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皇子 第210节
“嘿嘿,喏……”卢萱说着大大方方地指了指自己胸,“你的脸变了,可你的大胸却没变啊,这世上有几人能像你这么大,这么挺啊,哈哈哈……”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幸好宇文月的脸现在被弄得乱七八糟,看不出正在发烧,苏灿勾唇笑一笑,眼神顺着弧度乱瞄。
“我敢说哪比得上他敢做啊,说带你进城就带你进城,我昨天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卢萱又给苏灿倒了一杯清茶,眼里有几分敬佩。
昨天形式紧急,苏灿便没多提,现在不妨打听一下南唐格局,“夏侯家跟南宫家看不对眼?”
“啊?你打听这个干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错,这两家确实不合。”
“为什么呀?政见不一?”苏灿刨根问底。
“什么政见不一,都是钱闹的。”卢萱一语道破玄机。
“因为钱?怎么说?”苏灿有点不明白了。
卢萱想了一下,才解释道,“简单的说呢,夏侯家是做生意的,自然希望国内太平,要是兵荒马乱的,他的生意自然不好做了。而南宫家正好相反,打仗国家就需要大批粮草,所以喽,你说他们能合得来嘛?”
卢萱言简意赅,直中要害。
“这么回事啊。”苏灿恍然大悟,找到两家不和的根源,那以后他办起事来,就能有的放矢了,还真是熙熙嚷嚷利来利往。
苏灿正自感慨,从荷花池畔小桥上却跑来一人,见到卢萱后,火急火燎道,“公主,我家公子和小姐被吴州牧派人抓走了,您快去看看吧!”
“嗯?”卢萱一惊,因为来报事的小丫鬟她认识,正是夏侯爱爱的贴身侍婢小翠,“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才刚跟他们分开没多久啊?这怎么就被抓走了?吴州牧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敢抓夏侯家的人!”
小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语带哭腔声音发颤,“是南宫傲,南宫傲死了!吴州牧说我家小姐和公子跟南宫傲在春晓楼差点打起来,所以嫌疑最大,而且还说,小姐曾当众威胁过南宫傲,所以就……”
小翠说完竟先哭了起来,卢萱惊闻而起,目瞪口呆,“南宫傲死了?怎么死的知不知道?”
小翠摇头哭唧唧,“就说是死了,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公主您快去看看吧!”
第372章 徇私,寻死
卢萱焦急而走,苏灿不好插手,宇文月找水急吼吼,怕丑。
香汤洗尽铅华,芙蓉出水无暇,对镜轻梳流云鬓,玉钗斜插,回眸笑,闭月羞花。
“舒服啦?”
“嗯,还是穿襦裙舒服……好,好看嘛?”
送命题,答,“好看!”
见苏灿说的笃定,宇文月神情无恙心里高兴,女为悦己者荣,如今刻意打扮自然与那日狼狈不同。“好看也,也别老盯着人家看啊……”少女柔声脸羞红,侧身,低眉,笑意渐浓。
苏灿浅笑勾唇,少女青涩最诱人,行乐须及春。“坐吧,七公主去忙,咱们也帮不上,还是老老实实吃东西,等她回来再说吧。”
卢萱走时,吩咐了她的贴身侍婢留下伺候他二人,故而现在临池水榭内的小几上摆满了佳肴。
宇文月娉婷跪坐一榻,与苏灿对望刹那,旋即又将头低下,心慌意乱,左顾右盼,“吃,吃啊……逍遥王明天就来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南宫傲的死应该会被压下。”
“哦?被压下?”苏灿动筷子,在盯着人家姑娘看,他脸皮再厚都要不好意思了。
“嗯,我觉得是,毕竟这样处理是最好的,虽然南宫家肯跟会揪着此事不放,可也总要以国事为重吧。”宇文月说了一段话,神情这才没刚才那么尴尬。
“哼哼,那可一定哦……”苏灿哼笑一声,现在正是打仗的时候,也就是南宫家的黄金时期,南唐近半的粮草都是由南宫家提供的,所以就算是皇帝也要有所偏袒,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而是笑问道,“你对逍遥王什么看法?”
“啊?逍遥王嘛?这个……还真不好说,关于他的传言太多了,有说他喜怒无常,嗜血如命,也有人说他放荡不羁,好色如命,最可笑的是前些日子还从东森那边传来流言说他是仙人转世,会口喷烈焰,踏风飞行,总之没见到真人之前谁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大家倒是公认的,逍遥王绝对是个杀伐果断,用兵的奇才,小战神呢!”
女子可能就是如此,总会在某些人面前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苏灿端着酒杯边听边饮,他这么问自然有他的目的,知道自己在南唐人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十分重要,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传播设备,人们大都会听信流言先入为主,只是这嗜血如命和好色如命是什么鬼!
