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小富婆日常 第271节
陶奕在一六年、还是一七年被绑架撕票。
丧事办完不到一个月,一家人车祸,陶向荣当场死亡,太太抢救后也不幸离世。
陶枞暗地里查了几年,最后查到五房陶向征头上,他选择以牙还牙,进行了同态复仇。
钟元还记得视频下的评论。
有同情他路走窄了的,有说他丧心病狂,不该报复到堂弟堂妹身上的,毕竟车祸发生时他们还小,不可能参与其中。
但钟元想……
陶枞自首前兴许不知道他五婶和堂妹还活着,否则他一定不会自首,而是会逃亡流窜再争取补刀。
对他来说。
堂弟堂妹无辜,他父母妹妹照样无辜,他们既然死了,那堂弟堂妹为什么不能死呢?
想到这儿的同时——
钟元眼前闪过夹着滑板跑来碰瓷的小女生,顿时感觉头疼。
她垂着脑袋。
双手按在太阳穴处。
拼命让自己去回忆,想记起陶奕被绑架的细节。
“钟总,您哪儿不舒服吗?”孔婕见她蹙眉,彷佛为什么而困恼的样子,关心问道。
钟元摆手:“没事,你回去吧。”
“……哦,好。”
等孔婕离开,钟元又坐在原处想了想,起身到洗手间冷水泼了泼脸。
她依然想不起来太多细节。
只记得绑匪团伙的其中一人装成残疾老人,利用了陶奕的同情心,把她引到监控破损的老巷道。
等陶家察觉时,她早就被转移了。
一个礼拜后,某个老旧居民楼臭气熏天。老楼没有物业,是曾经钢厂的职工楼。
这种楼修得跟教学楼一样。
基本都建五六层高,中间只有一道楼梯,上楼便是长长的阳台过道,而家家户户门都朝阳台开。
因着楼龄够老,每个屋子面积只有三十平左右,且不通燃气,所以房租在那一片最便宜。
再加之没物业,小区连个保安都没有,住户便鱼龙混杂。因此,住同一栋楼的某位暴躁老哥受不了气味,逐层检查,挨家挨户敲门,最后找到了臭味来源。
发现不论他如何爆粗口拍门都没人反应后,老哥生气报了警,打算给煞笔邻居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警察来了后。
在屋里发现了被剁碎的尸体。
暴躁老哥当场被吓得脸色惨白,扶着墙走到过道就吐了一地。
陶奕死得太惨。
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对陶向荣夫妇和双胞胎哥哥陶枞的打击巨大。
一家人出车祸时,不仅外界以为是伤心过度精神恍惚出了意外,大概陶枞本人也如此想。
这其中或许还涉及到相关调查人员被收买。
只是几年后发生纵火案时证据没完全披露,只有陶枞自首后、在等待警察到来的间隙,特地开了一场直播。
跟同学、老师、朋友道别。
钟元没看过完整的直播,只在案情解说博主那儿看了个浓缩切片。
但她想——
如果失踪一个礼拜,尸体就腐烂到相距两层楼的住户受不了味儿,说明是在夏天出的事。
而今年夏天即将过去,明年就是一六年,陶奕很可能是在明年或后年被绑架的。
嗐!
家族大了也不行,不肖子孙太多容易出事。
争家产就争家产嘛。
竟然兄弟阋墙还要对方的命,最后自己的命也没了,何苦呢?
等忙完,她就邀请c09的两个小孩来家里做个客,再想个办法提醒一下陶向荣。
不知道也就算了。
既然想起来,钟元难免生出恻隐之心,不希望小姑娘花季陨落,还悲催地死在自己的善心之下。
这太讽刺,也太让人难受了。
***
同一时间的宴家。
“爸,妈,我有女朋友了。”宴修元等家里吃完饭,突然宣布。
宴凌空收碗动作一顿。
欣喜抬头,看了老小一眼:“真的?”
旁边的王磐拿抹布的动作也顿了顿,回头看向小儿子,也在等他的回答。
“嗯。”
“她叫——”
“我知道,元元对不对?”宴凌空不等他说,自己先抢答了。
宴修元:……?
“妈,你听外婆说的?”
宴凌空愣了愣。
好嘛,还真是隔辈亲了,自己这个亲妈比他外公外婆晚知道。她没好气地瞪了小儿子一眼:“不是,你芳洲阿姨说的。”
“诶,宴修元,你谈恋爱居然先跟外婆讲,不跟你妈我讲,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宴修元:“……”
芳洲阿姨居然跟妈聊到元元,难道是之前元元到涟城那次?他拜托她护一护,她就全跟妈说了?
难怪这么长时间家里没催过他找女朋友,原来是早就知道他在追求元元。
看他走神。
宴凌空放下碗,两巴掌拍他胳膊上:“一追好几年,现在才追到,真是没用。”
她摇摇头,话里话外满满的嫌弃:“你姐你哥还有你,就你打小最聪明,怎么在追女孩子上这么差劲,你大姐大姐夫认识两个月就领证了;你二哥二嫂是同学就不提了;你爸当年要跟我处对象也就见了三回,全家都有效率,就你磨磨蹭蹭。”
“我从你芳洲阿姨那儿知道时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追到,结果一眨眼,一年多过去,你还一声不吭,我一猜就知道你原地踏步。”
“现在好了,人家女孩子总算答应你了。”
宴凌空在旁边打趣。
王磐则是笑笑:“打算带回家给我和你妈看看了?”
宴修元端走叠好的碗盘。
到厨房刷碗,边刷边说:“外公打算把元元介绍给大家,我先跟你们说一声。”
宴凌空和王磐一听,对视一眼。
明白了。
不是刚追到,是这小子只跟他外公外婆说过,老俩口还帮他瞒着所有人,为什么瞒……
两个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就算一辈子跟各种矿、植被打交道,可情商妥妥没问题,一下就明白两人没打算迈入下个阶段,这才先瞒着。
“是元元想再等等??”
宴修元面不改色。
眉梢扬起,笑容里带着不常见的恣意:“是我想等等。”
“好不容易追到人,恋爱还没谈够呢,不想那么早步入家庭给彼此戴上责任的枷锁。”
“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喜欢当下的相处模式。”
此言一出,王磐率先皱眉:“什么叫责任的枷锁,就算谈恋爱你也要有责任心。”
宴凌空嘴角却不明显地勾了勾。
拽了下他的手臂:“得,责任是枷锁,那老王,你现在就给他再增加一把枷锁。”
说着,把丈夫手里的抹布抢过来放小儿子身边:“今天的活儿我和你爸就不干了,你刷完碗,记得把桌子和流理台全擦干净,要擦得锃亮。”
“走,我们散步去。”
随后拉着一脸严肃,有一堆训斥话要说的丈夫散步去了。
等走出家门,宴凌空才笑着摇摇头。
嘿,这老头儿!
真以为老三没责任心了。他哪是没责任心,他爱得很。
宴凌空自己没经历过婆媳关系,但围观过别人家婆媳相处,对待儿子的爱人她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就是少管。
小辈乐意怎么处那就怎么处,那是他们自个儿的生活。
所以察觉小儿子故意顶在前面。
把不想被家庭套住的头衔戴自己脑袋上,不想让他们无意间为难到女朋友,宴凌空好笑之余也不免骄傲。
当年生出来时瘦巴巴的婴儿如今是个大男人了,比他爸、他哥都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