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话还没说完，沈如蓁就听明白了。
律师助理住的房间都是律师租的，她刚刚说要离开那位律师的团队，再回去也太奇怪了。
沈如蓁交给了她钥匙：“你先回我的房间，我隔壁的房间还是空的，之后我找人安排给你住。”
小亚兴高采烈地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了沈如蓁和程言两个人。
沈如蓁走到了程言面前。
程言还在低低地哭，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直到她看见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鞋。
“程言。”
程言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问：“你是谁”
她从未见过眼前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眼神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反而很成熟，很凌厉。
不知为何，她明明从未见过她，却觉得她很眼熟。
一张卡片被塞到她的掌心。
她低头看的时候，听到了年轻女人的话：“我叫沈如蓁，如果你想要离婚，可以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早点更啦。
这个副本不复杂，重点走一走感情线。
第48章
◎假象若能一直维持，演着演着，或许自己都信了。◎
当程言看清掌心那张名片的时候，一串回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她明白为什么会认为沈如蓁眼熟了，她惊愕地说：“是你！”
沈如蓁对于被认出来似乎没多大意外，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带着鼓励。
程言却有些没来由的羞愧。
她知道沈如蓁，知道她致力于帮助受到伤害的女性打官司，可是她……她真的想要离婚吗
她又想起方才闺蜜说的那句话，充满讽刺却又字字真实，就算真的离婚，她又能如何呢
女人是没有财产权的，在家时，她依附父兄，结婚后，她依附丈夫。
想到这里，程言的目光黯淡下来。
沈如蓁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脸上并没有露出不耐烦，而是温声说：“你可以再回去考虑考虑，不必急着给我答复。”
程言点了点头，拿着名片离开了。
系统问沈如蓁：“你为什么要帮助女配离婚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男主可不会因为离开她而追悔莫及。”
沈如蓁冷冷笑了一声：“是什么让你觉得，霸总只在乎爱情了”
系统没听明白。
沈如蓁解释道：“即使是言情小说里的霸总，心里在乎的也不只有爱情。他们之所以能成为霸总，是因为有钱有权。”
系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要……”
沈如蓁：“离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离婚涉及财产的分割。你想想，如果你是霸总，就因为这次被当场抓奸在床，之后离婚时损失了一半以上的财产，你后不后悔”
系统心悦诚服：“那可是太后悔了！”。
沈如蓁回到卧室，看见小亚在房内等着她，明明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她页坐得端端正正，视线也不乱瞟，像一个乖巧的好学生。
沈如蓁恍惚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沈律。”小亚对着她乖巧地笑了笑。
沈如蓁坐到她面前，想了想问她：“对于今天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小亚愤恨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沈如蓁“咳”了一声，无奈道：“从法律的角度说。”
小亚心里一动，这是要考察她的法律功底呢，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见到的情景，然后说：“男方出轨，如果离婚的话，无过错方可以请求损害赔偿。”
沈如蓁问：“所有的出轨都能请求损害赔偿吗”
小亚思考了半天，然后打量着沈如蓁的神色，紧张地说：“不是吗”
沈如蓁：“只有出轨构成了同居或者重婚情形，才能请求离婚损害赔偿。”
小亚脸红了，半晌，她义愤填膺地说：“那这样的话，那位女士是不是就不能请求赔偿了”
沈如蓁笑了笑：“你忘记了最后一条兜底条款。”
小亚：“什么”
沈如蓁：“有其他重大过错。”
小亚的眼睛亮了。
要知道，孟奕这可是被捉奸在床，不仅是出轨，还严重影响了他们家的声誉和公司的股价。
