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逾白酒量挺好,人虽然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脑子却还没糊涂,什么都问不出来,气得谢恒又灌他酒。这一顿饭下来,江逾白都快喝成酒桶了。
结束的时候时间其实还早,他直接打车去了钟毓的小区。
后者刚收拾完厨房,听见敲门声去开门,就见江逾白站在门口,表情发木,身上有很重的酒气。
“喝多了?”
江逾白摇摇头:“没有。”
虽然江逾白否认,但钟毓肯定他喝了不少,因为这家伙的视线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一秒钟都不愿意挪开,钟毓走哪儿他视线就落哪。
钟毓把他带到餐厅,让人坐下来,自己去厨房给他冲蜂蜜水,江逾白要跟着,钟毓手指点了点:“坐,不准动。”
他才坐了回去,视线却还黏在钟毓身上,巴巴地看着,像条淋了雨之后被捡回来的狗,浑身充满了不安,只想将信任的人类纳入视线范围内。
在山上住了几天,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儿装在行李箱带回来,江逾白还没过来之前他就将衣服丢在洗衣机里洗了,这会儿准备去阳台晒衣服。
结果他一动,江逾白就又跟着站了起来,只不过或许是还记得他之前的命令,动作有些犹豫,走一步停三停。
等确定这次钟毓真的没想赶他走,就加快了脚步,亦步亦趋跟在钟毓身后。
钟毓晒完一件衣服转身,猝不及防地跟人撞了个满怀,江逾白顺势挨过来,脑袋埋在他颈侧,鼻子贴着他拱啊拱、嗅啊嗅:
“钟毓,我可以抱抱你吗?”
“不可以。”钟毓很冷淡地说。
“可我想抱一抱。”江逾白固执地问他,“可以抱吗?”
钟毓还是说:“不可以。”
江逾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神哀怨地盯着他。钟毓把人弄到一边,继续晒衣服,眼底却不经意地露出笑意。
笨小狗,抱都抱了还问这种废话,不让抱还有脾气了。他心道。
才过了一会儿,身后又靠过来一个人影,江逾白闷声闷气地、不太高兴地说:“但我还是想抱,钟毓,我好想你啊。”
“……”纯情男大学生难道都是这个样子的嘛,明明那么高的个头,撒起娇来却这么幼稚。
真是没办法。
“抱抱抱,抱。”钟毓无语,“你是没断奶吗,小狗?”
早在他说第一个抱字的时候,江逾白就已经抱了上来,跟只黏人的大狗子似的,勒得钟毓都快走不动道,人在晒衣服,身后还得拖个100好几斤的大尾巴。
简直窒息。
“断了,我不是小孩子,别把我当小孩。”
“说你小还不乐意?”
江逾白挂在他身上,脑袋时不时地蹭他、顶i他:“嗯,我就是不小。”
这话太有歧义了,钟毓表情玩味地朝他看了一眼,视线往下落在某个地方,看了眼,是挺大的。
再抬眼时,眼前忽然罩下来一片阴影,是江逾白忽然凑过来,吻在他眼睛上——
“我想亲亲你。”粘人的小狗哼哼唧唧地讨赏,“我赢了比赛。”
钟毓:“……”
真是没完没了,这家伙已经完全学会了先斩后奏。
亲完眼睛,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眼里的心疼已经快要溢出来。
“疼吗?”
“不疼。”是真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哪算什么伤啊,小鬼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那手呢。”江逾白又捧起他的手,盯着手背上那些细小的伤口,臊眉搭眼的,“疼吗?”
