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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唔噗……”关山以极快的速度捂嘴转身,但并没有成功阻挡声音向我耳朵的传递。
  “关山!!!”我一下跳起来,从背后环抱住她,紧紧按住她的嘴唇。
  “唔唔唔——”关山举起双手投降,含糊的语音像是在说:“我错了。”
  “走!”我放开她,紧紧攥着她的手,大步向前,“陪我喝酒去!”
  “要是你再笑的话……”我眯起眼睛。
  “你打算做什么?”关山眨眨眼。
  我贴近她的耳朵:“那就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哇哦。”
  “嗯?你的语气听上去好像不信?要试试看吗?”
  “不不不不不,我信!绝对信!我们家星河最厉害了!”
  “嗯——虽然是敷衍,但听着还不错。”
  我们一起推开酒吧大门。
  ……
  之后的事情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喝多了,耍赖不想回家,拉着关山的手把自己误会她和编剧的全部心理活动都倾诉了一遍,说完后还在大马路上表演大变活人进了游戏,把完全懵逼的蛋挞捞进怀里又亲又抱,在小猫咪的耳边又嘀咕了一遍今天的经历。
  最后我大概是累了,在游戏空间里随便找了个草丛,变出一个睡袋,自个儿钻进去睡觉了。
  据关山说,当她找到我的时候,我都已经在打呼噜了。
  酒精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
  啊哈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2027年10月30日-
  时隔两个星期,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我的酒量不差,且几乎不贪杯,怎么偏偏那天喝醉了呢?
  我跑上楼去找关山。蛋挞已经改造好回来了,正蹲在关山腿上看她织围脖。她最近学了钩针,热衷于给猫织各种围脖和帽子,蛋挞像是知道自己戴上好看,整天昂首挺胸地向我们展示,不肯解开。
  “关山你那天是不是故意把我灌醉的?”我开门见山问。
  “哪天?17号吗?”关山低头,手没停,“是啊。”
  我:“??你就这么承认了?!”
  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关山放下手里的半成品帽子,在蛋挞脑袋上比划大小:“只是没想到你到现在才发现,我都快憋坏了。”
  我:“为什么你理直气壮的……”
  关山握着钩针,手肘撑着下巴:“因为喜欢你喝醉时候的样子。
  “喜欢你的碎碎念,喜欢你单纯的眼神,喜欢你粉红色的脸颊,喜欢你嘟起嘴巴,喜欢你亮晶晶的嘴唇。”
  “很可爱。”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句吐槽的话都讲不出来。
  “只可惜,”她耸耸肩,“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把握好度,最后居然让你溜走了。”
  “下次就有经验了。”她用两片水润的嘴唇叼起曲着的食指,嘴角勾起的弧度里满含狡猾,简直像衔着一块玉的小狐狸。
  我被她蛊得几乎失语:“那,那你下次注意。”
  坏狐狸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拍拍我的脸颊,笑容越来越放肆。
  “等等,不对!”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怎么还有下次啊!”
  -2027年11月30日-
  给蛋挞过一岁生日。因为不知道她具体哪天生的,就按捡到她的日子往前推了一个月。
  现在的宠物行业真是发达,居然还有专门给猫狗做生日蛋糕的店。
  不过——
  “把送给猫的蛋糕做成猫爪形状……”我翻着店里提供的款式例图,悄悄跟关山吐槽,“这不跟把普通生日蛋糕做成人手的样子是一个意思吗?”
  “嘶……”关山懵了一下,“好像有道理欸。”
  “那这几个猫头形状的也不行,”她指着图片说,“对小猫来说简直太地狱了。”
  挑来挑去,最后我们决定还是让孩子自己选。蛋挞在照片周围打转了好一会儿,选定了——一条三文鱼。
  虽然这蛋糕的造型总让我想到诡异的光,但谁让孩子喜欢呢。
  -2027年12月31日-
  跨年夜,在家里看烟花,顺便测试了一下关山新买的小道具们。
  非常好道具,使我吃得饱饱。
  -2028年1月25日-
  又是一年除夕夜。回想过去的一年,似乎经历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岁数一年年地长,日子一年年地过,若说不同,也就是餐桌上的菜色,以及围坐桌边亲人的数量。
  我们回了s市过年,计划在这儿待到假期结束为止。
  蛋挞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弟,按辈分讲应该叫舅舅。
  一人一猫刚见面时各自拘谨了一会儿,很快便混熟了,舅舅的西装上粘满了侄女猫毛。
  老爸开了一坛他自酿的桂花酒,好喝!
