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童声在他脑海里幽幽道:
“想必你也有所察觉,近两年身体越来越差,去医院总也查不出问题,还说你一切如常,保持的很稳定。”
林评:“嗯。”
要不然外界也不会有人猜测他是装病逃避比赛。
为此周哥一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求遍了海市周围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甚至还想带他去泰国拜一拜,去港城求大师给算算命,驱驱邪。
童声见他接受良好,没有疑惑需要它解答,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长话短说,原本统应该带你去其他世界,让你亲自收集能量,能量足够多的话,你现在的身体就会恢复健康。但统已经没有足够多的能量做到那步,于是用最后的备用能量池,搭建了这个村庄。
你就当做我用能量连通了这个村庄所在的世界和你所在的世界,而你就是双方之间的媒介。”
林评若有所思:
“所以你希望我通过这个村庄收集能量?”
“是的,没有能量补充的话,统预计只剩十五天寿命,到时候统完蛋,宿主你也跟着完蛋。”
林评接受良好,往后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问:
“需要我怎么做?”
童声说:
“信仰之力!你一定要把他们当成活生生的人,从他们身上得到最真实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吗?林评向来行动力超强,当即把手伸进水杯。
童声还在絮絮叨叨:
“行事千万要谨慎,别以为统能掌控村庄所在的世界,错!统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了,会发展成什么样,快穿局的超级智脑都分析不准……”
林评已经在村民头顶弹弹手指,水滴落下,在模型世界里,下起了濛濛细雨。
村民们喜极而泣,对着三牲拜了再拜。
这一刻,林评忽然感觉神清气爽,胸也不闷了,气也不短了,消失已久的胃口好似都回来了!
林评挑眉,对上玻璃罩中瘦巴巴好似生了大病的小人,挑眉:
“懂了,你果然没骗我。”
第2章
系统说的果然没错,不到六个小时,熟悉的胸闷气短,浑身无力感又回到他的身体。
但他心情意外的好。
从地下仓库翻出微缩自动喷水系统,喷头固定在村庄上方,调整好水流大小,按照一比一的时间比例计算,定时八小时,确定村子里会下一整晚濛濛细雨。
再次确认监控摄像头和摄影机拍摄范围能覆盖整个模型,林评这才满意的回卧室。
按照往常惯例,临睡前要吃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可是在知道了系统的存在后,他应该直接对床头柜上的东西视若无睹的,毕竟吃不吃药和他能活多长时间并无关联。
一个不好,就算遵医嘱,朋友们半月后照样需要参加他的追悼会!
但林评还是一丝不苟吃了药才钻进被窝,陷入乱七八糟的梦境。
桃村。
傍晚,村民因为这场久违的甘露陷入忙乱。
整整两年没下雨,家家户户茅草屋顶因不曾修缮开始漏雨,一家子挤在潮湿的炕上,听着雨水滴滴答答落进陶罐和陶瓮的声音。
孩童们不知世事,睡的四仰八叉。大人们暗暗祈祷老天开眼,再下一会儿,最好下一整夜,才能把旱了两年的土地给浇透。
若得偿所愿,他们定会杀鸡宰羊以还愿!
只有村东头的思庄,毫不在意漏雨的房屋,站在屋顶上眺望全村。
她看见星星点点的光,随着雨水不断落下,朝天穹四散开,其中一部分,晃晃悠悠向某一角飞去,最终落到熟睡的林评身上,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她虚弱发寒的身体,也感受到了丝丝并不明显的暖意。
若有外人在场,定然会震惊的发现,思庄只着单衣站在雨中,雨点却好似长了腿一般绕着她走,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光圈,以至于她在屋顶站了一整夜,身上却干干净净。
等林评神清气爽起床,检查昨夜的监控记录后,就见村长愁眉苦脸的在他家院中团团转,唉声叹气惹恼了正晾晒湿哒哒衣裳被褥的妻子,惹得妻子埋怨道:
“一大早在这儿做啥兴呢?真是年纪越大越不知道体贴人,有闲工夫和孩子们去地里瞧瞧,究竟几时能下种,这都错过农时了,也不知道着急!”
小老头儿的背更弯了,语气愁苦道:
“你还不知道我吗,多少年的庄稼把式了,只一摸就知道昨晚老天爷开眼,再晾两日功夫就能播种。回头把院里那只鸡宰了,叫他老人家知道咱们的心意!”
