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皇子 第275节
“别紧张。”苏灿又拿起一颗果子喂到了宇文月嘴里,微笑道,“先让这些大狗小狗们叫一会,等他们的主子来了,我再收拾他们。”
苏灿的微笑与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宇文月幸福的勾起了嘴角,什么叫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苏灿觉得,宇文月现在的笑容应该就是这样的了,美得已经无法形容了。
百官们骂着骂着感觉不对劲了,人家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厚脸皮也够叫人叹为观止的了,最后大家也都明白了,光靠说是不能把苏灿怎么样的。
于是在南宫青渠的带领下,各部官员纷纷要求值岗的御林军将苏灿拿下,可御林军刚刚才得到皇帝的旨意,叫他们无旨不得乱动,所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百官们骂苏灿的声音越来越小,指责一动不动的御林军声音却大了起来,也就在这个间隙,闫克己敏锐的察觉出苏灿的安静有些不对劲了,在他的心里,苏灿被千夫所指尤其是涉及到宇文月必会惹得他大发雷霆,可是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那里秀恩爱,这与他推算的不一样啊。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闫克己上前几步到了苏灿背后躬身问道,“王爷,眼下这局势要怎么办呀?众怒难为啊,下官希望王爷能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暂时放一放吧,就算为了东森,为了陛下,您……”
“闭嘴!”苏灿冷不丁的回头吓了闫克己一跳,他冷笑几声后盯着闫克己的眼睛问道,“闫大人,你说众怒难为,那好啊,本王问你,你说应该怎么办呀?”
“这……”看着苏灿不善的眼神,闫克己暗自咬了咬牙,他能有今日的风光,全靠大殿下苏俭提拔,书上说士为知己者死,拼就拼了,闫克己抱了抱拳,拱手道,“王爷,依下官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将众怒压下去,维持好谈判前的两国关系,他们要求将宇文小姐交出去,您不妨就答应了吧,反正她再美,也就是个女人,您还缺了不成……”
“哦?交出去?然后呢?”苏灿不气反笑,或者说是被气笑的。
“然后……然后就要劳驾您了,您不妨在口头上随便说两句软话,将他们打发了,这样咱们也好开始谈判呀,下官斗胆说一句,现在正是咱们东森强势的时候,一旦谈判,咱们可以借势狮子大开口向南唐索要钱物,他们要是不给咱们出兵,到那时,您什么脸面都找回来了。”
苏灿听着,不自觉的点点头,闫克己后面的想法到跟他不谋而合,不过想叫他低头说软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闫克己啊,你想的很好,但是你做错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
苏灿还在笑,只是那笑让闫克己忽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装糊涂道,“不知下官哪里做错了,还望王爷指点……”
“哼哼,就是你高估了本王对你容忍的底线,你呀,现在可以去死了。”
“啊?!”苏灿的话闫克己字字都听得清楚,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苏灿要杀他,这怎么可能,他站出来时虽然就知道肯定会得罪这位王爷,但是也至于到杀他的地步吧,好歹他闫克己也是皇帝亲派的使团副使,同为一国之人,而且现在可还在南唐呢,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杀他这个使团副使?
“闫大人,你喝多了,去桌子上趴一会吧。”没等闫克己惊讶的表情消失呢,苏灿就笑眯眯边说边随手一推了闫克己一把,其状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陈天星眼疾手快,伸双臂就将其将要软倒的身子扶住了,然后一点点的把闫克己放到了案几旁坐下,让他自然的趴到了桌子上,还假惺惺的附和了一句,“闫大人,叫你少喝点酒你偏不听,飘了吧。”
苏灿玩味的看了陈天星一眼,陈天星也冲他笑了笑,二人之间似乎已经建立了某种默契,其实自打刚才闫克己站起来开始,陈天星就猜到了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结局,看着现在闫克己软绵绵的身子,陈天星暗自摇头,你真当王爷好欺负呀,那可是杀人的祖宗。
除了苏灿和陈天星以外,闫克己的异状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其中,南宫青山皱了一下眉头,拉了拉身旁还在斥责御林军动手的弟弟,“老二,坐下吧,把嘴闭上。”
“大哥,说什么呢?这和谈不能继续啊,咱们……”
“闭嘴,我比你清楚,但这小子已经动手了,看来宇文月是他的逆鳞呀……”南宫青山说着,老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须臾,心中就有了一条妙计。
没了南宫青渠的强势,剩下的文武百官也渐渐的放低了声音,而这时的卢韶泽却知道,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
第553章 国宴 五
“陛下驾到!”
