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港风] 第37节
“我妈咪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江沁瑶瞪眼看江瑞,“二哥这是在怪我妈咪吗?你这么关心爹地平常怎么不见你多回家关心看看啊?”
江瑞回怼:“那平常和阿爸睡在一起的人是我吗?不问你妈问谁?”
江沁瑶气急起身,正要理论被邓雪娆拉住。
邓雪娆红着眼睛,说:“老江近来身体是有些不舒服,我去问过程医生,程医生说都是些老毛病,没有太大的问题,没想到今天早上会突然晕过去……”
程医生是江家的家庭医生。
江瑞:“那送来医院这么久总该有结果了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晕过去的!”
江轩“哇”地一声哭出来,开始哭嚎:“爹地!我要爹地!二哥好凶!爹地!”
邓雪娆安抚江轩:“不哭,轩轩不哭——”
江沁瑶怒了:“江瑞,你别太过分!平日里不闻不问,现在装什么大孝子!”
混乱中病房门开了,郑律师和周医生走了出来。
不给任何人探头往里看的机会,立马关上了病房门。
邓雪娆立马起身迎上去,关切询问:“老江怎么样了?”
不待他们回应,她试图绕过他们进入病房:“我要去看看他。”
郑律师伸手拦住了邓雪娆。
周医生说:“江先生还在昏迷中,抱歉,根据江先生的个人意愿,我不方便透露太多。”
郑律师环顾在场所有人,说:“根据江先生的个人意愿,在他苏醒前,请诸位务必留守医院,确保能第一时间得到江先生的近况消息。”
从前在人多场面基本不发言的江博江皓忍不住出声:“从前阿爸生病从来没有这样过,阿爸这次是不是很严重?”
江瑞更暴躁了:“到底什么情况点解不直接说?阿爸难道快……”
“江瑞。”
站在窗户和沙发对角处的江泽出声制止江瑞的无脑发言。
江瑞被江泽扫了一眼,不敢再多说话了。
江泽迈向客厅中央,扬声说道:“阿爸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地理由,我们不要妄加猜测,耐心等待就是了。”
说完看向郑律师和周医生,温声说:“辛苦二位。”
在江家,除了江父,江泽是第二个可以拿主意的人,
此情此景,江泽站出来发言表态,其他人不再多言。
邓雪娆带着哭腔安抚江轩和气头上的江沁瑶,小声地说:“都听你大哥的。”
江博江皓:“都听大哥的。”
江临全程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神色不辨,一言未发。
按照江父的要求,江家人全部守在了医院。
第五天的时候,江临兀自起身,离开了病房。
在医院连着待了五天,大家情绪都不高,以为江临只是去走道走走,没人在意。
直到江临走到了停车场,郑律师赶了过来。
郑律师明显是得到通知匆忙赶来的,大步流星,额头冒汗,呼吸微喘。
郑律师喘着气重复提醒,“江先生说了,在他清醒前江家人不许离开医院。”
江临不以为然,继续朝自己的车走。
郑律师抬手拦了拦,语气加重了些:“你真的要违抗江先生的意思离开医院吗?”
江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违抗?
