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过,看破不说破,这才是京城的相处之道。
  话锋一转,谭庸提到了行刺的事:“公主殿下,臣一直在追查此事,虽有线索,但还不够动手捉拿主犯归案,臣这几个月寝食难安啊。”
  晏姝微微点头:“此事惊动了皇上,各方都会关注,谭大人无需着急,自有水落石出之日,秋日正是各处都十分忙碌的时候,连年有灾,这个秋天显得格外重要,还是眼下的事最为紧要,不急于一时。”
  谭庸起身拱手一礼:“公主殿下眼明心亮,更以大局为重,臣敬佩。”
  寒暄过后,晏姝请谭庸坐下后,才问:“这一批苦盐官府给了多长时间?”
  “三个月,不知可够?”谭庸问。
  晏姝看晏修屹,晏修屹微微点头。
  晏姝才说:“谭大人,可否请您帮忙,运送这些苦盐到东郊城外。”
  “公主殿下是要把这些苦盐送到麒麟山的庄子里?”谭庸问。
  晏姝点头:“盯着的人太多,我也想要庇护兄长一二,别处都没有足够的场地,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不安全。”
  “臣这就让下面的人装车,请两位公子带路。”谭庸答应的痛快。
  离开衙门,晏姝让非花带着自己的印信先一步出城去庄子上和福伯说清楚,她倒是想要去庄子里,可皇上和皇后要去麒麟山,自己要坐陪。
  事情安排好,晏姝回府就接到了宫里的消息,明日要帝后出宫。
  时间刚好,晏姝第二日一大早就到宫门口候着了……
  第293章 哪里来的妇人,敢冒犯六小姐,该打!
  今日早朝只走了个过场。
  承武帝宣布三日不上朝后,朝臣散去,承武帝和郑皇后出宫。
  在宫门口,承武帝看着立在马车旁边的晏姝带着遮面,有些忍俊不止,吩咐福安:“把那些赏赐送到武元侯府吧。”
  福安领旨安排小太监去办事。
  晏姝给承武帝和郑皇后请安后,坐进马车里跟在帝后的马车后面,一行人出宫。
  宫里周琳气得摔了茶盏,宫外晏欢脸色铁青,晏姝依旧受宠到这个地步,她们俩都要恨死了,可没辙!
  出了京城,并无萧瑟之感,从城门外的农田开始,一直到麒麟山山脚下,处处都是硕果累累,农户忙着收割庄稼,孩童们欢笑着,背着小篓子,提着小篮子,颗粒归仓的画面,赏心悦目。
  承武帝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欢喜的。
  “皇上,今年江北百姓日子不会太难熬了。”郑皇后说。
  承武帝点头:“是啊,虽说江南干旱,可江南水源丰沛,总要比去年好很多。”
  在帝后带着人往麒麟山来的时候,贤贵妃和灵玉公主回到了宫里。
  只差一步,扑了个空的灵玉公主生气了,她明明是皇长女,偏偏冒出来一个晏姝,夺走了自己的皇长女的身份不说,父皇还如此宠爱她,这口气真是难以下咽。
  “母妃,周琳没有同去,那补汤不是要断了?”灵玉公主小声说。
  贤贵妃轻轻地牵着灵玉公主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柔声说:“所以,天要变了。”
  “这么快?”灵玉公主惊得瞪大了眼睛。
  贤贵妃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都不说话了。
  麒麟山这边,武元侯和郑相早早的下山到榆旺村的村头恭候着。
  远远地看到仪仗队伍,武元侯偏头:“相爷,这次要捅破天了。”
  “侯爷,早就捅破天了,不过咱们是才有机会出手罢了。”郑相目光笃定:“这一片繁荣景象,要在大安国各处都看得到,还需要最少三年的时间。”
  武元侯点了点头:“总归是有盼头的。”
  郑皇后频频的往前面张望,尽管只看得到两个人影,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忍不住红了眼眶。
  承武帝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郑皇后的手:“人无事就好。”
  “是,皇上恕罪。”郑皇后低下头。
  承武帝说:“郑相陪着朕一路走到今日,一晃都已二十五年之久了,在朕的心里,如父一般啊。”
  “是皇上偏爱郑家。”郑皇后嘴上这么说,可怎么能忘记呢?得知父亲在文洪县出事了,她曾经三跪御书房门外,只求能让郑家人去扶灵归京,就算是不归京,扶灵归故里,皇上非但不允,更是连见都不见自己一面,情分在生死大事面前,已所剩无几了。
  “臣郑子成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傅泽勋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武帝下了马车,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子成满头白发,再看傅泽勋低俯着身子。
  这曾是大安国的两大柱石,只是一个已年迈,一个已废了。
  “两位爱卿平身。”承武帝说着过去扶郑子成。
  郑子成抬头已是老泪纵横了:“皇上,老臣一辈子大风大浪经过无数次,险些阴沟里翻船,给您丢人了。”
  “朕会彻查的。”承武帝听出来郑子成有退隐之意,虽是不信的,就算郑相真说,自己也不可能答应的!
