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因为我老婆是男的。”江逾白说。
江苒:“……”
江苒表情一言难尽:“……你完蛋了江逾白,等着被打断腿吧。”
江逾白一共向学校请了两天假,回家的当晚萧家就举办了寿宴。
萧家和江家一样,都是京市的大家族,虽然没法和容家相提并论,却也颇有名望。因此萧家老爷子的寿宴自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连容家都派人送来了礼物。
江逾白在楼下应付了一阵宾客,被外甥外甥女们吵得头疼,躲楼上给钟毓打电话。赶巧的是,钟毓也正在无聊的酒会上。
“……和我打电话没关系吗,那个容先生会不会生气?”
男大学生语气里的酸气简直通过电话扑面而来,钟毓敢肯定他是故意这样问,所以他反过来说:“要是生气你就把我让给他?”
“当然不是。”江逾白语气很急,仿佛只是一个假设就足够他糟心,“那我们就偷偷打,别被发现。”
钟毓正躲在卫生间抽烟,闻言顿了下动作,哑然失笑:“我以为你会说把我抢回去,你们男大学生不应该都是这么热血沸腾吗?”
“可你本来就是我的。”江逾白理直气壮,并且强调,“不用抢,本来就是我的。”
钟毓乐不可支。一会儿后,听电话那头的人小声道:“是的吧?”
语气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变得小心翼翼。
钟毓简直没见过这样的,闷笑着:“嗯。”
江逾白马上又开心了,开始喋喋不休地跟钟毓吐槽家里那些熊孩子有多烦人,又问钟毓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问题之前就问过,但当时钟毓人已经在酒会上,没回复,他就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可能还要过几天。”
“那好吧,我后天就要回学校,我会很想你的。”
这家伙很奇怪,隔着网线或者电话,情话就能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仿佛张口就来,但一旦面对面,就又很容易害羞。
钟毓不清楚别的大学生是不是也这样,但这样的江逾白让他觉得有趣。
“嗯。”他说。
江逾白不依不饶:“嗯是什么意思,是你也会想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强行歪曲成这样,不过钟毓还是从善如流道:“嗯。”
江逾白顿时更高兴了。但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叹了一口气,情绪也淡下去:“对不起啊钟毓,我是不是很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突然觉得你说的对,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除了拿钱帮你还债,就什么都做不了,但你又不要我的钱。”
以前他总不承认自己年纪小,总觉得他对钟毓的喜欢不能用年纪的大小来衡量,可经过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钟毓是对的,和那位容先生相比,他就是个弱者,他帮不了钟毓。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的钱,但我会长大的,等我变得很厉害,自己挣很多钱,你就不用做不喜欢的事情了,用男朋友的钱是可以的,对吧。”
这些话把他自己说难受了,呼吸很明显,一声比一声重,是在自责,在愧疚。还好小狗不知道容先生的心思,要不然得更难受。
钟毓有些想笑,“傻子,大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还不至于要你个小鬼养。”
江逾白更难过了:“所以你就是嫌弃我年纪小。”
“不嫌弃,精力充沛,我很喜欢。”
江逾白:“……说正经的呢。”
钟毓:“很正经啊,这不是很重要的事嘛。”
“我无语了都。”江逾白急了,“你真是……”
钟毓却好心情地大笑起来。在这阵笑声中,他听见自己的小狗说,“钟毓,你等等我吧……”
第61章
江逾白是周日下午出发回的学校,到宿舍时天都已经黑了,钟毓果然没能跟他一块儿回来,容熠那边还有别的行程,还有两三天才能回去。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江逾白刚丢下行李箱,整个人顿时蔫了。
“……家里还有些菜没吃完,抽空过去吃了,要不然等我回去可能都臭了。”电话里,钟毓交代他。
江逾白瘫在椅子上,兴致不高地“噢”了一声。紧接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我可以自己过去?”
