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皇子 第12节
“你们没搜身?!”
“这个……陛下,四层都是二殿下的人,我们……不方便现身……”
“哼!好,你接着说!”
“打斗刚开始,龙鳞卫就冲上去了,杀了两人,一人重伤被带了回来,还有一个受伤跑了,正在追捕,听雨楼也被查封,全员缉拿归案,不过……”
皇帝听他犹豫,瞪眼喝道,
“不过什么?”
“不过,听雨楼幕后是属于夏阁老家的产业,所以属下想问问,怎么处理……”
“夏阁老……?”
苏振山皱眉沉吟,冥思半晌,这才问道,
“那四个刺客首先刺杀的目标是谁?”
“回陛下,是二殿下,四个刺客一开始就是奔着二殿下去的……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二殿下当时离她们最近的缘故,因为她们四人跳舞时,二殿下也跟着跳来着……”
苏振山狠狠地一拍桌子有些无语,脸上的怒色越发明显,须臾,他压了压火气,
“哼……朕知道啦,那个逃跑的刺客必须抓住,还有那个重伤的加紧审讯!”
“是,属下这就去办,请陛下放心,她一定跑不了!”
“下去吧!有了结果速报朕知!”
见纪峰走了,苏振山豁然站起,皱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不敢肯定是不是夏阁老要对苏克动手,毕竟夏家一系是明目张胆支持大皇子苏俭的……狗急跳墙不是没有可能。
夜以渐深,都城里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渐稀,然而没睡的人可不止勤政的皇帝一个。
夏诚松,作为东森三位举足轻重的阁老之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也睡不着,尤其是事情居然还发生在自家的产业里。
他不会天真到以为皇帝查不出来听雨楼其实是夏家的,更不会低估龙鳞卫的能力,只是他真的冤枉啊,今夜两位皇子遇刺属实不是他安排的,他虽支持大皇子可也不会傻到将自己填进去。
此刻,他正在自己奢华的书房里来回踱步长吁短叹,脑海内闪过一个个纷繁复杂的念头,一张张真假难辨的笑脸,是谁呢?谁要杀皇子?或者说,是谁要害自己……
“父亲,今夜之事明天怎么向皇帝交代?”
夏诚松的儿子夏敬天此时进屋说道,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把能打点的事宜,尽皆处理了一番,只是有些事,也不得不回来问父亲的意思。
“哎……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要主动承认听雨楼是咱们家的,兴许这样还能洗清点嫌疑,那四个刺客的真实身份查清了吗?”
夏敬天无奈摇头,脸上尽是苦闷之色,
“还没有……父亲,此事太过蹊跷了,儿子怎么也想不通,她们四人都是七八岁就被贾正纯买回来调教了,按道理说,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贾胖子也在咱们夏家有些年头了,要说他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或是被人收买了,儿子觉得不太可能。”
夏诚松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关于这些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贾正纯是听雨楼明面上的老板,年近四十的他这些年可没少给夏家赚钱,而且在情报搜集上,他为夏家也出了不少力,有几次甚至身陷过险境,差点回不来……
要说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刺杀皇子的动机,夏诚松是不相信的,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毕竟贾正纯也是经过他多次考验才摆在听雨楼老板这个位置上,可事情就是这么无缘无故的发生了,怕这一口大黑锅他夏家是不想背也要背了……
“敬天,龙鳞卫那里传出什么消息了没有,那个逃跑的刺客抓到了吗?”
“还没有,龙鳞卫还在全城搜捕,看样子是还没抓到人……”
夏诚松背着双手,在屋里又走了两圈,要是人被抓到了兴许审问后,夏家还有一线生机,可蓦地,他眼中精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速速派人去盯着二皇子的动静,今夜不管结果如何,最大的受益者都是他……”
夏敬天也不是傻子,闻言也是双眼一亮,可仍不确定的问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二皇子在塔台唱戏?苦肉计?”
夏诚松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不无这种可能,二皇子看似桀骜不驯,实则心思细腻过人,说不定还就是他用的苦肉计,而且今夜约三皇子来听雨楼的人也是他!”
说到这,夏诚松复又懊恼的苦叹一声,
“哎……也怪咱们家站队站得太早了,如果像齐重义和韩天仰那两个老狐狸一样,兴许就能好很多呀……”
虽然夏敬天不赞成父亲的这种说法,因为墙头草不管将来是哪一方胜利了,都会被率先拔除的,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了句,
“父亲,孩儿这就下去安排人,盯着二皇子府!”
年纪与齐重义不相上下的夏诚松,看着儿子急匆匆离开后,佝偻的背脊挺了挺,仰天喟然一叹,今夜怕是睡不着喽,真是多事之秋啊……
第13章 跟皇帝的买卖
今夜对于很多人来说的确注定无眠,都在为了一件事不辞辛苦地奔波劳碌,东森都城的大街小巷里,至今还有各怀心思的身影在往来穿梭着,子时的梆子声刚刚打过,龙鳞卫统领纪峰,便火急火燎的再次到了皇帝的御书房门前,见里面依旧亮着灯,就知道皇帝也没睡,还在等着他呢。
值夜的小太监带着他跨进门坎,然后就自觉的退下了。
“陛下,属下不辱使命,那个逃跑的刺客抓到了!”
