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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幻觉 第61节

  也是这时,他看到了一旁储物架上的袋子。蜡烛、酒水。没有零食,正想收手时,宁珏看到了一小瓶液体。
  全英文的,但sex三个字母,以及瓶身上的身体曲线,以及足以表明用处了。准备什么时候用?应该是今天了。宁珏放回原位,首先冒出的情绪是恐慌,有点害怕,大考的时间提前到来。
  下午,宁珏亡羊补牢,偷偷看了两部成人影片。明明前两天,勉强可以面不改色,不会再回想起蓝湾里的门隙。但越到关键时刻,却越掉链子,熟悉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宁珏及时按下暂停,甚至不敢剧烈呼吸。
  不然故技重施?再生一场病吧,或者崴脚。宋烁不会霸王硬上弓的。
  “牛排意面应该吃不饱,”头顶忽然响起宋烁的声音,正在沙发坐着的宁珏吓得激灵,立马抬头,同时藏起手机,所幸宋烁正划着手机,并未看见,“再订点吧,你看看想吃什么?”
  宁珏接过手机。是金澄饭店的菜单。他才选了一样三文鱼,头发便被轻轻揉了下。
  “看到你买的玫瑰花了,”宋烁低声,“很漂亮。”
  宁珏迟钝眨眨眼,笑了起来,同宋烁接吻了一下。再次低头时,打消了自己方才的念头。很重要的节日,不要因为生病而扫兴。
  那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晚餐时有了答案——餐厅暗着,只留有一盏灯,长桌两边的香薰蜡烛摇着光影,照得菜肴也精致。而宁珏看到了那瓶起泡酒,茅塞顿开。
  既然清醒会产生恐惧、恶心、忧虑的情绪,不如喝醉,没有主动意识,可能更容易投入其中。
  宁珏陡然放松下来,连坐下时都轻快了。他主动倒酒,给自己斟得满满当当,同宋烁碰杯:“情人节快乐!哥哥。”说罢急急灌入口中。
  “又没人和你抢,”宋烁说,“喝慢点。”
  但不吃饭更容易醉,宁珏少有的聪明。他吃两口意面,就会喝一杯酒。酒精很快上头,以至于听不太清宋烁的话,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动。
  “之前我们都没有……”
  “其实,和你恋爱是我……”
  最后听见他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第一次。宁珏好像被老师叫到名字的学生,一下坐直身体,有点惶然。但宋烁并未走近,原来这句话没有性的颜色。宁珏却无法放松,他的神经始终绷着,忽然,宁珏起身,走到宋烁身旁,抓住了他握着叉子的手指。
  “不要吃了,早一点吧……”
  他面对宋烁,坐到了他的腿上,急切亲了上去。先前接吻,总是宋烁占据主动,宁珏吻技生涩,全然胡乱地亲着。滚热的手扣在后颈处,宋烁问:“什么早点?”
  宁珏咕哝着,拿着宋烁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天真地引诱:“我已经准备好了。”声音轻轻发抖,“……真的。”
  脑袋混混沌沌的,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宋烁亲了自己。好像失重了,身下床垫软绵绵的,之后意识全无,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白天。
  他茫茫然的,头痛欲裂,起身后也并未觉察身体异样,他看向站在床边的宋烁,稀里糊涂的:“我们昨晚做了吗……”
  “做什么?你占了一整张床,我抢不过你,打了地铺,”宋烁面无表情,“满意了吗?”手指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表达不悦。
  第59章
  晚上8点24分之前,宋烁将情人节的烛光晚餐定义为一次全新的表白仪式,弥补之前双方都没有说“喜欢”的缺陷。而超市里买的那瓶润滑液,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宁珏对橡胶过敏,不能用套。
  只是表白的话没有说完,宁珏先坐到自己腿上了,同时引导宋烁的手,眼睛在明明暗暗的烛光里,波动得像眼泪。
  宋烁不是不明白情 欲的概念。
  这一概念的具像化是在恋爱后的暑假。宁珏的手指短暂按住宋烁,指腹柔软,掌心温热。那晚,宋烁连梦里都是宁珏的呼吸。之后,看到宁珏抬手时露出的一小节白皙腰身、说话时红润的嘴唇,宋烁也会产生强烈的冲动。
  面对这样的场景,宋烁自然不会克制,只是都什么都没做,宁珏自己喝多吐了一通,之后呼呼大睡。等清理完地板与衣服上的呕吐物,再从宁珏身下抢回自己的被子后,宋烁已经心平气和。
  “什么,”宁珏看起来快晕了,“没做?”
