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法官的目光却始终在沈如蓁身上:“我之后会把你的材料交给立案处,由他们审查你的立案申请。”
她的目光透着一丝感伤,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洒落在沈如蓁身上:“你似乎很专业,你真的不是律师吗?”
在她从业生涯几十载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当事人。
如果每一个当事人都像她一样,那么司法公正可能会来得更早一些。
沈如蓁轻轻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受害人而已,一个希望得到法律保护的受害人。”
李法官郑重地点点头,比她生命中的任何一次都要郑重:“我建议你向法院申请人身保护令。”
沈如蓁:“我已经把申请放入立案材料里了。”
她再次向三位法官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向外走去。
路过傅锋的时候,傅锋说了一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沈如蓁环环相扣精心设计的一步步,他也算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沈如蓁偏头看了他一眼:“可是你犯下的罪孽是真的。”
傅锋眼中情绪翻涌:“可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秒……
沈如蓁微微一笑,虽然那副笑容在傅锋眼里和魔鬼也相差无几了:“没有,一点也没有,从来没有过。”
她再不为任何人留恋,一步步走下法庭的台阶,扬长而去。
可在她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追随着她,直到她的最后一片衣角,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而她的名字,从今以后将会被所有人牢牢记住——沈如蓁,第一个迈向霸总变成法制咖新时代的普通女人。
【作者有话说】
莫名其妙燃起来了!
第13章
◎“你们是傅锋的共犯。”◎
傅锋的别墅内,沈父沈母正在左擦擦、右擦擦,从餐厅擦到厨房,从卧室擦到窗台,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傅锋临走之前心情很好,特意没让沈父开车,而是交待沈父沈母把房间打扫得干净些,晚上在这里开庆功宴。
沈父擦了一会儿窗户,抹了一把额头淌下来的汗水,感觉老胳膊老腿快累断了。他往后一仰,正好躺在傅锋的豪华真皮沙发上,舒服地眯起了眼,随手抄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打开电视。
“你说,等咱们姣姣回来,这样大的房子,傅锋能不能给咱们也来一套?”
沈母闻言,从厨房探出头来,抬手扔出了刚刚擦完了灶台的抹布,抹布飞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精准命中沈父的额头。
她怒斥道:“男人就会偷懒!快去干活!”
沈父把泛着油污臭味的抹布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气急道:“你这个老妖婆!等姣姣嫁入傅家,我第一个和你离婚!”
他刚要随手把抹布丢到一旁,然后去洗个脸,却听见了电视的声音。
“半小时前,锋云科技总裁傅锋在‘傅锋诉江昧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纠纷”一案中取得胜诉,然而就在刚刚,他被指控犯下强迫交易罪和非法拘禁罪!现场情况究竟如何本台记者持续为您报道……”
什么
沈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惊愕地抬起头,电视中是一个法庭,看样子已经休庭了,否则人们不可能随意地围在一起——
他们围困的中心正是傅锋。
傅锋早上出门时特意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已经乱了,黑色西装里白色衬衫的衣领扣子被他解了两颗,看样子如果不解他必然会热得喘不过来气,他的脖子泛红,正怒气冲天地和围观群众争论着什么。
带有不同电视台标志的话筒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臭婆娘,你快过来看啊。”
话音未落,沈母便迅速杀到此地,在她停下脚步的同时,第二块抹布砸到沈父的脸上:“一惊一乍干什么”
沈父正准备说话,嘴一张,就感觉什么东西掉进了自己的嘴里,他顺势一舔,下一秒被那滔天的臭味熏得吐了出来。
“你!你!”
“呕!”
沈母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了屏幕上。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她惊讶的表情简直和沈父如出一辙,但她毕竟看过大量网络小说,具有丰富的网文套路素养储备,因此她很快惊叫出声:“肯定是沈如蓁那个小蹄子干的!女配这是要翻天啊!”
“呸呸呸!现在怎么办”
沈母愣愣地转回头,看着沈父:“我们得离开这里。”
“为什么”
“你傻啊!过会儿搞不好有人来了!”
