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还不待谢晗反应,李屿淮温热的唇就贴上了白皙的颈侧动脉:”小旗官不妨猜猜,是他们箭矢快...”湿润唇瓣恶意碾过喉结,暖雾般的吐息钻进耳蜗,”还是我拆解你官服的速度快?”
  车外,火药轰鸣声陡然炸响,剧烈的震颤如汹涌的波涛,瞬间席卷而来,荡得谢晗后背狠狠地撞上了厢板。
  李屿淮瞅准这转瞬即逝的时机,迅速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将其高高举过头顶。
  不知何时,那束暗红的束发缎带已然松脱,如泼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宛如一张无形的囚笼将谢晗困于其中。
  此时,第一支羽箭带着凌厉的气势钉入车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仿佛是进攻的号角,李屿淮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咬住了猎物的唇,将那压抑已久的喘息,连同冰冷的抗拒一并吞没。
  第30章
  一阵风突然吹开了马车窗帘, 漏进的天光恰好照在谢晗绷紧的脚背上。
  他死死咬住牙关,却仍有细微的喘。息从牙齿缝中溢出,在檀木车璧上回响。
  “主子, 陈二已经畏罪自杀了。”
  马车外突然传来高彦的声音,李屿淮发力扣住谢晗下颌,微微俯身, 唇舌相触间,将那还未消散在空气中的细微水声尽数吞入。
  高彦识趣地站在两三步之遥, 面色如常。
  “死了?”李屿淮慢条斯理地轼去唇边银丝,掌心仍贴着谢晗战。栗的小。腹,“倒是便宜他了。”
  谢晗的手紧紧攥着车帘,指节青白交错。
  他春潮尚未褪去的眼尾,却凝着冰棱般的寒意:“高大人何时学了闺阁做派?”言罢,他一把扯过李屿淮的披风, 随意地裹在脖颈间, 遮挡住那醒目的红痕, “既知是反贼,就该一网打尽。”
  高彦自然而然地抬起头看向谢晗,下一刻,又似乎被青年这一副模样烫到,垂眼道:“白阳会那些雏鸟……”
  “押去水牢。”谢晗勾起一抹轻笑, 嗓音中还残留着情。欲的暗哑,“本官最擅长的,便是教雏鸟学舌。”
  说着, 他抬起脚,不轻不重地碾住李屿淮正要去拾玉扣的手,足尖顺着对方的手腕, 沿着脉搏的跳动,缓缓滑进了对方的衣袖之中,而后似笑非笑地问道:“李大人觉得呢?”
  李屿淮伸出另一只手拾起玉扣,那是他前几天让人做的,和谢晗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等他把玉扣放入怀中,又反手握住那截脚踝,在凸起的骨节上落下一吻,“臣以为……”他指尖挑开谢晗汗湿的里衣,“当以鹤顶红润喉,以铁蒺藜开嗓,方是对待反贼之道。”
  高彦将白阳会的教众押往水牢,谢晗则被李屿淮留在了校事府的议事厅内,直至最后一位同僚被隔绝在门外,李屿淮才终于应允谢晗告退。
  “小旗官,我新制的那枚羊脂玉扣……”李屿淮慵懒地斜倚在青铜灯树旁,修长的指尖轻晃,银链上垂落的玉坠子闪烁着冷冷的光泽,”可还衬你肤色?”
  谢晗累了一天,不想搭理他,转身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地面的声响。
  谢晗转过身,瞳孔瞬间因震惊而骤然紧缩——只见李屿淮单手用力撑在朱漆斑驳的墙上,指节因承受着剧痛而泛出青白之色,一缕刺目的血色顺着唇角缓缓蜿蜒而下,宛如一条诡异而艳丽的暗河。
  却见李屿淮强忍着痛楚,望着他低笑:”谢大人这般盯着我看......”
  他尾音化作闷哼,鲜血顺着白玉般的指缝滴落,在青砖地板绽出数朵红梅。
  “李屿淮?!”
  谢晗又惊又慌,立刻接住李屿淮脱力的身体。
  李屿淮顺势将他揽入怀里,吐息裹着血腥气扫过颈侧,调侃道:”原来谢大人这般心急投怀送抱。”
  ”再嘴硬,信不信我拧断你脖子。”谢晗扣住他手腕,”小旗官可知赤髓瘟发作时......”滚烫的呼吸裹着淬火味,钻进衣领,”最需要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自然是需要所爱之人作为药引。”
  谢晗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怀抱,扶他在椅子上坐下。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李屿淮的体温正攀升。
  “速传云焰。”
  谢晗对门外侯立的高彦大呼。
  不多时,云焰匆匆赶到。
  “是赤髓瘟。”云焰尚未决断,李屿淮已有所感,淡淡道。
  谢晗道:“他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是赤髓瘟?!”
