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说自己重，不要说距离远。
夫妻离散，哪有什么好聚好散，有的只是狭路相逢······
第7章 你们大人的世界，难道只有孩子吗？
病房里放着两张床，一张躺着汤如烟，一张躺着严以阳。
严以阳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汤如烟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之前没有的痛觉，在她躺了一天后，突然莫名呈现，连串地袭击她的神经。先是头疼，后是腰疼，不知是摔跤后的隐形反应，还是在床上躺久了的原因。
腹部胀痛，想上卫生间的念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汤如烟看了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不知道女儿有没有接到微信，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
她试了试，想爬起来上卫生间，但是稍微一起身，腰疼的像裂开了似的。
她又在床上忍了一会，然后抓住打吊瓶的杆子，手脚并用，有些狼狈地从病床上挪了下来。忍着身体一波又一波袭击的疼痛，慢慢地向卫生间挪去。
不知是做梦，还是清醒，严以阳翻了一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汤如烟没有回答。
严以阳也没有起来的样子，看来是做梦。
汤如烟心里冷笑。果然，你生病的时候，最能明白谁对你真心，谁对你假意。
想当初，严以阳住院的时候，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守着他，给他喂饭，帮他翻身，给他洗衣倒尿，就算他睡着了，自己也是搬张小椅子坐在床边。后来严以阳病好出院，她一下子瘦了五公斤。
现在，她躺在床上，除了问问吃不吃饭之外，全程的时间严以阳都躺在床上看手机，她宁可不喝水，不上卫生间，宁可自己一直躺在床上，她也不想麻烦这个要成为前任的前夫。
以后得长记性，对谁好，都不如对自己好，女为悦已者容，说这话的人真是脑袋被门挤了，色衰而爱驰，尤其当你身体有疾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悦谁也不如悦自己。
情话，鲜花，金钱，都是有形的，只有健康是无形的。躺在这儿不到一天时间，漫长的像过了半个世纪。汤如烟慢慢往卫生间挪的时候，突然，严子诺推门进来，一把扶住了汤如烟。
严子诺满脸担忧：“妈。你怎么摔倒了？”
汤如烟看到风尘仆仆的严子诺，眼圈微红，但脸上尽量堆着笑：踩空了。没大事。放心啊。”
“是不是很疼啊？我今天手机忘在了宿舍里，上完课又去了图书馆......”
汤如烟示意严子诺不要再说，她在严子诺的帮助下，上了卫生间。当她们走出来的时候，汤如烟却示意女儿扶着她，到门外站站。
“我躺了一天，脚都没有力气了。”
“行，我扶您走走。”
严子诺扶着汤如烟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目光所触之处，一间间的病房都紧紧地关着，偶尔某个病房的门打开，透出一线的灯光，传来了呻吟或者倒水的声音......
“妈。累不累，咱们要不要回去？”
严子诺看着她们走到了走廊尽头，扶住汤如烟想转身。汤如烟却靠在栏杆上，慢慢地说了一句：“子诺。”
严子诺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着脸色突然变的很严肃的汤如烟，她怔了怔：“妈，您一定有话想给我说吧？”
“如果......如果......”汤如烟斟酌着：“如果我和你爸离婚，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狂野了？”
严子诺怔了一下，继尔笑了：”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离婚啊。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汤如烟一怔：“你怎么这么淡定？我以为你会阻止。”
严子诺想了想：“从某些方面，我肯定不希望你们离婚，但我又想，如果在这段婚姻中，你们都过的不快乐，想早点结束这段关系，我有什么权利不答应呢？再说我身边离婚的父母如同过江之鲫，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汤如烟五味杂陈：“本来妈妈想等你结后，再提离婚的事情。”
严子诺看着汤如烟，一脸不解：“为什么要等我结婚后？怕你们离婚了我找不到男朋友吗？”
