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还以为能装多久,这么快就喊他们来喝酒,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后悔提前走了。
  周新宇现在看着这几张脸都反胃,不过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他现在是惩奸除恶的英雄,这件事只有他能来做。
  心里的怒火越盛脸上笑得越灿烂,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搂过最前面人的肩膀:“这不是上次有事没有喝尽兴,这次来给大家赔罪,今天一定不醉不归。”
  被搂着的当即坐下来开了一瓶啤酒:“周哥这可是你说的,我先吹一瓶。”
  几个人纷纷坐下来附和。
  周新宇牢记贺鱼的嘱托,一直给这几个人劝酒。
  这几个人常年混迹酒场,就是能喝,这大会服务生来送好几次了,这几个人才有点迷瞪。
  周新宇咬牙脑子里这么多年存的全部夸人的话都倒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没有周新宇火,平日里就觉得自己不差周新宇什么,被周新宇一夸一个个飘飘欲仙。
  眼看着几个人舌头有点大了。
  贺鱼戳了戳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裴寂:“裴人事,到你出手了。”
  裴寂斜了他一眼指尖冒出一股黑气,包间内瞬间阴风大作。
  周新宇早已悄悄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墙上的珠子回到白皙手里,女鬼明白贺鱼的意思,在四人背后出现,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哥,还记得我吗?”
  那几人嬉笑一声:“周哥真贴心。”
  转过头看见那脸的时候四人皆脸色大变,酒意都去了三成。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一开始周新宇勾着肩膀的那人结结巴巴叫道。
  也不管此刻身边还有没有个周新宇,谁乍一看到死去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承受不住。
  四个人的脸上皆是惊惧之色,周新宇一看哪里还不明白,四个人都参与了。
  这四个畜生东西。
  女鬼咧嘴露出一排牙,一只手摘下自己的头,阴恻恻说道:“对啊我已经死了,是你们谁杀的我,我只找那个杀我的。”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指着身边的人大喊道:“是他!是他!我都说别掐脖子一会掐死了,他就不听,你要找就找他!你不信你看你脖子上的手印跟他还对得上!”
  那人一听跳脚反驳:“放屁,还不是你说谁都跑不了直接分尸埋了,那会要是打电话抢救说不定人没事,还不是你不让我打!”
  一开始被周新宇搂着的那个:“对对,都是他们两个的错,你找他们两个就行了。”
  那俩人一听不乐意了:“药就是你买的。”
  “胳膊是你切得。”
  “是你开车带我们去抛尸的。”
  ......
  一时间几人狗咬狗把这件事玩玩整整说出来,事实远比猜测的更恶心可怖。
  在女鬼连番恐吓下几人已经吓得晕过去,周新宇一人踹了一脚,拿着录音的手机下楼开车去警局报案。
  贺鱼和裴寂没有跟去,他们出现不好解释。
  女鬼怅然跟在贺鱼裴寂身后,看着没过一会会所被警车包围,四人被带走。
  若说此刻的心情,惟有后悔二字,若不是她贪心不走正路,也不会遭此劫难,她虽然赚的少,但也算安稳,长得也漂亮,学历也不错,若是不生贪念,之后也是个快乐安稳的人生。
  见阴差带走女鬼后,裴寂侧过头看着身边比他矮些偏瘦弱的贺鱼,有些不解问:“为何帮她?”
  要说帮周新宇他可以理解,是为了钱,那为何帮这已经化厉的鬼,厉鬼随手打散就是,便如他说的,阳间有阳间的法度,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妄想阴间人插手阳间事...裴寂眼神平淡看了一眼身后,魂飞魄散不如轮回。
  第10章
  贺鱼搓了搓胳膊,这会的风还是有点冷的,他穿的半截袖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已死之人沉寂,替死人开口,为亡魂伸冤,不就是判官的职责吗。”
  这边商业区的灯光宛如白昼,裴寂偏过头看向贺鱼,这位十分市侩的活人判官,却有着极为难得的一颗心,难怪他在阴间如鱼得水,眼目清明,不会为万物所惑。
  怪不得那片扰人心智的火红彼岸花海,他走过也只需几分钟而已。
  “诶呀,忘了管周新宇要钱了,我为了接触他调查不少,这个人可老有钱了,咱俩多要点,回头给你买个手机。”
  “你说咱俩要多少好?”贺鱼询问裴寂。
  裴寂也想起这事,眉头微竖,思考片刻:“怎么也得五百吧。”
  贺鱼跳脚:“你是笨蛋吗,我们辛辛苦苦跑半夜,就五百?”