  却见高彦地看向谢晗,“好端端地,主子怎么突然得了赤髓瘟?白阳会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过主子。”
  谢晗虽然没有见过赤髓瘟,却听过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传染病。
  此病通过体。液传播,需要双方亲密接触,前几天李屿淮一直好好的,接触过的只有谢晗一人。
  想到此处,谢晗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谢大人,我需要给你检查一下。”云焰看向谢晗,神情严肃。
  “好。”
  “赤髓瘟需得唇齿相渡,”云焰的银针扎进谢晗颈侧动脉,针尾的金铃在静谧的空气中无风自响,”谢大人今日可曾与谁共饮过什么?”
  谢晗正在回忆,李屿淮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可感:“小旗官刚才倒是饮过……”
  他故意拉长的尾音,谢晗心中一惊,疑心他要说精。液二字,他脉搏在云焰指下狂跳,如擂鼓一般,\”本官的鹤顶红。\”
  谢晗松了一口气,云焰也收回了银针,再用三棱针取谢晗拇指的血,装在盘里喂予血蛊虫。
  很快,银盘里的血蛊虫突然疯狂撞向琉璃罩——那是遇到同源剧毒才会有的反应。
  “不可能……”云焰心中震惊,此时已能确定李屿淮所中的赤髓瘟正是来源于谢晗。可为何谢晗却毫无发病的迹象呢?
  云焰死死盯着谢晗后颈若隐若现的金线,终于恍然大悟,”谢大人,恐怕早已服下解药。”
  云焰身为毒王谷谷主,对毒情的判断自然不会出错。
  “你们退下吧。”李屿淮挥退其他人,而谢晗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呆立在原地。
  谢晗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传染的赤髓瘟,又是什么时候获得了解药。
  正思绪纷乱间,李屿淮发烫的拇指突然滑进他掌心:”小旗官的手……怎么比本王的命还凉。”
  谢晗下意识反手扣住他命门,却被他顺势拽到榻边。
  李屿淮轻轻捏了捏谢晗的手心,竟摸到一手的冷汗。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想逗谢晗开心:“我现在精神的很,小旗官大人若是不信,我们去滚一遭,我让你验验货?”
  谢晗怒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混帐话,万一找不到解药怎么办?”
  谢晗再次努力回忆着自己今日的经历,却依旧找不到被传染的源头。难道,是李屿淮在见他之前就已经被传染了?又或者,是李屿淮传染给了他,而自己因为体质特殊,才没有发病?
  想到这儿,谢晗突然反手扣住李屿淮的手腕:”你早知要发病,方才为何......”未尽之言卡在喉间,想起马车上那个缠绵至极的吻。
  “怕传染你?”李屿淮仰起头,喉结在谢晗锁骨滚动,染血的唇勾起惊心动魄的笑,“我若真要死,定要拉着你共赴黄泉。”
  谢晗推开他,正要抽身却被铁钳般扣住腰。枝,李屿淮咬开他的衣。带:“都说牡丹花下死……”
  喘息声混着血味在他颈窝流连,“谢大人便是我的还魂丹。”
  “疯够了没有!”谢晗扬手欲劈,却见那人呕出大滩黑血。那张平日里素来矜贵的面容此刻泛着妖异的红潮,可指尖却死死勾着他腰间的玉扣,还强撑着笑道:“怕了?”
  李屿淮低笑着将染血的玉扣塞进他掌心,“若我死了……这鸳鸯扣便是聘礼……”
  谢晗一把推开李屿淮,刚要开口斥责,却见高彦急匆匆地赶了进来,“主子!不好了!拉罕部落出大事了!”
  高彦急切道:“据探子回报,拉罕部落突然大面积爆发了赤髓瘟,死伤无数……拉罕部落的族人为了活命,已经大规模朝着西且弥方向迁移,若是传染性不能及时得到控制,赤髓瘟可能会传到西且弥。”
  此事非同小可,赤髓瘟这种传染病一直都没有解药可以根治,若是传入了西且弥,定会危害西且弥百姓的安危。尤其,边城还有这么多守卫军,若是赤髓瘟在军区爆发,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边城的安定。
  “封城。”谢晗当机立断道:“封锁边城三十里,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拉罕部落族民试图潜入的,杀无赦。”
  高彦领命后,迅速转身退了出去。
  李屿淮就着咳血的姿势仰头看谢晗,耳垂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潮红:“谢大人方才说杀无赦时……”他手掌忽然扣住谢晗后颈,“倒比在榻上还狠心三分。”
  灼热气混着沉香扑面而来,谢晗被迫俯身与他鼻尖相抵,“李屿淮,你要死也等破解了拉罕部之危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