“那庆功宴”
“什么庆功宴不是丧礼就谢天谢地了!”
沈母迅速把左右手的拖把和抹布原地一丢,拽着仍在原地呕吐的沈父就一路跑到门口。她刚打开大门,就看见两个穿着板板正正制服的一男一女站在门口。
“你们……”沈母陪笑着,搓搓手。在她脱手的刹那,沈父没刹住车直接蹿了出去,穿着制服的女法警皱眉一躲,沈父大头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沈母在一片复杂难言的寂静中拎起沈父,沈父刚刚倒下时砸出了一个坑,而此时,那个坑中央留下了些许呕吐物。
女法警严肃的目光落到了沈母脸上:“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母顿觉无辜:“苍天在上,我可什么都没做!”她稀里哗啦地把沈父是如何摸鱼的,她是如何百发百中的,沈父是如何口含抹布恶心吐了的历程一五一十说出来。女法警那怀疑的目光却未减损半分。
女法警目光凿凿:“真的不是你把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沈母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她往屋里一指:“这别墅里大多数屋子都有监控录像,客厅也有,不信你们调出监控看看!”
女法警和男法警对视一眼,然后女法警对着沈母说:“好吧,既然你已经招了。”
沈母傻了:“什么我招什么了”
女法警拿出证件,在她眼前晃了三下:“这座别墅是一桩刑事案件的重要证据之一,我们是过来做证据保全的。”
电光石火间,沈母奇迹般地领悟到了女法警的意思,她连忙大告冤枉:“我只是这里的保洁!我和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刚才无人注意到,沈父栽倒那一下摔得太狠,有那么几分钟,他几乎失去了意识,因此迟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他碰巧醒了,就听见了沈母这句话,连忙附和道:“我是司机!我是司机!我和她是来监视沈如蓁……”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身上一疼,是沈母又踢了他一脚,惊怒道:“你说什么”
女法警和男法警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女法警总结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所以你们在这里名为保洁和司机,实质上是帮助傅锋监视自诉人沈如蓁的!”
“苍天明鉴啊!”沈母瞪大眼睛,混乱地摆手:“我们哪里是要监视沈如蓁,我们是要监视她……”她话头一停,等等,监视沈如蓁从而防止她和傅锋更进一步似乎也算监视?
“不不不!是监督!”沈母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词。
“对对对,是监督!”沈父附和。
沈母上前,一把握住女法警的手,拼命摇晃:“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啊!”
女法警却已经失去了耐心:“我不管是监督还是监视,你们是不是自诉人的舅舅和舅妈?”
“是是是!”沈母拼命点头:“我们对她可好了,比对待亲生女儿还亲!”
“那就好。你们两个也是这桩案件的被告人,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得把沈如蓁的自诉状送达给你们。”
“我?”沈母一只手指头指向自己,眼睛瞪得比铜铃大:“我犯了什么法?”
女法警:“帮助非法拘禁行为也构成帮助犯喽。”
沈母大为吃惊:“我没帮助啊!”
女法警摇摇头,用注视着犯罪嫌疑人的目光看着沈母沈父:“明知傅锋囚禁沈如蓁,安装监控摄像头进行监视而不检举,反而作为保洁为囚禁场所保持了良好的环境,作为司机为傅锋提供服务,已经构成帮助犯罪行为了。”
男法警严肃道:“你们是傅锋的共犯。”
沈母感觉天都塌了,她脑子一晕,身子一软,向后栽去。
但她并未摔落在地上,而是砸中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原是沈父见大事不妙,连忙用地面上的砖块往自己脑袋上磕了一下,先她一步晕过去了。。
“砰!”
“刺啦——”
一个玻璃花瓶被重力砸到地上,立时摔得粉碎,里面本来插着一支红玫瑰,此时像是美人引颈就戮一般,鲜红的花瓣散落一地,连布满硬刺的根茎都折断了。
“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傅锋的脸色铁青,今天那堆记者吃了狼心豹子胆,硬是追着他跑了二里地,害得他不能回自己的公寓,只得住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