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房主没配备医药箱,是我另外要求的。”徐应初听话地把手伸到她面前,“这边不比城区,去医院或是买药都麻烦些,保险起见,我加钱拜托老板给单独备了一份。”
“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周到的吗?”易微打着灯仔细观察着伤口到底有没有残余玻璃碎片在里面。
徐应初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有,早知道晚上这么恐怖,我就缠着你不走了。”
易微很肯定自己的脸又烧了,在这个只有十度的潮湿夜里。
最后,徐应初的两只伤指连着虎口都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在一众纤细修长的指节里格外突出,像是两根肿胀的白萝卜。
易微严格嘱咐道:“这两天不要碰水,有什么不方便操作的需求可以找我帮忙。”
徐应初理解地点点头,他摇了摇不断亮起的手机,说:“那麻烦你帮我回复一下消息吧。”
易微不疑有他,接过手机问他解锁密码,毕竟这样昏暗的夜,即使他长得再夺目,也无法被精准进行面部识别。
“905411。”徐应初利落地报了一串数字。
易微按键的手指一顿,她讶异地问:“这是我和啾啾的生日?”
徐应初面色平静,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易微猜测他是这两天刚换的,嘴里嘀咕着他速度真迅捷,徐应初笑笑没吭声。
微信里躺着两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物业那边的回复,说是整个小区都断了电,已经联系工作人员上门抢修了,只是天气太恶劣,加上又很晚了,所以无法保证准确的来电时间,让他们见谅。
易微回了几句感谢的话,顺势又点开了另一个聊天框。
这是一个名为“反更新联盟”的群聊,群主是一个叫凯西的人,他这会儿正在群里慷慨激昂地呼吁。
【同志们,今年离结束就剩两个多月了,大家一定坚持住补药更新啊!】
群聊刚建,目前一共进了十二个人,其中有十个都在响应。
【把今天写的一万字连夜删除!】
【更新是什么,烤肠,嘿嘿,爱吃。】
【我已经断更一年又三个月了。】
……
编辑乐利提到的风寻、酒石、凯西都在其间。
易微起初以为都是些写推理小说的作者,结果发现自己早些年种爱过的言情太太也冒头时,她才意识到整个作者群体是一个巨大的鸽子大家庭。
易微抽了抽嘴角:“你们怎么能这样?”
难怪她女神三年都没开过新文了,敢情被这帮圈子给带坏了。
徐应初解释:“他们都在口嗨,更不出来多半是实在没灵感,或者现实生活太忙碌了,找个宣泄口闹着玩呢。”
易微想了想问:“你也灵感枯竭了吗?可是我记得你国庆那几天明明经常熬夜写稿。”
徐应初点点头:“很多时候即使写出来也并不满意,废稿远比成品多。”
“那换个环境会不会好一些。”易微担忧地问,“比如像现在这样幽深恐怖的环境,你会不会灵感大发,脑子里顿时钻出来十几种杀人方式?”
徐应初摸摸她的脸哭笑不得:“其实我不觉得恐怖,甚至还有一点……”他笑笑,“有一点幸福。”
易微呆滞:“看来你确实可以考虑听从乐利姐的建议转行去写爱情故事了。”
两人谈论间,徐应初在群里已经被@了百八十次了。
【为什么不表态?】
【别躲在里面不吭声,我知道你在看。】
夜猫子们聊的火热。
易微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和孤零零的乐利并肩。
她敲下键盘输入一段文字在徐应初的允许下发送出去。
【可是我刚答应乐利姐年前写完第一章 。】
群里短暂沉默了片刻,再看已是被无情踢出群聊。
易微握着手机一脸茫然,徐应初却笑得淡定:“没关系,过几天他们就会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了。”
他拍拍易微的脑袋:“很晚了,换个房间继续睡觉吧。”
这套别墅是四室,但其中一间被用作书房,现在仅有的三间还坏了两个窗户。
易微想了想,还是把徐应初从自己原先那间屋里拉出来:“保险起见,你今天还是不要住这间了吧。”
徐应初挑眉看她:“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住吗?”