就在南宫青渠刚坐下不久,宣仁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时,一声太监的唱报忽的从后殿响了起来,然后苏灿就看见身着明黄九龙袍,头戴日月冕旒冠的卢韶泽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他视野里,然后在居中最上首的案几后坐了下来。
有宫中礼官见卢韶泽端坐后高声道,“陛下驾到,百官行礼。”
言毕,只见南唐一众官员纷纷按品级走到大殿中央的过道上跪拜,口称吾皇万岁,而苏灿呢,他只是拉着宇文月站起来,对卢韶泽拱了拱手。
显然卢韶泽此刻的心情不错,刚才苏灿被他的大臣们一顿数落,让他愉快了不少,所以对苏灿这样的行为他就假装没看见,但苏灿好歹还站起来拱了拱手,他身后那个趴着的那人算是怎么回事?难道架子比苏灿还大?
宫中礼官显然也看见了,人家管的就是朝见礼仪,东森使团里却出现了这么一位,他怎能视而不见,“东森使团,敢问那位趴着的是何居心?难不成对吾皇不敬吗?”
这话已经很严重了,要知道,不敬天子那可是死罪,苏灿笑了笑,收回手后指着闫克己的身子道,“你好大的胆,竟敢不把人家南唐皇帝当人看,还趴在桌子上装死,本王要你的命!”
苏灿说着转身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闫克己的身上,闫克己就像炮弹一样,呼的一下就飞了出大殿门口,又摔出去十几丈远才算落地。
“好啦,这回算是没人不敬了吧。”苏灿笑盈盈望向那位礼官道。
苏灿动手的速度太快,那礼官只觉得眼前一花,刚才趴着的人就没了,像变戏法一样,“呃……是,是的。”
这人不死也半残,饶是这位礼官想刁难一下苏灿,都找不到机会了。
没人性啊,百官之中不知道闫克己已死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的,此时的他们包括卢韶泽心中都是这个想法,这逍遥王简直没人性啊,自己人说踢就给踢死了。
“咳咳。”干咳了两声,卢韶泽挥手叫一众朝臣们平身,然后对苏灿道,“逍遥王不愧出身军伍,治下甚严呐,朕今日算是见识了,请坐。”
卢韶泽今天算是打定主意要看戏,所以对苏灿拐弯抹角的骂他都忍了,苏灿也没想到,卢韶泽竟然这么大度,问都不问一句,不过,你不问那你就挨这个窝心骂吧。
苏灿这里大大方方的拉着宇文月坐下,那边刚才来找苏灿的李世杰却突然开口了,“陛下,臣有事启奏。”
“哦?李爱卿何事啊?不妨说来听听。”卢韶泽的心情好极了,刚才李世杰就怼了苏灿一顿,想必现在肯定还是因为这事。
果不其然,只见李世杰拱手道,“陛下,东森使团此次来访我南唐居心叵测,可说险恶至极,叫嚣灭我南唐不说,更是暗中资助后夏粮草,还望陛下下旨,将这一干匪党拿下!”
“这个……”卢韶泽假意低头沉吟了一下,他眼前冕旒冠上的珍珠串一晃一晃的,掩住了他讥笑的眼神。
然而还没等卢韶泽说话,苏灿就抢先道,“这位李大人,你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你说本王资助后夏,敢问证据呢?你要是拿不出证据,那本王是不是就可以认为你故意挑唆我东森出兵呢?”
“我……这可是你对家师说的,怎么?王爷要不认账?”李世杰学问大不假,可要比胡搅蛮缠,诡辩计量他那是苏灿的对手。
只见苏灿摇头笑道,“古语云,空口无凭啊,难道你们南唐这里打官司,都只认说词,不找证据的吗?”
