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可以忘!我现在就忘!我全部忘掉!”姜钰雪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一边被这衣柜里的飞尘熏得直抽鼻涕,一边急得大声说着。
  他怎么这次这么……
  之前明明说她几句就过去了,为何这次非要揪着不放?
  虽然也是因为她做得比之前都过分了些,但她好好认错,好好改过就是了嘛……
  “我以后离你远远的,我再也不靠近你了。”姜钰雪苦着脸,声音也哑哑的,抽搭搭地说着,“你忘了吧,我们不谈这个了。”
  柜门外,裴敛听着里头发出的啜泣声,原本想说的话统统堵在了心口,站在原地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她哭了。
  她不愿意。
  她不喜欢。
  裴敛双唇张合着,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片刻后,他压抑着心头的颤抖,终于还是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忘了吧。”
  他松开柜门的把手,往后退了几步:“你若不想谈,我们便不谈了。”
  说着,他侧过身去,面上已经恢复到往常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沉声嘱咐道:“昨日遭遇的事情,本应还有很多需要过问你的。但如今你身体尚未痊愈,便且先放着。待你好些了,我……”
  “我再派其他人来问你吧。”
  第50章 第50章 她几日没来了
  姜钰雪窝在衣柜中,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她从缝隙里偷偷看出去,见人确实不在了, 这才推开柜门,探出脑袋呼吸着外头新鲜的空气。
  “呼……终于走了……”姜钰雪松了口气,捞起地上的小猫,拖着沉沉的身子倒在了榻上,劫后余生道,“他这次也太难对付了些,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新月在院门处待到裴敛走远后匆匆回到屋内, 见自家小姐像个没事人一样赖在床上, 忙上前关切道:“小姐, 你没事吧?”
  “嗯?”姜钰雪闻言翻了个身, 疑惑道,“什么事?”
  新月走到榻边,见她还有心思玩猫,担忧道:“殿下方才出去时, 脸色差得很。小姐可是同殿下吵架了?”
  姜钰雪心虚地抿抿唇,回道:“也、也不算吵架吧……”
  她回想起方才裴敛那副严肃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什么话要训她, 忽的觉得脑壳好疼,一头扎进被褥里,嘀咕道:“这阵子都不去找他了!”
  -
  接下来的几日里,裴敛都在忙着处理手头的事情。
  根据在那密室里抓来的人供述,御史大夫葛承常年同几个世家大族进行官职买卖的交易, 通过架空原有的官职人员,亦或者伪造出无人接管的官职,由此将自己搭建起来的关系塞进朝中, 获取各种信息。
  有的官职人员不满其作为,上疏呈报,皆是通过他的层层关系被压了下去,甚至有不少还被他免了职。
  而刘远,本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因其及时见风使舵,这才保住了自己。
  其女葛妍,也是为了能替家族与亲王联姻,才设了此局陷害世子侧妃。
  “殿下。”洛十一将桌上的茶杯满上,看着裴敛手旁堆满的文书,说道,“殿下要不先休息会,已经忙了好几日了。目前手头的证词,再加上此前收
  春鈤
  集到的线索,足以让圣上下令彻查那位葛大人,殿下暂且先放松一阵吧。”
  裴敛手中拿着笔的迟迟未放下,看着写了满满证词的纸,双眸微眯,应道:“还有几点说不通。”
  他拿起一旁的茶,喝了几口,手指点着纸上的几行字,说道:“葛承让刘远派人来追杀我,起因是那具无名男尸。但经过我们此前的调查,这具尸体并未与葛承有所关系,莫不是还藏了什么别的事……”
  洛十一见他手中的茶杯见底,又弯身再倒了一杯,一边说道:“此事,待圣上下了搜查令后,审讯时再问也不迟。只要把人押下来了,其余的都好查。”
  他说着,余光瞥见纸上写着葛妍的那一页,蹙眉蛐蛐道:“倒是这个葛小姐,看着端庄有礼的,没想到竟然使这种下作手段。殿下和姜侧妃的关系好着呢,岂是她能介入的。”
  随即弯着眉眼冲着裴敛说道:“是吧,殿下!”
