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萧子慎微微挑眉:“甘棠姑娘不是和傅少衡关系非同一般吗?”
“以讹传讹罢了。”甘棠拿过来弩箭递给萧子慎:“若这样的弩箭能大批量放入军中,弓箭可比弩箭弱太多了,萧公子觉得呢?”
萧子慎打量着甘棠,这世上结仇太容易,比如眼前的甘棠,爱而不得反生恨罢了。
接过来弩箭,萧子慎低头看着:“甘棠姑娘想要什么?”
“找个靠山。”甘棠说:“女子命如浮萍,若有仰仗,不至于四处飘零,已经知足了。”
萧子慎撩起眼皮儿看甘棠:“在下入不得甘棠姑娘的眼,所以甘棠姑娘想要让二皇子做靠山?”
“是。”甘棠并不想浪费时间,自己有足够的资本让二皇子敬重自己。
萧子慎把弩箭还回来:“甘棠姑娘救我,是想要让我引荐姑娘到二皇子身边,可在下奉命出京,还没有做好手上的事。”
甘棠这才问:“为何萧公子被那些人截杀?”
“甘棠姑娘不认得那些人?”萧子慎挑眉。
甘棠认得沈行简,但确实不认识逍遥叟和那些江湖人,很自然的摇头:“并不认得那些人。”
“沈行简是晏姝的表哥,晏姝就在文洪县里,我奉命拦截她,不准她到南望山送信儿。”萧子慎说。
甘棠听到晏姝这两个字,眼里露出一丝丝恨意。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没躲过萧子慎的眼,萧子慎暗暗窃喜,女人一旦爱而不得,特别是这种风尘出身的女子,那手段是层出不穷的。
“晏姝去南望山送信?跟二殿下归京有关?”晏姝看着萧子慎:“萧公子若信得过我,可说一说京城到底怎么了吗?”
萧子慎有什么不能说的?压低声音:“皇上病危。”
甘棠神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吃了一大惊,承武帝的命运也改变了?就算是死,那也要三年后,按照原本的情节,承武帝是彻底把傅家连根拔出后才驾崩的。
这驾崩的太早了些,看来是二皇子等不及了。
倒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北望山都能不用一年班师回朝,还有什么不会改变的呢?
承武帝病危,让二皇子归京,这是要回归本来的故事线了,尽管有变数,可整个情节不会改变,而自己正是大可有为的时候,因为承武帝对付不了傅家,自己能!
思及此,甘棠说:“若此时阻拦了晏姝,消息送不到南望山,那反而对二殿下不利。”
“此话怎讲?”萧子慎有意试探甘棠。
甘棠说:“傅家军在南望山,太子在南望山,若不能早点儿归京,一旦皇上驾崩,他们会发兵京城,岂不是要内乱?”
萧子慎微微点头,转而问:“甘棠姑娘的意思是让太子早些归京?”
“太子归京,只要二殿下有皇上的旨意代理朝政,皇上不死,太子只能是太子,但二殿下就不同了,若能在京城处理掉太子,傅家军便没有了任何发兵的借口,如此岂不是更容易坐稳江山?”甘棠说。
萧子慎不得不重视眼前的人了。
甘棠非常善于抓住机会,取过来弩箭照着木桌往下用力一刺,受到重力,剑尖爆开。
就这一手,萧子慎眼睛都直了。
“箭尖锋利,入肉瞬间炸开,若有这样一个弩箭手队伍的话,无往不利难吗?”甘棠说。
这简直戳中了萧子慎的心思,只要二皇子登基,自己会是下一个兵马大元帅,若有如此杀器,何愁不一战封神?
“甘棠姑娘是个奇人。”萧子慎态度都恭敬了许多,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甘棠点头:“有,但不会轻易示人。”
“某带姑娘立刻归京,姑娘可会骑马?”萧子慎问。
甘棠笑了:“我是个没有防身本事的人,逃命的本事还不错,骑马自是会的。”
萧子慎带着甘棠去了最近的驿馆,取了二皇子的令牌,四匹快马拿到手里,四个人直奔京城。
马车交给萧子慎的人,送回京城。
与此同时,文洪县里,晏姝见到了沈行简。
沈行简把弩箭递给晏姝:“姝儿,萧子慎被人救走了,这样的武器,可在傅家见过?”
晏姝取过来反复看了几眼,眉头拧成了疙瘩:“马车里的人,是甘棠。”
第314章 二哥太对不起嫂嫂了
沈行简微微蹙眉:“这个人听说过,出身青楼,怎么有如此本事?难道背后有能人?”
