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而且十一皇子流落民间十多年,还一直在难民里野生野长,学识方面自然一塌糊涂,怕是连字都不识几个,自然对皇子们造不成威胁。
估计也就太子会生出芥蒂,毕竟他为长,却不占嫡。
福全心中盘算一番,便有了主意。对待盛世和长安的态度更加和蔼起来。
盛世没放过福全脸上的表情变化,见他如此,知道长安回京这事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看京中之人的反应,即便这事他不推动,长安一旦下了山,其样貌终有一天会被人关注到,那身世被人发现也就是早晚的事。
第25章
盛世倒也没想错, 这么多年过去,景清辞并不相信姐姐的孩子就这么死了。即便什么线索都没有,他也依旧没有放弃。
正是知道这点, 福全对盛世父子的态度更加热络起来。
周谦见他这般,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面上恭敬的盛世, 若有所思起来。
福全的态度,便是陛下的态度。
莫非陛下对这人很是重视?
若真是如此,回去后可得提醒自家大人才是。
大家各怀鬼胎,一顿饭也算是吃得宾主尽欢, 直到散席后,福全要休息, 周谦才起身去自己的卧房。
本来盛世以为今晚就这么过去了, 却没想到福全以喝茶的名字,又请他过去。在拐弯抹角夸了屋内暖和酒美人和后,终于说到了目的。
“圣大人不畏危险亲身试痘, 不仅满朝上下敬佩,三殿下听说后,更是直言先生仁义,不当屈局小小里正一职。”
说着,他喝了口茶,暗中观察着盛世。
盛世才不觉得傅临淮会这么好心,他不当里正那当什么?
“殿下谬赞了,下官四书五经皆未读过,实在粗鄙不堪,只求不辜负两村百姓信任便知足了,万不敢肖想其他,耽误百姓们。”
福全特意支开周谦, 才与他说起此事,很明显就是傅临淮的人了。但傅临淮这艘船,他是万万不会上的。
福全听他这么说,沉默片刻后才道:“圣大人误会了,你曾在京中放有豪言,如今因种痘一事让三皇子对你另眼相看,想来好事将近可以心想事成了。”
盛世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放过什么豪言,还能心想事成?
福全以为他是惊喜得愣在了原地,压低声音提醒,“咱家出宫前曾偶遇三殿下,殿下请咱家给圣大人带句话。”
福全看了一眼盛世,笑得一脸暧昧,“殿下说‘若卿心不改,愿以良娣之位许之。’”
盛世此刻的震惊绝不是假的。
只是在福全的眼里,他是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实际上盛世已经在心里将傅临淮骂了三个来回不止。
原来“不当屈居里正一职”,指的是入他府内为妾?
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当初盛世只有钱且名声受损还是商籍,所以傅临淮许的是三皇子贱妾的位置。如今他有钱还有好名声也算是摆脱了商籍,所以傅临淮便许了良娣之位。
良娣虽也是妾,但位次较高,类似于侧妃,但要知道良娣可不是皇子或是王爷的妾,那是太子妾室的称谓。
太子有正妃一人,良娣两人,所以傅临淮如今便是画大饼。只要他当上太子,便以良娣之位许之。换言之,你若倾力助我,那我便以良娣之位许之。
盛世很想一口吐沫“呸”他脸上,但如今在他跟前的不是傅临淮,而是福全。“这,下官如何当的。”
福全很是满意他的表现,“以圣大人如今的名望,怎会当不得。”
盛世呵呵,你们心里倒是门清啊。
他前脚刚被建元帝封了圣,后脚傅临淮就打算摘果子,成全自己的名声,真是算盘珠子都要崩到他脸上了。
况且如今只有他与福全两人,这话中到底能信几分?到时候傅临淮认不认还不一定,就算认了,以傅临淮上位后,将盛家杀得一个不剩的举动看。
这贼船,谁上谁死。
福全见话已带到,自觉已经完成任务,笑着道:“此事咱家也只是代为传话牵个线,圣大人与三皇子的好事,还需得你们自己商议。”
若盛世还是京中时的模样,自然相信他只是单纯带话,不是偏向于谁站了谁的队,但现在……
盛世俯首,挡住脸上的神情,“此番多谢公公。”
福全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见话已带到,便将盛世给打发了,甚至怕他走漏风声,还提点他出去后不要乱说话。
盛世出去后,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都躲这么远了,傅临淮还不打算放过他,真当他是为爱扬灰的炮灰啊。
如今只要傅临淮当不上太子,登不上皇位,应当就作不了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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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京中来人颁旨,就算再穷也得给些赏银,本来盛世是打算给的,但想到福全是傅临淮那个晦气玩意的人,便歇了给赏的心思,转而送了两壶酒。
只要京中来的人,他都送了酒,就当是产品试用装,为日后京中酒楼开业打基础了。
福全虽不满,但想到三皇子的交代,以及三皇子单独给他的银子,又忍了回去。只要盛世入了三皇子府,到时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福全他们离开不久,另一支车队也朝着祖安镇缓缓而来,正是从晋阳过来的盛昌则等人。
盛昌则一到便听到京中来给盛世颁旨的事,自是惊喜连连,直言当初的路没选错。
盛世看了眼跟在盛昌则身后,还有些拘谨的戚氏和盛婉儿,问:“你怎么来了?”
