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是曾被叫做上海的世界尽头》作者:狂奔的提琴【完结+番外】
简介
我连自行车都不认识,却要开始一场废土骑行的冒险?!
为了证明21世纪初的人类是能够不借助任何动力工具在陆地上旅行的。
小盒,一个诞生于2250年的女孩;
一辆东拼西凑的冒险自行车;
开始了从新京市穿越华北无人区,前往旧日世界遗迹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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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年三十晚上
第一次大迁徙:2050年左右,气候突变,全球气温骤升。海平面升高5米,全球沿海城市三分之一发出迁徙倡议。但响应者寥寥,当时的策略是采取抬高堤坝,抬高城市城区,制造缓冲带以制止情况恶化。史称第一次迁徙。
第二次大迁徙:2080年左右,海平面持续升高,人类被迫从沿海向内陆迁徙。在内陆一些地区制造大坝,阻绝海水灌入内陆低洼地区。全球粮食生产减少。
第三次大迁徙:2100年左右,被称为末日洪水。全球减少近四分之一人口。
第四次大迁徙:2140年左右,气候再度骤变,水位褪去,裸露出部分内陆。但之后的迹象表明这是一种周期性的现象,人类依然无法定居在某些被自然交还的地区。一些国家和地区开始进行小规模周期性迁徙以获取资源与土地。
第五次大迁徙:2210年左右,因人口继续减少而向高纬度城市集中迁徙。全球近五分之四的区域被划分为无人区。
第六次大迁徙:2250年左右,人口再次断崖式减少,即便陆地此时已经比第三次迁徙时广大很多,但人口总数却阻碍了人类再度拓展的进程。此次迁徙后,为了增加人口,一批冷冻保存了近四十年的人类受精卵开始孵化。二十年后,故事开始了。
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我去波哥的店里找他,想和他说自己总算是拿掉了辅助金属外骨骼的事。波哥的店在新京城九街区,从下往上走有三百多级阶梯。为了试腿,我特地没坐电梯,一级一级地往上爬,结果才爬了五十多就不行了。
好容易爬到店门口,恰逢波哥出来抽烟。他低头看到了我,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边,那里正炸着烟花。最后把我给拉了起来,拽进了店里按在一张椅子上。
店里有个男人趴在一按摩床上,露出白花花的背。背脊上有个上了一半色的关公。
波哥是个纹身师,应该是整个新京城唯一的纹身师了。波哥说过干这行的如今整个地球上可能不超过五十人,可谓极度濒危。
“波哥,我这还多久能扎完?”趴在按摩床上的男人歪嘴口斜地问。
波哥看了一眼说:“六个小时,我都让你过完年再来了。”
“我还寻思年三十能扎完。”男人说。
“扎完能干嘛?光背去走亲戚?”
“哈,这年头谁还有亲戚走?”
砰——砰——
外头又俩烟花炸上了天,五颜六色地点亮了屋子。
波哥把烟头丢了,算是休息完毕。重新在按摩床边上坐下来,提起了纹身笔。那男人杀猪一样地嚎了起来。
“我还没开扎呢。”波哥说。
“不、不行了……我觉得我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
“回去发烧了没有?”波哥问。
“有……有一点点。”
“应该死不了。”波哥说。
“哎哟哟!不行了!啊啊!疼!”
“就你这还想年三十扎完。”
“我错了哥,我错了!”
我在座椅上晃悠两条自由的腿,百无聊赖。
“小盒,今天来干什么?”波哥一边下针,一边问我。在此起彼伏的杀猪叫中,他的语气平静又有些悠闲。
盒和是我的名字。这名字是生命培育中心的ai随机拉出来的三千五百多个名字中的一个,念起来像一声冷笑。在那儿长大的小孩都没得选,轮到哪个就是哪个。
“给你看这个。”我对着他伸出两条腿。
“不错。”波哥平静地下着针,男人激情澎湃地嚎叫,“离了婴儿车了,是大人了。”
我盯着男人背上的关公,关公边上还有一行字。
“千里走单骑是什么意思?”我问。
“哎你这可问对人了,话说那关公——哎哟我的妈!疼疼疼!”
