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是。”暗卫离开,穿着狱卒的衣服,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
晏姝把手里的馒头吃完,干草虽然睡起来不太舒服,但她心里很踏实,不管北望山和南望山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担心了,自己只需要让武元侯府固若金汤就可以。
威远侯府并没有什么动静,在沉稳这一点上,显然比长平侯府要好很多。
傅玉琅得到消息后,也没有任何态度,照旧做着平常做的事,不过夜深的时候,她取出来自己的长枪,在院子里把自己学的枪法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汗水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滚落,才停下手,长枪在手里一抖,银枪点点寒芒,一抬头长枪飞出,稳稳地立在兵器架上。
“秋香,沐浴。”傅玉琅吩咐道。
秋香立刻让粗使婆子抬浴汤送去浴房。
傅玉琅取了一身黑衣放在旁边,沐浴后换上夜行衣,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地离开了威远侯府。
暗卫紧随其后,不敢阻拦。
“玉琅!”白长鹤出现在兵部大牢门口,这一声让傅玉琅停下了脚步。
白长鹤走过来,打量着傅玉琅手:“跟我去诊堂。”
“伯父,玉琅奉母命护晏姝安全,今日必要从大牢里带走晏姝。”傅玉琅没动。
白长鹤皱眉:“你带走她,她还有活路吗?”
“有,后手已经安排好了,她必定会平安顺遂的。”傅玉琅一抱拳:“伯父,我会安排她离开后,自己去请罪的。”
白长鹤气得脸色铁青,突然出手,傅玉琅闪身躲开,竟是还要往大牢去。
“你是要断送了所有人的活路!傅玉琅,你糊涂!”白长鹤话音落下,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天罗网罩住了傅玉琅,动作极快,等守卫发现这边有动静的时候,白长鹤带着人已经离开了。
傅玉琅一言不发的坐在济世诊堂的后院石凳上,她一直都在调息,五年而已,她怎么会这么弱了?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抓了?
白长鹤到旁边的水盆里洗手,取出来银针,抬头看傅玉琅:“知道自己有问题了吗?”
“我。”傅玉琅刚一开口,一口鲜血就吐出来了,她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吐出来的鲜血,她明明试过了,枪法依然精湛,身体并无不妥,怎么会突然吐血?
白长鹤把针囊放在桌子上:“有一种毒名化骨,寻常人吃一辈子也没什么问题,但习武之人若中了这样的毒,一旦动用内力,便会让身体如同漏了的水囊,玉琅啊,你现在懂了吗?”
“好手段。”傅玉琅抬起手擦了嘴角的血迹:“他们是想要逼死我啊。”
白长鹤摇头:“是有人早就想要把傅家连根拔出了,包括所有人,不过你怕甚?我白长鹤的神医名头不是白来的。”
傅玉琅苦笑着看白长鹤:“打从家里出事,我一直都不相信傅家会就此没落,可今日我明白了,傅家是待宰羔羊,刀在屠夫手里。”
“莫急。”白长鹤抬起手给傅玉琅诊脉:“再等等,不动声色的把毒解了,身为傅家嫡长女,你不动,很多人就会辗转反侧,不管是南望山还是北望山,那是明刀明枪的在搏命,京城里的你们几个啊,是攻心之战,多跟姝儿说说话,那丫头的城府啊,你和玉宁再加上个玉英,也不及。”
傅玉琅苦笑:“白伯,我们是傅家生,傅家养的人,在傅家出事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姝儿进门就在为傅家搏命,我们有愧啊。”
“有愧无用?要像姝儿那般跟侯府共进退,沉得住气,该出手的时候再出手,你觉得姝儿要是需要帮忙的时候,偌大的京城能去求谁?”白长鹤收回手,眉头紧锁:“除了你和玉宁,没人帮她,威远侯府不是久留之地,给你用药有五年之久,你刚过门就开始了,萧子慎若不战死在南望山,我会亲自出手的。”
傅玉琅眼圈一红:“您息怒,是玉琅太蠢了。”
“蠢什么?有心算无心罢了,回威远侯府,逮住机会,掀翻他!”白长鹤取出来丹药:“先吃着固本培元,我这就配解药,沉得住气,相信姝儿。”
傅玉琅回到威远侯府,一进门就察觉不对,快步进屋见到秋香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侯夫人坐在椅子上,一脸怒容的问:“我的孙儿和孙女呢?傅玉琅!你好狠毒的心!”