钟毓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钟毓家里的门是江逾白找人换的,但他从没有问过钟毓密码,所以在钟毓将密码发到他手机上的时候,他还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不太敢相信钟毓竟然真的会将门锁密码告诉他。
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巨大的信任。江逾白心想,这是不是说明钟毓正在试着一点一点的接受他?
因为这个猜测,江逾白一下满血复活,蹦起来,打开行李箱:“我带了吃的,有我妈做的牛肉干。”
之前他带过一次这个肉干,宿舍里所有人都爱吃,周皓和凌黎甚至为了最后一条肉干应该进谁的肚子这种事大打出手。
所以这一次江逾白提前给他妈打过招呼,江妈妈做了很多。
“牛肉干!谁都别跟我抢!牛肉干是我的!”
“滚!我的我的!是我的!”
“你们能不能矜持一点,尊老爱幼懂不懂,我年纪最大我应该吃最多!”
三个人开始牛肉干争夺大战,江逾白赶了大半天的路,着急洗澡。
徐瑾然叼着抢来的一条肉干,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身上,大叫道,大叫道:“卧槽小白,你腿怎么了,怎么瘸了?”
江逾白怔了下。徐瑾然更加好奇,肉干也不抢了,跑他跟前盯着打量:“走路看着有点奇怪,但你不是回家去了吗,难道——”他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长,“这不对啊,1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这句话,剩下两个也停下动作,将视线投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徐瑾然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小白,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才是下面那个,我死给你看,我能接受你俩谈恋爱,但我不能接受你变成姐妹!”
江逾白有点无语。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被室友这样盯着,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我上面还是下面跟你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俩做。”江逾白给了他一个白眼。
“卧槽小白,你这样我真的会……”
“好啦好啦,我就是下面的怎么啦,钟老板是1还有谁没有听说过吗,不过这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乱猜。”
反正都聊到这了,江逾白索性自暴自弃地全交代了,然后在三个室友满脸崩溃的表情中淡定地拿了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
——哼,真是没见过世面,1和0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人,不是上下位好不好。
——我就当0,我乐意,哼。
过了一会儿,徐瑾然跟过去,趴在门板上:“好了,不开玩笑了,所以你真的没事吗,真没受伤?”
江逾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去:“没事。”
徐瑾然就真的走了。所以他也就没有机会看到,在江逾白将卫衣脱下来之后,满背的淤青。
那些伤痕有深有浅,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出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是被他爸给揍的。
昨晚在从外公家回去之后,江逾白拉着他爸妈在客厅坐下来,一脸郑重的表示有事情要同他们说。
当时已经挺晚,萧雪琴有些奇怪他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现在说不可,甚至还跟他开玩笑:
“怎么,是不是因为没有把女朋友带回家,搁这儿跟我们负荆请罪来了?”
话音刚落,江逾白就真的跪了下来,把江勇光和萧雪琴吓了一跳。
“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妈妈只是开玩笑的,没让你真跪啊。”
可江逾白神色却很认真,他盯着父母的眼睛,说:“妈,我是很想将喜欢的人带回来,但是他不愿意,其实如果我脸皮厚一点求他,他估计会答应,他这个人嘴硬心软。”
因为说到心上人,他眼底流露出很明显的笑意,萧雪琴当然注意到了这点,却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
江逾白那个“求”字让她感到别扭。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江逾白虽然从小就是个省心听话的孩子,但到底是男孩子,火气大,所以从小到大没少打过架。
但不管犯什么错,他都没有用过“求”这个字,当然更没有朝他们跪过。
“是我没敢真的把他带回来,怕你们打他。”
江勇光沉下脸:“胡说八道什么,好端端的我们打她干什么,要打也是打你,你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你给我说清楚。”
“爸、妈,他是个很好的人,很高、很漂亮,看着不好接近,但其实很容易心软,特别特别好,我真的很喜欢他。”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怕我们打她?”萧雪琴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