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少给我来这套,你这个冷酷绝情没有责任心只知道自怨自艾的大傻b,胆小鬼,有种就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
  德容一番暴躁的输出,恨不得他没死透想再给他一刀的架势,说到发狠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否则什么,永远不理他?好像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杀伤力!
  他差一点就发讣告了,还要怎么咒骂他。
  “好了,我真的错了。德容,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只是最懂我的应该是你没别人了。”
  “我知道,我懂!你那该死的小聪明,以为自己感染了病毒就逃避现实,抱着你那可怜的自尊心躲躲藏藏,那时候我也是害怕萎靡到不行,要不是有你的鼓励和陪伴我也很难挺过来,怎么换过来就不行了呢,你太不信任我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还是只是一夜的情分?噢,甚至连情分都没有!”
  “弗兰基,原谅我吧。我对不起的人太多,这次可能是上帝对我的一次警告,所以原谅我吧,别让我的罪孽再加深了。我爱你。”
  “!!”电话那头失声了。
  这三个月下来,克里奇利真的在想他死了之后,德容一定会哭,虽然自己从未给过他希望,但德容仍然每天都开心的在他面前跳来跳去,找话题,逗他开心,当他和莱万佩德里走的很近的时候,德容会吃醋,会发信息凶他,好像在和自己的意念谈恋爱。
  他亏欠他。
  他还要继续亏欠他。
  “弗兰基,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很好,忘了我吧。”
  难免告别,谁也留不下他,但是听到一句我爱你,还是让德容崩溃大哭,自己成功了呢,自己是他心里特别的存在。
  德容拿着手机,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行吧,他没事就行,没想到一句我爱你不是故事的开始,而是离别的句点,令人感到苦涩。
  任何人都会离开,不开始就没有结束。克里奇利的人生信条在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依然没有大彻大悟,反而执念更深。
  而且他不需要安慰和同情,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想去哪去哪,噢他终于实现了所谓的人身自由。
  慕尼黑,我来了!
  第74章
  经过这一场惊吓,克里奇利感觉自己好像苍老了很多。
  来到慕尼黑之后一个星期没怎么跟别人说话,主要是德国人不怎么爱说英语,也不像西班牙人那么热情好客。
  虽然都源于日耳曼族,但对立竞争多年的历史导致英国人有着自诩为古罗马后裔的优越感,而德国人更是认为他们说英语的样子透着自命不凡的傻气。
  所以要不是投飞镖,他才不来这儿。
  刚来不熟悉环境的他,和小镇上严肃保守的德国人有交流屏障,大部分时间只是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刷手机、喂鸟打发无聊的时光。
  他重新活过来需要跟很多人解释。
  他看见了两个月前德布劳内给他的留言:
  “要消散的也是落日余晖,你才30岁,哦不,31了吧,布莱恩。”
  他轻笑。
  这老家伙就知道用什么来戳自己。
  他打开对话框,敲下一段文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重生后还要谋生,没想到重生后的身体这么难驾驭,所以请原谅我这么久才回,sir.”
  德布劳内秒回:“你头像亮了,吓我一跳,以为遇见鬼了。”
  克里奇利:“感谢挂牵,我很安全。”
  德布劳内心想我等这个回答等了多久,想要平静地回复一句话他知道有多难吗。
  随后,克里奇利给托马斯打了电话。
  托马斯正在拍广告,接到电话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喊着:“哥,你没死啊!”
  唉,克里奇利的心脏像被厨师刀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搞得自己眼窝也浅的撑不住水珠的重量。
  “对不起,托马斯。”
  他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没事,没事,哥,你活着就行,不用道歉,你开心就好,以后每周,不,每天,每天都要给我报平安。”
  “我没事,很健康,很安全,还有,少管我,你才多大别跟个老妈子似的啰里啰嗦的。”
  “呵呵……哈哈哈……”两个人对着电话笑着哭,哭着笑。
  他接着又回复了一些私人信息,这次人间蒸发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惦记他,就连沉寂了很久的“伦敦小分队”都蹦出了消息:
  “大哥,你去哪了?失联不是你风格啊?”
