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邻居一个个探头探脑的，满脸八卦，卡奥斯不得已，只能打开了门，黑着脸道：“进来吧。”
巴里赶紧闪进去，生怕他后悔。
“卡奥斯，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那你怎么一直不理我啊。”
“哪有，只是没什么事情需要找你，你打两份工那么忙，不想打扰你。”
卡奥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让巴里很不适应，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你是我的朋友啊，你这么疏远我，我很伤心。”
卡奥斯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心里有有些不好受。
“……如果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可以放着我不管吗？”
“那当然。”巴里歪了歪脑袋，蔚蓝的眼睛眯起，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不可能的啦。”
卡奥斯脸一黑：“我不会放弃的。”
巴里想到无赖帮众人的惨状，由衷感叹：“有这份坚持，你干什么都会成功的，我的朋友。”他在心里对无赖帮的众人说了句毫无诚意的抱歉，干了那么多坏事，又一天到晚越狱，多挨几顿打怎么了？
卡奥斯现在听不得“朋友”这个词，一听到他就会想到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这几天的疏远并没能让他走出来，反而让他几乎掩不住自己心里的痛苦了。
“巴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巴里愣了一下，注意到卡奥斯表情不对，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脑子里就一句话：“我们是朋友啊！”
卡奥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巴里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尤其是现在，他善良，真诚，被他全心全意对待，这种感觉太好了，卡奥斯竟有些舍不得——他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他可以亲自试一试？
说不定，巴里和布鲁斯是同一类人，并不会受到富江体质的影响？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卡奥斯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不能老是那么悲观呀，有些事情在那里苦思冥想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巴里只觉得卡奥斯突然发呆了好久，在他忍不住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又一下子凑近，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目光忍不住被吸引，抬起的脸距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到似乎一低头就能亲上去。
巴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只觉得气氛好像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好半天，他才开口：“呃，那个什么，卡奥斯你脸上好像长了个痣诶。”
“噗——哈，哈哈哈哈哈！”
卡奥斯愣了一下，突兀地笑了，他笑得特别畅快，吓了巴里一大跳。
“没事吧你？”怎么疯了一样，该不会是受了小丑女的影响吧……唉？刚才那颗痣呢，他看错了？
巴里胡思乱想着，那边卡奥斯终于笑够了，突然说：“对了，明天一起看电影吗？”
卡奥斯突然转变话题，巴里：“啊？啊！行、行啊，你之前不是说想看那个什么什么海的，这两天正热映呢。”
卡奥斯有点修复关系，巴里懵懵懂懂，又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已经亲密地和卡奥斯刚到中心城时一样了，但巴里总有些坐立不安，很快就道别离开了。
红色闪电停在了巴里的房间里。
他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两手捂着自己的心脏。
今天卡奥斯怪怪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一直都知道卡奥斯长得很精致可爱不是吗，可为什么今天他老是想偷看卡奥斯，还差点盯着那片长睫的阴影发呆……好怪，太怪了。
最可怕的是，刚才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亲上去……
*
不知道是不是被卡奥斯揍出阴影来了，无赖帮还真消停了一段时间。他们战斗不怎么样，躲藏的本事倒是一流，真躲起来，卡奥斯就完全找不到他们了。
正好卡奥斯也快要考试了，联系不上帕米拉，他很多资料都得自己花大量时间检索，最近只能天天呆在图书馆里，晚上也不到处乱跑了，巴里松了一口气，多出来的时间天天泡在星际实验室，继续追查杀他母亲的凶手，为他父亲脱罪。
难得卡奥斯真的安分了几天，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天周末，图书馆夜间十二点准时闭馆，卡奥斯在图书馆从早待到晚，走的时候，放眼看去只有他一个学生了。
