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江逾白耳朵尖通红。明明换衣服的时候他已经很小心的确保不会被看到,谁知道一朝得意便马失前蹄,最终落了个被扒了衣服趴平了任男人打量的下场。
——这种感觉也太尴尬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挖条地道钻进去。
而钟毓不满意他的沉默,甚至往他屁股上拍了下:“说话。”
江逾白惊了一下,耳朵更红,“嗯。”
伤在背后不方便,他自己没办法上药然后把淤血好好揉开,所以到现在还没好。
“为什么不让室友帮忙?觉得丢人?”
江逾白的下巴抵在胳膊上,半垂着眼睛,声音很闷:“不是,就是觉得没必要。”
“见鬼的没必要,落一身伤觉得好玩?”钟毓又往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老实说,这几下的力道并不大,没让江逾白真觉得痛,但他长那么大,没怎么挨过父母的揍,更不用说被打屁股。
这种感觉实在是怪怪的,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背上的那些淤青看着便更明显。
“躺着别动,我去拿药。”男人的声音明显已经有些恼了。
第67章
67
别看江逾白这么个大高个,实际上却是个很细心的人,考虑到要爬山,他特地准备了一个小药包,揣了红花油和止血绷带之类的东西。
钟毓为此还觉得他小题大做,却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淤血要好好揉开,可能会有点痛,忍着。”
微凉的掌心和背部肌肤相触的那一瞬,背部的肌肉瞬间绷紧,轻颤着冒出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痛?”男人声音微沉。
江逾白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不是痛,是紧张,更是刺激,要不是他此刻是趴着的姿势,钟毓就会发现他身上起的变化不止那些,还有更大的反应被藏在底下。
——在今天之前,江逾白绝对想不到,他会因为钟毓给自己上药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真是出息。
而钟毓对此像是一无所知,不紧不慢地说:“身体别绷着,放松。”
刚开始的时候江逾白当然是放松不下来的,他简直紧张得难以自抑,甚至觉得没白挨这顿揍,钟毓明显是在担心他,就连语气里的不高兴也是。
但淤血被大力揉开的过程是很痛的,所以没一会儿他就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光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疼来就让他忍出了一身冷汗。
钟毓看在眼里,故意激他:“现在知道疼了?”
江逾白“昂”了一声,傻乎乎地笑,“其实也不是特别疼。”
这话换来的是男人的又一巴掌,江逾白顿时龇牙咧嘴,没法再嘴硬了:“疼疼疼疼疼……”
“不是不疼吗?”
“……”撇了撇嘴,江逾白嘟囔道,“还是有一点点疼的,我爸下手可狠了,我觉得他都把我当霓虹人打。”
小狗告状,钟毓睨着眼,轻轻一扫,没说话。
等终于上完药的时候,江逾白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扶着腰缓了好一会儿,还偷偷龇了几次牙。
钟毓收拾好东西,洗了手,默默地躺回睡袋里,江逾白学着他的样子,也钻回了睡袋里,一蛄蛹一蛄蛹地朝钟毓挨了过去。最后,两人之前的距离又只剩下一个拳头那么近。
江逾白盯着身旁的人,心里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实际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很久,才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钟毓,你是不是喜欢我更多一点了?”
这个时候钟毓其实已经将帐篷里的灯关了,闻言睁开眼,在黑暗中迎上他的视线。
这个问题不是小狗第一次问他,钟毓辨不清情绪地笑了一声:“因为你被你爸揍?觉得我会感动?”