余霞成绮伴荷香,并蒂摇曳逐波扬,春深小榭一壶酒,可熏可醉可……流氓。
苏灿赏花赏人心情荡漾,而此时的卢萱却拍桌瞪眼几欲发狂。
南唐江州,吴渊吴州牧府上。
“放人!再不放人,我拆你这衙门!”卢萱坐在府内中堂,再次疾言厉色地拍了桌子,素白的手心都红了。
“公主,您就别为难下官了,下官向您保证绝不对夏侯公子和小姐用刑,而且绝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吴州牧年逾半百,三缕胡须梳的一丝不乱,此刻面对发飙的公主,他满脸苦涩连连作揖,可就是不松口放人。
“还是不肯放人是不是?”卢萱的脾气也不比夏侯爱爱小,刁蛮的公主气势一拿出来,还真有点吓人。
“不是下官不肯放,只是……”
没等吴渊说完,卢萱豁然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胡子,把人拽了过来,“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当我是来跟你商量的?不放人,你试试看!”
吴渊被拽的紧鼻夹眼,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也只能伸长了脖子让公主拽,不敢反抗,“公主,公主您听下官说,南宫傲之死非同小可,要不然下官也不想得罪夏侯家啊,可现在只有他们姐弟最有作案动机,下官把他们叫来也只想问个清楚,还有当时您也在场,您知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脑袋快要保不住啦!”
“七公主为何会不知道呢?那人不是跟您走了吗?”就在卢萱发威之际,中堂门口有一人阔步而入,正是南宫家的赘婿诸葛逸。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公主说话!还不大礼参见!”卢萱身边伺候的嬷嬷也不是吃素的,见此人如此放肆,出言呵斥。
诸葛逸二十七八的年纪,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用句玉树临风来形容也不过分,听见嬷嬷呵斥他竟不理,而是笑着望向卢萱道,“那又是谁给公主的胆子让公主罔顾国法,扰乱州府衙门呢?是陛下嘛?若是陛下,小人愿领责罚!”
卢萱一愣,她之所以先来找吴渊而不是直接去大牢接人出来,顾虑的就是这个,她是公主不假,可公主也不能干涉地方政务。
“还请公主秉公,将那戴面具之人交出来让吴州牧审上一审,若是无罪自当奉还,公主乃凤子龙孙应是最守法度之人,做我等表率,您觉得小人说的对嘛?”诸葛逸不卑不亢,夹枪带棒。
“你!”卢萱一时语塞,她不会傻到去问你们有什么证据指认别人,因为南宫家根本不需要证据,先抓后审,就算是她的皇帝哥哥,也会同意的。
吴渊趁卢萱手劲略松之际,赶紧抽身出来,左右望望他二人,常舒一口气,别看他这个州牧在地方上呼风唤雨,顺心如意,但在朝廷中枢,他就是个屁,夏侯和南宫两大家族随手就能捏死他。
“吴州牧,公主的别院您也派人去搜查一下吧,相信公主大公无私,心中坦荡,定不会怪罪你的!事后我南宫家也会禀明圣上,为公主之无私扬名!”
“得寸进尺!”卢萱怒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瞪,“你们南宫家是不是过分了!连我的地方也要搜?”
“过分?不!”这时中堂外,南宫焱附手走了进来,虽然脸上还是青肿一片,但目光却牢牢盯着卢萱,半步不让的道,“必须搜!凡是跟我弟弟之死有关的,一个也不会放过!吴州牧,你还愣着干什么?莫说她是公主,就算是皇子无诏也不得干预地方事物!你难道想徇私?”
吴渊看着南宫焱猪头般的脸想笑,但此时此刻他哪还敢有别的心思,这哪是再问他是不是想徇私啊,这分明是在问他是不是想寻死!“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搜查!相信公主深明大义,定不会责怪下官的!来人,带足捕快去城内公主别院搜人!”
诸葛逸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眉毛,搜吧,跟七公主闹的越僵才越好,省得他再亲自动手杀人……
第373章 汇合
银盘织影荷塘前,小榭酒浓意绵绵,轻拨,慢挑,动弦,风月无边!
苏灿半倚半靠水榭边,宇文月巧笑嫣然抚琴弦,轻纱随夜风而舞,蝉鸣配蛙声一片。
“你说要是那个逍遥王看上你了怎么办啊?”
“嘣。”琴声戛然而止,一根琴弦崩断,宇文月惊望苏灿,“公子,你说什么?”
苏灿蹙眉回头,这是怎么了?自己就玩笑般随口问一句,至于吓成这样嘛?“我刚才说,要是东森的那位逍遥王也想要你这南唐第一美人,你怎么办?”
宇文月捏着食指被琴弦崩出来的红印,低头不语,神色黯然,可黯然也只是稍纵即逝,转而她便抬头凝望苏灿,问出了她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公子,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苏灿抬手又干一杯酒,望向东南,“喏,去白银江的支流玉带河,怎么了?”