  胸有成竹地拍了个马屁,洛十一兴兴地朝自家主子看去。本以为能得到对方几句口是心非的说教话,借此放松放松,没料到他视线一转,竟是看到了对方沉得发黑的脸。
  ……完蛋,说错话了。
  “咳咳……”洛十一识相地收起自己笑盈盈的嘴脸,尴尬地轻咳几声,闭上了嘴。
  不是,这两人前几天不是还关系很好的样子吗?!
  夏苗时他藏在暗处守着的时候,还瞥见他俩偷偷牵手呢!
  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闹掰了?!
  正当洛十一还沉浸在这无声的尴尬中时,座上的裴敛看了眼门口,忽的开口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洛十一闻言一颤,从暴风雨般的思绪中抽出神来,浅浅地疑惑道:“嗯?哪……哪个他?”
  裴敛也没回答,只是默默地抬头看向他,冲他投去了一个审问的眼神。
  “哦……!”洛十一心领神会,忙回头冲着守在门口的下人打了个眼神,不一会儿便得到了消息,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回道,“姜侧妃还在自己院里头,没有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只见裴敛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坐在座上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嘶……不会又说错了吧……
  洛十一正心虚着,忽的,座上的人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开口道:“猫呢?”
  “嗯……?”洛十一疑惑道。
  “猫在哪?她几日没来了。”裴敛回道。
  洛十一实在是一头雾水。
  怎么又扯到猫了?
  难道方才自家主子问的那些他她它,其实都是猫?
  “猫……”洛十一脑子飞快运转着,硬着头皮回了句,“猫今天也没来。”
  他说完,怯怯地挪了挪视线,觑向座上人观察他的脸色。
  只见裴敛沉默了几息,随即开口道:“你去抓过来。”
  -
  姜钰雪在自己院子里窝了几日,总算是把重得像石头一样的身子给养好了。
  新月从守门的下人那拿来姜府定时派人偷偷送来的点心,匆匆赶回了屋里。
  她甫一见到趴在桌子上的姜钰雪,便开口道:“小姐,小姐!”
  听见声音,姜钰雪抬起头去看,见新月一脸焦急的神色,疑惑道:“你怎么了?怎么看着慌慌张张的?”
  她说着,想起前几天裴敛发现自己偷藏点心的事,倏地惊坐起身,叫道:“不会是我们偷偷拿吃的被抓了吧?!”
  新月把东西放在桌上,拉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小声说道:“我方才跟那送东西的嫲嫲问了下姜府现在的情况,她看着脸色不大对劲。但我同她继续追问吧,她又不说,只是一个劲地说没事,让小姐莫要担心。”
  姜钰雪听着,脸上的神色一僵,看着新月艰难地斟酌道:“我怀疑……会不会是……”
  姜钰雪猛地站起来:“我要回去一趟……!”
  两人马不停蹄赶到大门处,还未等她们走近,守在门口的侍卫便大老远地制止道:“姜侧妃请留步,此处不得通行。”
  姜钰雪对着他们出示腰间挂着的玉佩,说道:“这是殿下给我牌子,我是世子侧妃,你们应当要听我的,让我出去。”
  侍卫没有回应,依旧是目视前方,全然没有被威慑到的样子。
  姜钰雪见对方没有让开的意思,仗着自己是世子侧妃,侍卫定不敢随意碰她伤她,干脆撞了过去,打算用闯的。
  见状,几名侍卫忙躲到一旁,将手里的□□架在面前挡着,纷纷劝道:“侧妃饶命啊!小的也只是秉公办事而已!”
  “为何这般吵闹?”姜钰雪这边还在推搡着,不远处又传来老管事的声音。
  管事走上前来,扫了扫眼前这个情景,蹙眉道:“姜侧妃,你在这做什么?”
  姜钰雪忍着委屈,往后退开了些,对着管事说道:“我想出去,姜府里有些事情。”
  闻言,管事的眸光一闪,疑惑道:“姜侧妃整日在王府里住着,怎会知道姜府有何事发生?”
  被人戳中了痛处,姜钰雪一时语塞,双唇张合着一下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老管事看她这副神情,心里也知晓一二,遂冷着张脸严肃道:“姜侧妃,你既已嫁进王府,便是王府的人,姜府的事莫要再管。”
  他说着,沉沉地叹出口气,摇头道:“这才嫁进王府里没几日就闹着要回娘家,你让旁人如何看待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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