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晏欢知道甘棠说的都是真的，她想要活命就不能吭声。
“晏欢，你怎么可能是晏姝的对手！”甘棠却没有放过晏欢的心思，而是说道：“你嫁到侯府，死都憋屈，你知道为什么吗？”
晏欢看晏姝。
甘棠笑了：“对，就是因为她，晏姝！她真是个厉害的人，赵承煜那样的人都会被扶持到兵部尚书的位子上，手段了得，你只知道嫉妒她，得知她得了诰命，发疯的你便上吊了，你以为重活一次，你抢了赵承煜就会成为诰命夫人，到如今也该知道了吧？赵承煜根本是就是个草包！真正厉害的是晏姝。”
“你们啊，都是少脑子的蠢货！我死也好，不死也罢，在这里早就没有什么留恋了，我的本事，会给你们留？真是做梦！”甘棠指着傅少衡：“你会遭报应的，你会断子绝孙的！因为晏姝生不出孩子！当然了，晏姝很大度，会给你后宅安排十几二十个妾室，为傅家开枝散叶，哈哈哈！你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工具罢了！傅少衡，你会遭报应的！”
甘棠的声音停下了。
安静下来后，没有人说话。
晏姝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都是鬼迷心窍了。”
这话，让开元帝动了，转过头来看着晏姝：“皇妹，何出此言？”
晏姝微微福礼：“皇兄，她们这样子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若他们说的对吗？眼前的一切真实的，她们看得到的，都不相信，非要说那些玄之又玄的事，蛊惑人心，搬弄是非，这不就是鬼迷心窍，害人不说，也害己了。”
开元帝微微点头：“皇妹所言甚是。”
“皇兄，甘棠来历确实不寻常，但我平日里愿意看一些话本子，精怪传奇虽不可考证，但话本子里言之凿凿，方士炼丹，求长生之道，也不是空穴来风，道门确实有此法，要我说啊，请德高望重的老真人进宫，或许能看明白甘棠到底是何物。”晏姝说。
甘棠瞪大眼睛：“你！你说我是妖魔鬼怪！”
“甘棠，自幼被红袖楼大当家玉红袖收养，玉红袖隐退后，玉红颜照顾长大，因容貌出众，善诗词歌赋，遂成为红袖楼头牌，但本性少言寡语，极喜静。”晏姝抬眸看着甘棠：“而你，和她像吗？”
“我本就不是她！”甘棠怒道。
晏姝笑了：“那我问你，你有什么本事，行夺舍之能啊？”
第372章 能用，得防
甘棠只觉得自己挨了一闷棍的感觉。
夺舍？
自己怎么知道怎么夺舍？睁开眼睛自己就成了红袖楼的甘棠！
“既然你言之凿凿，我们所有人不过是你看过的画本子里的人，那我倒是很好奇，甘棠本人去了哪里？”晏姝问。
甘棠深吸一口气：“你巧言辞令！”
“不，我只是想问一个明白，反倒是你，故弄玄虚，亦或是在故意遮掩的是什么呢？”晏姝往前两步：“你以为你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是我们没见过的，真是好笑，火药是从爆竹化身而来，方士炼丹也可得黑火药，不过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这大杀器为祸人间，金鬼手技艺精湛，不肯为你做弩床，便是顺应天道，爱护人道。”
甘棠看着晏姝，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可怕，尽管在原书里也惊叹于古代女人的智慧，但就不停的给赵承煜抬妾室进门这一条，甘棠就极其瞧不起她的。
她不想说话了，就那么看着晏姝，因为被逼近了死胡同，不管怎么说都难以自圆其说，因开元帝就算是相信穿越和重生之说，身为一国之君最看重的是当下，说多错多的时候，她越发的想要赶紧死，死回去。
“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都想要一死了之的。”晏姝语气缓和了许多：“但蝼蚁尚且偷生，真要是死在临头，有几个人不怕呢？甘棠，你确定你死了之后，不是灰飞烟灭吗？”
甘棠浑身一颤，看晏姝那平静的脸色和眼里的嘲讽，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觉，谁不怕？
“我要单独跟你说话！”甘棠说。
晏姝摇头：“休想挑拨我和皇兄之间的关系，若言，无不可让人知之处，我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贪生怕死的人都深谙保命之道，我所作所为从最开始就只想保命。”
这话，不管甘棠信不信，开元帝是相信的。
晏姝虽绝顶聪明，但所求自己完全可以满足，不过是荣华富贵罢了，身为一国之君又不是给不起。
反倒是甘棠的神秘和晏欢的贪得无厌，才是让人最憎恶的。