临近圣诞节，天气寒冷，夜晚的街道上连流浪汉都看不见了，安静的街道只有卡奥斯沙沙的脚步声。
突然，他的感知范围里出现了一个人，卡奥斯并没有在意，但这个人却径直向他走来，腿脚还不太利索，走路摇摇晃晃。
“年轻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太不安全了。冷不冷，要不要去我那里喝碗热汤？”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寒风中颤巍巍响起，如果不是卡奥斯五感敏锐，可能都听不见。
卡奥斯抬头看去，这是一个小老太太，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佝偻着背，身上裹着厚厚的好几层，最外层的披风磨损严重，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也没有任何恶意，似乎真的是一个好心的老奶奶。
但是，这个时间？还这么突兀地邀请陌生人去自己家，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似乎是看出了卡奥斯的疑虑，老奶奶指了指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店面：“不用担心，我们罗斯教的圣堂就在那里，你看。”
卡奥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店面，温暖的黄色灯光从玻璃窗透了出来，里面摆了不少桌子，零星坐了几个人，看起来都是流浪汉，一个个都大口喝着浓汤。
奇了怪了，刚才怎么没发现，一整条街只有这一家亮着灯，刚才竟一点儿都没发觉。
“叮铃！”有一位客人起身出了店门，厚重的玻璃大门一开一合，带出了一阵诱人的浓汤香气。
卡奥斯吸了吸鼻子，肚子也叫了起来，距离晚饭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他还真饿了，奶油浓汤的气味将他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来吧，圣堂是慈善机构，我是志愿者，这里的食物谁都可以吃，不用付钱。” 老奶奶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笑了笑，又一次热情邀请，她笑起来时脸上的褶子聚在了一起，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唔，听起来好像还挺不错的。卡奥斯又观察了一下，圣堂里的流浪汉来来去去，看起来没啥问题，他就进去和一碗汤，喝完就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鼻端的香气更浓了，卡奥斯的脚步也不由往圣堂的方向挪动了起来。
……
圣堂里免费的奶油浓汤居然用料特别足，浓稠的汤底，里面放了蘑菇和蛤蜊肉，口感浓郁丝滑，卡奥斯一口气就吃了大半碗。
暖暖的汤安抚了他的胃，卡奥斯舒服地叹了口气，小口小口品尝起剩下的小半碗。
有几个流浪汉似乎是无处可去，打算在这圣堂度过寒冷的夜晚，正缩在角落里闲聊着。
卡奥斯竖起耳朵听了会儿。“罗斯教？”等等，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啊？
第41章 第 41 章
那几个流浪汉正在感叹圣堂的温暖, 听到卡奥斯的自言自语，一下子来了精神，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坐下：“你不知道我们罗斯教, 那你一定是新来的吧？”
不等卡奥斯回答，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卖起了安利：“汤不错吧，这可比救济站的食物好多了, 而且不限量！什么人都能来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圣堂后面还有住的地方, 全部免费，我们今天来晚了，但在大厅凑合一夜也不错，总比在外面冻死强。”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圣堂只有天黑之后才开门。但这也能理解，大家都是志愿者，白天还有工作要做。除了普利森太太。”
卡奥斯：“普利森太太？”
“就是刚才带你进来的人, 她是我们罗斯教的普通教众, 但她没有住处, 身体又不太好，所以圣主让她住在圣堂，她就每天在圣堂守夜报答教主。”
说到这个圣主，两个人突然更加激动了：“圣主罗斯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他是真正的神！”
“如果没有圣主, 我一定活不过这个冬天！我将永远是圣主的忠实信徒，我愿意为他奉上我的一切！”说这话的时候，两个流浪汉的神情如出一辙的虔诚, 在头顶灯光的直射下，透出一股诡异。
这两个人狂热的态度，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被邪教蛊惑了啊？这很容易让卡奥斯想起从前铲除过的一些邪教, 那些邪教利用普通百姓对修者力量的敬畏和对长生的追求，骗取钱财。
这还算好的了，还有许多魔修建立邪教，欺骗百姓可修来世，实际是用人命来助自己的修炼。
但这罗斯教做的事情，乍一看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听了这半天，这罗斯教好像一直在不计成本做慈善，除了这小小的圣堂，再没有别的宗教活动场所，也什么都没要求教众，只是要求愿意加入罗斯教的人每周都需来圣堂祷告一次，做几个小时的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