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那些抓着她企图强迫她的手……
那些看的不是她,是她的身体的眼睛……
泪水陡然从她的眼角流下。
沉浸在情乱中的裴敛忽的觉察到对方的声音静了下来,抬眸去看,身体顿时一怔。
身下的人静静啜泣着,双眸中充斥着无助和恐惧。
裴敛眸光颤动,压制着心里的慌张试探地唤道:“……雪儿。”
话音一落,身下的人骤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裴敛倏地从她身上退开,紧张地愣在一旁。
身上的禁锢陡然消失,姜钰雪嚎啕大哭着,泪水大颗大颗地从脸上滑落,不停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裴敛看她哭得泣不成声,心里慌了神,想去抱她,又怕刺激到她,只能试探着握着她的手
,安抚道:“雪儿……”
“我错了……你莫要哭了……”
姜钰雪委屈地抱紧自己,不受控制地把心里那些堆积已久的压力一下子统统往外倒,越哭越厉害。
见状,裴敛的心顿时乱了。他慌乱把将她抱在怀里,温声哄着她:“我错了雪儿……我错了……你莫哭了……”
他心里怕得厉害,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害怕过什么,只能无措地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心里一阵阵地疼。
他分明知道她害怕的,分明知道自己如果太过分,会让她惶恐。
从成婚那日,再到在客栈的时候,又到今日,她每次都只是壮着胆子撩拨他,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当他真的靠近她的时候,她又会怕得浑身发抖。
到底是为什么……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也要接近他……
裴敛看着怀里哭泣的人,摸着她的头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姜钰雪……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有事要求我?”
话落,怀中人的啜泣顿时抑住。
姜钰雪抬起头看他,眸中闪过一丝乞求的神色。
见她这个反应,裴敛心下了然,开口道:“是什么,你说吧。”
姜钰雪的心骤然揪起,她顾不上擦干脸上的泪水,急切道:“殿下,救救、救救我娘亲……!她、她病了,我救不了她,求求殿下,求求殿下……!”
她说着,往后挪着身子俯身便要给他磕头。
裴敛弯身上前,将她抱进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必。”
姜钰雪从他怀里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回应。
裴敛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见她眸中满溢而出的期盼,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回道:“明日一早,我要回宫一趟,需要把事情都给办了。你在府中等我回来,明日我同你一起回去看看情况。”
他说着,又顿了顿,自言自语道:“若是严重,还得帮你请个人出来。”
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姜钰雪狠狠地点了几下头,喜极而泣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激动道:“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裴敛被她这么一抱,方才心里的紧张和内疚总算是消散了大半。他摸着她的头,温声说道:“谢谢我的话,你便不要哭了。”
闻言,姜钰雪即刻松开手,抽抽搭搭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裴敛看着她逐渐平静下来,轻叹一声,说道:“来来回回的搞这出,真是胡闹。”
姜钰雪不好意思地垂首挨骂,听着他训道。
“此前你嫁进来,我想着你我互不干涉,等到了成婚一年的时候,我便同圣上请求,让他同意你我和离。”
“结果你三番五次地招惹我……”
现在可没这个机会了。
裴敛看着她低垂着头心虚的模样,好笑地唤道:“过来。”
闻言,姜钰雪老老实实地往他那边挪了挪,看着他伸手将自己上衣的系带系了回去,偷偷觑着他脸上的神色,方才那副吓人的样子荡然无存。
她本想同他说声谢谢,忽的,鼻腔内又冒出一股铁锈味。
“唔……”姜钰雪抬手挡了挡裴敛的手,转过头说道,“殿下……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衣服穿上。”
她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弱弱道:“我……我都看得流鼻血了……”
闻言,裴敛伸手将她的脸摆正过来,看着她说道:“你这是喝太多补药了,上火了。”
“……补、补药?”姜钰雪疑惑地眨眨眼。
裴敛捏起她肉嘟嘟的脸颊,解释道:“就是你方才想给我喝的那个,你自己喝了。”
“什么……?!”姜钰雪诧异道,“那个不是春、是补药啊????”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狐疑道:“那我方才怎么又热又昏的?”
