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孟州轻叹一口:“我懂了,只是我有执念,或者说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是我不好。”
可似乎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被占有欲霸蛮了脑袋,即使对方是情敌,徐应初也做不到绝处。
对方会认真谢他无用的跳水,会细心备齐预防的药品,甚至在他求救时义无反顾地跑过来拯救他,或是刚刚被他驱逐,也还是默默坚守在外。
医生进来换药时告诉他外面有人,他纠结过,却到底没善心大发的将人重新唤回来。
可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易微并不属于自己。
章孟州自甘不如:“我确实不是个良人。”
“只能说你不是我的良人。”易微耸耸肩,“我想徐应初也没有那么大度,只是他擅长隐忍而已。”
她想着突然弯起唇角笑了笑:“就像他的头像。”
那本叫隐忍的书。
第28章 迫切 徐应初与狗捆绑售卖。
徐应初最终又被叫进了病房内, 易微借口去一层大厅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夜宵,把空间重新留给生了间隙的两人独处。
屋内静悄悄的,谁也没开口, 直到护士过来换药才打破了这场沉寂。
“你这情况压根用不着住院,挂完水就直接回去吧。”护士建议。
秋冬换季最是流感高发期, 来医院吊水的病人多,但基本聚集在输液区, 除身体不便的老人外,少有加钱提出要躺病床的,更不会出现要求躺单人房的奢侈情况。
章孟州嬉皮笑脸打着哈哈:“那不是我兄弟太担心我了吗?您放心, 我们吊完水就走, 绝对不占用医疗资源。”
“这段时间病床倒是不紧缺,只是担心你们白花钱了,这年头大家赚钱都不容易。”护士弯腰帮他掖了掖被子,被他这泼皮语气逗得发笑,“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肯给你花这么多钱,还愿意给你陪护,谁看了不说一句感动?。”
徐应初掀起眼皮淡淡开口:“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吵, 怕他扰民,更怕他张口传播病毒。”
声音都嘶哑成公鸭嗓了, 小嘴还叭叭叭不停, 护士深以为然:“这嘴是该闭上了,叽里呱啦半天也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我都是根据语境半猜出来的。”
自闭的章孟州终于愤恨闭上了嘴。
然而没老实两分钟他就又动弹了起来,他拉过被子几乎掩住了整个面部,朦朦胧胧的声音有了厚实的秋被做隔档显得越发沉闷。
他哑着嗓子小声嘟囔着:“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 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求救,就是因为我笃定你一定会来拯救我的。”
毕竟他还顶着易微男朋友身份的时候,徐应初都没因嫉妒生恨而见死不救。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他气头在上,其实是想联系易微的,可惜人家早把他给拉黑了……
徐应初对此不置可否,轻哼一声没回应。
章孟州自顾自道:“易微是你叫过来的吧?”
徐应初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看向他的眼神漆黑又深沉:“我在你心里会不会太伟岸了?我没那么大度。”
“我只是怕她夜里找不着我,所以向她报备了自己的情况而已。”
章孟州梗着脖子:“但你肯定能料到她如果知道我病了一定会赶过来。”
“是。”徐应初很紧凑地接了他的话,“只是我没料到她会这么重视我深夜发出去的消息,她这个点看见消息才是我没料到的。”
“……”章孟州又吃了一瘪,“算了,反正我都成落选男嘉宾了,不掺和你们。”
他瘪瘪嘴挑了其他话题:“晚上一块儿吃顿饭吧,不然我真不能保证你们在一起后,我还能心平气和看你。”
徐应初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怎么?你不用回去上班?”
听说同行的几个探班领导已经预订了早上的机票回京。
“我一关系户我怕啥,再说这都病倒了谁还上班。”章孟州满不在乎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周六凌晨看到郭导的朋友圈知道你要来,想着咱俩好久没碰面了,才主动提出要跟那帮老古董一块儿过来探班的。”
说到这他想起不认爹的啾啾:“你实话告诉我,你当时提出要带走啾啾时到底有没有一点异心?”
