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皇子 第146节
旋即苏灿又扭回脸望向峡谷,只见粗如儿臂的箭矢已经在西陈的队伍后方穿出了一条条血线,然后“嗙”的一声扎进大地里,石屑四溅。
投石机的绞弦声,床弩的舒臂声,战鼓声,盔甲甲叶的摩擦声,兵器无意间触地的撞击声,这些都随着呼啸的风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提醒着听到的人们,血战即将到来!
“呜呜,咚咚咚……”
西陈再次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这回还加上了快频率的战鼓,他们开始冲锋了。
“放!”
苏灿耳边突然响起了传令兵声嘶力竭般的呼喊,近万支羽箭齐发,其状如蝗虫过境,遮天蔽日,竟有那么一瞬间盖住了绚烂的天光。
“杀……!!”
西陈将士扛着攻城梯躲在盾牌的掩护之下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震天嘶吼,其声浪仿佛能将人的头盖骨直接掀起来。
就算是苏灿此时也觉得心里一寒,面上凝重之色愈发的重了。
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拉杆虽是能让攻城梯不能直接搭到城墙上,但是西陈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将攻城梯改造成了一个类似阿拉伯数字“7”的模样,上端带了一个勾,这样上去后只要踏上两步,便可跳到城墙上。
箭如飞蝗还在一刻不停的攒射着抛物线,收割着城下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可是弓手们是边射边往后退,取而代之的是手持长矛或者推杆的士卒冲到了第一排,那长长的推杆也是用来对付攻城梯的,它前端有两个分叉枝桠,可以将攻城梯推倒或者推歪。
然而投石机也好,床弩也罢,亦或者说密不透风的百尾羽箭,这些都不能阻止西陈人进攻的步伐,还是有一架架攻城梯搭了上来,还是有一声声如野兽般的嘶喊响彻四方。
苏灿自然也不会只是干看着,挥起赤蛇开始斩向攻城梯的支架,锋利的戟翅在苏灿的内息加持下,那有竹子做的梯子就跟豆腐一般不堪一击。
可他刚刚毁了三架,便有一支羽箭从城下穿过垛口缝隙向他射来,苏灿眼疾手快用赤蛇将其打开了。
“好家伙,难怪雪瑶说让我小心,冷不丁一下,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苏灿嘴里嘀咕了一句,再瞥眼向城下看时,西陈的部队已经在城下狭小的空间里拉好了阵势,地方小虽然不方便他们进攻,可是却方便他们集中盾牌防守,故而在盾牌后面全是弓弩手,而且最少都是五石的强弓,显然这些人个个都不简单,皆是入了品级的武者。
城下的西陈军队,开始用弓箭反击,以用来掩护自家的部队蚁负蹬城,远处还有几架大型的投石车也在调整着角度,似随时都能发射……
第246章 八山锦
“殿下,此处危险,小人还是先护着您还是回去吧!”
就在苏灿还在清理着搭上来的攻城梯时,郑思苦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一脸我很关心你的样子。
苏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再废话本殿下就真把你吊到城墙上当吉祥物!滚回你的位置!”
“小人这不是担心您……妈呀!”
郑思苦的话刚说一半,苏灿就在他的耳边抓住了一直将要钉进他脑袋里的箭矢,吓得他连连后退,惊慌失措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我……我的妈妈呀……!”
苏灿看着他呼天抢地的怂样,真想过去给他一脚,可现在还不是调教他的时候,远处城墙已经有西陈的士卒还是攀上攻城梯了。
苏灿不敢怠慢,手中赤蛇开始连连挥动,一架架攻城梯被他捣毁推倒,上面的人也跟着掉了下去。
但是这虎口关的城墙长近五百丈,相当于一千五百米,他再快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现在城墙垛口上全是人,个个都有自己的位置,他也不可能绕过他们贴着城墙跑一圈。
就在苏灿走到人员密集的地方无法在前进时,他蓦然看见了一根旗杆上挂着一把硕大足有半人高的铁胎弓,其上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好久没人用过了,但是从其古朴的造型和上面精巧繁复的花纹来看,这东西绝对不俗。
“那是何物?”
