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闪开!”张月华推开明嬷嬷,迈步进来,看了一眼长公主这幅样子,知道没几日熬了,她也不在乎了,走到秦夫人面前:“武元侯府煞费心机是为了什么?不想让长乐进门?”
  “慎言。”秦夫人抬头看着张月华。
  张月华冷声:“你带着人擅闯公主府这是死罪!还纵容恶奴在公主府里到处搜查,谁给你们的权利!今日这事,我会入宫求皇后娘娘做主!”
  “尽管去,现在就去!你敢吗?”秦夫人缓缓站起来,手里的鞭子毫无征兆的抽在了张月华的身上。
  张月华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秦箬竹!你死定了!”
  “是吗?”秦夫人扬起鞭子又抽了下来:“教女无方,纵女行凶是你!议亲笑面虎,回头就抓了我儿媳的奶娘,要挟我儿媳独自去城隍庙换人,如今我儿媳人在何处?说!”
  随着话音落下,张月华已经被抽了四鞭子了,整个人被打的瑟瑟发抖,披头散发的跑到皇长公主身后去躲着了。
  皇长公主看着秦夫人当着自己的面行凶,一张嘴就吐血了。
  秦夫人扫了一眼皇长公主,她对杀气和死气都极为敏感,皇长公主身上的死气已经很明显了,不过跟自己何干?早死早省心!
  “来人啊,快去请御医!”张月华顾不上自己披头散发了,赶紧过来扶着皇长公主。
  明嬷嬷进来的时候,挡住了张月华,扶着皇长公主躺下,拿出来一粒药丸送到皇长公主的嘴里。
  “侯夫人,高抬贵手。”
  随着声音走进来了公主府的二夫人李秀莹,她一身素净的天青色袄裙,面容带着焦急却不匆忙,过来没有先去看婆母,而是到秦夫人面前,深深鞠躬:“侯夫人,请随我去客院等候,婆母身体越发不济,容御医先给诊治,若真是公主府对不起侯府,认打认罚。”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夫人虽对后宅那些手段不擅长,但为人坦荡,别人以礼相待,必定不会步步紧逼,所以起身:“可。”
  “秦夫人,请。”李秀莹亲自请秦夫人到客院落座,吩咐身边的张嬷嬷务必陪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客院,除非是侯府带来的人。
  安排妥当才去看婆母的情况。
  又有御医往皇长公主这边来,这次来了三人,这三个人都是治疗内伤和验毒、解毒的高手。
  张月华见李秀莹过来要掌事,悄悄的溜回去自己的院子,让冯嬷嬷赶紧给自己包扎伤口,换上整洁的衣裳,重新梳了发髻。
  “大夫人,您这伤的不轻,要么就先不过去了吧?”冯嬷嬷试探着说。
  张月华叹了口气:“如今生死关头,只怕这一次公主府是真的栽了,我们这一房,如何收场都不知道呢,怎么能不去呢?”
  冯嬷嬷只能扶着张月华往皇长公主这边来。
  红袖楼里,已经打翻天了,岳昶不得不佩服岳秩的天赋异禀,这也是岳秩为何受宠的原因,因岳秩从小就兵法谋略一点就透,武功更是众多岳家子弟中,最不用功又最好的。
  “岳秩!”岳昶断喝一声:“我是你长兄!”
  岳秩已经打红眼了,听到这话非但没停手,反而更步步紧逼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听到这句话了,岳秩是逍遥侯府的嫡长孙,她的长兄那就只能是公主府的岳昶了。
  公主府的少公子也在?这个热闹了。
  大管家让家丁冲上去,岳秩匕首刺入家丁的胸口,岳昶趁机一个侧踢把岳秩击倒,大管家带人一拥而上按住了岳秩,也没废话,直接捆了个结实扛走了,受伤的家丁胸口插着匕首,被两个家丁搀扶着离开。
  红袖楼里安静下来了,台上的白衣女子瑟瑟发抖,玉红颜直接让两个婆子扶着白衣女子到岳昶的门外:“公子,人给您送来了。”
  岳昶看着一片狼藉的雅间,掏出来银票放在桌子上,走到门口抬起手扯掉了白衣女子的面纱,待看到真容的时候,脱口而出:上当了!
  第105章 岳淮北眼中的兴家之子
  与此同时。
  公主府里,李嬷嬷在公主府的后花园里,一处废弃的柴房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晏姝。
  当晏姝被李嬷嬷亲自背着来到秦夫人面前的时候,秦夫人立刻让白长鹤和傅少卿过来,并且去宫门口跪下,求皇后娘娘做主了。
  岳昶急匆匆回到公主府,得知晏姝在公主府找到了,他丝毫不意外,只是恨岳长乐人头猪脑,步步都被人算计到骨头!