老妻闻言犹豫一瞬,那鸡养到如今不容易,本打算留着给小儿媳补补身子,这两年大家都吃不饱,儿媳接连怀了两个都没保住。
咬咬牙,还是应承下了:
“行,等老三回来就叫他宰!”
不可欺天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一幕,几乎在家家户户上演。
老妻见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还是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老头子,你到底咋了?”
村长坐在门槛儿上,长长的叹口气道:
“还能咋,连续两年干旱,颗粒无收,存粮早吃完了,连山里的树皮杂草根都被翻了个遍,哪儿还有粮食种子下种?”
人都要饿死了,谁还能顾得上留种粮?
老妻拍打被子的手一顿,迟疑道:
“不行我再去娘家借?”
“没听过路的行商说吗,上党那边去年也闹饥荒,很多灾民往长平跑,岳父家估计比咱好不了多少。”
夫妻两相顾无言,从昨夜天降甘露的喜悦中彻底清醒,再次陷入悲苦的沉默。
整个桃村,估计只有不知事的孩童们,还在光屁股乱跑,没有半点烦恼。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有人赶着牛车进了村,被孩童们围绕着到了思庄家,喧闹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无言的沉默。
哦,思庄,是系统给自己取的名字。
林评来了精神,直接把沙发推到模型旁边,边吃早餐边观察。
桃村。
思庄板着小脸,面对从牛车下来的两人,不苟言笑。
这两人分别是马服君家中的门客毛遂和仆从,经常与思庄打交道,见状也不以为意——整整两年,他们就没见这位女娘笑过,别说他们,就连面对他家公子和夫人,思庄女娘也是面无表情的。
据传,她打从出生便不会笑。
下仆从牛车上往下卸货,都是些日常能用到的油盐酱醋和布料衣裳鞋袜,以及治疗内伤和伤寒的药材,并两大捆干柴。
毛遂弯腰在思庄面前,恭恭敬敬道:
“女娘,我家夫人听今早进城的人说,才知晓桃村昨夜下雨,忧心您这里日常不方便,叫我们先送些应急。等这段时日王宫大宴结束,她再带着括公子亲自上门拜访。
另外,夫人还交代了,知道您爱清净,希望您有空去邯郸城小住,家里专门给您准备的院子一直有人在打扫,清净雅致,十分有利于您养病。”
思庄脸色还是蜡黄的,瞧着便是久病未愈的模样,尽管她五官精致,恰到好处的美人坯子,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可被病气所染,让这份惊艳大打折扣。
一开口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生硬:
“叫夫人不必过于自责,我这病和她无关。”
毛遂心说,怎能无关呢?
好端端的一个剑术天才,两年前才将将十岁,便能从上百匪徒中,单枪匹马救下自家夫人,那可是他亲眼所见,何等的惊才绝艳?
毛遂长这般大,他的所见所闻中,思庄女娘的剑术,当属第一!
他都不敢想象,等女娘成年,该有何等成就!
可惜那一战之后便受了重伤,夫人遍请赵国名医,也只能勉强做到如今地步。
瞧瞧女娘这蜡黄的脸色,弱不禁风的身板儿,哪里还有当日英姿?
若说不是那一战留下的重伤,毛遂简直无法想象,谁能在赵国无声无息,将女娘伤至如此!
可女娘性子要强,不愿成为旁人的拖累,拒绝了留在赵家的请求,选择独自一人定居在小小桃村,还不要夫人送的下仆侍奉,凡事亲力亲为。
其品性叫毛遂自叹弗如。
思及此,毛遂痛心疾首道:
“女娘,您不仅是夫人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毛遂的再生父母,没有您,便没有今日的毛遂,还请您勿要如此生分,有何要求,毛遂定万死不辞!”
思庄抿抿嘴,她当初救马服君赵奢的夫人,是顺手的事。虚弱也只是连通两个世界后,能量耗尽而已,和受伤无关。
但现在说真话没人信,有种太监上青楼的无力感。
只能闷闷的吐出一句:
“好意心领了。”
毛遂心下叹气,女娘还是如此生分,叫人好不伤心。临走前,还是十分体贴的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