“嗯。”易微低着脑袋闷闷地应了声。
最后两人到底没睡在一张床上,徐应初搬了两张毯子在床边凑合着打了地铺。
十度的阴雨天,无电供热的地板应该很冷吧。
易微想着,默默从床铺中央挪到了边缘位置,她趴着直勾勾盯着地面的男人,蠕动着嘴很纠结是否开口的样子。
易微的头发比起读书时长了不少,此刻发根垂落在徐应初的面上,刺挠着有些痒。
还有些像日式恐怖片里从电视爬出来的贞子……
徐应初凸出的喉结轻滚,他幽暗着眸子沙哑开口:“这时候好像灵感大发了。”
半个身子腾空的易微终于还是摔了出去。
所幸底下还有个结实的肉垫。
被撞击的徐应初低低地闷哼一声,他笑着打趣:“你这是准备跟我一块儿躺地上了?”
那闷哼入耳莫名性感,易微双手撑在他胸口,耳尖红的像滴血,她撇开眼强装镇定道:“那个……其实我是想邀请你上去跟我一块儿睡。”
第34章 灵感 你可以做我今晚的阿贝贝吗?……
“嗡嗡嗡~”
困意浓烈的清晨, 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声在嘈杂的雨幕中也变得刺耳起来。
易微烦躁地蹙着眉心,没睁眼,只是下意识往背部的热流来源处靠近了些。
“地沟油条, 接吗?”头顶处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而后耳廓连着侧脸颊被扣上了一道冰冰凉的触感。
易微还没彻底清醒, 只是闭着眼胡乱地点点头。
电话接通,一道堪比语言骚扰的嗓音响起。
“小易啊, 是不是病了,今天都周五了,怎么还没见你来上班?”
是同级同事里以工龄自居民间领导的那位。
易微猛然清醒, 尽管厌恶但还得沉着应对:“封哥, 我休年假呢,经理应该有告诉你们吧。”
封哥大言不惭道:“知道啊,就是你一次性请那么久,还不提前给我们打招呼,这不是搞得大家都难办吗?”
呵呵,只是没背锅侠了罢了。
易微皮笑肉不笑道:“我记得公司规章制度里,请假好像不需要跟同级同事申请吧?”
被当面下面子,封哥噎了一下, 再开口时有点咬牙切齿了:“那不是关心你吗,你请假也没说具体原因, 我们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还寻思你是不是生病了呢,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你。”
“嗯, 确实病了。”易微淡淡道,“医生说是过劳导致的,让我少做点工作。”
“……”封哥憋了片刻, 最后只象征性地宽慰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易微瘪了瘪嘴,厌恶地把手机丢去了床脚边,她咆哮道:“神经病!我回头一定要辞职!”
“之后有打算吗?”腹部被扣上了一双干燥的大手,男人将头埋在她发丝缠绕的颈窝里,唇齿间的热息往耳道里持续不断地灌入。
易微头脑瞬间发懵,她猛地掀开被子站起身,正对上徐应初那双含笑的凤眼。
“你怎么在我床上?”她烧红着脸讶异问道。
徐应初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她:“不是你邀请我上来的吗?你忘了……还是不认账了?”
易微呆了呆才开口:“确实有这么回事,可是你怎么在我被窝里?”
怕擦枪走火,两人特意分被而眠,两米宽的大床各占一半,甚至把啾啾放在床中央做了分水岭,没成想一晚上过去还是搅和在了一起。
徐应初翻身把掉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他勾勾嘴角:“这个才是你的被窝,刚刚那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易微小时候的阿贝贝是个铁质锅铲,走哪带哪,睡觉也得抱着。外婆觉得这东西太锋利,还特地用厚毛线给锅铲织了十多件毛衣供她自由拥抱。
后来长大了有羞耻心,穿毛衣的锅铲就被挂上了墙,但易微睡觉抱东西的习惯却改不了了。
这房间里没玩偶,双人床多的那个枕头还分给了徐应初,易微自然而然就抱上了身边唯一的柔软物……
易微不敢睁开眼,她强颜欢笑道:“我没对你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