  “还有很多帅哥等着你呢,说句话啊,大宝贝。”
  ……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敲个没完没了,像一只落在玻璃屋顶的小鸟。
  就这样在长椅上坐了一早上,有个人跑步已经路过他好几次了。
  每次他都没抬眼看,只是听见那人的喘息在身边掠过。
  终于回复完了消息,太阳已经红的发亮,不像早上那样可以对视了,他手在眉头上撑起遮阳伞对着太阳看了一眼,接着站起来神了个懒腰,谁料大长胳膊一伸正好打到了从后面冲过来的人。
  这一下子有些突然,那人被猝不及防地拦截了,脸直接撞在他胳膊上,还把他手机碰掉了。
  “ouch!”晨跑的人大叫了一声,接着捂住了自己的脸弯下腰去。
  听见一声本能发出的母语,克里奇利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英国。
  “oh,i'm sorry.”他没顾得上被撞进草坪里的手机,赶紧俯下腰身去询问被他误伤的人。
  “你没事吧?”他举着手不知该不该碰他。
  那人直起腰来,揉了揉被他怼痛了的嘴角,皱着眉头看他。
  噢这人好高,克里奇利往后撤了一步,目测和他差不多高,而且有点眼熟。
  “没事,没想到不在场上也挨肘击啊。”他听见一声家乡话语气柔软下来。
  “什么?”克里奇利打量着他,带着黑色棒球帽,穿着一身夏季训练服,眼睛是雪蓝色的小狗眼,鹰钩鼻,瘦长脸,这不是我们大英帝星凯恩吗,是吧,慕尼黑应该不会有长得这么像凯恩的人吧,关键是他英语太地道了。
  “呃,哈里凯恩?”他试探着叫出他的名字。
  “嗯。”凯恩大方应着,“英国来的?英格兰?伦敦?”凭借口音他把猜测范围缩到很小。
  “伦敦,但我是伯明翰人。”
  “噢,和格拉利什是老乡啊,确实有点内味儿。”
  “是,哈哈。”
  凯恩把草丛里的手机捡起来,看了看没事才交给他,“你的手机,希望没有坏。”
  “没事,没撞伤你就行,我真的很抱歉。”他主动伸出手去,“布莱恩。克里奇利。”
  对方也伸出手和他用力握了握,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布莱恩。”
  站在阳光里的凯恩高大耀眼还带着微热的汗水,比起颓废多日的他来看更像大英博物馆的猛男雕塑,又man又cool.
  克里奇利要搁以前早就抿嘴偷笑,再带着一点大胆冒犯的眼神去打量人家,释放出足够狂野的信息素来,等待的对方的信号再用他敏锐的gayman脑电波快速解析出来,这种高又帅最是他的下酒菜。
  但是现在一见钟情的时候少了,没那个心思,现在的他说好听点是旅行者,探险家,说白了就是流浪者,居无定所,无所事事。
  因为是老乡,两人一见如故。
  凯恩不太关注餐饮也对他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在这能遇见,而且比他印象中要年轻的多。布莱恩克里奇利这个老土的名字听上去很像一个老年人。
  他们肩并肩在公园的塑胶跑道上走了一会,现在是清晨,又是周末,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凯恩这种无论春夏秋冬上不上班都坚持晨跑的自律人士。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这是克里奇利来到慕尼黑之后第一次和别人面对面的聊天,20分钟下来比这两周说的话都多。
  最后他们留了联系方式,凯恩说,凭借你的本事找工作不难,实在有困难可以找他。
  怎么那么像罗德里呢,喜欢在人落魄时伸出援手,口气也像,不找他就好像不把他当回事一样。
  他说谢谢,我不知道要呆多久。
  结果他这一呆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整天无所事事,把旅馆附近的路都踩遍了,住的地方又没法开火,这附近也是实在没什么好吃的,德国物价又高,是时候为生计做打算了他想。
  既然暂时没有想好去哪,就在这适者生存也好。
  他打算盘下离市区比较近的一家快倒闭的铁板烧小店,小店不景气是因为位置不好,靠近农村价格偏高客流量少得可怜,又挨着市区不定价高点付不起房租。
  他本来无心经营,也不想凭借自己的头衔抛头露面,蹭球队球星的流量,他只想找个营生不至于吃老本,正好人少清净,还不用给别人打工。
  于是他低调的盘下小店,装修成清冷的深灰地窖风,一个海报都没有,就挂了个牌子,中式铁板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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