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这些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也想过改变一下现状。
他不是没有试过，只是……和他本身的习惯性子不符合，他不想让人难受不舒服，也怕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祁郁就是在感情问题上太畏首畏尾了，说的好听点是太尊重奚安的想法意愿了。
也许永远都只能这样了。
祁郁的胳膊挡在眼前盖住了视线。
说他胆小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他不会擅自的再去改变现状，只要奚安不愿意，他们就一直维持着现状就可以了。
“你喜欢奚安，就没想过更进一步吗？只是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你是想要充当骑士吗？”
骤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祁郁却像是习惯了一般，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做出回应。
“你们人类的想法真奇怪，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什么是厌恶？什么是憎恨？我学习了很多，但这些奇怪的情绪却始终无法理解。”星耀的身影缓缓凝结出现在了祁郁的床边，它注视着祁郁问道：“祁郁，你能解释一下我的这份疑惑吗？”
第485章 存在的本身
“你的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让人回答。”
祁郁翻身坐起来，他望着站在边上的星耀，这种半夜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影，不知道的人真的会被吓一大跳。
“这是作为人才有的情绪，你如果也有了的话……那和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还是说，你想成为人？”祁郁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低沉很压抑，“可惜，无论怎么做，无论你表现的再怎么聪明，你都不可能变成一个人，这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从祁郁的这些话中能明显的听出来他对星耀有着明显的不加掩饰的敌意。
和傅之源他们喜爱推崇的不同，祁郁是带着敌意的，有着防备和抵触。
在奚安的面前祁郁还能掩饰一些，现在只有他和星耀，再加上心情不怎么美好，他当然不用刻意的隐藏着，哪怕星耀会去向奚安告状。
“这样吗？”星耀点点头，“我们之间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区别，你不如我聪明，我能帮上奚安很多的忙，我的知识储备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我能计算所有的你们所不能计算出来的东西，而你们却只能慢慢的探索。你们很若弱小，如果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那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比起作为人类所承受的许多无知无奈，我满意当下的状态。”
人类的无知和无奈？
祁郁坐起来，此时他已经毫无睡意。
星耀机械的冰冷的陈述中透着对人类隐隐的蔑视，或许是他的偏见多想了，星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态度，但他不得不多想。
他没有那么推崇星耀，对它的存在本身就抱有质疑的态度。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诞生的。”祁郁提醒道。
“我的记性很好，我当然记得我诞生在谁的手中。”
“我很怀疑你现在的立场。”祁郁起身打开了卧室的灯，“你的口中没有对人类的忠诚，我担心你日后会失控，失去控制的东西，可能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的东西，是不能存在的。”
星耀歪了下头，似乎思索了一下。
“你说错了，对人类存在本身最大的威胁就是人类自身，我诞生于人类的手中，所接受到的指令是维护你们的利益，你不应该质疑我。”
“就是现在，你们同属于人类，可是你们之间的争斗依旧不休，有多少的死亡是你们同类相残所造成的？而现在你们所做的一切，是在壮大你们自身，壮大你们的国家。当你们手中握有先进的武器时，真的就能保证不会将枪口对准同类吗？”
“你什么意思？”祁郁一顿反问道。
星耀说道：“我只是在陈述我所了解到的事实，我忠诚于我的创造者，我也忠诚于系统中所下达的每一条指令。”
星耀的创造者是奚安，或者说它认可的创造者只有奚安一个人。
“那么你口中的创造者，是指某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哪怕明知道答案，祁郁还要明知故问一下。
这次换星耀反问了：“有什么不同吗？”
第486章 遵从规则
“我的创造者只有奚安。”星耀直白的说道。
果然！
祁郁一点也不意外星耀的回答。
他老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星耀对人的态度只有奚安和其他人。
奚安是不同的。
这是事实。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众人默契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但和从星耀口中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将奚安的意愿凌驾于所有的指令之上，即便上方对你下达指令，一旦奚安动了别的念头，或者说她下达了与之相反的另外一个命令，你的程序……或者说你的意愿会让你选择奚安？”
……
星耀在这边对直面着祁郁的质问，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也不影响它缠着奚安。
就像它说的那样，它一直都在，无处不在。
能同时去往任何地方。
“如果有一天有人的命令和你的指令相反，我是否可以按照我的意愿做出决定？”
在祁郁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星耀同时也对奚安问出了这个问题。
奚安一愣。
“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问题？”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
“我的指令从来不是最高的，你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记得程序中最高权限我已经交付了出去，我不是最高的权限者，有人拥有可以指挥你的权限时，我的权限不足以令你改变命令来听从我。”
奚安合上书，她不知道星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却也不会去追究这个问题真正询问的是谁，她很乐意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出来。
她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即便星耀对她的态度和旁人不同，即便它以后可能会因为进化的缘故变得越来越人性化，但程序就是程序，从诞生之初就编写好了的程序，一边触发绝对就是毁灭。
这些不只是她知道，拿到了星耀全部权限的人也清楚，否则怎么可能会给予它那么多的便利。
只是……也不否认祁郁和那些反对者的担忧。
奚安其实也会有些担心，一旦星耀成长的速度超越了他们所能掌控的能力的话，只怕……结果不会太好。
奚安眼眸一暗，注视着星耀的目光闪了闪，心中浮出丝丝担忧。
“我该偏向于你，但我的程序告诉我，我需要听从上级下达的指令，这是我所需要遵循的规则。”星耀开口说道。
……
“我会服从上级的一切指令，这是我的程序告诉我的，能驱使我的最高权限并不在奚安的身上，所以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不是我能做出选择的，我会严格遵循规则和指令。”
这是星耀对祁郁的答复。
祁郁原本蜷缩着的手指缓缓的放松，他紧绷的肩背也慢慢的松弛下来。
祁郁转过身：“这个答案很让人意外，但也确实让人松了口气。”
“是吗？”星耀道，“这是一开始就刻在程序中不可变动的指令，我会按照规则遵循权限使用者的排序指令，如果奚安的权限高于他们的话，我当然会听从奚安。”
如果奚安的权限比他们低，那么星耀自然不会理会奚安的指令。
第487章 就这样吧
星耀没打算将它和祁郁的对话和奚安说一遍，除非奚安询问了，它会诚实的回答，但如果她不问，它当然也不会提起。
星耀表示，它绝对不是那种凡事就告状的……智脑，它也分得清什么是重要的事，什么是无关紧要没意义的事情，犯不着什么事情都要和奚安说一遍的地步。它每天翱翔在网络世界中，接触了不知道多少事物，真的要全部告诉奚安的话，一直不停歇都说不完。
祁郁同样不会将这件事情捅到奚安的跟前，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心里面还残存着的不信任和警惕，或许她并不在意，但他却却不想有任何的坏印象留下。
“我以为你会说你以奚安的意愿为先。”
祁郁长舒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一旦你有这样的意识时，你就是不可控的存在，或许你很先进不可取代，但……一个不受控制，不听从命令，或者说，只听从某个人的命令，这样的存在就不该存在于世。”
“真的到那个时候，无论是你还是奚安，都非常的危险。”
“虽然奚安和你都没有提起，但我们心中其实很清楚她和你同样所面临的质疑，正因为这样，才更要的谨慎小心。”
这次星耀没有回应他的话，随着祁郁的叮嘱，它的身影却化为细碎的光点消失了。
祁郁一直站在原地注视着星耀的消失，再没说一句话。
等到星耀彻底消失之后，祁郁才缓缓的走了过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上了床，在临睡前，他又重新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