“也不疼。”
“骗人。”
江逾白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那些伤,盯得钟毓心里直发毛。
受伤磕碰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早几年他钟老板的名头还没这么响亮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有人在酒吧闹事。
那个时候不能说天天受伤,但十天半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会磕着碰着哪里,更不用说还有高利贷的那帮人来找麻烦。
这些对钟毓来说真的什么都算不上,毕竟他可是从小打架到大的,打架哪有不受伤的,只要没死就还能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伤,难过成这样。钟毓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好笑,也有些发闷。
“行了,”他推了推江逾白的脑袋,在对方终于啃抬起头来的时候,亲了亲他的额头,“别这副表情,再晚一点伤口都好了,弄得我跟要死了一样。”
话音才落下,小狗的脑袋就撞了过来,不偏不倚,两人地唇齿磕碰在一起。
“说真的,刚刚那一下可比那些疼多了。”钟毓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摁着江逾白的后颈,覆着薄茧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那片软i肉,“你是不是故意的,江小狗。”
江逾白也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就着这个姿势摩i挲钟毓的唇瓣,先是笑,笑完了又不高兴,“不要说这个字。”
大学生还迷信上了。钟毓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说。”
可江逾白好像还是不高兴,抱着他不撒手:“出去一趟怎么身上都是伤啊……以后带上我,不受伤……”
钟毓又说:“知道了。”
“这是什么?”忽地,江逾白戳了戳他的后颈,表情带着明显的茫然。
“……”一个两个的,眼睛怎么都那么尖。
江逾白在上面舔i了舔:“我就说现在有蚊子,你是不是没有用我买的防蚊喷雾。”
钟毓:“……”
他不太肯定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显然和一个醉鬼也解释不了什么,索性当做默认。
而江逾白已经从舔i变成了咬,在原有的痕i迹上叠了好多层牙印,直到原来的完全看不出,这才满意了,嘟嘴亲了一下。
还故意亲出了响,“啵”的一声。
“你真是小狗吗,江逾白。”
“我是,我是你的小狗。”
“现在高兴了?”
江逾白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嗯?”
“你也亲我一下。”
“……”
这人喝醉了虽然不会撒酒疯,但怎么这么烦人啊。胆子好像也变大了。
“刚刚不是亲过了?”
“不一样。”江逾白又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现在换你亲我,要。”
跟喝醉酒的人没办法讲道理,尤其男大这样的烦人精,两个人于是接了很长的一个吻,江逾白终于满意了。
而因为类似的、这样那样的小状况,钟毓这个衣服晒了足有半个小时,钟毓从来没有觉得晒衣服是这样累的一件事。
他都快后悔答应和江逾白试一试。
男朋友不要也罢。尤其是不太成熟的大学生男朋友,喜欢狗似的乱啃。
“我得去酒吧,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让室友接你回去?”晒完衣服,钟毓问他。
江逾白还抱着他没撒手,钟毓都快习惯身后多条尾巴了。尾巴说:“我也要去。”
钟毓打量他,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去个屁的酒吧,走着走着半路可能都会掉水沟里。
“我要去。”江逾白却坚持。
“你三岁吗,江小狗。”钟毓无语。
最后,是钟毓妥协。结果刚下楼没多久,钟毓就后悔了自己这个决定——江逾白根本不肯好好走路,人虽然没有摔水沟里,却走上了绿化带的边缘,张开双臂摇摇晃晃的。
“下来。”钟毓睨他。然而江逾白非但没听话,反而拽着钟毓的胳膊把他也拽了上去,“我们比赛吧,钟毓,看谁先掉下去,先掉下去的人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
钟毓都30多了,哪里会做这么幼稚的事,看江逾白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可以吗?”江大傻子却很执着。
看样子,要是钟毓不答应,他能在这里僵持很久。
“你今年几岁?”钟毓问他。
江逾白理直气壮:“你忘啦,我三岁。”
钟毓:“……”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孩子还小,要大人手牵着手才能走。”江三岁更加理直气壮。
钟毓:“………”
天已经黑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钟毓从绿化带边缘下去,在江逾白再次开口说话前牵住对方的手:“那你走,我在旁边牵着,孩子要听话,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
“你想和我牵手还是想和我比赛?”
“牵手。”江逾白果断选择了后者。并且将单纯的牵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这是两人第一次牵手走路,江逾白就跟被什么封印了似的,安安静静地一个字都不说了,只时不时地偷看一眼钟毓。
不过钟毓发现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来越烫,仿佛体温一直在不断上升似的,他侧眸,发现江逾白的脸果然红透了,耳朵和脖子也一样,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跟被煮熟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