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那个时候的汤如烟，青春洋溢，信心十足。
她来到电视台面试，电视台的人问她为什么要当记者的时候，汤如烟告诉他们，新闻业前辈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我想用我的一支笔，为这个世界展现真实，客观，独立报道......
现在，她来到这家公司，与很多90后一块坐在会议室里做测试题,这张测试与专业无关，里面包罗万象，从心理，到星座，血型，以及爱上的网站全部要写上。
写完测试之后，开始初选，留下来的就等待笔试，之后还要机试。汤如烟有幸通过了笔试，但在机试的时候，她蒙圈了，之前在电视台的时候，她只负责采写，摄像与后期都有专人处理，但是在这家公司，记者要求能写能编，所以在别人都快做完了的时候，汤如烟坐在电脑前还没弄完，因为她不懂这些软件，临时抱佛脚上百度，一边搜一边编，结果被一个光头男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呀大姐？二十分钟，新闻都发出去了，你还在这儿鼓捣。你没用过pen软件？”
汤如烟特别不好意思：“第一次用。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人告诉我要用这个。”
“妈呀，你是穿越过来的吧？吴经理吴经理，这个人怎么能过初试？”
人事经理赶紧过来，讨好光头男：“李总，我们觉得她新闻写的不错。”
“拿过来看看。”
人事经理呈上汤如烟写的新闻，光头男翻了翻，就扔一边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正的词？这样的新闻挂到网上瞎子也不点啊。吴经理，你们招人不能光看文笔，我承认她的文笔不错，但没有写到点子上。咱们这个新闻点在哪？大浪技术员晕倒，众人及时救助，救助是点吗？男人过老死原因大揭密，情人妻子都要......这样的文字才能抓眼球才能有热度啊。”
汤如烟有些尴尬 。
人事经理赶紧凑过去：“她简历不错，曾经是电视台的记者主持。”
“电视台？老黄历了。咱们是公众号，写的东西要有网感，才有人看。”
“小伙子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如果我们的新闻天天提杀人放火强奸包小三找情人，这样的字眼是容易让人兴奋，容易有流量，但是我相信，这样的媒体没有未来。”
光头男不悦：“你在说什么大姐？我们公众号创立三年来，粉丝过亿，数家风投.......”
“那只能说明你的公众号操作成功，并不能证明你们是一个合格的新闻媒体。”
光头男疯了：“你都四十五岁的大妈了，哪儿来的底气过来应聘？你拿什么和这些年轻人竞争？真是浪费我时间，赶紧走赶紧走！”
汤如烟收拾东西，淡定地：“我当然会走的，幸亏我没有录取，要不然我录取了还是辞职。”
“得了得了大姐，赶紧走吧。对了，吴经理，以后三十二岁以上的全都拒绝。”
汤如烟背着包，走出大楼的时候，眼晴莫名地就潮湿了。
当了二十年的全职太太，第一次过来应聘，就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了。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汤如烟突然明白了苏小唯，她为什么宁可在家里被老公责骂，家暴也不去找工作，不是她不想找，而是这个社会，这些老板们，根本不会给你机会。
汤如烟坐在大楼前的台阶上，用力望着天空，这样她的眼泪才不会掉下来。
四十五岁，她发现老公出轨，她不顾一切离婚，她没有哭。
四十五岁，她要抛掉过去的温暖窝，从头开始，让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太阳下面，在别人的目光下，她没有哭。
四十五岁，她重新找工作。投了数百份简历终于有一份通知她面试，并在她没有机考完就被赶出来的这一刻，她掉泪了。
就算仰头望天，就算拼命让眼泪忍住，但她的眼泪还是集体失控。
汤如烟不管不顾，坐在那儿任眼泪缓缓而下的时候，突然有人拿过一张纸巾，轻轻地塞到了她的手里。
汤如烟震惊之下，看到江杨抄着裤袋，正冲自己微笑。
第20章 千万小富姐的真实心声 ：他图谋不轨
汤如烟怔住。
她在金诺酒店捉奸，碰上了江杨。她帮着苏小唯的女儿看牙医，碰上了江杨。汤如烟找工作被拒，还是碰上了江杨。
什么鬼？为什么在自己最不希望见到他的时候，他为什么总是适时地出现。汤如烟的心突地拉响了警报。她好坏也是一个手里握着几千万的小富婆，他是不是心怀不轨？汤如烟想到这儿，拿起江杨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眼泪：“一有风我就掉眼泪，多年的老毛病了，谢谢你的纸巾。”
