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来是祝先生。”浅色的薄唇微张,收敛的下唇让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刻薄。
  陆子枫很敏锐地察觉到,面前这个精英似乎对他有意见。
  难不成他们也有仇吗?
  【触发关键词,律师的愤怒。在楚临司的葬礼上,你曾经和里德尔有过一面之缘。里德尔很同情对遗产继承毫不知情的你,因此格外照顾你,你却看中了里德尔当下家,勾引他未遂就对他死缠烂打。
  成熟稳重的里德尔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不愿意和你计较,但你的疯狂情书意外被他年幼的儿子看到了,并把他吓得心脏病发作。
  里德尔很爱他的儿子,你引起了他的愤怒,他发誓要是再看到你接触他的儿子,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你。】
  陆子枫无言以对,那他真的很坏了,里德尔没当场把他从窗户扔出去都算他有涵养了。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又被抛弃了,打算找我当下家?”
  陆子枫尴尬地捋了捋头发,他现在一紧张就喜欢撸头发,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很容易秃头的。
  “我…就是想祝你生活愉快。”
  他的头发很长,又站在背风处,手指紧张得一下下抚摸着搭在肩侧的发丝。
  清凉的风从背后的窗户吹进来,掀起了半透的纱帘和他柔软的发尾。
  凉凉的杂乱发丝,像蛛丝一样缠住里德尔的手腕,勾在了手表的金属扣上。
  那是和里德尔用发胶打理得整齐干净的金色短发截然不同的柔软,如浓重的夜色纠缠不休。
  太软了,所以剪不断,拉住,又会被拉到蛛丝尽头沉沦。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生活愉快。”
  他转身就走,听到陆子枫一声痛叫。“我的头发!”
  里德尔好像才注意到勾到自己手表上的发丝,他果断地抓住那根发丝,咔擦一下从中间扯断了。脸上的无框镜片反射出冷漠的光泽,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就凭他们之间的恩怨,陆子枫觉得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不问,线索到这里不就断了?
  陆子枫无功而返,只能回去楚承年那里。
  “去了那么久,痔疮洗干净了?”楚承年冷声道,“屁股再痒等会骑马也得受着。”
  “你放心,我直接割干净了。”陆子枫眼也不眨地说瞎话。
  楚承年实在没想到他还接得住话茬,真是没脸没皮,这种羞辱的话听了都不脸红。
  再回到马场的时候,陆子枫想继续骑之前那匹小马,燕云杨偏叫人给他安排了一匹很高大的马,摆明了要折腾他。
  陆子枫抬头看着自己仰头都看不到的马鞍,抽了抽嘴角。
  这要是摔下来,屁股摔成三瓣都是轻的,是真的有死亡风险的吧!
  “承年,我骑不了这匹马。”
  他拉了拉楚承年的袖子,跟他求情。
  风声不大,楚承年挑了挑眉,故意装听不见,“你说什么?”
  陆子枫就靠在他身边,嘴巴贴近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流吹进耳孔里,楚承年好像连脑子都被麻痹了。
  “我不想骑这匹马。”
  “要是摔下来了,我真的会死的!”
  薄薄的胸膛贴着他的肩,楚承年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和喘息,滚烫的皮肤融化了似的,燥得他喉咙发紧。
  大庭广众的,就迫不及待勾引他了。
  真怂,就一匹马怕成这样。
  楚承年正要开口让他和自己骑一匹马。
  “死不了,最多残废。就跟我哥哥一样,整日躺在病床上,多好啊。”轻快的语调,像小鸟一样清脆动听。
  燕云杨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令人恶寒的弧度。
  楚承年的眼神也冷了,看着陆子枫的脸,淡淡道:“去骑那匹马。”
  见陆子枫还是不肯动。
  “没听到云杨的话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陆子枫的死活。
  陆子枫也恼火了,“凭什么他说我就得听?”
  他的人设是爱楚承年这个未婚夫,又不是燕云杨。
  “你生气了?”他语气古怪。
  楚承年似乎有点意外他竟然会生气,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高。他也俯下头,两双唇瓣近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带着一点酒气的呼吸吐到他唇上。
  交换了气息和温度,似一个缠绵的吻,但楚承年永远都不会吻他。
  多恶心啊,祝怜玉这种人怎么配?