  裴寂跟着贺鱼后面:“五百不多吗,我刷两天盘子才三百。”就动动手五百块钱他觉得已经很昧良心了。
  贺鱼恨铁不成钢:“五万,怎么也得五万,地府连鬼火都买不起了,万一不给你发工资,你自己不得存点养老钱嘛。”
  裴寂冷淡的神色头一次出现明显的变动:“五万!?”这么多钱,他想都不敢想,这比抢劫来钱快。
  贺鱼觉得可以,拿起手机拨打周新宇的手机号,可能是在警局做笔录,没有接。
  他把号码复制到微叉添加联系人,备注信息:打钱。
  女鬼被裴寂带回阴间,贺鱼刚到家不久就收到了周新宇打来的钱。
  十万。
  贺鱼看着转账心里搏斗许久,左手摁右手打下“给多了”三个字。
  却见对面回复得很快:“不多不多大师,还有没有那个符了,多的钱买那个符用的。”
  贺鱼还是皱着眉头给退了五万块,他那破符纸随便画的,一小块黄表纸能算钱吗。
  “还有很多,你想要送你几张,钱不多收。”这符都是他小时候练习画着玩的,画了很多,老道士说画的这些也能用,他就一直留着。
  当时也是没有办法随手摸出来一张,正经给人的不能随便。
  不然也对不起周新宇二话不说给的这些钱。
  贺鱼叹口气,洗漱过后去杂物间,板板正正堆了很多箱子,贺鱼都不用特意翻找,他就知道那些东西被他放在哪了。
  用抹布抹掉盒子上面落下的灰尘,贺鱼深吸一口气打开小箱子。
  里面整齐放着很多书籍,有些比较旧,外面却包着一层书皮,看出来被人精心呵护着,摞着的书旁边放着一沓黄表纸,上面躺着一根毛笔,笔尖十分干净,箱子的侧面,别着一把铜钱串成的剑,不长,半米左右,挂着一个可爱的玩偶。
  玩偶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缝补痕迹,已经很难看出本来的样子,不过还是很可爱。
  贺鱼指尖碰了碰那个玩偶,这是他妈给他缝的。
  小时候因为看见奇怪的东西没人跟他玩,只有邻居的小男孩和他关系不错。
  那个小男孩有很严重的先天病,整个人都苍白瘦弱,好像随时都会变成一缕幽魂。
  贺鱼和他一起玩的时间也不多,偶尔邻居阿姨推他出来晒太阳才会说上两句话。
  学会道术后贺鱼认认真真画了一个平安符给他,作为回礼,小孩给了他一个玩偶。
  再后来小男孩一家被接走,好像是去治病了,不知道有没有治好,希望那张可能没什么作用的平安符能护他平安。
  小玩偶脸上线缝的痕迹像是一个微笑的表情,似是在回应贺鱼,贺鱼戳了戳小娃娃。
  在小男孩走后的一年,他被鬼欺负,弄坏了小玩偶,回家很伤心,妈妈给只剩一些棉花和布的小玩偶缝缝补补弄好了,即使已经看不出来以前的样子了。
  贺鱼拿出下面的小盒子朱砂、毛笔、黄表纸,其实贺鱼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可以画,不过这样效用更好。
  他本以为自己十年没碰这些已经忘掉了,画起来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就像早已练习了千百遍,还是一气呵成。
  他吹干上面的笔迹,一共画了五张。
  画符是一个很耗神的工作,今天折腾这么晚他不想明天上班起不来。
  贺鱼早上起来得很早,还是要接触这些就要再练起来,别以后真有个万一对付不了。
  给自己煎了个鸡蛋煮了个粥,吃完后贺鱼穿着运动服下楼打了段太极,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起得太早连老头老太太都没出来。
  过了会太阳升上来,贺鱼身后逐渐有熟悉的老头老太太跟着练。
  贺鱼打完一回身身后早已一长串的老年人。
  看着他停下了有个熟悉的大娘问:“小鱼啊,你还会这个呢。”
  贺鱼尴尬挠挠头笑道:“小时候跟老道士学的。”
  大娘被一堆老头老太太催促着又问:“小鱼你每天都来不,几点来啊,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这打完感觉浑身都舒坦了,跟你练练。”
  原来就是这事,贺鱼乐得答应大爷大妈,这也算是一种积功德,立刻笑了起来:“行,那咱们每天六半。”一个小时他收拾收拾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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