汤如烟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离婚的人多，但是谁也不想让自己家孩子找一个离婚家庭，原因在世俗的眼光里，凡是离婚之家长大的孩子，都会有些问题。我忍着，就是害怕你恋爱的时候，被贴上单亲家庭的标签，害怕没有人带着你走过红地毯......这点，我有切肤之痛，当年你姥姥姥爷离婚，小时候我因为没有爸爸，被同学欺负，长大后，我因为没有爸爸，被婚姻市场挑剔。因为他们觉得健全的家庭，最起码不会拖儿女的后腿。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你姥姥为了我，匆匆地找了一个老伴。”
严子诺一脸惊愕：“妈，您不用担心我，如果我未来的男朋友因为我父母离婚而选择放手，我觉得是他的损失。那些说离婚家庭长大有问题的孩子，怎么没想想生活在天天吵架没有感情的原生家庭也很可怕。再说，就算你们离婚了，我也是你们的孩子，我相信爸爸再不好，他也会陪着我走过红地毯，万一走不了，我还不结婚了吗？我可以自己走，也可以妈妈带着我走呀。”严子诺努力笑着，紧紧握住汤如烟的手：“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过的不幸福。”
这些年来，她拼尽全力，维持着千苍百孔的婚姻，本以为她做的足够好，没有任何的破绽，没想到还是被严子诺发现了，汤如烟怔了怔。“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
“你过的幸不幸福，我当女儿的还不知道吗？”严子诺有些忧伤：幸福的女人的眼里会有星星，你没有。虽然你也爱笑，但你都是无奈的假笑，至于爸爸叫你老婆送你名包与你拥抱，全是做给我看的。”严子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知道他出轨，知道他对不起你......无数个夜晚我睡不着的时候就想，我妈忍着是为了我这个熊孩子，我这个熊孩子得快快长大啊......”严子诺情绪有些激动”....你们大人的世界里，也许全是孩子，但是每一个孩子，也希望我们不要成为大人前进的累赘，妈妈，走出去看看，不要为了我，总忘了你是谁。”
严子诺紧紧搂住汤如烟：“妈妈，我永远爱你......”
汤如烟眼圈突地发红，她也紧紧地搂着女儿，在这个月色似水的夜晚。
第8章 离婚是男人和女人的较量，女人必须要赢！
出院前，汤如烟支开了女儿，要和严以阳谈谈。
“什么事啊？”严以阳拿着手机，有些喜悦地坐在汤如烟对面的沙发上。
他以为经过这次生病，汤如烟回心转意。没想到汤如烟却说了一句话：“之前的离婚协议要重新写。”
严以阳一怔。
“我们财产要重新分配。”
严以阳不解地看着汤如烟。
汤如烟冲着严以阳笑了笑：“你以你表弟的身份，在上海买了一套房对吧？”
严以阳一怔，赶紧否认：“我哪有钱在上海买房子。”
汤如烟没回答，调出手机里的图片，在严以阳面前晃了晃：“这份合同难道不是你和他签的吗？一百三十八平，二室两厅，市场价值在二千万左右。”
严以阳刚要说话，汤如烟又翻出一张照片，递到严以阳面前：“唯花纸厂你用你姑父表妹夫的弟弟做了法人对吧？每年利润在二百万左右，已经开了十年对吧？”
严以阳惊愕地看着汤如烟，这是他瞒着汤如烟折腾的私产，本以为天衣无缝，怎么就被她发现了。 上海房子租出去了，每个月的房租表弟拿去百分之三十，这种一本万利的东西，表弟不可能出卖自己，造纸厂他也用钱打理的通通透透，不可能会有人会不顾自己饭碗，难道这一切全是汤如烟动用了法律手腕获得的？
“严以阳，你可以不回答，但是证据我已经拿到了。我会向法院起诉......”
严以阳打断汤如烟：“你想重新分财产没门。”
汤如烟淡淡地笑了：“根据我国婚姻法第四十七条规定，一方离婚时有隐藏，转移，变卖夫妻财产，或者伪造债务的......”
严以阳被击中软肋，他站了起来，弯下腰，盯着汤如烟的眼睛：“如烟，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指向我。你不妨睁大眼睛看看，像我这样的中年男人，哪个不在外面乱搞？燕子前夫，完美男人，结果怎么样呢，不仅在外面乱搞还休了燕子，娶了小三。一对比，你就知道我对你有多好。工资上交。亲爱的。我发誓，我是爱你的。”
汤如烟打断严以阳：“你没这个资格。”
严以阳苦笑：“你为什么想不开呢，非得一条路直到黑吗？你们女人，为什么不能接受男人出轨和爱是两回事。”
“你的意思，我接受你在外面招三惹四，默默地陪着你消耗我的青春？严以阳，你想的太美好吧？”
“青春，呵，咱们都有青春，我并不没有因为出轨而对你不好，反而对你更好了。你看看现在燕子过的怎么样，你又看看自己，什么包没有，想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咱们俩还是冷静的谈谈。如果真离婚，我们家不仅散了，财产也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