  可该给的态度还是要给的。
  寒暄几句后,一行人进了庄子,庄户们跪在路两边,帝后的马车往庄子上去了。
  庄子门口,傅三爷和三夫人激动的很,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上和皇后。
  三夫人低声埋怨:“要我说啊,都是假的,皇上和皇后对侯府如此看重,怎么就举步维艰了?”
  “少说两句,回头见了皇后娘娘,礼数要周全,千万别出错。”傅三爷紧张的几次整理衣冠,生怕失仪。
  正翘首以盼的时候,傅玉瑶急匆匆的过来了,见到三叔父和三婶母在庄子门口,脸色都阴沉下来了,走上前行礼:“三叔父,父亲叮嘱千万不要露面,皇上若是想要见您,自会宣您觐见,在这里等着,于理不合。”
  “你这孩子懂个什么?再怎么说我们也算这里的主子,有贵客登门,迎一迎怎么就于理不合了?”三夫人顿时不让了,这样的机会谁能错过?
  傅玉瑶看着三夫人,福了福身:“三婶母,孰轻孰重你都拎不清吗?三叔父无官无职,你无诰命,在皇上眼里是布衣百姓,庄子是皇上赏赐给父亲的,既是赏赐就可收回,你要摆出来主子态度,那就是不敬。”
  “你少在这里胡诌,帝后登门,我们面儿都不露,那才是大不敬!”三夫人冷声:“少了规矩,缺了教养的是你吧?”
  殊不知,此时晏姝的马车早已经越过了帝后的马车,一路疾驰上山来。
  马车里,李嬷嬷有些担忧。
  马车还没有到庄子门口,晏姝就听到了三夫人尖利的声音,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那语气不善。
  晏姝可没打算惯着他们,这么久还留在京城,侯爷亲自来也没能让他们拎得清,那就怪不得自己出手了!
  傅玉瑶担心冲撞了帝后,吩咐家奴送傅三爷和三夫人回去。
  这话刚出口,三夫人抬起手照着傅玉瑶就是一耳光。
  傅玉瑶眼神一黯,躲闪都没有,生生的接了这一耳光。
  晏姝这次看真切了,沉声:“荣五,别人打了六小姐,打回去!”
  赶车的荣五没有丝毫犹豫,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到了傅玉瑶身边,抬起手照着三夫人就是一个大嘴巴,断喝一声:“哪里来的妇人,敢冒犯六小姐,该打!”
  傅玉瑶低下头,勾起唇角,嫂嫂来得真快,嫂嫂手底下的人都挺聪明啊。
  三夫人惨叫一声,她哪里受得住荣五这一嘴巴?
  嘴角和鼻子都流下了血迹,傅三爷都蒙了。
  晏姝松开缰绳,李嬷嬷立刻跳下马车,扶着晏姝下了马车。
  “放肆!”晏姝快步走过来:“荣五,这是三夫人,还不跪下认错。”
  荣五双膝跪地:“奴才不知是三夫人,请三夫人降罪。”
  三夫人捂着肉眼可见肿起来的脸,刚一张嘴就疼得险些昏过去,指着晏姝恶狠狠的说:“是你!是你!”
  晏姝福身行礼:“三婶母,荣五认得六姑娘,不认得您,冒犯您也是因为看到六姑娘被打了,不知者不怪,您是主子,宽宏大量一次吧。”
  也不给三夫人说话的机会,沉声:“荣五,谢恩。”
  荣五立刻扬声:“谢三夫人不罚之恩。”
  谢恩之后,荣五站起来转身去牵着马车进院子了。
  “三叔父要见帝后吗?”晏姝看傅三爷。
  傅三爷点头。
  “正是合理,不过三婶母这个样子可会冲撞圣驾的,李嬷嬷,请三夫人回去,找了郎中给消肿疗伤吧。”晏姝话音落下,李嬷嬷立刻上前。
  傅三爷看着被架着离开的姜乐菱,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玉瑶,带着玉琴和玉画回去,未出阁的姑娘少露面的好,少铎和三叔父随我在这里接驾就好。”晏姝说。
  傅玉瑶看了眼傅玉琴,傅玉琴一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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