“不是。”江逾白伸出手,一路摸索下去,找到男人的,悄悄扣在掌心,“因为你给我抹药。”
懒到连自己的热水袋都不愿意冲的人,居然会为了他从暖和的睡袋里爬起来、又花那么长的时间给他上药。
这肯定是喜欢他。
“如果是沈家欢,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
拿自己和沈家欢比,真是出息。“傻子。”
第二天早上,江逾白开的是4点的闹钟,保险起见,他开了5个,在第一个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并且习惯性地喊室友们起床。
因为不像平时那样睡在一屋,他就在群里丢了几条消息,可惜没人回复他。同样没有反应的还有钟毓。
男人只在闹钟刚响起的时候不满地皱眉、翻身,之后就又睡熟了,一动不动。
江逾白没舍得马上叫醒他,反正他闹钟定的时间本来就留有余裕,便多给了钟毓5分钟的时间。
在这5分钟的时间里,他坐在男人身旁,盯着对方的睡颜看得入神。怎么都觉得不够。
认真想想,江逾白自己也会觉得奇怪,怎么就突然这么喜欢一个人,哪怕只是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光看着,就觉得满心欢喜。
从家里回学校之后,他又跟父母谈过几次,老江和萧女士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不过也没有特别反对,只是仍叫他不要冲动,要他认真考虑。
到底是觉得他年纪小,容易一会儿一个想法。
只有江逾白自己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眼前的这个人,就像小狗的一生,只会忠心于一个主人,不管主人会爱自己多久。
“叮铃铃铃——叮铃铃……”闹钟再次响起,钟毓烦躁地翻了个身,嘟囔道,“吵死了。”
可爱。
江逾白轻轻将他脑袋从睡袋里挖出来,俯身亲在他鼻尖,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差不多可以起来了,一会儿该赶不上看日出了,我帮你穿衣服吧?”
钟毓往后躲了下,含糊地说:“再睡5分钟。”
“不看日出了?”江逾白问。
钟毓攥住他的手,困顿地讨价还价:“很困。”
两人虽说已经同床共枕过好几晚,但每一次要么是钟毓已经先起床,要么干脆还熟睡着,所以江逾白其实没怎么见过男人睡眼惺忪想要赖床的样子。
和平时很不一样,可爱得要命。
他有些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又往人眼皮上啄了一下,纵容道:“那就再睡两分钟。”
钟毓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是又睡着了。
而等到5分钟又过去,第三个闹钟响起来的时候,钟毓还是不肯起来,江逾白只好去吻他的唇,想用这种方式叫人起床。
结果这种方法也没什么效果,钟毓眼睛都没睁开,对江逾白的骚扰烦不胜烦,整个人钻进睡袋里面,声音隔着睡袋闷闷地传出来:“再两分钟。”
五分钟又五分钟,五分钟又两分钟,再这样下去,别说看日出了,大概日落都要看不到了。
江逾白又心软又无语,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狠下心来,把人从睡袋里挖出来,抱在自己怀里,想要强行将他唤醒。
凌晨4点多,这个时间对于钟毓来说是最困的时候,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早起过床,尤其是接手酒吧之后,养成了日夜颠倒的生物钟,这个点让他起床跟叫他死没什么差别。
他睡得昏昏沉沉,只感觉有双手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很烦。为了让对方不要烦他,他主动寻过去,敷衍地亲了亲对方的下巴:“要不你直接杀了我吧。”
“别胡说八道。”江逾白简直拿他没办法。
起个床而已,还要死要活的,一点也不像个成熟的大人,他五岁的小侄子才会这样。所以钟毓也不能嫌他小。
如果是平时,钟毓想睡觉的话他肯定会由着对方睡,想睡多久都可以,反正日出什么的也不是非看不可,比起看日出,他更喜欢看钟毓睡觉。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和钟毓一起看日出,意义非凡。
而且他也很想让钟毓看看日出,他想让钟毓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黑夜的乌烟瘴气和混乱,还有巍峨的山峦,有泠泠的泉水,有漂亮且震撼的日出,有清脆的鸟鸣和漫山的花……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他想让钟毓看一看这些。
因为这些,他逼着自己硬下心肠,给钟毓穿衣服:“抬手。”“换另一只手。”
没睡醒的男人非常听话,江逾白说什么他都照做,江逾白帮他穿好衣服,又穿裤子,动作间两个人的身体很多次贴在一起,无意i中碰i蹭着,钟毓人没醒,身体倒先醒了。
江逾白很想装没看见,但那东西存在感很强,就连他自己也……
“……”不是,这对吗,他真的只是想帮钟毓穿个衣服而已,没想别的。现在也不是想别的东西的时候啊……
而钟毓闭着眼趴在他胸口,嗓子里忽然漏出一声轻笑,在江逾白的无语中双手抱住他脖子,用刚睡醒时那把微微沙哑的嗓子挑i逗他:“要不别去看日出了,解决下吧。”
江逾白直接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