我眨巴眼睛想听下文,然而没有。男人忙着尖叫,连半句话都说不完。
波哥把纹身笔停了,换了个针头。“就是一人一骑走了一千公里的意思。”他说。
“不是,那是关公那会儿遇见曹操然后哎哟哟——”
这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
“我也想纹身。”我说。
“纹什么?”波哥问。
“没想好。”
“那就慢慢想。这是过鬼门关的事,想不好没意义。”波哥说。
我听说波哥纹身有三不纹。一个是未成年不纹;一个是面不纹;还有一个是……体检报告不给的不纹。
我曾问过负责通识教育的ai:纹身是什么?
它回答说纹身其实就是把颜料刺进真皮层,制造无数个细密的伤口,然后在伤口里填充异物,也就是颜料的过程。颜料就是一种入侵身体的异物,并且还要在伤口愈合之后在身体里永久地存在。
而根据波哥的说法,在大概第一次大迁徙之前,人类还是可以把纹身当做一个比较随便的事情。甚至据说当时的人类还有种海洋文明的传统纹身方法是直接拿刀子上蘸了颜料往身上捅。但是后来就不行了,在波哥师父的师父的时代,就开始有人因为纹身身体产生了排异现象,高烧不退,最后丢了命的。
于是这玩意就成了勇敢者的游戏。首先要忍受好几个小时的疼痛,再然后还得看自己的身体受不受得住。最后等到一切结束,这玩意才会在身上定型。
人类确实是一代一代地衰弱下去,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如今新生的儿童必须戴着辅助金属外骨骼才能学会走路。但人好像也挺适应的,还有人会把正式脱掉外骨骼这件事当做成人礼,比如我。
不过不少人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智能机械干。虽然新京城是个依山而建的城市,哪儿哪儿都有坡,但也哪儿哪儿都有电梯。
“一会想吃啥?”波哥又问。
“火锅!”我不假思索。
“大妹子,你纹个火锅在身上吧!”纹关公的男人已经疼到开始说胡话。
店铺里有一个投屏在播放鉴宝节目。主播穿了一身红色,喜气洋洋地每隔几分钟就祝福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猴年快乐。她和她的智能机械助手取出了一个号称是大迁徙时代前的东西,然后请各路专家发言,鉴定它的真伪。
我觉得这种节目特别无聊,还特别吵闹。但是这会毕竟是大年三十,热闹点似乎也合理。前一阵似乎某个直播平台组织了活动,请市民们在倡议书上签名以重启春节联欢晚会。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只知道是一个挺古老的过年传统,遂也签了名。
砰——砰——
又有烟花爆炸的声音,但这会没有五颜六色照亮房间。我才意识到这两声好像不是烟花。
是有人在砸门。
第二章 :外强中干的流氓
波哥的纹身店原本是没有门的,就挂了一排五颜六色的珠帘,风吹过,人走过都哗啦啦地响。后来来闹事的人多了,波哥就弄了个铁皮门焊上。门上贴了下山虎、钟馗、腾云龙、盖帽死神……反正什么凶恶就贴什么。
现在这铁皮门就在哐哐声音大作。屋子三个人,我,波哥,还有背后有关公的男人。这家伙我知道他叫张掖,开一间什么都收的古董店,也在九街区混饭吃。这且先不说了,总之门被砸,波哥本来一副不打算理的样子,但张掖忍不住了。“哥,你要不去看看吧?这声听着叫人心慌,我怕你把针给扎歪了。”
波哥沉吟了五秒钟,关了纹身笔,起身,走去门口。说时迟那时快,那铁皮门整个儿飞了,直接把波哥给砸倒。
“卧槽。”我说。
张掖和我跳过去,想把压在波哥身上的铁皮门给挪走。只见门外的人进了屋,身后还跟着几个,但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率先进门这人戴着全套辅助外骨骼,但他看着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的,很胖。
所以这外骨骼看着尺寸很不对,那些轴承的地方都重新焊接过,多了那么一截。乍一看挺酷,再一看就很好笑,好像一个大人穿着改大的儿童衣服。而他身后的那几个,也全都是差不多的装扮,几个大人都穿着小孩子衣服似的套了外骨骼,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
“就你这破店啊?”进门的中年胖子说,“怎么不装个好点的门。”
波哥此时刚从地上坐起来,冷笑道:“防得了人,防不了狗。”
很胖的中年人眉毛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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