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姜钰雪被管事送回寝屋,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趴在桌上。
新月这头还在收拾着东西,听见她回来的动静,便赶了过去:“小姐,你回来了?”
姜钰雪见到新月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怀里哭嚷着:“呜呜呜……好吓人……”
“难怪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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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带我去参加什么宴席……”
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新月一边听着,眉头皱得越发的紧,赶忙倒了杯水让她压压惊。
“咳咳……!”一旁的管事见缝插针出了声,开口道,“侧妃还需得多加锻炼才是。今后,若是殿下需要带你去见个什么人,才好遇事不惊。”
姜钰雪努努嘴,委屈地喃喃了句:“那便不带我去呗……”
然而,这句话却是分毫不差地进了管事的耳朵,惹得管事眉头一蹙,叹劝道:“侧妃,老奴本也不愿说你。但如今你已经进府多日,除了成婚那日外,殿下可是一次都没有来你这里留宿过,甚至连你的院子都未踏入。”
“你可是殿下的第一任妃子,应当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闻言,姜钰雪被说得脑袋嗡嗡响。
说要指教她,不是只是演的吗?
怎么来真的啊……
“我也想啊……”姜钰雪无奈嘟囔着,小嘴愁得撅起,“我昨日还……亲他了呢……”
她一边说着,无辜地瞟了瞟管事。纤长的眼睫可怜地打着颤,委屈巴交的。
管事一愣,左右看了看旁的人,低声问道:“……殿下什么反应?可是推开你了?”
姜钰雪抿了抿唇,应道:“没有。”
还补了一句:“他就任我亲了。”
管事眼睛一亮,手掌暗暗攥了个拳。
能成。
“咳咳……!”他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悄声道,“那侧妃还是做得不错的,只不过殿下这边或许只是差了一些火候。”
“看在侧妃有心的份上,老奴且帮你一次,让殿下能在你这留宿一回,侧妃且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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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裴敛和李珣两人在正厅聊了一阵便到午时了。
皇子专程赶来,于情于理是要留他用完午膳再走的,却是被李珣给拒绝了。
裴敛也没再推诿,送他上了马车。
临行前,李珣靠在车窗边说道:“对了,父皇让我关切一句,不知端亲王近来如何?”
裴敛顿了顿,回道:“感谢陛下关照,父王……别来无恙。”
话落,李珣点了点头,马车便驶离了王府。
裴敛看着远去的马车,想起方才李珣和姜钰雪两人呆在一起的情景,开口道:“派个府内的医师去看看她的情况。”
下人闻言应下,转身便要走。
裴敛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尾指,思忖几息,又唤道:“慢着。”
他轻叹一气,开口道:“罢了,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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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屋内,姜钰雪送走了管事,趴在桌上偷偷吃着姜甫先前给她送来的点心,耳边听到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侧妃、姜侧妃……!”往常守在院门处的侍女忙跑到寝屋门口,急忙说道,“世、世子殿下来了!”
“啊?!”姜钰雪“唰”的一下直起身,惊讶道,“这、这就来了?!”
第26章 第26章 殿下,你再动就出来了……
虽说管事同她说了会给她支支招, 帮她和裴敛增进下感情,但这也太快了吧!
姜钰雪赶忙坐起身, 一把抓起碟子里余下的几个糖饼,哐哐塞进嘴里。
“小、小姐?”新月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你在做什么啊?殿下来了……!”
“唔唔唔……!”姜钰雪一张小嘴早就塞得鼓鼓囊囊,还在狼吞虎咽地继续塞着,恨不得自己长多一张嘴,焦急道, “这个、这个现在不吃完, 晚点就不好吃了!”
新月看着她满嘴的糖饼馅子, 心急如焚:“小姐!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吃!你也太……!”
太馋了!