苏灿随手拉住了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问道,那人先是一皱眉,待看清苏灿的周身戎装后,有些不耐烦的道,
“八臂开山铁胎弓,又叫八山锦,你问它干什么?还不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
这位偏将显然不认识苏灿,还以为他是好奇私跑出来的。
“我能用嘛?”
“你?哼哼!所谓八臂就是八石弓,百步之内一箭足可裂石,就你这小身板能行?而且那弓可是赛老将军的遗物,在上面已经挂了有三年啦,没人能拉开,它现在就是一种精神象征,我们……唉,你干什么?”
偏将还想再说一番,介绍一下赛老将军是如何老当益壮,威武霸气,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来场战前思想教育,可苏灿哪等的了他废话,几个垫步便跃了过去,赤蛇一挑便将吊着那把弓的绳子割断了,大手一抄便将八山锦抓在了手里。
这弓少说也有三十斤,弓弦不知是何物所制,至今完好无损,苏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不禁赞道,
“好弓啊!”
“你干什么?快放下!我告诉你,你要是给毁坏了,军法从事!绝不留情!”
那名偏将又跟过来了,见苏灿正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试试此弓的劲道,疾言厉色的吼了一句。
苏灿冲他笑了笑,把赤蛇往地上一插,“嘭”的一声在城墙坚硬的石砖上便扎个窟窿出来,赤蛇晃了两晃竟然稳稳的立住了,这一下可把偏将吓得够呛,直眉瞪眼的盯着苏灿,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灿神情亢奋,跃跃欲试,将八山锦拿在手里一点点的拉开,上面的铁锈由于弓身变形被崩的四溅而落,“吱呀,吱呀”弓开似满月,如怀抱婴孩,那名偏将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啦,竟跟郑思苦一样,“妈呀”一声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
“段将军,段将军,有人把八山锦拉开了!您快来看呐!”
苏灿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苦笑,这有什么难的,大概四品实力的武者就能拉开啊,大惊小怪!
可苏灿哪里知道,他在都城里,或者他的身边由于其身份的关系,四五品甚至二三品的高手都屡见不鲜,可这些平民百姓或者说绝大多数人一生能见到一位四品高手那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如此情况下你说这位偏将能不像见了鬼一样嘛。
拿起赤蛇,苏灿又回到了城墙垛口旁,顺手从旁边人的箭壶里抽出了一支羽箭,搭弓上弦一气呵成,瞄准下方一名正在攀梯的西陈士卒便射了过去。
“咔嚓”一下,这一箭不但那名士卒被射了个对穿,就连他身旁的攻城梯都被削断了,可就算如此其势仍然不减,直到箭尾刺进大地才算停下。
“这……好猛的劲道啊!”
苏灿看的直咂舌,转身又抽出了几支羽箭,跃跃欲试地瞄准了远处的地方,
“嗖!”
随着一声箭矢的尖锐破空声,这一箭竟然直接射到了西陈的盾牌阵中,将其中一名盾手撞了个跟斗才折断停下,而那盾牌上则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天呐,这是真的!你过来,往这里射,要是能把他射死了,今天晚上老子给你洗脚!”
“嗯?”
苏灿回头见是一名顶盔冠甲,罩袍束带的将军正满脸兴奋的向他走来,其火辣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一样,让苏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第247章 三棱透甲锥
“小兄弟,过来啊,别在那站着小心流矢,你可是我的宝贝啊!”
苏灿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位虬髯将军满脸兴奋急切向自己招手的样子,恨不得再退后两步,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
见苏灿不动,这位刚刚被那个偏将急匆匆叫来的段思义段将军,虎目一瞪,瓮声瓮气的疑惑道,
“嗯?莫不成是个傻子?哎呀呀!可惜啦……”
苏灿直接被气得翻了个白眼,无奈上前几步道,
“敢问这位将军何事?”