盛昌则挥手让戚氏去收拾行李,随后同盛世一同坐下,高兴道:“我跟你兰姨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就在祖安落脚了。”
盛世拧眉,不明白盛昌则在晋阳城呆得好好的,来他口中的“穷乡僻壤”干什么。
盛昌则叹了口气,说明了缘由。
原来自盛世离开后,他便一边忙着建镖局,一边去盛家本家那边讨公道。可想而知,最后谈得很不愉快。
由于盛昌则的父亲并未要求分家,到了盛昌则这里也一直没人提分家的事,于是盛家所有人都觉得昌隆号是属于盛家的东西,盛昌则以及他的父亲只是代为管理。
最后双方直接闹崩了,盛昌则要求彻底分家。
但大部分盛家人都是利益相关,站在本家那边,期望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即便有乡绅士族来公证,对方为了自身利益着想,也多半站在本家那里,觉得本家应当分大头。
最后盛昌则为了彻底跟本家那边撇清关系,只能咬牙认下了,之前他代为管理的商铺分文不收归还对方,昌隆号名下的铺子也分出三成。
盛世闻言挑了下眉,“所以昌隆号的招牌也丢了?”
要知道当初昌隆号这个名,还是盛昌则的爹取了刚满一岁的盛昌则名里的一个字才有的,所以昌隆号也算是老爷子的儿子。
如今这个儿子算是彻底丢了。
盛昌则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爹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确实是有本家的资金帮助。虽然之后几十年连本带利还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对方这次拿出当年的条子,硬说昌隆号是盛家的,他也没办法。
只能说当初老爷子也没料到最后会是这个情形,没有将当初的字据要回。
他抹了把脸,“若是昌隆号的招牌不给,那他们得要去八成的铺子。”
那样的话,盛昌则就只剩下一个空招牌了。
“哼,他们以为做生意靠的只是一个招牌。”
大家买东西都认准昌隆号,本家那些人便以为大家是冲着昌隆号去的,殊不知匾额之下却也是人在做生意。
盛昌则眉眼一厉,“过不了多久,他们吞进去的三成铺子,还得给我吐出来。”
说着,他又宽慰盛世,“你放心,爹虽然丢了些铺子,但是那些掌柜的和伙计,都还跟着我,伤不到根本。”
本家的那些人觉得那些掌柜伙计都是盛昌则一手栽培起来的,担心对方不跟自己一条心,同时也觉得自己不差如何管不了生意,于是就将各个铺子里全换了自己人。
盛世见盛昌则没有多少郁色,便也放了心。
“对了世儿,”盛昌则凑近盛世,“爹跟你打个商量呗。”
盛世莫名,“什么事?”
盛昌则搓了搓手,“你看爹如今也没了牌匾,不若借你的用用?你那个香皂不是叫什么安莱嘛,给爹也来一个?”
盛世看向盛昌则,“你不会是想借机将铺子都过给我吧?”
盛昌则哈哈一笑,“爹的不就是你的嘛,反正日后也要过给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全过到你名下。”
盛世见他打得果真是这个主意,当即喝了口茶,斩钉截铁拒绝,“不要。”
“婉儿也是你女儿,你可以留给她。”
盛昌则摸了摸鼻子,觉得儿子跟他越来越不亲了,心里越发愧疚。“婉儿的嫁妆,爹自然是存着的,这一份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