“殿下。”
“世子殿下。”
“殿下。”
……
门外, 侍女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变得愈加清晰,随着一道平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一双黑靴踏了进来。
见到人来,姜钰雪捂着嘴连忙转过身去, 嘴里还在使劲咀嚼着。
新月低下头行了个礼,弯身从屋内退了出去,将房门阖上。
一时间, 周遭一片寂静,屋内、乃至整个院内,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裴敛站在进门处,并未继续走进去。
自打成婚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院里头, 更是第一次踏进她寝屋。
屋内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四角摆放的花瓶中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卉,纯白的花瓣上渗着晶莹的水露, 显然是今日刚换的。
两人沉默片刻,裴敛率先开口道:“姜钰雪。”
姜钰雪背对着他,嘴里还在一个劲地嚼着。
她方才塞得太多,咬得腮帮子酸酸的不说,又因为吞下去时那糖饼太黏糊,将喉咙撑得有些发疼。
但她又不好让他发现,只能捏紧了拳头努力往下咽,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见她一直未有反应,裴敛往里走了几步,偏头去看她,重复道:“姜钰雪?”
姜钰雪闻声转过头去,微蹙的黛眉下,一对黑色的明眸蓄着泪水,迷茫焦愁地看向他。
裴敛被她看得一怔,视线悄声探向她的脸。
见她一手拿着帕子捂在唇上,微微发红的鼻尖轻声啜着,不由得眉心一跳,低声问道:“怎么了?”
姜钰雪没回答他,只是有些为难地回过头,暗暗咽了咽嘴里剩余的糖饼,抓了抓拳头。
这糖饼也忒难咽了……
裴敛瞥了眼她攥紧的手,伸手将两指钻进她虎口收起的缝隙里,将她的手指撬开,说道:“别挠。”
接着,把那小手握在掌心,耐心问道:“此前我不在时,你可是遭遇了什么?”
姜钰雪用帕子挡着下半张脸,回过头去看他,这才恍然发现对方今日的打扮与往常全然不同。
黑色的官袍腰带紧系,没了外袍的遮挡,宽肩细腰的线条一览无余。头上的青丝尽数束于冠中,比起往常半髻的模样更显矜贵。
姜钰雪吞下了嘴里最后一点糖饼,目不转睛地盯了他片刻,摇了摇头。
“没有?”裴敛确认道。
姜钰雪又再摇了摇头,小声道:“没、……”
掌中的手已经放松下来,裴敛缓缓地松开,抬脚便要往后撤一步。
觉察到对方要同自己拉开距离,姜钰雪忙攥住他的手指,牢牢抓着。
“有……!”直觉告诉她,现在若是直接回答了,他便要走了,那就白白浪费了管事给她找来的机会。
抬起的脚再次放下,裴敛闻言问道:“何事?”
何事……
她也不知道啊!
姜钰雪低头不敢看他,下意识紧张地攥紧了手,喃喃道:“殿、殿下……可以跟我到里面说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带到办事的地方再说……!
闻言,裴敛顿了顿,瞥了眼被屏风挡住的寝室。他环视了一圈,又看了眼抓着自己的手,犹豫片刻后,还是妥协道:“好。”
姜钰雪暗暗长舒一口气,牵着他转身将他带进寝室中。
屏风后,干花香料还在炉火上烘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裴敛没有多看,只是一直将视线放在她脸上,问道:“可以了吗?”
姜钰雪低着头,表面维持着沉默的模样,心里实则已经不知所措到想嗷嗷乱叫。
裴敛见她还犹豫着,开口道:“此处只有我们两人,我回府时、亦或是我回府前你遭遇了什么,你大可放心同我说。”
话落,他思忖了几息,又补充道:“我不恼你。”
听他这般说,姜钰雪忽然有了个想法,试探道:“殿下来时,看到什么了……?”
裴敛看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便弯下身与她平视道:“我来时,你正被他挡着,我看不见你。我只是见到地上的裙摆,隐约觉得是你,便叫了你一声。”
他细细看着她眼里的神色,轻声问道:“他当时,可是对你做了什么?”
姜钰雪一手抓着他,一手攥着裙子,回道:“他当时……突然间凑得好近……看我……”
“……凑近看你?”裴敛蹙眉问道。
“嗯…
椿日
…差不多……”姜钰雪说着,抬步走近他,伸手摸上他的脸,“这么近。”
裴敛被她摸得一怔,下意识抬手覆在那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