  宋烁一顿。好像成了自己的过错,没有履行伴侣的义务。有点恨恨揉了他的头发:“怎么,你这么不怕疼?”然后勉强给出承诺,“好歹过两天,等我忙完。”
  宁珏宿醉后的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也只是轻轻点头,说“好的”。
  实际上,这一阶段所剩工作不多,不至于加班加点。但毫无经验的宋烁,为了履行伴侣的义务,最好提前学习,而不是只会买润 滑。
  不过已经在心里定好日期,最好是本月17日,这是去年表白时的房间门牌号,较有纪念意义。但出现了误差,16号晚上,在看着宁珏吃抹茶白玉卷时,宋烁没有忍住,亲了他沾着奶油的嘴唇。
  之后一切顺理成章。
  宋烁竭力克制,解睡衣扣子时也是一粒一粒,循序渐进。但突然,所有学过的画面与理论都清空了,全凭本能,宁珏突然挣起身,关灯。房间终于昏暗。
  “原来还知道害羞啊,”宋烁低声,“弟弟。”
  宁珏含混“嗯”了声。可能房间有点冷,声音也发抖:“你等会儿……一直抱着我,可以吗?”
  “可以,”宋烁难得好说话,“会抱着的。”
  他的掌心贴着宁珏的肩头、肋骨、腹部,呼吸沉重,但无法保证始终抱着宁珏,中间短暂起身,宁珏立马说“你要抱我”,宋烁只好托起宁珏的屁 股,以艰难的姿势勾开床头柜抽屉,取出里面的润滑。
  ……
  他想,平日里宁珏也不常哭,如今多掉几次眼泪,也没什么吧。
  弄脏了也没关系,可以洗干净。
  ……
  凌晨三四点钟才结束。
  宁珏已经累得昏睡了,身体软绵绵的,无意识地抽噎着,眼下还挂着泪痕。一开始宋烁记得克制,但到后面,已经全然忘记。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毕竟宁珏太顺从、乖巧,让宋烁心里难以启齿、卑劣的占有欲也蓬勃旺盛起来。宁珏确实很害羞,不肯让宋烁碰自己前面,也不肯叫太大声。宋烁边想边抱着宁珏去洗澡。宁珏皮肤上的红色痕迹,让宋烁产生强烈的幸福与快乐,好像打下烙印。
  宁珏。定语——宋烁的。
  不能戴套,所以得细致清理。洗完已近五点,回到卧室,又换了被宁珏哭湿的枕头套,冬日的天也尚且暗着,宁珏呼吸均匀,宋烁将他抱在怀中,很快入睡。
  几乎通宵一夜,次日宋烁却早早醒来。先检查了宁珏的身体,没有发烧,但从身体状况,也能发觉自己昨晚的过度放纵。
  出门买了消肿药膏,回来时,宁珏正从浴室出来,只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袖t恤,面颊与发梢湿了水,面色稍显苍白,茫茫然望着宋烁,如同冬天室内蒙了水汽的玻璃片。
  “怎么醒了?”
  “……我去尿尿。”
  宋烁走近:“来,我背你回房间。”他发觉宁珏后退了一小步,顿了下,补充了句,“昨晚是我有点过分了。”
  “你还知道。”宁珏带着哭腔说,但还是趴到宋烁的后背,“我现在,屁 股都不好了……”
  宋烁将他背到主卧,轻轻放下:“以后我会轻的。”
  “以后?”宁珏面色更惨白了,“一次不可以吗?”
  宋烁差点笑了,捏了他的耳朵,只当玩笑话来听:“趴着,给你涂药。”
  宁珏趴伏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开始身体仍绷着,手指抓着床单,之后才慢慢放松。宋烁看着他头顶小小的发旋,好像心脏塌陷,有点不合时宜的酸软,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涂了药,等会儿再穿裤子。你先玩游戏——中午吃番茄肉酱意面可以吗?”
  “好的,”宁珏说,“我还想吃抹茶白玉卷。”他低声,“昨晚的没有吃完。”
  亲得太突然,白玉卷都掉到地上了。宋烁自然不会拒绝,出门买了十份,统统存进了冰箱里。
  宁珏打开时有点惊讶:“你在玩消消乐吗?”