“你!逍遥王,你好歹也是一国的王爷,还有小战神的美名,难道你说出的话不算数吗?还有,刚才就在这大殿之内,本官也曾问过你,你可是堂而皇之的承认了,在场诸位同僚皆可为我作证。”
李世杰这话一出,其他人赶紧附和。
“不错,我等听到了。”
“对,他刚刚已经承认了资助后夏粮草。”
卢韶泽看着下面的大臣,看着他们指着苏灿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想得意的笑笑,最终却忍住了,说实话,他对苏灿资助后夏的事不怎么上心,因为如果是东森有反贼作乱,他也同样会力挺反贼一把,让其闹得更凶一些。
不过现在朝中人心可用,卢韶泽假装沉下脸,用质问的口吻道,“逍遥王,李爱卿所说可是真的啊?朕朝中臣工众口一词,均说你承认过,难道是他们在骗朕?”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苏灿大言不惭,气的南唐百官齐齐翻了个白眼,只听苏灿接着道,“本王还是那句话,说本王资助后夏就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就是诬陷,就是挑事,而本王一向对挑事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自打卢韶泽来了,宇文月就一直深深的低着头,故而就算卢韶泽想借机多看两眼,也只是个侧身,现在好了,苏灿的话音刚落,李世杰就指着宇文月道,“她,此女就是证据!陛下,此女就是宇文家的反贼!”
“哦?谁啊?”卢韶泽明知故问,眼神开始玩味起来。
“宇文月!”李世杰义正言辞道,“陛下,此女就是逍遥王暗通后夏的证据,要不然何以陪在他身边,还被正式封了王妃,望陛下明察,这种和谈不谈也罢,我南唐之人誓死守卫国土,决不让与他人分毫!臣愿弃笔从戎,第一个提刀奔赴白银江!”
李世杰陈词康该激昂,仿若现在就要冲到白银江守卫国土一样,众大臣们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卢韶泽似有如无的瞥了苏灿一眼,好像在说,你看啊,这就是我南唐的干臣,你东森想觊觎我南唐的土地,还是省省吧。
“嗯,好,爱卿忠心可佳,朕心甚慰,不过爱卿一身治国安邦的本领,岂可荒废之,来呀,赏金万两以示嘉奖。”卢韶泽笑的十分得意,要不是苏灿来了,他还真不知道朝中还有这样的忠臣,看来以后这个李世杰应该多用一用。
“臣,谢陛下!”皇帝给赏赐,做臣子的当然要跪下谢恩,然而李世杰这一跪,双膝尽碎,再也没能站起来。
第554章 国宴 六
对于苏灿来说,南唐的大臣们怎么说他无所谓,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矛头对准宇文月,就让他不痛快了,而苏灿不痛快,那么他周围的人也别想痛快。
就在李世杰双膝触及地面的一刹那,他的上半身轰然前倾,本是直挺挺的跪姿却直接趴在了地上,口中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惨叫,转瞬间人便疼昏了过去。
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大殿里安静了几个呼吸后才有人反应过来,上前搀扶,卢韶泽本来还在为偶得一良臣而高兴呢,到现在温煦的笑容都还僵硬在脸上不曾消失。
“怎么回事!快宣御医!”变脸后的卢韶泽厉声斥喝,然后将阴森的目光扫向苏灿,他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到这件事一定苏灿干的。
然而苏灿的反应好像比他还大,大惊小怪的指着李世杰惊呼不说,还对宇文月道,“哎呀,今日本王算是长见识了,想不到南唐的大臣对皇帝竟如此忠心,面对赏赐会如此兴奋,你看这一下跪的,膝盖都碎了,佩服,佩服呀!”
