叫皇上沉溺于酒色之欲中!”
  这番话铿锵有力,只是楚瑶发现楚玄一直含笑盯着自己,顿时,她奇怪问道:“难道我有说错吗?”
  楚玄摇了摇头,嘴角笑意更甚:“没错。朕只是觉得,有你在,朕这辈子怕是想做昏君也没机会了。”
  面纱之下,楚瑶的脸莫名热了起来。
  “贫嘴。”
  外头的人自然不知车辇内发生的一切。
  但是,对于皇帝的枕边人,不少人却是万分好奇。
  等队伍在灵光寺面前停下,御驾车门被随从打开,率先出来的是他们年轻俊美的天子。
  尔后,所有人见到,天子伸出手,另一只被紫纱覆着,仍显纤细的玉手轻轻搭上。
  穿着紫色长裙的身影弯着腰由内出来,一阵风吹过,属于大月国特产的锦锻随之紧紧贴住主人身体,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饶是面纱覆脸,只露出一双明眸。但那双眼灵动清澈,仿佛藏着无数星光。
  队伍之内,中书令秦书与工部尚书赵立天比邻而站,他压低声道:“今日一见,看来,咱们这位皇上的眼光的确独到。”
  这美人之美,形为下,神为上。且不说面纱之下的脸庞如何惊艳,但是这双眼,就足以说服众人了。
  秦书也算阅人无数,有这样一双眼的人,绝对是有大智慧。
  美人常有,不常有的,是聪明的美人。
  赵立天望着那抹紫色身影,心中暗叹:
  后宫中有如此人物,他的女儿宜妃……怕是难以出头了。
  第23章 遇袭。 “请皇上、娘娘上香。” ……
  “请皇上、娘娘上香。”
  灵光寺主持命僧人将点燃的香分别呈上,此刻,整个大楚最为尊贵的男人与女人接过,恭敬地跪在蒲团上,手持香高举于头,为王朝祈福。
  只不过,楚瑶在心中默念的却是:“祖宗在上,今臣女因故以妃子身份在此,恳请列祖列宗原谅臣女不敬之罪。若有罪责,请降于臣女楚瑶一人之身,切勿使我大楚百姓遭受苦难。”
  双目睽睽之下,皇帝与月妃上完香,由主持再将香插于炉中。
  起身后时,所有人都看见,皇帝特地伸出手,任由月妃的手搭在上面,再扶着她一同起身。
  主持双手合十,“请皇上、娘娘移步稍作歇息,待诸位大人祭拜完毕,便可开始诵经大典。”
  按惯例,朝臣祭拜期间,帝后移于偏厅小憩。由于是在庙中,帝后两人不应同处一室。
  灵光寺特地为天子与月妃备了两间独立厢房。
  “娘娘,这边请,里面已经为您备好清茶。”
  楚瑶朝僧人点
  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红珠、蓝玉在外头候着,独自跨过门槛。
  身后的门缓缓被关上。
  厢房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上挂着僧人问道图,中间摆着方桌和木椅,香炉中徐徐腾起轻烟。
  楚瑶坐于桌前,独自端起茶壶倒茶。
  被紫纱覆着的手轻捻起茶杯,忽然,楚瑶瞳孔微张——只见茶汤上面倒映出一道黑色身影。
  电光火石间,那人俯冲直下,而这时,另一道身影从暗处飞出。
  楚瑶只听见刀剑相击,发现清脆的响声,再定睛一看,两道黑色身影早已在半空中激斗。
  她急忙往旁边躲闪,下一刻,一张麻绳织的网从天而降,直接将二人齐齐网住。
  其中一个见状,正要咬舌,哪知另一个直接伸手卸掉他下巴。
  楚瑶只听到“咔哒”一下,是骨头脱臼的声音。
  原本紧闭的门也从外被推开,率先进来的是楚玄。他匆匆入内,扶着楚瑶细细打量,“没受伤吧?”
  “无碍。”楚瑶摇了摇头。
  楚玄身后一队御林军鱼贯而入。他们将麻绳网解开,为首的揭下袭击刺客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方正朴实的脸。
  这时,跟随在御林军后面的主持大惊:“觉、觉远!怎么是你?”
  御林军已从他口中扣出一颗药来,随即将他下巴接回去,又把人五花大绑按在地上。
  楚玄冷眼盯住这名叫觉远的和尚:“说,你跟瑞王有何关系?”
  和尚死死抿紧嘴唇不说话。
  押住他的御林军狠狠往他腹部踢去,这和尚挨着打,仍挺直腰杆不说话。
  “嘴倒是挺硬的。”楚玄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朕就拿你没办法了么?等进了魈卫营,你恐怕就老实了。”
  魈卫营审问犯人的手段,就连穷凶极恶之徒听了都惊出一身冷汗。
  觉远和尚浑身震了震,仍是不开口。
  这时,一声温婉的声音吸引全场的目光。
  “皇上,这灵光寺向来不收外人,这些僧人弟子皆是主持与一众长老们收养,悉心照料长大。听闻他们之间亦师亦父,若将他放入魈卫营,恐怕伤了主持的心。”
  楚瑶这么一提,觉远和尚猛地抬头瞪她,眼神犹如要将人碎尸万段。
  楚玄微勾起唇,“说的没错。”
  他看向旁边泫然欲泣的主持,“既然是灵光寺教出来的人,那主持,子不教父之过,你说说,该怎么办?”
  主持坦然跪在地上,一脸悲怆:“皇上,您说的对。贫僧虽不知觉远缘何要刺杀娘娘,但他确实由贫僧收养,在灵光寺长大,所学武艺也皆由贫僧所教。今他犯下如此大错,贫僧既为他师父,理当领受责罚,请皇上降罪。”
  “不要!”
  从被擒至今从未开口的觉远,终于说话了:“这事跟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杀要剐,只冲我来便是。”
  楚玄慢条斯理地说道:“冲你来?今天你不交待出你背后之人是谁,缘何要刺杀月妃,你一个人当然得死。但是,整个灵光寺也要跟着你陪葬。”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觉远头上冷汗直冒。
  他看着旁边的主持,双拳握得死紧。内心挣扎许久过后,他颓然跪坐下来,原本直挺的腰也塌了。
  “只要你们饶了灵光寺其他人,我说,我什么都愿意说。”
  楚玄微眯起眼,“说吧,朕听着。”
  觉远和尚双目无神,像个死人般哑着声说道:“我是瑞王世子藏在王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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