  “不是,”宋烁说,“我在养小猪。”
  还没思考,宁珏已经先笑了起来,踢了下他的小腿,坐在沙发慢吞吞舀甜品吃了。
  大约两天后,宁珏身体完全恢复,痕迹也基本消失了。已经尝过甜头的宋烁,没办法晚上只单纯抱着宁珏睡觉。但还记得宁珏委屈的眼睛,所以学着轻、学着温柔。
  宁珏依旧只会抱着自己,要求关灯,看不到面部神情。
  一周的时间几乎都在床上度过,宁珏连裤子都没穿过几回。直到开学前两天,宁珏突然吐了,才有所停缓。是吐在了客厅地板,眼睛激起生理性的眼泪,捂着肚子,说“对不起”。在宋烁伸手时,几不可察地后躲了下,又好像错觉,宁珏很快握住他的手,低声说“我好像吃多了”。
  宋烁隐隐觉得奇怪,但医院检查的结果却一切正常,再三确定,医生也说大概率为积食,并非肠胃问题,这才打消疑虑。回去路上,宋烁问:“今晚哪道菜很好吃吗?”
  “茄汁大虾,”宁珏小声,“汤太适合拌饭吃了。”
  “好吃也没必要一次性吃这么多,”宋烁无奈,“又不是以后不给你吃了。”
  晚上睡觉时,宋烁掌心熨着宁珏的腹部,帮他缓解不适。宁珏如同小动物贴着他的脖颈,慢慢也睡着了。
  ·
  三月初,高校开学。
  宋烁已经没课,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工作室,进行游戏正式上线前的准备,以及在校修改论文终稿。《锈》正式定于五月下旬份上线发布,届时,宋烁需要和工作室的其他成员各地出差,参加发布会以及各类展会。
  出差前,宋烁进行了毕业答辩。
  宁珏请假来旁听,看见宋烁穿着简单不过的短袖与牛仔裤穿搭,尤为清爽利落,冷静、理性、一丝不苟地讲解专业内容。
  答辩顺利通过。下台时,众目睽睽下,宋烁揉了宁珏的头发,坐到身边,以只有他们听到的声音问:“今晚回公寓吗?”
  宁珏迟疑两秒后说“回”。毕竟即将半月不见,作为情侣,理应单独温存。晚上,宋烁将提前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宁珏。是一枚指环。
  “你模仿我,”宁珏笑了起来,“都是一个款式的。”
  “是,”宋烁替他戴上,“不得配对吗?”之后同宁珏接吻,将他抱到主卧,“‘生日快乐’到时候再补给你。”
  次日分别后,宁珏独自回到学校。
  宿舍里只有方名在。黄嘉在图书馆准备考研,李青序上学期已经同伴侣在校外租房,而方名申请本校保研,已经联系好了心仪的导师,只需要准备好相关材料,因此最为悠闲。
  “回来了啊,”方名说,“吃不吃烤肠?”
  “不吃了。”
  宁珏蹲下身,将方才路过小超市买来的小零食尽数倒进纸箱里,慢慢整理,正想再塞几支笔时,忽然听见方名的声音:“其实我之前一直想问你来着。”
  宁珏抬头:“嗯?”
  “你这两个月是不是心情不好,比如很焦虑、不安?”
  宁珏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方名指指他囤积物品的纸箱:“你这段时间又开始囤东西了。按照心理学的角度,物品可以作为情感的替代品。当一个人缺乏安全感时,就会通过囤积来填补心理的空缺。另一种情况是恐惧生活的失控,担忧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所以才会囤积物品,来让自己安心。”
  “……”宁珏挠挠头,“我以前也这样。”
  方名:“所以我说‘又’,你最近囤得太频繁了。”
  宁珏:“那我是生病了吗?”
  “我不能确诊,”方名推推眼镜,“不过这样的情绪,如果你自己不能排解,可以咨询专业人士。”
  宁珏眼睛一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但又很快灰暗:“但应该很贵吧?”听说都得好几百一小时。
  方名沉吟片刻:“其实可以找我的。虽然心理咨询的双方最好私下没有交流,但如果情况实在特殊,也不是不可以破例。”
  宁珏茫然:“……”
  “不要这副表情,我都已经取得咨询师证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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