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找死!”傅玉宁握紧了拳头。
  晏姝摇头:“二姐,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时候有人刺杀我,恰恰是大好事。”
  “怎么还成了好事?”傅玉琅疑惑的问。
  晏姝说:“我要去文洪县,折子这个时候应该送到皇上面前了,紧接着就得了消息我被刺杀,以皇上多疑的性子,断然不会觉得是张月华这种寻仇的手段,所以他会认为朝廷有人想要把时疫闹大,这样的话,就算我去了文洪县,不管成败都是功。”
  “难道便宜了张月华?”傅玉宁恨不得立刻去把张月华杀了!
  晏姝笑了:“二姐,张月华的本事能多大?京城里有岳承显收拾她,京城外,只要我出京后,沈家必定会护着我,沈家是商贾,张家也是商贾,我岂是有仇不报的人?”
  这让傅玉宁心里头舒坦点儿了,傅玉琅说:“我们随你去文洪县。”
  “家里不能没有主事人。”晏姝看看傅玉琅,再看看傅玉宁:“二姐跟我去,长姐坐阵京城,父亲说过,要想从南望山接太子归京,必定要傅家人出面,但我们不在,京中只有你一人,皇上就算想要你去南望山,也得掂量掂量,而我并不会耽搁很久,会很快回来的。”
  傅玉琅明白晏姝的意思,点了点头:“若是圣旨到了,我也不能离京,除非家中有人坐阵。”
  晏姝为何要带傅玉宁,因傅玉宁性子略有些急躁,为什么留下傅玉琅,这就是原因,再有杏花辅佐,侯府不会出大问题。
  三人定下来了各自要做的事,余下的就是等了,等顺天府的消息,等皇上的圣旨。
  早朝上,孔庆平把晏姝的折子递上去,承武帝只看了眼孔庆平,折子便放在旁边了,这个动作落在福安的眼里,福安知道这是皇上要回去御书房再看的,心里头就记下了。
  事关武元侯府的事,福安都愿意行个方便,更不用说都送到了皇上面前的奏折了,这必定是大事,也必定是国安公主的想法。
  下了早朝,承武帝回到御书房,福安把奏折放在一边。
  承武帝用了早膳后,随手拿起来奏折查看,翻看了几眼就厌烦的扔到了一边,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算自己高座庙堂之上,也知道大安国现在多么糟糕,南望山战事没有起色,太子依旧下落不明,信阳府时疫不退,反而愈演愈烈,京郊村子里病了的人已经陆续开始死了,京城内尔虞我诈,都在各自谋划,哪里来的太平盛世?更有甚者,去年水灾、蝗虫,然后是流民,时疫在今年爆发,如今雨水极少,多地干旱,只怕又要有旱灾,如此下去,真真是要自己亲自祭天了。
  福安给承武帝换了热茶。
  承武帝喟叹一声:“福安啊,难道朝廷上下,连一个治世能臣都没有了?”
  “皇上,您是太忧虑百姓了。”福安恭敬的立在一边说。
  承武帝摆手:“你哪里知道外面都到了什么境地,真是多事之时啊。”
  “皇上,武元侯不是出京了吗?怎么还上了奏折?”福安试探着说。
  承武帝微微挑眉:“这哪里是武元侯的奏折?能让孔庆平转交奏折上来的人,非国安莫属了。”
  说着,他便把晏姝的奏折拿过来了,打开之前还在想,晏姝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什么时候朝政大事,女人也敢掺和进来了?
  打开奏折扫了一眼,下意识的蹙眉:“嗯?”
  福安心就一沉,他有些紧张过的盯着承武帝……
  第254章 晏姝出京,往文洪县去抗疫
  福安紧张的厉害,因承武帝越看脸色越黑,到最后竟一拍桌子站起来了,福安立刻跪在地上。
  “这个晏姝!真真是!”承武帝顿住了,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奏折上字字句句,都在说时疫,说京郊外的村子,虽还算温和,可在承武帝看来,这分明说朝廷应对时疫不够果决。
  可下面又给出了办法,办法竟是她以国安公主的身份亲自去文洪县,还要把京郊外面那个村子里的病人都带走。
  这不是儿戏吗?那些人怎么带走?从这里到文洪县,一路死,一路埋,岂不是要让时疫遍地开花?
  见福安跪在地上,承武帝清了清嗓子:“起来吧。”
  “是。”福安起身。
  承武帝把晏姝的奏折直接扔给了福安:“你看看这晏姝是不是疯了?”
