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没想到办公室的消息传得这么快,这么快就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了。
他感觉有些好笑,突然想逗一逗闻确,嗯,我是曾经和一个喜欢的人生活过一段时间。
闻确脸色难看得要命,拼命要抽手离开。
应忻死死攥着闻确的手,嘴角就快要压不住了,依然故作深沉地说:我供他吃,供他喝,抱在一起过,睡在一起过。
我不想听。
我喜欢他。
我说了我不想听。
但是没有结婚,因为他不喜欢我。
那他真是有病。闻确依旧是那个不咸不淡的语气,你对他这样,他还不知好歹。
对啊。应忻的手攀上闻确的脸,不知好歹的人。
一刹那,闻确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
今天桩桩件件在他心里整合,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另一边,应忻的话正在迎合这一个答案。
应忻的手滑到闻确的衣领,顺势拉着他的衣领,往自己的面前拽。
此时闻确正在经历三观的震碎和重建,人愣在那里,完全被应忻拉着走。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厘米时,应忻伸出手指戳了戳闻确的脸颊。
四目相对之时,漂亮的桃花眼又弯起来,闻确看着那双眼睛,应忻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近过。
他听见应忻笑着说:有人在吃自己的醋。
下一秒,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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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每一个读到这里的朋友,接下来就是v章了,闻确和应忻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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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吻
唇瓣酥酥麻麻的触感传来,温热鼻息交错,闻确从来没有与一个人贴得如此近过,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像广阔天地都浓缩在这方寸之间,
大脑已经完全空白,每一寸意识都被眼前人的气息和温度占领。
应忻的手从他的衣领滑到脖子,冰凉如游丝刺透闻确的骨髓,雪松味道第一百次侵入他的鼻间,唇上的人笨拙地、小心地、轻柔地,触碰、舔舐、揉捻。
开始时谨慎小心,唇瓣相合,应忻只敢轻轻贴上去。
退一步触不可及,进一步行差踏错,今天这一步,也是他算的。
这是他走过最险的一步棋。
如果闻确今天没来送衣服,他断不敢走这一步。
可是闻确来了,他八点打电话,闻确八点二十五到教室,没有车,没有驾照,那段平时他开车都要四十分钟的路,闻确只用了二十五分钟。
这是在乎吧。
所以他吻他,验证自己的猜想,试探他的心意。
应忻偷偷抬眼,想看看闻确的反应。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张淡漠的脸,深邃眼里不见任何情感,紧贴的双唇一动不动,木头桩子一样对他不理不睬,更没有一点迎合他的意思。
应忻觉得有人在用小刀一刀一刀地刻划着他的心脏,不见鲜血,却痛到像把血肉掀开。
他不信这世界上有如此心狠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了这么多步,却不愿意施舍给他哪怕一步。
应忻垂下眼,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一委屈就这样,一双眼睛垂下去,哪里都不看,低着头咬嘴唇。
从前他谁也不信,prof.说他算不出人的命,他也不信。
他喜欢数学,热爱数学,因为他从小就相信,这世界上一切的未来,都是能算出来的。
高三报志愿那年,他第一次忤逆他妈,偷偷把志愿从军校改成数学专业。
他妈揪着他耳朵,尖刺的声音穿透鼓膜:你别以为我是农村妇女就什么都不懂,我都问过了,你念这个,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找不到工作,你还想再让我养你十年八年?我告诉你应忻,你做梦!我当初真就该把你流了,生你这么个拖油瓶,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最后他还是在老师办公室把志愿改成了北京的那个学校,郑重而庄严的写下数学专业。
那时,距离他联系不到闻确,已经快四个月了。
那个暑假,他常常站在高中上学路上的坡路,幻想着某天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会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可惜那一整个夏天,直到坐上去北京的火车,他都再也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坡路下面的交通岗那年新开了一家服装店,门口的音响成天来来回回只放一首粤语歌。
那时的应忻整天蹲在那附近,这首歌放到快把他耳朵磨烂,他也不知道这首歌哪里好,能让老板娘乐此不疲地放一个夏天。
直到某天他妈拿着家里的老半导体听电台,电台里再次传来熟悉的旋律。
主持人娓娓报幕:接下来这首歌,是沈先生为李小姐的《十面埋伏》,沈先生想借歌曲中轨迹改变角度交错,寂寞城市又再探戈这句歌词,告诉李小姐,他很想您。
应忻捏着半导体的天线,脑子里都是这句听了一个夏天才听懂的歌词。
轨迹改变角度交错。
恍然大悟后他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轨迹不变,是不是就不会交集又错过。
那个夏天,他第一次知道拉普拉斯决定论,这个理论认为如果知道某刻所有粒子状态,理论上就能考解方程预知未来。
如果彗星的出现都能被预判,那是不是代表他也有可能知道闻确何时再次出现?
如果台球运动的轨迹能够被计算出来,那他和闻确交错的轨迹是不是也能被预知?
如此种种,让他最终孤注一掷,选择了数学的道路孜孜以求算尽万般可能。
直到现在,他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闻确,他却突然就信了,信了prof.的话,总有是他算不到的。
就像拉普拉斯决定论最终被量子力学冲击,使得基于经典力学的拉普拉斯决定论在微观世界不再适用。
就像那句他曾奉为圭臬的歌词他终于听见了最后一句,天都帮你躲,躲开不见我。
他认命放开手,松开了闻确。
他告诉上天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但命运永远无法被预估。
就在那一刻,猝不及防间,应忻看见闻确突然伸手摘掉了自己的眼镜,下一秒,闻确的吻猛地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应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次愣住的人变成了他,力道比刚才猛烈一百倍,他变成提线木偶,傀丝另一端在闻确手里。
齿关被人撬开,闻确扣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勾着眼镜的手抱紧他,吻得又重又急。
一次接着一次,两次深吻的间隙,闻确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喃喃:乱了套了,旋即又深深地吻下去
。
应忻此刻心里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周身因为这又惊又喜的一吻不住地颤抖,从耳朵开始发热。
满脑子都是这震惊却又不可置否的事实闻确在吻他。
你想好了。低哑的声音带着喘息声,断断续续地穿插在一遍又一遍深吻中,真要跟我在一起?
应忻被亲得喘不过气,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回应他嗯。
闻确扣在他后脑的手重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放开了他,用一种应忻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眼神注视着他,语气有些无奈地说:看着挺精挺灵的,怎么总是犯傻。
应忻还被亲得发蒙,半晌才认认真真地说,如果我放任我错过你,才是真傻。
闻确注视着应忻的眼睛,又凑过来轻轻吻了吻他。
和每一步都精打细算的应忻不同,闻确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从前的他有今天没明天,活到什么地步都一个样。
他从没想过和应忻能有什么结果,自己指不定哪天从大桥上跳下去,还要应忻去给他捡肉沫吗。
所以他说狠话,说让他离自己远点,丢下一个人哭的应忻,说什么都还是要离开他,无数次明里暗里的拒绝。
他知道自己是沼泽,只要踏入就会越陷越深,最后不得脱身。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算闻确再不想正视自己的内心,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再也无法忽视应忻的存在。
大概是在他第二次被应忻领回家时,他终于在一个人苟活七年后,重新看到人生的归处,重新感受到真正的活着。
十八岁以前的他觉得,活着是驰骋在冰场,是干干净净地滑冰为国争光,是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荣光。
十年后的今天,沧海桑田,他觉得活着,也可以只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