第178章 送到侯爷的书房里去
傅玉琅看着自己的婆母,走到秋香的跟前,一翻手取出来寒光闪闪的匕首,割断了绳子,扶着秋香起身,说道:“去收拾一下,我饿了。”
“大小姐。”秋香哭了:“小小姐和小公子不见了。”
傅玉琅点头:“无妨,去吧。”
啪!
威远侯夫人一拍桌子:“贼喊捉贼吗?傅玉琅,你把我的孙子和孙女到底藏在哪里了?”
傅玉琅让秋香出去后,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抬眸看着威远侯夫人:“魏长芳,你说我贼喊捉贼?我的一双儿女不是早就被你安排人照顾着吗?倒打一耙是觉得我傅玉琅好欺负?还是说你们给我下毒我不知道?亦或是我不知道萧子慎到底是谁的种?”
“你!”威远侯夫人气得险些没一口气上不来,指着傅玉琅的手指都在颤抖:“你疯了!你穿着夜行衣,你半夜不在府里,孩子恰好不见了,你说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我怎么知道呢?”傅玉琅好整以暇的看着威远侯夫人:“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少在我跟前耍威风,我的一双儿女不全须全尾的站在我面前,我就掀翻了威远侯府,你跟公爹私通,生下三子一女,坊间传言不是没有,只是没人相信,若我站出来说呢?”
威远侯夫人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傅玉琅,你是知道傅家这次完了,所以想要拉着威远侯府做垫背的!”
“算是吧。”傅玉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威远侯夫人:“你是个有能耐的,没有跟侯爷圆过房,还能儿女成群,京城热闹不少,但是你魏长芳的热闹,独树一帜,怎么样?跟我耍手段,我不如你,但拆了你的骨头架子,我刚好擅长!”
威远侯夫人本来要气炸肺了,毕竟儿媳进门五年多了,一直都恭顺有礼,虽然知道傅家女儿没有省油的灯,可厉害又如何?到了威远侯府,是龙盘着,是虎卧着!
可眼前的傅玉琅是真的疯了,一旦她不顾一切宣扬这些事,傅家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了,可自己和侯爷的名声也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她看着傅玉琅缓缓地坐下了,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傅玉琅:“你现在不仰仗婆家庇护,是不识时务!”
“识时务就得被毒害身子,废我内力?”傅玉琅笑了:“魏长芳,我不信你不知情,也别跟我兜圈子,威远侯府的腌臜事我知道的多,还有理有据。”
“你一直防备着我们?”威远侯夫人眯起眼睛,她知道就算傅家没出事,这个傅玉琅也留不得了,只有死人才会一直守着秘密。
傅玉琅挑眉:“防备你们?我以前不屑,以后更不会,我只会出手,以暴制暴!我的一双儿女若是不好好给我送过来,傅家尚且在外征战,不算死局,但威远侯府有一个算一个,没活路!你知道月亮山惨案吧?侯府杀光了蛊族吗?在找蛊族小圣女一直无果吧?那你猜一猜我知道这么多,那个小圣女会不会在我手里。”
威远侯夫人终于败下阵来,她磨牙:“好!我去找栋哥儿和慧姐儿!”
“伤他们分毫,我要侯府上下陪葬!”傅玉琅发狠的时候,眸光如刀。
威远侯夫人走了,她直奔书房,进门就扑向了正在看书的威远侯萧逊,萧逊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瞬间移开,椅子摩擦地面发出来刺耳的声音。
“萧逊!我魏长芳打从嫁给你备受屈辱!如今更被傅家那个死丫头逼的走投无路,今日就算是我死,我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威远侯夫人疯了一般转过身再次扑向了威远侯,她多年来的屈辱成了别人要挟的把柄,而她竟一点儿还击的能力都没有,满腔怒火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苦难根源在萧逊身上,如今是一点儿也忍不了了。
威远侯抬起手捏住了威远侯夫人的脖子,淡淡的开口说道:“长芳,她不听话,杀了就是,难道你不为子慎几个着想了?”
这一句话让威远侯夫人瞬间没了脾气,她可以一死了之,可是自己的三子一女也会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二房和三房都虎视眈眈这么多年了,打从老侯爷和老夫人去世后,她们就没老实过!
威远侯太了解魏长芳了,松开手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想要杀了她还不容易吗?别生气了。”
威远侯夫人死死地盯着威远侯:“萧逊!你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嗯?”威远侯挑眉看着她:“比如呢?”
“你血屠月亮山,寻找蛊族后人是为了解蛊,你身中蛊虫,以至于成了天阉之人,你是怎么中蛊的?”威远侯夫人心里早就有的答案,只不过这些年从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