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啧,王驰毅是丞相老头的儿子,人家当然是左右拥抱娇妻美妾了。”
……
坐在酒楼靠窗位置的嵇临奚端着酒杯饮了一口里面的酒。
听着香凝两个字,他就心情不畅。
虽然太子说了,和香凝没有什么,但那夜他看见香凝捏着衣领是分明在眼前的。
时间慢慢过去,酒楼里人散了大半,几个人钻到他面前,神情殷勤无比,“大人,您交代的事我们已经办了。”
乔装打扮过的嵇临奚扔了他们一袋银子,拿着折扇起身去了花满楼。
银票从袖中掏出来,这一次,他被老鸨带着顺利进了香凝的闺房。
房间里,最开始香凝没认出嵇临奚,直到嵇临奚报了家门,抹去脸上粉饰,她这才露出诧异神情,眼中却浮起微末防备,“原来是嵇大人。”
“妾身见过嵇大人,不知大人寻妾身何事?”
嵇临奚上次见香凝,还对香凝欣赏不已,有种两人偶在同一条船上的惺惺相惜,眼下知道香凝和太子牵扯上,甚至有亲近的可能性,那份欣赏便消失殆尽,他也懒得与面前这个美丽蛊惑人心的女人伪装周旋,说了句:“太子殿下叫我来帮你。”
听到太子,香凝脸色一变,稳住心神说:“妾身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哼,这女人还算聪明。
嵇临奚唇瓣翘了翘,又很快压了下去,他将之前太子给的令牌从怀中拿出来,推在桌上,香凝看去,她用的也是这样的令牌,通过这块令牌与平安楼,才能与太子联系。
看到它,香凝这才卸了心防。
上次一别,她以为自己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太子不会再联系她,没想到太子还让人帮她。
眼中掠过一抹柔色,她伸出手,刚想碰一下,嵇临奚就把令牌收回去了。
现在香凝信了他,收回手,说:“烦请大人替我多谢太子殿下。”
嵇临奚来找香凝,不过是想探清香凝要做什么,太子说香凝想复仇,让他护住香凝。但香凝要如何复仇,又或者身上有没有太子给的其它任务,才是他决定通过什么方式帮助保护香凝的关键。
太子瞒他,是依旧不信他嵇临奚的忠心。
倘若自己能抢到香凝面前完成这件事,太子看到他嵇临奚的一颗忠心,才会真正倚重他,而不是把他当成外面的阿猫阿狗打发。
他是多狡诈聪慧的人,有楚郁这个太子的令牌取得香凝信任在前,后面一些不经意地旁敲侧击,香凝哪里是他这个朝堂狐狸的对手,只一些不知不觉的只言片语,就叫嵇临奚摸出个大概,知道她一为接近王驰毅用美色复自己的仇,二是通过王驰毅进入相府,从相府里拿得一份太子需要的名册,那份名册上大多是王相的同党,甚至有些不是同党的,却因利益牵扯上,也成了名册里的一份子,受王相掌控。
嵇临奚知道,自己扭转在心上人心中地位的机会又来了。
只要这份名册由他嵇临奚拿到手,再亲自献给太子。什么沈闻致,什么燕淮,都不值一提。
端起手中茶杯,他一改最初居高临下的态度,对香凝那是温和细语,“香凝姑娘放心,您如此大义,本官又受太子亲自所托,一定叫你在相府里顺顺利利,谁也不能伤了你。”
“我知道的。”香凝低下头,轻声道:“就算我说了那样的话,太子他……也没有嫌弃我是个累赘抛下我,还让你帮我。”
这听起来颇有一种“郎有情妾有意”,而他自己反成了这段情缘里的路人配角的话,让嵇临奚一下咬住牙齿,口中发出轻微咯吱咯吱声。
他皮笑肉不笑附和香凝,“殿下他确是柔软善良、圣人心肠,不忍香凝姑娘受伤。”
“不过……”而后他话锋一转,像是为香凝考虑一般,又藏着微妙的恶意,“太子殿下对谁都是如此,这份柔软心肠,不过是人人平等享有的事罢了,香凝姑娘万不能因为这份温柔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毁了自己一生啊。”
“人人平等享有吗……”香凝定定看他片刻,侧过头,看向窗外。
她生得实在是美,眉头微微蹙起,都是让人心怜的风情。
嵇临奚就差直接说你不要觊觎太子太子不是你能配得上的人,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小人心肠,和一个“妒妇”疯狗没什么区别。
可那又如何?