“呦!会说话,哈哈哈,会说话就好办,快来快来,哦对了,你快去把赛老将军留下的那些箭矢通通拿来,快去!要是晚了扒了你的皮!”
段思义摸了一把扎里扎刹的胡子,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满是老茧的大手拍了那位偏将肩膀你一下,差点把那位偏将拍趴下。
“是!末将这就去!”
那偏将晃了晃生疼的肩膀,又望了苏灿一眼,片可不敢耽误,撒腿便跑,段思义见他走了,双眼一瞪,眉飞色舞的一把抓住了苏灿的胳膊,
“兄弟,走,你跟我来!”
兄弟?苏灿差点没笑出来,他的兄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估计一会这位将军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还不一定会吓成什么样呢,可他也没说了什么,毕竟这是在军中,兄弟袍泽的称呼也很正常,而且看这位将军的面色似还真有事情找他。
段思义一路拉着苏灿穿过往来调动的士兵到了城墙的一处瞭望台上,用大手一指下方峡谷里西陈盾牌阵中的一面帅旗道,
“看见那面黑底金字的帅旗没?”
苏灿极目远望,点了点头,
“看见啦。”
“好,你再往下看,帅旗之下有一骑马的年轻的将军,就是那个身穿金甲的,看见没?”
苏灿又点了点头,因为离得远虽然看不清其面貌,但是他那一身华丽的金甲和大红斗篷实在太醒目了。
“看见了,怎么?就射他?”
“对!就射他!”
“这人是谁啊?”
“是谁?他奶奶的!这个小白脸是西陈老王爷的长子嫡孙,叫姜天誉,不他娘的好好当个纨绔小王爷提笼架鸟满大街调戏姑娘,一天天的就想着来打仗。
这三年里都来了四趟啦!回回都弄得尘沙满天,草木皆兵的,兄弟,你要是能一箭把他射死了,我叫你干爹都行!解气啊!”
“嗯……”
苏灿随口答应了一声,眼神再次盯向远处的姜天誉,没想到,西陈皇室竟然出了位有出息的年轻俊杰,看来回去要问问雪瑶一些关于西陈方面的事情了。
“对了,这位将军,还没请问您的姓名……”
“我?呵呵,好说,本将段思义,虎口关守将,肖帅没来以前,我就是这虎口关七万大军的元帅!”
“哦,失敬失敬!”
苏灿拱了拱手,这位段思义的事情他在来的路上也曾听肖保森说过一些,是一位苦守边关十几年的将军啦。
“你叫啥呀?能用的了这八山锦想必也不是个无名小卒吧。”
段思义说着,突然凝眉瞪眼的冲瞭望台下喊了一声,
“向墙北增兵,调三千过去,他奶奶的,西陈就爱玩这种突袭一点的小动作!”
苏灿的话刚说出了一个字,便被打断了,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向城墙下方北侧望去。
然侧不管他怎么看,也看不出西陈有要集中兵力突袭北侧城墙的意图来,因为在他的眼里城墙下的人还是像蚂蚁搬家一样,屡屡行行的向城墙冲来,一点向北侧汇聚的意思都没有。
“段将军,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哼,简单,你看他们后方的弓弩阵现在只往北侧城头射箭压制,这就是他们要突袭北侧城墙的前兆,一会那边肯定要发生白刃战,赵春这个兔崽子就拿个箭怎么还不回来!”
“您是说,西陈的人有可能会攻上城墙?”
苏灿惊疑的问道。
“哼哼,不是有可能,是肯定会上来,要是不放几个上来,怎么打疼他们,兄弟们又上哪拿耳功去,光靠弓箭才能杀几个?”
苏灿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种行为算是在玩火,但要是在可控范围内,也不失为一条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