苏振山此刻正在望着墙上的名单怔怔出神,脑海里朝中上下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以及已知的利益纠葛让这位帝王分析起来有些头疼,听见纪峰的禀报,他转过身,
“问明白了吗?”
“是,算是问明白了……只不过,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平日里做事干脆利落的纪峰,说话吞吞吐吐的,苏振山浓眉一挑,语气重了几分,不悦道,
“什么叫不知该怎么说!问出什么说什么!”
“是!陛下,我们抓住的那名重伤刺客与逃跑的刺客她二人皆一口咬定是受……受三殿下指使的……”
他话没说完,苏振山就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怒,
“呵,你是在糊弄朕吗?纪峰,这可不是你做事的样子,什么时候你也没长脑子啦!”
“陛下,属下不敢!说真的,属下也不相信此事是三殿下指使,毕竟三殿下平日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底下,他跟这几个刺客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
“那你还来跟朕说!这不是糊弄朕是什么!”
苏振山怒斥了一句,对纪峰的做法很是不满。
“陛下,您听属下把话说完,属下开始也是不信的,可那名逃跑后又被抓回来的刺客受了几轮刑罚依旧不改口,而那个重伤的,到死也是咬定了三殿下,您是知道的,在龙鳞卫的酷刑下,没几个能不说实话的……”
苏振山闻言不置一词地点点头,皱眉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好半晌他嘴角竟勾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来,冲一直侍立在旁的徐顺道,
“去把那个混小子给朕叫来!”
“陛下,此时天色已晚,三殿下怕是早就睡了……”
“哼,朕这个当爹的都没睡,他睡个球!去叫他!”
“是,老奴这就去……!”
……
当一脸不明所以的苏灿站在苏振山面前时,皇帝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案后装模作样地看奏折,脸上一副生人勿进,公事公办的架势,不过皇帝的这幅模样连老太监徐顺都看出来其心不在焉了,毕竟这连奏折都拿反了呀……
“父皇,您大半夜的叫儿臣来,不会是就叫我看您批阅奏折吧……”
苏灿忍着笑,没有揭穿皇帝,毕竟老头子这半夜的也不容易。
苏振山煞有介事地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甩到一边,拍案佯怒道,
“混账!你做的好事!说!你是怎么派人刺杀你大哥二哥的!给朕从实讲!”
苏灿被皇帝这突然一下子吓了一跳,不过少顷他便回过神来把嘴一撇,知道这又父皇开始没事找事了,这些年也不知道跟他玩了多少次这种把戏啦,只见苏灿不慌不忙,大大咧咧地自己找了把椅子先坐了,二郎腿一翘,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胸脯道,
“不错,就是我背地里派人杀你两个儿子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求发配!”
苏振山看着儿子一本正经,却又像个地痞无赖的模样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下巴的胡须都一撅一撅地,他又拍可一下桌角,沉声喝道,
“好!有种!敢作敢当像是朕的儿子,既然如此,你这么有本事,那朕明日就封你为太子,你看如何?”
苏灿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来,赶紧起身面带谄笑的蹭到苏振山身边,嬉皮笑脸地谄媚道,
“父皇,您别玩我啊,有事好商量,咱们好商量还不行嘛!”
苏振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在苏灿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滚一边去,少在我身边晃悠!说正事!那两个刺客一口咬定是授你指使,你想怎么办?”
苏灿不但没滚,反而绕到苏振山背后给挤眉弄眼地给他揉起了肩膀,边揉边笑道,
“能怎么办?求发配呗……”
苏振山哼了一声没理他,直接在书案上摊开一卷圣旨,拿笔就要写,苏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其手臂,无可奈何的央声道,
“别呀,我的亲爹,您想怎么办咱就怎么办还不行嘛?听您的!都听您的……”
苏振山得意的一撇嘴角,慢慢放下笔,转回身望着儿子,
“哼哼,既然他们说是授你指使,那你就不能置身事外啦!去给我审,把真正的主谋找出来!”
苏灿有些为难的挠挠头皮,
“父皇,龙鳞卫都审不出来,孩儿能干什么?”
“那你就这么算了?也罢,父皇就成全你,让你当这个太子好了……以后啊,也不用再这么费劲心机了……”
“嘚!我去审,我去审还不行嘛!哎……不过父皇呀,儿臣想跟您做笔买卖……”
苏振山眉头一挑,转头瞪眼凶巴巴道,
“做买卖?跟朕做买卖?反了你啦是不是!”
苏灿嘿嘿的贱笑着,一脸的市侩,
“父皇,您难道就不想听听这是笔什么买卖吗?”
苏振山想了想,此子向来诡诈激灵,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
“哼,好吧,你先说说看,要是敢胡说八道,打断你的腿!”
“唉,这就对啦,我的爹呀,您可看仔细喽!”
苏灿见皇帝答应啦,喜不自胜的说着,边说还用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
“爹,您觉得这三个字您看哪个最别扭?”
苏振山侧目盯着书案上那三个歪七扭八的字,眉头渐渐深锁,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您不用犹豫,就告诉儿臣您最想抹去哪个就行!”
苏振山听儿子说的笃定,抬头狐疑的凝视着苏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