“逍遥王!”卢韶泽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了这三字,刚想斥责一番,但他只来得及说出个你字,就被苏灿打断了。
“本王怎么了?陛下,众目睽睽,大家都看着呢,可不能乱说哦。”
确实,谁也没看见苏灿动手,卢韶泽虽然已经火撞顶梁门,可也不得不忍着,“好好,有你的,朕记下了。”
百步之内,苏灿可为所欲为,起码目前在这大殿之内是这样的,只要他愿意,南唐从皇帝到大臣一个也活不了,但他不能这么做呀,他要是的让南唐继续和后夏拼下去,要的是不断消耗他们双方的实力,如果只图痛快都给杀了,那谁跟后夏打仗去。
所以小惩大诫,让这帮人识趣的闭嘴就是苏灿现在想做的,他的想法是,你们老老实实的谈判,把保护费交够了,他就带人回去,如果想玩什么幺蛾子,他也不介意出手捏死几个挑事的。
卢韶泽的脸阴沉的像锅底一样,刚才想看戏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又看见苏灿的手一直搭在宇文月的腿上,一股邪火不自觉的又窜了起来,看向苏灿的眼神也越发的阴狠不善。
“陛下。”
就在这时,南宫青渠挣开了南宫青山想制止他的手,迈步上前道,“陛下,李大人虽然受伤,可他的话并没有错,臣复议将此次两国谈判搁置,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没有必要谈下去。”
卢韶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扫视在场所有人问道,“还有谁与南宫老大人持同样的看法吗?要是有就站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南宫青渠身后的过道上就站满了人,少说也有四五十,竟占了殿内大臣人数的一半以上。
看着这一幕,卢韶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向那些还坐在席位上的人,他随手点指靠前的一位老人道,“夏侯爱卿,你有何不同的看法,不妨出来给朕听听。”
夏侯鸿源,夏侯家家主夏侯卓的父亲,老爷子今年已近七旬,可保养得意,仍旧满脸红光,精神矍铄,闻言他站起来对卢韶泽拱手道,“陛下,臣认为与东森谈判势在必行,虽然咱们不惧东森,但能不两线作战,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可能因为有苏灿在场,所以夏侯鸿源并未多说别的,但他口中的不惧东森,谁都能听得出有虚张声势之意。
“嗯,老爱卿谋国持重,此言不虚……”卢韶泽也很无奈,虽然夏侯鸿源没说透,但他也听得出来,老家伙是在告诉他,两面开战对南唐一点好处也没有,几乎没有胜算。
而苏灿则是在玩味的打量着夏侯鸿源,他对于南唐群臣的站队表态,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此刻想的是,这就是那个一大把年纪还生出夏侯依梦的男人?看着挺正常的啊,怎么会生出那样生猛的女儿呢?难道基因突变了?
其实何止是基因有可能突变,这世上的变数也不是苏灿全能想不到,好比此时的宫外,有一对男女正在与刚逃出去的不久诗露交谈,这一点就是苏灿万万没想到的。
“拓跋易,孔淑瑾?”诗露眯起眼睛盯着二人,脚下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对于诗露能一口叫出他二人的名字,孔淑瑾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是拓跋易在来回打量着诗露,一副没想到你认识我们的样子。
“本夫人是现在就叫御林军将你们抓起来呢?还是你们乖乖的束手就擒?”诗露的话戒备中透着几分寒意,她虽然在询问,可背在后面的手已经向宫门口站岗的侍卫打招呼了。
孔淑瑾轻松的笑了一下,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乌夫人不必紧张,我夫妻二人既然敢到盛京来,还光明正大的站在南唐宫门外面,必然就不怕被抓,当然,我们也不会乱来,此次就是为我们的陛下传个信给你们的皇帝。”
诗露两抹秀眉蹙了一下,精致的脸上显出疑惑之色,拓跋易与孔淑瑾这二人为后夏办事她早就知道,他们的画像现在还放在她的桌子上呢,可无奈他们都是阎龙年的徒弟,故而碍于阎龙年一品境的实力,所以一直没有被悬赏通缉。
一个白凝秋就够让南唐头疼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阎龙年,还真说不好,一旦二人联手后能干出些什么,故而诗露也是有所顾及的,这可能也是后夏放心的派他二人来传信的原因。
还有一点也让诗露有所顾忌,那便是拓跋易的出身,拓跋氏虽然比不上宇文,南宫,夏侯这三家,但实力也决不能小觑,家中历代都曾出过统兵一方的大帅,现在后夏的三军统帅就是出自拓跋家。
“为你们的陛下传信?黄新哲?哼……”诗露心中虽然在不断的盘算,可脸上仍挂起了不屑笑容,一个被苏灿阉成太监的男人,还有什么旨意要传达,哪里来的脸呀。
不过诗露稍一思忖也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宇文家的意思,思及至此,她直接了当的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省得大家麻烦。”
第555章 国宴 七
孔淑瑾点头,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卷黄绢递给诗露,“这是陛下给你们皇帝的信,上面有国玺为证,还有陛下让我们带一句给逍遥王,叫他……”
“等等!”诗露接过黄绢打断了孔淑瑾,然后似笑非笑道,“别跟我说,逍遥王目前恰巧就在宫里,你们可敢当面跟他讲?”
这下轮到孔淑瑾迟疑了,与苏灿,他们曾在白银江的船上见过一面,说实话,当时她对苏灿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倒不是说因为她师父阎龙年曾挨了一记苏灿的千年杀而耿耿于怀,只是苏灿霸道且有点咄咄逼人的性格让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