要知道易微从来没有前任变朋友的理解,当初两人分手,易微愣是把因恋爱而加的单方面好友都删了个精光,也就是徐应初借了啾啾的名头才幸存下来。
“有,那时候看易微这么舍不得啾啾,我想它或许可以成为我们之间割不断的桥梁。”徐应初直接承认了,“但事实上我不会这样做,我对啾啾更多的是不舍,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在易微跟章孟州分手的一年多里,他有无数的时机可以借啾啾趁虚而入,但他从没那么做过。
章孟州点点头:“知道你真心对它好就够了。”
当初把啾啾抚养权放出去有多果断,章孟州就有多懊悔,开始那段时间他总找借口来南方出差,明明可以直达的机票他非要买联程,中转地专挑宜宁或者附近的城市,利用时间差找徐应初喝酒,醉醺醺的时候就开始爆哭,抱着啾啾当电吉他使,害啾啾一度对他有了阴影,见他活像见鬼,见了就躲,也就是后来章孟洲收敛了关系才缓和下来。
听烦了念叨,亦或许是受不了他总把易微挂在嘴边,徐应初在某一次终于对他下发了最后的通牒,章孟州才冷静下来接受了事实。
挂完最后一瓶水约莫四点出头,恢复良好的章孟州自行去取药,徐应初则先去一层找易微汇合。
月光晦暗,她蹲在空旷地带的花坛边上,周身围了七八只体型不一的流浪猫,正在向她讨要手里的鳕鱼肠。
易微将手里的肠分割得一干二净时,她无奈拍着还往她身上蹭的猫咪:“宝贝们,值班的医生说你们今天已经吃的够多了,所以夜宵只能吃一点点,咱们谨遵医嘱好吗?”
“所以你说的出去买夜宵,其实是给猫咪宝贝们买的吗?”后方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柔软男声。
易微这才注意到徐应初,他站在等待开春盛放的杜鹃花丛后面,面色如水,最是柔和。
“我也给你买了的。”易微站起身,笑眯眯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盒粉红色的明治饼干棒,“锵锵!草莓王子专属。”
她其实去奶制品区扫荡过的,结果赶上晚上清货,不得已退而求其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留下了钟爱草莓的印象,徐应初弯起眼轻轻笑了声:“谢谢,很喜欢。”
提着一袋子药的章孟州面色黑红,无声无息从两人身边飘过,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易微叫住他:“夜宵不吃了?这个天气还是吃点热的比较好吧,我预定了关东煮,就等你们去取餐呢。”
于是,三个穿着睡衣的人各自捧着碗关东煮走在了冷风瑟瑟的大马路上。
甚至,被酒店值班经理临时接到前台照顾的啾啾都分到了一根清水煮的热火腿。
三人一狗耗到这么晚,结果隔天上班比谁都积极。
反倒是导演面色不佳,恨上头派来的监控还没被拆除,害他根本施展不开拳脚放肆去拍。
今天的戏份结束得早些,因为跟章孟州约了晚饭的缘故,徐应初没留在剧组吃晚饭。
他把车开回酒店,再问易微:“你确定不去吗?”
“确定。”易微点点头,“我都看好外卖了。”
“行吧。”徐应初把自己的房卡递给她,“啾啾可能需要你偶尔过去帮忙照看一下。”
易微接过,笑眼弯弯道:“这应该算天大的好事,你要是不回来,我甚至还能跟它待一整晚。”
徐应初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晚饭定在一家提供餐食的酒吧,章孟州约朋友出来玩时惯爱跑这些热闹的地方,当然今天可能又想着什么一醉解忧愁。
中途有打扮漂亮的女孩子过来搭讪,章孟州主动替徐应初回绝:“不用问了,他马上有主了。”
徐应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特调鸡尾酒,眉尾微微挑起重复他句子里的关键词:“马上?”
“不是吗?”章孟州又续了第二杯,语气都变得有些怅然,“她说喜欢你的时候特别果断。”
再多的话已经入不了耳,徐应初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他无比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女孩。
在酒精代谢为乙醛后,身体缺少乙醛脱氢酶的人无法将其进一步分解,属于中毒的症状,这种人随便饮一点低度数的酒精都能将皮肤染个通红,是不宜喝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