  金玉堂里,皇长公主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再看面色苍白,身体都微微颤抖的母亲,岳昶缓缓地坐在椅子上,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恐惧过。
  后宅女人竟能如此厉害,也是岳秩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以前只觉得后宅这些妇道人家,只盯着那一亩三分地,如井底之蛙一般,一辈子都是靠着男人们在外搏来的荣华富贵,才能活的体面。
  若说例外,祖母身为皇家长公主算一个,不乱世韬略和胆识,都不是哪些后宅妇人可以比的,再就是武元侯府的侯夫人,一个敢战场厮杀,率军攻城略地的女子,当被敬佩。
  直到今天,岳昶才知道一个敢以身入局的女子,竟是如此恐怖。
  应对之策?如何应对?
  公主府如今还能仰仗谁?祖母身体急转直下,如公主府的气运一般,只怕回天乏力,武元侯府握着刀柄,如今入宫请郑皇后做主,身为天下女子的典范,郑皇后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偏袒公主府。
  “长乐呢?”岳昶问。
  围在长公主床边的人,除了张月华,还有二房婶母李秀莹。
  但能听到岳昶问话的人,只剩下张月华一个人了,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长乐还昏迷不醒,人在我那边的院子里。”
  岳昶看着母亲面色苍白如纸的模样,起身往外走。
  张月华伸出手拉住岳昶的衣袖:“长安,那秦氏就在金玉堂上鞭挞母亲。”
  “只要不闹出人命,武元侯府怎么闹腾都有理,母亲,你觉得呢?”岳昶冷冷的看着张月华,拂袖而去。
  客院。
  李嬷嬷率领家丁站在外面守着。
  白长鹤和傅少卿在屋子里给晏姝诊脉。
  韩嬷嬷带着杏花和梨花伺候在旁边。
  这院子里伺候着的长公主府的人都被撵了出去。
  “白伯,皇长公主命在旦夕,怎么也不能让他现在就死,否则我们就算是再有理,也要以死者为大,闹出人命会吃亏。”晏姝说。
  白长鹤点头:“放心吧,虽然救不了她的命,但让她活几个月也并非多难的事。”
  “长兄,岳家必定有人来求你和白伯出手,你切记要亲自救治岳长乐,并且提防岳家人下黑手,再来一个死无对证。”晏姝说。
  傅少卿轻声:“已经派人盯着了,岳长乐的毒随时可解。”
  晏姝这才放下心来:“那就闹吧。”
  后宅的污糟事,最多是在坊间传来传去,任何世家大族若非情不得已,都不会把这些事情摆在桌子上说。
  晏姝则反其道而行,她偏偏要把这些事情都摆在光天化日之下。
  郑皇后必定是站在武元侯府这一边的,因为武元侯府会站在太子身后,至于皇上,以下治上,晏姝的目的只有一个,拖延时间,为北望山的傅家军争取一切反败为胜的机会。
  看似不顾颜面,闹得满城风雨,实则越是这样,反倒会让皇上没办法对武元侯府做任何事,并且那么多人盯着武元侯府,晏姝死死地把公主府拉住,但凡武元侯府出点儿什么事,所有人都会认为和公主府脱不掉干系,而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二皇子和公主府,公主府和逍遥侯府,这些都不过是顺手为太子做的铺垫罢了,郑皇后是聪明人,郑丞相更是老狐狸,太子殿下就算是仁厚,可仁厚又不是傻子,定不会错失良机。
  李嬷嬷进来:“白神医,公主府少公子求见。”
  白长鹤看了眼傅少卿,两个人起身出去了。
  就在院子里,白长鹤和傅少卿并肩而立,岳昶进来立刻冲着白长鹤深鞠一躬:“白神医,祖母病危,请您出手相助,此事乱线无头,若闹出人命来,两家都不好收场。”
  “干我何事?”白长鹤冷声:“公主府如此是仗势欺人,这会儿又前倨后恭,老朽就是一布衣百姓,比不过那些太医院的御医。”
  岳昶知道威胁无用,只能撩起袍子跪倒在地:“请白神医救祖母一命,岳长乐一旦醒来,公主府绝不包庇。”
  白长鹤冷冷的看着岳昶:“黄口小儿不足信,要想请我给长公主诊病,让岳淮北亲自来!”
  “是。”岳昶哪里敢耽搁,赶紧去找祖父。
  岳淮北一直都在府中,并且就坐在书房里没露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岳淮北尚公主后,是个彻头彻尾的惧内之人,所以公主府的所有事情,他一概不露面。
  岳昶来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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