  “老奴不敢看。”福安都要吓死了,额头冷汗都下来了,谁见过一个太监看奏折的?回头来一个宦官干政,还不把自己直接弄死了?
  承武帝说:“让你看你就看。”
  “老奴遵命。”福安都要哭了,颤巍巍的打开奏折,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看到最后噗通就跪下了:“皇上,老奴看完了。”
  承武帝端起茶盏:“这晏姝难道还想入仕不成?”
  “皇上,老奴能说吗?”福安可怜巴巴的问。
  承武帝点头:“说。”
  “在老奴看来,这是国安公主忧国忧民,想要为皇上分忧解难的无奈之举,其心昭昭,其行不可取。”福安说。
  承武帝看着福安:“此话怎讲?”
  “国安公主若是出京,只怕会被人盯上,一个弱质女流,在京中尚且有皇上龙气护体,无人敢动,若是离开京城,那些人只怕都不会给国安公主留个全尸啊。“福安硬着头皮说。
  承武帝噗嗤笑了:“你也觉得她是胡闹吧?”
  福安垂首:“是。”
  承武帝摆了摆手,让福安起身退下。
  福安刚到门口就见小太监急的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福安问。
  小太监压低声音:“爷爷,顺天府尹谭庸求见,说国安公主今早遇袭,车夫当场毙命,连驾辕的马都被直接砍掉了脑袋啊。”
  “啊?”福安瞪大了眼睛:“那公主殿下如何了?”
  小太监摇头:“孙子不知道啊,您看这事,得让皇上定夺啊。”
  福安哪里敢耽搁,进门的时候见承武帝一脸怒意,知道这是听见了,那就正好。
  “这人倒是手眼通天,晏姝才把奏折送上来,就被发现了。”承武帝说。
  福安不敢接茬儿,谁知道是谁?要自己看,前头有个阮国安是被害死的,这又刺杀了国安公主,看来这俩字不怎么吉利啊。
  承武帝也来了脾气,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停下脚步的时候让福安叫中书舍人过来拟旨,想要害晏姝?那也看自己让不让,她不是想要去文洪县吗?去就是了。
  但承武帝也没有让晏姝和京郊村子里的病人同行,而是让太医院派遣十人随这些病人往文洪县去,晏姝则另外由御林军抽调出来一千人做护卫,护送晏姝先一步往文洪县去。
  圣旨到了武元侯府,晏姝接旨后,缓缓地松了口气,让非花随行,梨花留在府里,杏花跟随沈竹君,带领济世诊堂的郎中十二人一起出发。
  得到消息的晏修然和晏修屹急匆匆来到沈府,见到晏姝什么都没说,俩人把所有积蓄拿出来交给晏姝:“穷家富路,越是贫苦百姓,银子越是管用。”
  晏姝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两位兄长全部家当也只有二百多两银子,在自己眼里,真是少得可怜,但不收便拂了兄长的好意,她大大方方收了。
  倒也没有千叮咛,万嘱咐,只是兄弟二人寸步不离的跟在晏姝身边,直到晏姝不得不回去武元侯府,把家里再安排一下,兄弟二人才失落的看着妹妹回府。
  晏姝来见金鬼手。
  一见面,晏姝就要行大礼。
  金鬼手赶紧扶着她:“万万不可。”
  “您老救了我一命,这袖箭立了大功。”晏姝倒也没强求跪下,而是说:“救命之恩,晏姝都无以为报了呢。”
  金鬼手摆手:“你啊,好端端的后宅夫人不做,非要刀头舔血,罢了,再送你点儿防身的吧。”
  晏姝还好奇呢,毕竟金鬼手可没有带着那些造器的工具。
  金鬼手摘下来腰上挂着的袋子,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细长的小匣子,打开取出来一根古朴的发簪,发簪按动机括,竟如细小的峨眉刺一般,如绣花针尖的尖头处,泛着幽蓝的光。
  “这有毒?”晏姝问。
  金鬼手点头:“剧毒,见血封喉,无解。”
  “您老就不怕我滥杀无辜?”晏姝笑了。
  金鬼手摇头:“但凡能让你用上这簪剑的人,必定该死。”
  这份信任,让晏姝动容。
  金鬼手出去拿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进屋,打开取出来个只有拇指肚大小的铜扣般的东西,金鬼手安东机括,一条堪比发丝的细线弹出,悄无声息的刺穿了三步开外的屏风木框。
  晏姝嘴角一抽,这简直杀人于无形。
  金鬼手又接连取出来四五样,从指环到镯子,无一不是杀人利器。
  “世子夫人,此行凶险,切不可粗心大意啊。”金鬼手说的语重心长。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