江杨看着天，其实并没有什么风，他明白自己撞见了汤如烟的尴尬，所以顺着她说：“那应该去医院看看。”
汤如烟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幅墨镜，扣在脸上：“是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江杨甩甩头：“我过来看看场地，想在这儿开一个分所。”
汤如烟点头：“看来你生意不错。”
江杨笑笑：“生意嘛，不可能总好，也不可能总坏，起起落落，很正常吧。对了，你要去哪儿？”
“回家。”
“能不能请我吃个饭呢？”
上次给王于欢看门牙，人家没有收钱，所以她请人家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所以汤如烟赶紧点头：“你想吃什么？”
“素食吧。”
汤如烟一怔：“你吃素食？”
江杨点头：“如果你不想吃，咱们可以换一家。”
汤如烟点头：“当然可以。”
江杨有些兴奋地说着：“我吃素，我很欣慰你也愿意吃素。平时因为吃素我都不太敢和别人吃饭，因为我一个男人吃素，人家会觉得我矫情。太好了，以后你吃素，咱们可以经常一块吃饭啦。”
“为什么男人吃素就矫情？刘德华也吃素。不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素的？”
“一年前。”
在花开素食，江杨给汤如烟讲了自己吃素的原因。
一年前，无肉不欢的江杨和朋友去草原自驾游，当地牧民为了把最新鲜的肉食给他们，当场杀牛宰羊，大家一边打着拍子唱歌一边看着屠宰现场。当看到一位牧民把刀子捅进了牛的脖子，血滋了好多米，牛的眼晴忽闪了一下，有眼泪淌出来了，这个细节，被手持相机的江杨拍到，他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根本不想吃了。
后来他就开始吃素，先是半素，后是全素。
汤如烟打量着满脸阳光，身才健硕的江杨，真诚讨教：“人类毕竟是一个杂食动物，老是吃素营养能跟的上吗？”
江杨：“无非是担心蛋白质不全，氨基酸是蛋白质的基本组成单位，人体有二十种氨基酸组成，可以通过植物蛋白补充，比如波菜，豆腐，毛豆，燕麦，花生，芝麻等等。”
汤如烟点头：“我现在也在控制吃肉，主要是怕胖。”
“你现在一点儿都不胖，你知道我一年前是多重吗？”
汤如烟摇头。
江杨笑了：“我一年前是一百八十斤,一枚妥妥的胖子，以至女朋友也跟别人跑了。”
汤如烟惊愕：“是吗？你就吃素减下来的？”
“是啊。”
“你这样一说，我以后要多吃素食。不过有人说，不吃肉会没劲儿。”
江杨伸出手来，伸向汤如烟：“现在我给你破破这个谣言，来，看看我的劲儿大不大。”
汤如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伸出手，被江杨握手，江杨握住汤如烟的手，这个女人的手柔若无骨，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没有被烟火浸染的一双手。
“用劲啊。”汤如烟见他不用力，提醒。
“万一我一用力，把你攥疼了。多不好。”江杨笑笑：“想要证明我的力量有多种方式呢。信不信，我现在单手能把你抱起来。”
汤如烟刷的一下子红了脸，正不知说什么，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汤如烟赶紧转移话题：“菜来了，这道菜叫什么啊？”
江杨回到位置，帮服务员把菜端到桌子上：“人生四味。”
“尝尝。”
“这苦瓜有点苦啊。”
江杨笑了；“苦瓜还有甜的吗？你吃了苦，你再尝尝甜，尝尝辣。”
这餐饭，虽然是纯素食，汤如烟吃的非常欢喜。
结账的时候，汤如烟发现江杨又提前结账了，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我朋友孩子看门牙，免了单，这次请你吃饭，你又抢着买单。不对啊。人家会说我以大欺小，倚老卖老。”
江杨笑了：“我和女人吃饭，从来都是我买单。再说小姐姐怎么是以倚老卖老呢。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姐姐。”
汤如烟特别不好意思：“我们俩差了十三岁。”
江杨笑了：“年龄只是一串数字。”
“我女儿都读大学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吃到一块，聊到一块，小姐姐，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陪我去公园走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