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既然已经纾解过,那发口情期应该不会影响他的伤了吧?
祁九琏仔细瞅他,他身上的温度好像是降了些,将他推开要去看他的伤,被他用那种委屈的语调问:“你要走了吗?”
祁九琏一愣,抬眼去看他,他面上还有未褪去的薄红,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鲜红的耳垂,到现在都没恢复正常。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根本没有做出要走的举动,他怎么会这么想?
再一看,他整个人和平常的他宛如两个不同人设,一个对她充满依赖,一个觉得又气又心疼。
“我不会走。”
他又立刻追问:“那你会对我负责吗?”
期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祁九琏将这句话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张口结舌。
负什么责?
我们做了什么要负责?
都不敢信这会是从楼煜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崩人设了你!
你会说这种话?
可脑子里闪过原书某些剧情,再一联想他恋爱脑人设,这么一想,好像也正常了。
反正他发口情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等他清醒了就不记得了,先哄哄他吧。
“我负责,对你负责,你先告诉我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一点的话我们就出去。”
听到出去两个字,楼煜不高兴了。
想和自己的珍宝一直待在这里,不想出去。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不好吗?
她又问了自己的伤有没有好,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不能告诉祁九琏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样她就会离开。
所以他皱了眉,尾巴焉焉的,缠着她手腕的尾巴松散开,挂在她手腕上,将脑袋的重量放在她的手心里,怏怏道:“还没好。”
祁九琏疑惑地啊了一声,托着他脸的手抬起,看到他已经结疤的伤口,觉得可能是他说的那样还没好。
结疤了,但是没有完全好。
“那你还要多久才能走?”
祁九琏稍稍碰了一下他的伤疤,他忽地剧烈起伏了一下,带动腰下的衣裤,她看愣了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说完了话。
但她没听见。
艰难移开目光,心里嘀咕一声,他的身材怎么练的,都受伤了腹肌还这么明显。
“你说什么?”
她偏头去看他,脸颊上柔软的触感传来,是她的脸擦到了楼煜的唇。
身子僵直了片刻,方才帮他都没觉得什么,现在只是被他的唇碰了一下,转瞬间就想起他亲自己时,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现在她又有那种感觉了。
就感觉,他的尾巴在自己心上挠,一会轻一会重,尾巴拿走了,心上还有那种感觉。
祁九琏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他蛊惑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久才从方才的感觉里走出来。
“你——”
视线一捕捉到他的脸,痛苦的模样占据了她的视线,迅速一看他的伤口,那里没有裂开,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被痛到了。
“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该怎么做,周围都是灵石,如果需要药草,她也不认得药草长什么样。
心中焦急,但又做不了什么。
“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和我说。”
此话一出,他的目的得逞。
金眸弯了弯,握住她的手放在伤口上,只说了一句话:“就这样碰碰我,就好了。”
碰碰我,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弥补那些你没有来见我的日子,让我摆脱这个世界的操控,真正感受到自己是独立的存在。
他的理智好像随着体温下降,回来了些,但精神逐渐困顿,有些睁不开眼。
感觉到身体被充裕的灵气修复,力量慢慢凝聚,体内血骨涌动,在皮肉下重组,带来的剧痛比起身体上的伤更盛。