他就不是什么圣人什么贤人。
他阴暗地觊觎太子不说,还妄图将太子身边亲近的人全部撕碎咬碎,最好太子身旁只留下自己一人,能倚赖的只有他嵇临奚。
如此他才觉得心满意足。
第129章 (二更)
嵇临奚离开了,香凝望着他的背影。
此人真的是太子的人吗?
虽然已经说了从此和太子没什么关系,但略微思索片刻,香凝还是写了一封信传给太子,将今日与嵇临奚的见面与言谈一一记在信上,又写了一封送往青州的信,两封信纸粘合起来,成了一封。
此信送到平安楼,会由平安楼拆分开,一封送往青州一封送到太子手里,就算有人查到她送信,查到的也只有她送往青州的信。
……
燕淮正在收拾回边关的包裹,他一人来,自然也是一人回去,下人已经将他的马喂饱,也洗刷干净,忠南侯与忠南侯夫人不放心,要派一些护卫跟着他回去,燕淮却拒绝了。
他独自骑马赶赴边关,速度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况且他自觉自己的武功独当一面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带着人反而是一种拖累。
“你跟太子身边那么久,怎么还是改不掉自己这傲气轻慢的毛病!”忠南侯在房中踱步,骂了他一句,“以后你迟早要在你的性子上吃一场大亏!”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忠南侯看他好话听不进去的样子,也是被这软硬不吃的臭小子弄得生气了,忍不住说了句:“你学学太子身边的侍卫云生,不管武功如何,性情谨慎些,在这点上你比云生差远了。”
燕淮忍他这个糟老爹已经很久了。
之前强迫自己去考科举,说自己不如沈闻致,现在又说自己差云护卫差远了。
“呵,可惜云哥再好也不是你儿子,人家有自己的爹。”他冷笑一声。
“你!你这个臭小子!”忠南侯左右看了看,抓起燕淮放在桌上的剑就要拿剑背打燕淮,忠南侯夫人连忙拦着,“你好好与他说行不行?非要动手?”
忠南侯说:“这兔崽子不动手不行,夫人,你让开。”
忠南侯夫人又拉燕淮,“淮儿,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还是带几个护卫在路上比较安全。”
燕淮:“不带,我一个人很快就能回边关,为什么还要带其它累赘,我到哪里都能睡,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带上护卫,还要想他们睡哪里,路过城镇还要留下来等他们吃饭。”
他性子实在倔犟,半点说服不得,忠南侯与忠南侯夫人最后还是妥协了,让他在路上注意安全,不要随便轻信旁人。
提着包裹,燕淮趁着夜色出了忠南侯的大门,乘上马离开京城,等到天明时,他已经到了另外一处城池,雨水过后,便是酷热,正午太阳实在太大,晒得人睁不开眼,他就近寻了一处茶栈,喝了两杯茶吃了两碗面,中途来了一群人坐下,他也没怎么理会,看太阳缓了些,给了银钱起身提着包裹往自己的马匹走去,翻身驾马而去。
适才那群过来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只寻着马蹄的脚步追到城外的密林里,只看见燕淮刚才骑的马被系在树上甩着尾巴,不见燕淮的人。
“人呢?”
“你们在找我吗?”头顶传来声音。
为首的抬起头来,树端上站的正是他们要找的燕淮,少年靠着木枝,环手抱胸低头看他们,其中一只手掌里抓了一把剑。
见状,为首之人朝燕淮拔出刀,威胁道:“把你的包裹交出来,就饶你不死。”
燕淮眉头扬了扬,“原来真是劫匪。”
他能自信自己一个人回到边关,并非全然是自傲,一路上他都有在注意周围,刚才停在刚才那处茶栈喝茶休息时,一群人坐到他身边,尽管装作很是自然的样子,但他对旁人视线最为敏锐,怎会不知这群人在偷偷打量自己。
若要摆脱这群人却也不难。
只他这人跟殿下久了,难免学了殿下要多考虑一些。
倘若这群人真是一群烧杀抢掠的恶匪,自己摆脱了他们,后面还会有可怜百姓无辜遭殃,不如以身诱之,将不安定的祸患送进牢狱里。
“看来你是不想给了,杀——”
有人捂住口鼻从袖中洒出白色粉末的东西,燕淮在军营待过,知道这东西不仅影响视力,一旦吸入口鼻中,还会身体乏力。
他提起袖子遮住口鼻,蹬了下脚下的枝干,借力离开白雾一般的迷药范围,握紧手中的剑,反剑用刀背击晕了两人,白雾中有剑朝他直刺而来,燕淮瞳孔一缩,滑退躲开,心中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