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各种版本,甚嚣尘上,甚至老驸马扒灰长媳,长媳因嫉妒对婆母出手,杀了婆母的事也被越传越凶。
虽没有提一个岳字,可东城多人精,一个个都对岳家人嗤之以鼻。
更觉得是街头巷尾出现了许多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说的可比这些传言更精彩,岳家那点子阴私事,就差指名道姓说了。
大将军府门口,今天被泼狗血,明天就可能被泼粪水,匾额被傅玉琅摘了都没吭一声的岳昶,气得要吐血。
可偏偏,他发现父亲竟无动于衷,每天品茗看书,偶尔作画,像是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这让他不得不想祖父,若祖父在,必定会帮自己出谋划策,至少也有个商量的人,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心里难免凄凉。
“父亲,你难道就不着急吗?”岳昶问。
正在作画的岳承显放下笔,端详着自己的画作:“为何着急?傅家想要的,只要你愿意给就可以平息眼前的一切。”
岳昶心里一噎:“可那傅玉琴根本不配将军夫人这个名分。”
“那你招惹她作甚?难道外面传言是真?你真的借暗卫,愚弄了傅家女?”岳承显抬眸看着岳昶。
岳昶脸腾一下就红了。
岳承显心里就明白了,他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把墨迹干了的画作递给岳昶。
岳昶接过来,那画作并非人物,也非山水,而是香炉,这香炉自己还十分眼熟。
“这是蔺山君亲手做的博山炉,随博山炉还有四十九丸销魂香,你的母亲就是用这些害死了你的祖母,这不是传言,而是真相。”岳承显说:“包括,你母亲和你祖父之间的事,你不小了,应该也知道其真伪,是傅家不依不饶,还是岳家从根子上就烂掉了,你心里没数吗?”岳承显冷哼一声:“而你,不想如何安稳度日,非要完成你祖父的遗愿,重振岳家,要手握兵权,要在朝廷上扬名立万,为此不惜把你二爷爷一脉人都献祭了出去,到如今,傅家女是拎不清,但凡有点脑子,能和你扯上关系?”
岳昶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就过不去了吗?岳家现在还有谁?你难道就不为我考虑一二?人都已经死了,你偏偏还揪着不放,要我怎么做?”
“岳昶啊。”岳承显抬头看自己的儿子:“你最初跟在太子身边,为父说过的话你可记得?”
岳昶愣住了,当时所有人都在为自己高兴,包括祖母在内,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而岳家未来也在自己肩上,偏偏那个时候唯有父亲不愿意,他把自己叫到小书房,说:必须要离开天家人,越远越好。
他记得,只是当年觉得父亲是个瘫子,没眼界。
现如今,却觉得父亲是看的最清楚的人。
“我试图保护你,让你能安度一生,我甚至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张氏和你祖父送去阴曹地府,把你真正从他们的掌控里拉出来,让你能有机会安度一生,可是你谋算的太多,唯独忘记了,傅家能破帝王局,那是因为有赫赫战功,有晏姝的奇谋,更有天时地利与人和,傅家的路,别说你,任何人都走不通,帝王局有生路,可这生路却没有第二次。”
“我有什么办法?我就算要交出兵权,皇上都不肯!”岳昶有些绝望。
岳承显拍了拍自己的腿:“我刚落草的时候,并不是瘫子,母亲想让我活,我就再也没站起来过,你做得到吗?”
岳昶的脸刷一下白了。
第489章 李秀莹求见
岳昶失魂落魄的回去了自己的书房。
坐下来的时候,脑海里还是父亲的话。
让他做个瘫子,一辈子都要人伺候着,他宁可死也不愿意!