他却将这痛生生吞下,先前被情欲折磨得巴不得发出声音,可现在身上真痛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
虽然想用这样的自己博取她的关注。
“碰碰我,就好了。”
剧痛袭卷,割断他的神经,再也没法支撑下去,闭上了眼,晕在祁九琏的怀里。
祁九琏呆愣了一会,立刻将他靠在岩壁上,盯着他看了会,才确定他是真的晕过去了。
手刚从他伤口上抬起,想起来他的话,有点难受。
他的要求那么简单,只是碰一碰他就好了。
他被死洱子书写的人生里,没有一个人会在他受伤时碰一碰他,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祁九琏把手放回去,摩挲了一下他粗糙的伤疤,转身靠在他身侧,侧着身子,一手搭在他伤上,一手握住他的尾巴。
一直看着他。
很安静很安静。
目光不知何时落到他的唇上,被他咬破的下唇好像有点肿,他是压制得多用力才会咬成这样。
不过红红的,比之前苍白的时候好看多了。
祁九琏不自觉地看了很久,一个激灵回过神,慌忙把视线从他唇上移开。
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又落到他的伤口上。
他的身体的确有自愈的能力,之前万刃丝造成的伤已经都愈合了,新长出来的皮肉比周围嫩了点。
再一看,视线莫名其妙往下移,盯着某处看了会,后知后觉发现他没两根啊。
传说果然不能全部当真。
他的裤子还在,之前不是变回真身后就没衣服穿吗?咋还有条裤子。
祁九琏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半天,依旧没等到他醒,自己倒是睡过去了。
她又做了个梦,梦里有条很好看的小蛇,她很喜欢,把它带回家去养,突然有一天,那条小蛇被一只巨蛇吃了。那只巨蛇吃完小蛇,还要吃她。
她被这只巨蛇吞到肚子里,害怕得喊阿娘。
漆黑的蛇腹里突然照进来一层光亮,她抬头看去,有个人破开了巨蛇的肚子,湛蓝的苍穹重新映入眼帘,她看到那个人用他手里的刀,将那个豁口砍得越来越大。
然后巨蛇死了,她被救了出来。
她刚要说谢谢,身后巨蛇突然窜起来,咬断了他的脑袋——
祁九琏猛地张开眼,呼吸急促,惊魂未定。
“楼煜?”
下意识喊出这个名字,视线聚焦后,身侧没有楼煜的身影。
她站起来,因为久坐腿麻了,拖着自己的腿往来时的方向去找人。
他们进来的地方,那里面对面站着两个人。
楼煜丝毫不在意兰玉声表露出来的怒气,他以为这样一个喜形不露于色的人,会将所有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装得一副清高的样。
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与祁九琏待在一块,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显露出了本性。
装不下去了?
“我与她发生了什么,与你有何关系?”
楼煜一开始就对兰玉声没有好印象,这几天祁九琏还总和他待在一块,心下怨气更重。
看他不顺眼。
“我是小九兄长,有责任保护她,远离心存不轨之人。”
楼煜嗤笑一声,这种人,就算是释放了本性,也还是被束缚多年的枷锁框住,骨子里自视清高,看不起别人,却无法像他们那样彻底释放。
“啊,那我做的可就多了。”
话t音刚落,兰玉声起手就朝他的手臂射出万刃丝。
楼煜这次眼没瞎,力量恢复,避开万刃丝,身形逼近兰玉声,抬手击中他的手腕,力道重得似乎响起了清脆声响。
万刃丝回缩掉落,兰玉声后退数步,垂下手,看向楼煜的眼里有震惊闪过。
他变强了,比在龙窟时更强了。
楼煜不想与他纠缠,他在乎的人还在里面熟睡,不能吵醒她。
“你再怎么自称是她兄长,她也不会在意你。”楼煜瞧他垂着手隐忍的模样,真想逼他在祁九琏面前暴露他的本性。
他们都是同样的肮脏龌龊,觊觎同一个人,却又畏畏缩缩不敢说出自己的喜欢。
但自己比他先迈出了一步。
他不敢做的,他做不到的,自己都会去做。
楼煜继续激他:“从始至终,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是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吗?”他指向自己的唇,那里破了一块皮,让人遐想非非。
兰玉声捏紧了另外一只手,盯着楼煜,眼底的愤怒快要压不住。
“她亲了我。”
此刻祁九琏不在,他将自己对祁九琏做的事全都转化成是她对自己做的,每说一句,兰玉声的脸色就沉一分。
楼煜没有说祁九琏帮自己纾解,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他与她做的极为亲密的事,只能由他好好珍藏,旁人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