那我呢?宇文月嘴里含住这三个字紧紧抿着唇,生怕稍微一松唇便跑出来让自己难堪,半晌,只化成了一个“哦。”字轻轻吐出。也对,像自己这样的累赘谁会愿意一直带在身旁呢,近有南宫家,远有小皇帝,而且,说不定还有宇文家也在找自己……
宇文月的神情变化,苏灿没看见,而且就算他看见了也不知道宇文月再想什么,毕竟他没有读心术,“怎么?不想理那个逍遥王?是不是他名声太差了?”
苏灿接着调侃,宇文月坐在琴架旁一动不动,眼神也定定的,失去了刚才抚琴时的光华,“东森与南唐和谈,而南唐是我宇文家的敌人,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公子能明白嘛?即便那逍遥王站在我面前,我宁死也不会跟他的,毕竟我是宇文家的女儿……”
“呵,明白。”苏灿点点头,他临出发时苏振山除了给他一道圣旨还给了他一封信,信上知道儿子肯定会胡来的皇帝交代的很清楚,宁帮南唐卢氏守土,不给宇文氏半文,便可想而知老皇帝的态度了,所以宇文月说是敌人,还真一点不假。
“公子何时出发去玉带江?月,还没感谢公子几次救命之恩呢,如今想来,多亏了公子,月才会被七公主收留……”言语淡淡,宇文月不想因自己而连累苏灿,所以习惯性的把一肚子话又藏进了心里,不想成为他的牵绊。
苏灿倒是没想那么多,而是直接了当的说,“后天吧。”他想明天先见见使团,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毕竟他是这次出访南唐的主使官,总不能一直不露面。
后天吗?宇文月点点头,抬眼凝望苏灿的侧脸眉间浮起一抹离愁,捏动着手指一言不发,是为了家族孤身留下?还是陪他清风仗剑闯天涯?或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吧……
宇文月还在低头愁眉不展,苏灿却瞬间将她抱起向外跑去,公主的别院竟然冲进来一群衙役,显然是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了?”宇文月环住苏灿的脖子,双眸瞪大惊问道。
“不好说,这别院里突然冲进来一群衙役,七公主好像出事了。”苏灿脚下飞快,转瞬以跃出墙外。
“啊?七公主出事了?这怎么可能!”宇文月粉唇长得老大,被这一吓,刚才的愁绪也都烟消云散啦。
“哼!死的是南宫家的少爷事情很定不会那么简单,看来夏侯姐弟她是救不出来了。”苏灿脚步不停,抱着宇文月一路疾行。
“那七公主不会有事吧?还有,咱们现在去哪?”问出这句话,宇文月竟然有点庆幸,自己终于不用选择了。
苏灿左右张望,分别了一下方向,“放心,公主不会出事的,但肯定会被气个半死,至于咱们,嗯……出城!”
“出城?好!出城!”宇文月不自觉的往苏灿的胸前靠了靠,这个怀抱,这个味道,让她安心的莫名其妙。
苏灿要出城,是因为使团离龙泉城最多只有半天的路程,他想直接去与他们汇合。
城外星斗满天,晓风浮动山间,千里姻缘一线牵,今夜恐又无眠。
刚才荷塘水榭把酒,现在撒欢奔跑成狗,苏灿仰天一叹,难道是我长得丑?
沿着大路一直跑,因为使团人数不少,而且光明正大,所以还算好找。
“什么人?”月至当空,苏灿在通往龙泉城的大路旁看见了一圈营地,一杆东森标志的大旗在月光下隐隐可见,他出现,就被站岗的人发现。
“是我,逍遥王,苏灿!”
“啊?!”没等对面反应,苏灿怀里的宇文月先是一惊,身子都明显抖了一下。
苏灿低头对她一笑,“小妞,别闹,到了本王的地盘上,不管你怎么叫,你也跑不了!认命吧!”
“我……你……这……”宇文月现在一脸茫然,可转瞬又变成了释然,“呵,王爷好手段!这是要把我当成了战利品?”
“嘿嘿,一会要用绳子把你捆上,省得你自杀。”
宇文月眼波流转,有些羞赧,“我还以为王爷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真是王爷!属下张廷柱,参见王爷!”
“张廷柱?哦,想起你来了,咱们曾经在燕尾山见过一面。”苏灿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大汉笑道。
“王爷还记得在下,是在下的荣幸!您快里面请!”
张廷柱站起来向大营里坐了个请的手势,顺便扫了苏灿怀里的宇文月一眼,乖乖,王爷这是又从哪抓住一个狐狸精啊,这美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王爷回来了?在哪呢?”苏灿刚迈进使团营地,就见周围的帐篷帘全掀开了,武勤竟然跑了出来,随后便是曾经跟随苏灿在西陈怀良城里抢劫的马匪军,足足八十五人,一个不少。
“属下参见王爷!”呼呼啦啦瞬间跪满了一地。
“都起来,怎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