聪明人，好办事，一点就透，不伤天家威仪，为自己扫清所有障碍，贤君、明君之名是自己所求，晏姝三言两语能让晏欢成为压死二皇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好的结果，他寻个机会，找个由头，还要大肆封赏呢。
甘棠苦笑着点了点头：“晏姝，你真是个卑鄙小人，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无所不用其极啊。”
“倒也不会违背道义和良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甘棠，若我是你，会效仿晏欢，大安国正处在治世之时，凡有才能的人都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你若能放下执念，可在史书上留下一笔，后世万代，百姓铭记于心，不好吗？”晏姝抬眸看着甘棠：“但，若冥顽不灵，你非但如昙花一现，还会受尽苦楚，今日皇兄能站在这里，是有爱才之心，身为一国之君，给足了你体面，你既说来自于未来，有诸多本事，便不该执着于小情小爱，那是庸人勘不破情关，沉溺其中，生不如死，何必呢？”
甘棠静静地看着晏姝，她承认晏姝有三寸不烂之舌，确实每一句都打动了自己。
“如今，你为阶下囚，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太多了，你以为能一死了之？”晏姝摇头：“天真了。”
甘棠靠在木栏上，抬头看，只有漆黑的穹顶，无比后悔自己来到这里，诚然，晏姝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也确实太天真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现在不就正在经历吗？
“我要考虑考虑。”甘棠说。
晏姝微微颔首：“那我就等甘棠姑娘幡然醒悟了。”
开元帝带着晏姝和傅少衡离开，宫里侍卫把晏欢秘密的送到了济世诊堂中救治。
御书房里。
晏姝坐在傅少衡的身边。
开元帝缓缓开口：“皇妹觉得甘棠可留？”
“皇兄，凡能为大安所用的人，都是人才，甘棠的来历确实让人看不透，既是这样，能用则用，方可物尽其用。”晏姝说。
开元帝赞同的点头：“那如何安置才好？”
“软禁于猎园之中，满足她生活上的需求，也可以承诺日后给她自由，但需要做到让皇兄满意。”晏姝顿了一下：“而不是包藏祸心，利用新政尚未成型的机会，动摇国本。”
开元帝勾起唇角笑了，他看着晏姝，说道：“皇妹，听说你带着下人把后花园改成菜园子了？”
晏姝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
“御园在你眼里，会不会是一大片田地？”开元帝问。
晏姝赶紧摆手：“皇兄可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觉得种菜比较有意思，也比较实惠，反倒是那些花花草草，徒有其表没什么大用，所以才会把后花园里种满了菜，御园是皇家园林，要是用来种菜，言官都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呢。”
开元帝笑道：“少衡啊，朕的妹妹和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女儿可大不同，你好福气。”
“皇上，微臣深以为然。”傅少衡说。
开元帝起身。
晏姝和傅少衡都站起来，跟在开元帝身后，出了御书房，往福寿宫来。
早有太监去通禀，开元帝三个人进了福寿宫后，太后笑吟吟的让他们落座后，说道：“皇上，国不可无后，哀家觉得此时可以操持了。”
“母后尽可做主。”开元帝说：“明珠表妹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少见出来走动。”
开元帝说：“选秀时候，把表妹接进宫来吧。”
“如此也好。”太后心里已经明白开元帝的心思了，只是出去走了一趟，也不知道甘棠如何，看晏姝和傅少衡二人，这两个人都是心思极深的人，想要察言观色是不能的。
“母后有皇妹陪着，朕和少衡去去就来。”开元帝说。
傅少衡和开元帝离开后，太后立刻让晏姝坐在自己身边，问：“姝儿啊，你见到甘棠了？”
晏姝一板一眼的把事情都和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就姝儿的话能让皇上听进去。”
“母后，在我看来啊，皇兄心里什么都明镜儿似的，只是需要个由头罢了。”晏姝说：“母后派人在御园里收拾了一个小院子吧，用的上。”
太后问：“甘棠，能用吗？”
“能用，但得防。”晏姝说：“唯有让皇兄知道多一些，才会让皇兄不再好奇甘棠的来历，在姝儿看啊，前朝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