  “谁让他是云雀的弟弟,你就受着吧。”手掌轻贱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当了我的未婚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温柔悱恻的语气像情人间的喃喃细语,楚承年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这种姿态,也是祝怜玉最期待的样子,缱绻、深情。
  在此刻的话语下,显得无比讽刺。
  楚承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在乎他了,这男人现在总是惹他生气,要是以前,男人敢和他顶嘴半句,早就被他丢出去摔死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敢这么三番五次地激怒他,第二天就会被串成风铃挂在他家窗户上。
  再这样下去,祝怜玉早晚要骑到他头上。
  还不如今天就让他被踩死在马场上,省得自己一天天被他气。
  楚承年觉得自己想通了,不打算留着这个男人折磨自己了。但他的胸膛却剧烈起伏着,胸口的火气怎么都消不下去。
  楚承年要他骑,那陆子枫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索性那匹马很温顺,大约是感觉到陆子枫的害怕,并没有立马跑起来,而是稳稳地走着。
  陆子枫刚要松一口气,一声爆裂的汽水声忽然响起,陆子枫被吓了一跳,马也被吓了一跳。
  受惊的马往林子里窜去。
  “抱歉,我好像吓到那匹马了。承年,你要不要找人去救你未婚夫啊?”美少年笑得很好看。
  楚承年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摸着猫一样,很温柔。
  “救他做什么?”
  “我总感觉你现在好像很在乎他的样子。”
  楚承年嗤笑,“那你的感觉错了。”
  第9章
  进入林子深处后,大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陆子枫也不敢轻易下马,怕他摔死。
  他就抱着马的脖子,抓着它粗糙的鬃毛,任由它自己走。
  过了会儿,他发现马自己跑回马厩里,之前那个扶他下马的男人恰好也在。
  “唔……谢谢。”
  男人扶着他下来,却不肯松手。
  “祝怜玉,你比以前还漂亮了。”
  贴近的身体让陆子枫很难受,男人的手也在他身上乱摸,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大喊:“我是楚承年的未婚夫,你不能碰我!”
  男人一边急吼吼地乱亲他的脖子,一边嘲笑道:“你今天就算在我家的马场里被我玩死了,楚承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楚承年可从来没在圈子里公开承认你的身份。”
  李少之前就眼馋祝怜玉了,但是那时候他有楚临司当靠山,那个人太狠了,他不敢得罪楚临司。
  后来楚临司死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吃到这口馋了很久的肉了,没想到他又和楚承年订婚了。
  但是楚承年的态度很明显,他调查到的资料也显示,楚承年一点也不喜欢祝怜玉,也压根不在乎他的死活。
  怀里的男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挣扎的动作逐渐减弱,最后彻底认命,任由李少开始扒他的衣服。
  李少眼睛赤红,脑子也因为极度的兴奋开始恍惚。
  见男人不挣扎了,就放开他被拧到背后的手,手刚放到腰带上,陆子枫猛地往上一抬头,狠狠给了他一个头锤。
  “嘶——”
  李少痛得捂住额头,背也弓起来。
  陆子枫转身就要跑,被李少一把抓住了头发,陆子枫直接就栽倒在了地板上,发根被拽得生疼,五官疼得皱成一团。
  “你个贱人,还敢跑!”
  李少红着眼,气喘吁吁地拽着他的头发往马厩里拖。
  陆子枫感觉头皮都快被拽掉了,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脸冷汗,反手抓住他的脚腕想绊倒他。李少被他绊了一下,身子往后一倒,撞到了陆子枫先前骑的那匹大马身上。
  健壮高大的大马被惊得撒开蹄子乱踢,一蹄子就踩上了李少的右腿。
  他惨叫一声,昏了过去,生死不明。
  陆子枫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李少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堆稻草上。
  附近有人听到了他昏迷前的惨叫,赶过来后很快就发现了濒死的李少,立刻惊慌地叫来了急救人员。
  兵荒马乱之下,暂时无人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陆子枫。
  他脸色惨白,脑子也恍恍惚惚的,身上疼得厉害,却不知道该去哪。既怕有人后知后觉找自己算账,又因担心自己是不是间接杀死了一个大活人而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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