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小富婆日常 第267节
这是给谁买的??谁让他改变了想法?
这事经不起想。
越往深了想,钟元表情越凝重。她咬着唇,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死死盯在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的背影上。
她磨了磨牙,眼神逐渐冰冷。
待看到他拿了东西,转身上车时一闪而过的侧脸,她注意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扬起。
一双明眸快结冰了。
她周围出轨的太多。
尽管觉得以宴修元的人品不至于不分手就劈腿,但心里某个角落正在无声无息裂开一条缝隙。
一些恶意揣测、一些愤怒、一些“我等下要这样说分手才显得自己够帅”的想法……
都在控制不住地从那条缝里拼命往外钻。
第103章
钟元不紧不慢跟在宴修元后面。
面庞冷若冰霜。
脑子里想法很多但出乎意料地冷静, 她在冷静而略带一丝决绝地筹谋着要如何丢掉一段脏了的感情。
而在强大而突兀的恶意揣测下,她甚至没时间思考自己是否舍不得,是否难过, 只有按捺不住的杀心。
钟元第一反应是愤怒, 第二反应是如何在愤怒下不“输”。
她不禁脑补出一部分女人痛哭流涕, 摇尾乞怜, 一颗心任由别人拉扯痛苦得撕心裂肺的场面。
越脑补, 防卫机制越坚固。
她呵呵冷笑。
自己绝不可能做出那么跌份的反应, 比个中指, 嘲讽宴修元不过如此还差不多。
在前面开车诱女朋友深入的宴修元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对方准备的‘惊喜’即将变成自己的‘惊吓’。
那翘起的嘴角一直没下坠过。
他一边开车。
一边透过后视镜注意着没跟丢的钟元,心情好到整个人差点飘起来了。时不时还哼一段荒腔走板、听不出原调的歌。
跟钟元浑身满是杀意不同。
宴修元整个人彷佛浸在粉色泡泡里,想的是她看到礼物时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激动得扑到自己怀里?
怀着这种畅想。
宴修元引着钟元到舜山府。
进入小区时有意无意跟门卫打了招呼, 告诉他后面那辆3252w的黑色轿车是他女朋友。
如果钟元此刻足够冷静。
就会发现自己一路跟到了舜山府, 且开进小区时保安居然没让她填访客记录册。
但她完全没注意到。
她的冷静只是开车没出问题、红绿灯不眼花、加上面对‘即将解决宴修元’这件事没有丝毫犯糊涂的想法。
实际上——
大脑已经自动排除了安全、宴修元以外的任何信息, 就这么一路跟进车库, 跟到电梯口。
等宴修元身影消失,她还坐在车里没动作。
等了约莫两分钟。
估摸着电梯已经上升,钟元才缓缓下车走近, 此时电梯停在十六层。
她定定看着发光的“16”。
皱起眉头。
手指轻轻在“↑”上停留, 眼神微微游离了几秒, 最后落在墙上广告里的美女脸上, 片刻后,手指坚定不移地按了下去。
电梯抵达16层。
她居然细心地借着光线, 注意到地上微弱的足迹锁定了房间。多亏开发商用的地砖容易留痕,也多亏这一层竟没有别的住户。
就那么一排孤独的脚印,好认得很。
当站在1603门口时, 钟元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她看着门牌号勾唇冷笑。
抬手。
还没敲下去,门突然往里开了。
紧接着。
男人一声惊喜的‘元元’,钟元懵了。
定定看着他,彷佛要从他的脸上和眼睛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什么都没看到。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信息检索的失败导致脑子进入了短暂宕机,没懂他在搞什么。
是先下手为强?
还是这么快就想好了借口糊弄自己?
她难得呈现出喝醉后那种似清醒又似梦游的症状,迷迷糊糊的。原本清晰的思路被他脸上自然的笑容冲溃。
露出小小的破绽。
只见宴修元嘴角高高扬起。
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上前两步,一把紧紧地搂住她,用力亲了她一口:“元元,有没有很意外?”
钟元没回答,用力推开他。
想擦嘴,又觉得这个动作显得多余,她看都没看他。
目光直接越过宴修元往后梭巡,片刻后,她淡淡道:“就你一个?”
宴修元笑容不由得一收。
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对,只有我,怎么了?”
钟元闻言,眸光收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拨开他往里走,环顾一周。
屋里家具都盖着防尘布。
地板也攒了好厚一层灰,来来回回的脚印十分明显,只有一组,且只通向过卫生间和左侧房间。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站在原地。
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因为她知道想刀一个人的嘴脸肯定不怎么好看,她刚刚黑着脸瞪他,还推人了。
一想到自己把不信任表现得淋漓尽致,钟元少有的懵逼了,有点手足无措。
但她不后悔追来,她就是那样一个爱追根究底的人。
不管遇到什么问题。
她宁愿直面惨淡的真相,即便打出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大结局,也不想蒙头捂耳自欺欺人,活在虚假的美好里。
她只是第一次处理这么乌龙的场面,不知如何面对宴修元可能受伤的眼神,不知道要怎样收拾残局。
今天的事显得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而这不是最纠结最尴尬的。
最令钟元道心破碎的是——
她以为自己在感情上跟钟建华几人不一样,她比他们真诚,也比他们更会珍惜别人的真心。
最后却发现,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其实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大家没太大区别。
所以她很轻易地就怀疑起宴修元对自己不忠。
在来的这一路上,她甚至没有想过若是猜错要如何收场,当时她笃定他有问题。
在单方面判他有罪后,做出“捉奸”决定的她没有一丝犹豫。她以为自己像个战士,一定要在最后一场会面里杀他个龟孙片甲不留。
一定要出招够快,姿态够帅。
结果,事情跟预设的完全不一样。
想到自己的举动伤了对方。
钟元心里不禁浮出密密麻麻的愧疚。
换了别人,道歉的小论文她信手拈来,必要时候脸皮可以厚如城墙。
但对着宴修元……
‘对不起’三个字太艰难了,上下嘴唇犹如被胶水死死粘住,钟元也暗暗唾弃怂包的自己。
其实……不就是搞错了吗?
那就道歉呗。
扑上去抱他亲他,堵住他嘴巴,跟他说对不起,说自己不是存心伤害他的。
既然可以跟外人道歉,对自己人不应该更没包袱吗?
她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人很奇怪,多多少少都有窝里横的特性,总是对外人更温良,对家里人更刻薄要求更高。
可以很轻松地对外面的人说“谢谢、对不起、没关系”。但关系越亲密头颅就越低不下去,始终希望对方退一步,她亦不能免俗。
钟元努力平复紊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