“倒也不是,是个怪人罢了。”晏姝并不想多提甘棠。
甘棠显然是投靠二皇子了,或者说从南望山回京城就是想要投靠二皇子。
看来傅少衡是没接受甘棠给的好处,当然也没答应甘棠的要求,这个女人所求的可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要傅少衡成为执掌天下的人,而她虽说在傅少衡身后,却是能完全拿捏傅少衡的人,这等野心,从救武元侯也杀武元侯,找自己拿出来弩床图,想要请金鬼手出山,再就是二次出京去南望山,明明太子也在南望山,却在傅少衡跟前受挫后,转投二皇子门下,这个女人啊,多少有些幼稚了。
真正执掌天下,只有兵权哪里够看?
天下除了刀兵之外,还有天理人伦,不然为何有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氏江山气数未尽,聪明人该避其锋芒,顺其道而行,方能安稳当下,不祸害苍生是为德。
沈行简见晏姝低垂着眉眼的模样,问:“姝儿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去南望山。”晏姝说:“表哥,我们一起去。”
“好。”沈行简答应的爽快。
晏姝勾起唇角笑了:“姨母还没回来吗?”
“没,父亲也过去了。”沈行简说:“姝儿,我会飞鸽传书给父亲,他对神女山很熟悉。”
晏姝点头:“好,我们立刻启程。”
沈行简虽然心疼晏姝的身体,可现在必须要尽可能的把事情往前赶了。
临行前,玉红袖给晏姝仔仔细细的上了药,包扎好,眼圈红红的叮嘱晏姝一路小心。
白长鹤什么也没说,给了逍遥叟许多压箱底的好东西,虽一个求字没说,可逍遥叟都懂,江湖人讲究道义,晏姝是护定了!
再次出发,一行人在望江山坐船,逍遥叟内力深厚,让同样修内家功法的人一起借着风势催船前行。
也是老天襄助一夜的大风,掌舵的老船夫都要吓哭了,但这一趟能赚来他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所以拼了!
晏姝立在船头,风吹得她衣袂飘飘,心情却非常平静。
她把南望山的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沐白和非雾一直都没消息,她却觉得这两个人会成为出奇制胜的存在。
天,亮了。
风,停了。
古纳河两岸的风景奇峰险峻的美。
沈行简走到晏姝跟前:“姝儿,担心吗?”
“不担心,从龙之功跑不掉了,为相做宰,前程可期。”晏姝偏头看沈行简。
沈行简眉目沉静:“姝儿觉得我行?”
“为何不行?你有治世之能,太子必定是明君,至少三十年内可以尽情去做,三十年后的话,功成名就隐退江湖,过潇洒恣意的人生,岂不美哉?”晏姝说:“表哥,多少人位高权重起贪心,成也因权败也因权呢?”
这话可说到了沈行简的心上了。
他在文洪县太受震撼了,从小跟着母亲漂泊,去过很多地方,但人间疾苦在文洪县里,是一条条寻常百姓的命使这四个字具象化了。
大安国曾经的太平盛世,因黑契和白契犯边,因天家争权,因天灾,已经不复存在了。
若说来人世间这一遭,他有纵情山水的心,可也不全是如此洒脱心境,否则就不会科举入仕了。
“姝儿说,我便做。”沈行简勾起唇角。
晏姝抬起手指着女神山的方向:“那就用三十年,把女神山收入大安国囊中吧。”
谁能想得到,晏姝今日随手一指,便是大安国未来的三十年。
下午,起风,又是顺风,晏姝回到船舱里,非花给晏姝换药:“少夫人,这是老天都帮忙呢。”
“嗯,总归是有迹可循的。”晏姝轻声说。
这话,非花没深究,晏姝也没再说,她始终相信自己的重生是必定会改变原本的一切的。
晏欢不能,甘棠只算变数,真正布局经营,自己不在乎甘棠,因甘棠从第一次见到自己,一直到这次再遇到,她的不得志,便是天意。
这一夜,听风声,听水声,晏姝睡得很踏实。
同样,也是这一夜,太子见到了傅玉英。
晏姝的亲笔信送到太子手中。
太子看到傅玉英脸色苍白如纸,偏头对秦夫人说:“秦将军,让四小姐快去歇息,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秦夫人也心疼女儿,谢恩后让人扶着傅玉英下去休息。
太子看过书信,把书信递给了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