  -2028年3月28日-
  连着跑音乐节和livehouse,三天睡8小时。
  人已死,勿扰
  -2028年4月1日-
  在s市,陪关山去给朋友扫墓,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去世时只有十七岁。
  -2028年4月14日-
  终于剪完了旅行的所有素材,同时账号粉丝也突破了八百万。
  一家媒体采访老妈,她非要把我也拉去。她不会是要让我正式进娱乐圈发展吧?我才不要!
  -2028年4月19日-
  做饭时不小心切到手,关山大惊失色,拉起我就要往医院跑。
  我说这点儿伤,怕是医院还没到就愈合了。
  -2028年4月24日-
  关山问我当初在副本里为什么选择和她结盟。我说:“因为一见钟情。”
  “我是认真的。”我补充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跳就变了,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
  “这样啊……”关山若有所思。
  “你呢?”我问,“为什么同意和我这个陌生人结盟?”
  “因为一见钟情呀。”她说着,俯身轻吻我的额头。
  今天的关山格外温柔。
  第23章 越关山的日记(12)
  -2010年2月11日-
  阿姐流产了。
  在我茫然无知时,她已怀孕三个月了。
  这就是她不愿走的原因。
  都是因为我。
  我太蠢了。
  如果我没有和他打那个赌,就让他一烂到底,或许阿姐就会早点看清他。那时的阿姐还没有怀孕,没有顾虑。
  又或者,他会被卷入老四的事情,被人打断腿或手,被迫在家休养,几个月出不了门,也就没法出去惹麻烦。
  不论事情的走向如何,都好过现在。
  他输光了钱,于是去找阿姐要钱。
  阿姐不给,劝他收手。他对阿姐怒吼,疯了一样地翻箱倒柜找钱,把所有东西都泼到地上。阿姐企图拦他,他大力推开阿姐,让她重重跌倒在地。
  当我寻着声音冲进房间时,我看见了血
  鲜红的,从阿姐身下流出的,魔鬼般的血泊。
  都是我的错。
  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我!
  老天啊,你为什么不来折磨我呢?为什么总让我爱的人痛苦呢?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性命,你想要什么尽管来取呀!
  为什么是她们呢?
  为什么不是我呢?
  -2010年2月12日-
  阿姐昏迷了整整一天,我守在她身边,一寸未离。
  他把阿姐送到了镇上的医院,便带着钱离开了,再没出现过。
  哪怕已把他设想得足够无情,现实总能颠覆想象。
  阿姐是他的妻子啊!他怎么能抛下她不管呢?
  难道他真的没有心吗?
  难道他真的看不到她的痛苦吗?
  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啊!她是大出血一千多毫升苍白如纸片般躺在床上的人啊!
  他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她,拿着她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挥霍呢?
  哪怕是对一只难产的猪或羊,他所表达的关切也要比现在更多啊。
  痛恨造物主的不公,总给予女人更多的苦难。逼迫她们肩负生育的重担,与之相配的却是数不尽的轻蔑。
  他们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他们说,没见过谁这么矫情
  他们说,忍忍算了,都是这么过的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
  我们是女人,可我们也是人啊!是和他们一样的,会哭会痛的人啊!
  难道不是吗?
  -2010年2月13日-
  阿姐醒了。仍旧虚弱,但已能说话。
  她握着我的手,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13号。”我说。
  她望着泛黄的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是除夕夜啊。”
  是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啊。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姐的手冰凉,输液留下的针眼和淤青与紫红的冻疮长在一起,干燥的皮肤裂开鱼鳞般的纹路。还有手心里她没日没夜赶工留下的伤痕与茧子,这是一双千疮百孔的手,是阿姐努力生活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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