“我说了,你上火了。”裴敛轻轻地剜了她一眼,说道,“让你平日偷吃那么多甜食,火气都降不下来,脾气也差。”
被他这般数落,姜钰雪心里顿时气鼓鼓。
说她偷吃就算了。
说她脾气差她可不认!
她气鼓鼓地嘟起嘴,上下指着自己的眼睛和鼻子,斥责道:“我四个孔都在流东西了,你还说我!”
裴敛见她都会耍性子了,心下顿时放松不少,哼笑一声戏谑道:“你看,这不就发脾气了。”
姜钰雪心头一怔,被他说得找不到反驳的话。她气得咬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猛的雄起,抓住他的肩膀一把咬了下去,嘴里叽里呱啦地含糊骂道:
“臭男人!!我咬洗你!!!“
第55章 第55章 我们一直都是睡一个屋!……
翌日, 裴敛天不亮便启程赶往宫中。
主殿的高堂上,老皇帝面色肃穆地坐在龙椅上往下看着。
此时, 葛承和葛妍被侍卫押进殿内,后面还跟着从猎鼠暗室中抓来的几个证人。
裴敛一身玄黑朝服站在最前面,静静看着押上来的几人。
“砚初。”老皇帝朝台下的裴敛招了招手,让他走到台上,说道,“你来念吧。”
裴敛颔首应下,款步走上台阶, 打开递过来的案卷, 开口道:
“经查, 御史大夫葛承身为朝廷重臣, 本应恪守职责、匡正朝纲,然其公然背弃臣子本分,罔顾律法纲纪。”
“在职期间,竟擅自利用职权之便, 公然鬻卖官职,中饱私囊;更私自侵吞、偷漏官银,损公肥私。不仅如此, 其为掩盖累累罪行,与宗正、内史、少府等朝廷要员狼狈为奸,相互包庇,形成贪腐朋党。”
“更甚者,葛承为满足一己权欲, 妄图染指亲王宗族事务,蓄意扩大职权范围,危及皇族根本, 其行径悖逆人臣之道,情节极为恶劣,罪恶昭彰。”
“今相关罪证俱在,葛大人,可是认罪?”
葛承跪在地上,他在暗牢中经历了数日的审讯,早已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变白,双眸空洞无光。
一旁的葛妍看着几日不见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下恨意骤升,反驳道:“臣女有异议!家父何时曾有谋害亲王宗族之举!此等罪名,实乃冤枉啊陛下!”
“冤枉?”裴敛放下手中的案卷,抬手唤道,“带人进来。”
随后,两名宫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殿内,跪在了高台之下。
裴敛看了两名宫女一眼,转头对葛妍说道:“葛小姐当日谋害姜侧妃一事,可都有这两名宫女作证。”
说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中的一名宫女绿萼开口。
绿萼紧张地抓着衣摆,颤声道:“当时奴婢见紫兰在大太阳下守着侧妃,怕她晒中暑了,便转身去拿了碗凉粉回来。没想到,回来一看,正巧撞见这位葛小姐把侧妃推进了暗室里。”
“奴婢便吓得跑出去求大人帮忙,谢大人,谢大人!”她说着,挪了挪身子,朝着裴敛磕了两下头。
“你胡说!”葛妍指着那名宫女怒斥道,转而又膝行几步,上前一脸冤屈的神色,对着老皇帝苦声道:“陛下!那不过是一名宫女,宫女说的话,如何能信!”
“宫女的话不能信,那皇子说的话能不能信呢?”一道声音在殿内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李珣踩着一双云纹皂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阿珣。”老皇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训道,“又跑哪鬼混去了,现在才到。”
李珣对着老皇帝行了个礼,拱手道:“是儿臣不对,父皇莫怪了。儿臣不过想着有裴兄帮忙主持,便花了点时间整理了些证物过来。”
他说着,对着两个宫女问话道:“你们两个,说得出当日那位葛小姐穿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