……他的话不是圣旨。
江临的心情不佳,无意跟传话的律师多费唇舌,留下一句阿爸会明白我的意思后,径直迈向自己的车,驶离了医院。
江临直接回了他母亲留给他的酒店,回到他最常待1808套房。
在医院待的第三天,他就已经弄明白了。
他父亲进医院后,一切消息封锁,滴水未漏,股价也没有下跌,可见突然陷入昏迷住院不过是他父亲的一出戏。
所以才不允许任何人进病房看望,又不允许他们离开医院。
他父亲根本没病。
江临清楚,父亲年龄大了,脾气越发捉摸不定,一方面希望他们兄弟姐妹和睦,另一方面又盼着他们当孩子的真心。演这么一出大戏,不外乎是试探他们各个兄弟在父亲病重时会不会内斗。
他父亲娶了三个老婆,没娶进门的情人无数,没领进江家的私生子更多,他大半辈子活得就像个封建社会的皇帝。
大部分江家人也是这样奉承着父亲的,尤其是江泽,总把父亲的话当做圣旨。
江临耳边再次回想起了郑律师那句违抗,心底嗤笑了声。
他懒得奉陪,在医院的五天已经已经耗尽他的耐心。
江临笔直地躺在小房间的床上,他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思绪却格外的清晰。
他忽然想起了离开很久的母亲。
母亲从前对父亲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他在京城那两天的秦静笙一样。
而父亲对母亲总是稍欠耐心,要么敷衍地应上两句,要么充耳不闻,直接失聪。
就像那晚扔开手机,不挂电话却不听不回应秦静笙一句的自己。
江临心口一阵闷痛,猛地睁眼望着天花板。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父亲那样的人。
……他讨厌的人。
第27章
江临被一种自我厌恶感包裹着,最后滋生成对秦静笙的愧疚。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秦静笙的微信聊天框。自那晚过后,她再也没联系过他,没给他发过一句话。
他知道是自己那天晚上的沉默伤了她。
江临被一股不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的信念驱动着,按到了秦静笙的通话界面,犹豫片刻后切回,拨通了蔡雪翎的电话。
蔡雪翎:“三少。”
江临很难得地向蔡雪翎讨教:“如果伤了一个女人的心,要怎么弥补?”
蔡雪翎怔了下,几秒后不问原因不问对象,给出建议:“对方怎么对你,一般而言是地方期望被对待的方式,至少是对方喜欢和可以接受的形式,你照着对她,再送点对方喜欢的礼物。”
江临挂了电话,陷入深思。
秦静笙喜欢什么?
脑子里竟然没有确切的答案。
他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了解秦静笙,才会觉得她在京城那两天的言行有着难以理解的反常和奇怪。
他莫名的想到了五岁那年,他的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母亲将放在展柜中的珠宝横扫在地,歇斯底里地吼叫:“你根本没管过我喜欢什么?你也根本没有真的在意过我?你知不知道一模一样的礼物你送了我多少份?”
母亲崩溃伤心的脸隐隐约约蒙上秦静笙的轮廓。
那些碎了一地的珠宝仿佛在他的心口碎裂四溅开来,细细密密地扎着他的神经。
江临越发地愧疚自责。
他坐起身来,打开了之前秦源给他的背调资料。
之前是听秦源复述了一遍,这一回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甚至还将秦静笙的个人媒体账号都翻了一遍。
而这一次他再看到秦静笙历任男友照片时,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从前只是粗略的一扫而过,他对她的过往情史不敢兴趣,现在多看两眼,他发现了很多事。
比如,他在京城带她去的法餐厅,她几乎带历任男友都去过。
……原来她是这样成为的餐厅常客。
再比如,她的历任男友,都像极了她的初恋林晏初。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说的微妙。但很快他又自我消化了这些情绪,他和她的初恋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见他还是不一样的。
于她而言,他一定是她抛弃过往,打算开始新生活的转折点。
他对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那一晚她一定很伤心。
不过,秦静笙当然没有伤心。
那晚秦静笙在问他是不是要和她分手后,等了许久没等到他说话,觉得他是默认分手了,她强撑着演了二十来分钟的独角戏,最后困得不行才挂了电话。
从那之后,原本说要在京城待三天,每天陪她吃饭的江临消失了。
秦静笙如释重负,和江临分手后,她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工作上,不仅要处理歌笙试用官产品过敏的事,还要准备秦宏恺安排的任务,偶尔在秦宏恺的打探下,还要表演失落,她和江临一言不合又不欢而散了。
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过了五天,第六天开始,秦静笙的生活开始起浪了。
上午,她收到公司前台的电话:“小秦董,宝斋画廊的工作人员给您送画来了,您方便下来验货签收还是我领着他去总裁办找您?”
秦静笙疑惑重复:“宝斋画廊?”
“是的,西街的宝斋画廊。”
“确定是找我的吗?”
“确定,”前台说完后悔回得太笃定,又补充道:“要不,我把电话给他,您和他确认下?”
“没事,等我五分钟,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