“将军,那傅三夫人又来闹腾了,这次敲锣打鼓的,奴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守门的小厮都带哭腔了,每天都被各种破烂事情折磨,已经持续七天了,他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这差事一会儿都不想做了。
岳昶闭上眼睛,耳边能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的动静,这泼妇可真是够狠毒了,这么多天换着花样的折腾,看样子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去,他换了一身鸦青色的长袍,来到大门口下令:“开门。”
门开了,门外比看杂耍的人还要多,姜乐菱站在人群最前面,门口敲锣打鼓的人扯着脖子,绘声绘色讲着热闹,见大门开了,这些人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扯着脖子讲。
岳昶走出来,径自来到姜乐菱的面前,一撩袍子跪下去了。
姜乐菱压根都痒痒,故作姿态跳到一边,拍着巴掌:“哎哟哟,大家伙儿都看看啊,这岳大将军是要弄死我老婆子吗?朝廷命官给我个民妇下跪,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起来,有人问:“大将军,你这是跪傅三夫人,还是跪岳母大人啊?你这位高权重,要欺负个寻常夫人,那可德行有失了啊。”
“对对对,你这岳母啊,也是个直爽的人,天底下的稀奇事不少,可为了女儿能嫁给负心汉,寻死觅活的可不多,要我是的女儿啊,我宁可剁碎了喂狗,也不会嫁给中山狼的。”有人旁边添油加醋。
岳昶转了半圈:“小婿这些日子身体不爽利,慢待了岳母大人,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小婿本想年后再操持婚事,也让玉琴养一养身体,您误会小婿是应该的,小婿作的确实不对,您收手吧。”
“收手?”姜乐菱愕然:“大将军说笑了,我做了什么?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我花银子请来的啊?”
这还用以为吗?说不知道这就是姜乐菱的手段。
姜乐菱脸色一沉:“你可真是糊涂,我就算恨你薄情寡义,我还能害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别跪错了人,我是来看热闹的。”
岳昶在这一刹那,对姜乐菱动了杀心。
强压住怒意,起身:“请您入府,家事坐下来,都好商量。”
姜乐菱摇头犹如拨浪鼓:“可别这么说,我之前啊,还敢进去这个门,现在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去了,一百个胆子又不是一百个脑袋,真要是进去没一会儿,我就暴毙而亡,到时候谁给我伸冤啊?”
岳昶险些没被气翻白眼了,忍耐着性子拱手一礼:“小婿言尽于此,岳母大人若还不依不饶,那就只能等玉琴回来再说了。”
说罢,一甩袖子走了,不是回府,而是往公主府去了。
姜乐菱看着岳昶的背影,眼睛里的目光都和淬了毒一般,混账东西以为跪一下自己就饶他了?她也觉得玉琴的想法是错的,怎么就铁了心要嫁给他这么个人渣呢?
岳昶去了公主府,求见二婶母李秀莹。
李秀莹并没有为难岳昶,只是问:“是真心要娶傅家女吗?”
“无路可退。”岳昶说。
李秀莹叹了口气:“纵是如此,也要心里头拿定主意,明媒正娶之后,切不可再闹腾,好好过日子才是正格的。”
“是,二婶母尽可操持,这是那边府里库房的钥匙。”岳昶说。
李秀莹收了钥匙:“现在得把那些人都弄走,闹腾下去可不好看,你先避一避风头,我去求一求国安公主吧。”
岳昶起身,拱手一礼:“全凭二婶母做主。”
李秀莹早就准备好了去拜见国安公主的礼物,让人带着礼物,出门往国安府来,为了安抚傅家三夫人的心,特地从大将军府门前过去。
姜乐菱一眼认出来了马车是公主府的,心里冷哼,岳昶果然让公主府的二夫人出面了,张罗婚事?行,自己要不趁机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就枉为人母!
国安府门口,仆人递上了拜帖,李秀莹没在马车里等着,而是下了马车,恭敬地站在门口。
原以为国安府必定会下一下她的面子,毕竟她代表的是岳家,虽传言有真有假,可李秀莹心里明白,那些事,足以让傅家把岳家每一个人的脸面都踩到泥里去!
可,帖子递进去没多久,秦夫人带着李嬷嬷亲自出门迎接了。
李秀莹赶紧行礼。
秦夫人双手扶住。
“傅夫人宽宏大量,今日就算秀莹跪下赔罪,也是应该的。”李秀莹说。
秦夫人叹了口气:“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何须你跪下赔罪,你是出面成全事的人,若难为你,于心不忍。”
这话把李秀莹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被迎进府里,秦夫人请李秀莹落座,仆从上热茶。
“傅夫人,实不相瞒,今日登门是想让您请三夫人收手,岳昶知错认错,会明媒正娶傅家的玉琴小姐过门,可既是要做成亲事,不能再折腾下去,免得玉琴小姐嫁过去再被磋磨。”李秀莹叹了口气:“我不是生母,只是婶母,又分府另过,有心护着都鞭长莫及,人心难测,这嫁不嫁,还得傅家做主啊。”
秦夫人叹了口气:“咱们差不多是一样的心情,三房一家也跟我们分开另过了,商量也是你们商量,我们插不上什么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