股价一跌，上亿的市值分分钟就蒸发了。
小亚：“太好了！这样的话，如果她提出离婚……”
话没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兴奋的表情转为忧虑：“我想起来，高律师曾经为孟奕代理过一个案子。”
她轻咬着唇瓣，看起来十分纠结，最后对沈如蓁说：“我不能说那个案子的细节，那涉及当事人的隐私。但是，我曾经听高律师说过，孟奕这个人很厉害，他似乎在很多领域都有利益牵扯，明明很多事情都是他做的，但他往往能够全身而退。”
沈如蓁沉吟了一会儿：“我会小心。”
她望向忧心忡忡的苏亚，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别担心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一切都取决于那位女士的选择。”。
程言没有回到她和孟奕的房间，真是讽刺，明明几个小时之前，那里还被她认定为是一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小家，现在却已经天翻地覆。
她躲在一处角落，擦了擦眼泪，她在苦苦思索，丈夫到底是何时与她离了心。
想来想去，她发现其实早就有蛛丝马迹了，从孟奕晚上频繁加班不回来吃饭开始，到他在床上对她变得冷漠……事实上，就连崔微，能到他们家当保姆，都是孟奕的朋友引荐的。
不，哪里有什么朋友
程言回想起，那日孟奕在晚饭时朝着在他们家工作多年的保姆阿姨发了脾气，然后和她说，他的一位朋友介绍给他一位保姆，又负责又认真。
程言以为这是一位中年阿姨，却不想是一位年轻的大学生。
她的心里涌现出一丝怪异，她瞥了孟奕一眼：“你加她了”
孟奕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手里利落地剥了个虾，放到了她的碗中：“哪能啊，这种事情，不都是你来决定的吗你想留便留，你不想要便不要。”
程言便跳进老公的怀里撒娇，心里的那一丝疑云也散了。现在想来，那人哪是她能决定来去的，即使保姆这个身份失败了，孟奕也有别的手段。
可是这么久以来，程言没有发现真相，本质还是因为孟奕依旧对她很好。
即使仅仅是表面上。
程言心中迟疑，自己真的要离婚吗
假象若能一直维持，时间长了，演着演着，或许自己都信了。
第49章
◎“女人是有财产权的。”◎
程言走到她和孟奕的房间门口，心里犹豫不决。
从小到大，作为千金小姐，她从不需要自己做出决定，也几乎没有做出决定的机会，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和家族一手操持的。
她死死盯着门把手，脚底下一步都不动。
她心里有道声音在说——
握上这把门把手吧，轻轻地按下它，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但能让你回到过去熟悉的生活，你最熟悉的金丝雀一样的生活。
正当她即将按下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真的想好了吗”
程言回头，是沈如蓁。
这位年轻的女律师眼中没有笑意，见程言迟迟未回答，她再次说了一声：“你真的想好了吗”
程言的嗓子哽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程言。”沈如蓁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你希望从你的婚姻中得到什么呢或者说，这段婚姻最让你期待的是什么呢”
程言的嗓音很哑：“爱情。”
想了想，她改口：“是依靠。”
“依靠。”沈如蓁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向程言，眼中有一丝怜悯与悲伤的意味：“可是程言，依靠所带来的安全感未必要从婚姻中得到。”
程言愣了一下：“什么”
沈如蓁望着她，带着鼓励：“我拥有一家律所，我可以通过诉讼打败所有欺负我的人，所以我无所畏惧，可是我的武器并不来源于男人。”
“我的武器来源于我自己，我的依靠也是我自己。”
程言慢慢睁大了眼，她的眼中透出震惊的神色，就像是厚达几尺的冰面上出现了裂痕。
“可是，我一旦离婚，我会什么都没有……”
沈如蓁打断：“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他是过错方，一旦离婚，法院会判决你多分财产的。”
“财产”程言的眼睛渐渐亮了，财产、房屋，只属于她自己的财产吗
沈如蓁：“我知道，霸总在离婚的时候，通常不会给自己的妻子分财产。可是，你要相信，这是不合法的，女人是有财产权的。”
“财产权……”程言念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音调极轻，像是要触及一个轻轻按压便会碎裂的脆弱梦境。
沈如蓁补充道：“我本来是想要让你自己做出决定的，我不想进行干涉的，毕竟无论离婚与否，都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